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8
李蓉提出要求李楊一家搬出去住,李楊夫妻愣住了。李蓉說自己習慣了清淨,家裡一下子住這麼多人,她覺得不習慣。
李楊明顯鬆了一口氣,「一家人住一起熱鬧,以後我們儘量安靜點。」
「是啊,我們以後多注意。」於巧也附和著,並保證道,「我會讓孩子們多注意,不鬧騰。」
李蓉嘆了口氣,看來隱晦點說是行不通了,乾脆不再拐彎抹角。
「我年紀大了,你們年輕人跟我住在一起肯定也不習慣,時間久了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地方,影響咱們親戚間的情分!」
「遠香近臭的道理我們懂,可咱們是一家人啊,分開住才顯得生疏呢!」於巧朝李楊使了個眼色,「再說寧城不比蘆鎮,開銷大,李楊收入也不穩定,我們就算要搬出去也要有錢租房才行啊!」
「是啊,再讓我們住一段時間吧,於巧打算在附近找個事情做,到時候兩個人掙錢,等手頭寬裕了,我們再想辦法搬走。」
「姑,等我也找到工作了,到時候接送李舒上學的事就拜託你了。」
夫妻倆一唱一和,佔著她的房子不說,連她這個免費勞動力也惦記上了。李蓉聽得幾乎被氣死,這叫個什麼事?
「我年紀大了,怕是幫不上什麼忙!」
「你負責接送孩子就行了,家務都歸我!以後一應開銷也都由我們承擔。」於巧拍著胸脯作出保證。
李蓉終究是低估了兩人的本事,不僅沒能將他們趕走,反而給自己招來個接送孩子的活,只能盼著他們真的能像承諾的那樣等收入穩定了就搬走。
她哪裡知道這個說辭只不過是他們拖延的計策,可以說自從住進來之後,他們就沒有打算過搬走。
日子規劃地是很美好,可是事情哪像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於巧是順利在附近的小超市找了個工作,但事多又累,回來就懶得動彈了,家務活基本都落到了李蓉的身上。
於巧也理所當然地認為既然家裡的開銷都不用李蓉承擔,李蓉幹些家務也是應該的,享受得心安理得。
李蓉照顧叢柳母女身體已經太勞累,本來是要回家靜養一段時間的。現在不僅要照顧一家人的吃喝,還要接送孩子。生活再次變得忙忙碌碌,整個人像陀螺般運轉起來。
如果僅是這樣,她尚且能忍耐一些時間,期盼著他們出去租房子的那天,但於巧難看的吃相終於讓她忍無可忍。
叢柳的孩子大了點,過些日子她就帶著寶寶來看李蓉,偶爾會住一夜,通常都是上午來,下午走,家裡人多,住著嫌擠不太方便。
李蓉很疼愛這個外孫女,白胖可愛的小人軟軟糯糯,抱起來就親個沒夠。
那天祖孫三人午飯後一起出去逛街,回來時提了一堆的戰利品,有給李舒買的衣服,有零食水果,叢柳熱情地招呼於巧和李舒一起吃水果,張羅著讓李舒試穿她們給買的新衣服。
於巧一抬眼發現寶寶的手腕上多了個金鐲,脖子上多了個長命鎖。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喲,寶寶買鐲子和長命鎖啦?」
叢柳笑著說:「是啊,讓舅媽看看我們的新行頭,漂亮得咧!」
「你們真有眼光,值不少錢呢吧?」於巧裝作不經意地打聽道。
「都是小姨給買的,」叢柳毫無戒備,抱著孩子坐到於巧的旁邊,好讓她看得仔細,「小姨說這是外婆送給孫女的禮物,不讓買都不行!」
東拉西扯又聊了一會,於巧說身體不太舒服,回了房間。連叢柳母女走的時候都沒有出來,只是在房間裡應了一聲。
叢柳沒有在意,還叮囑李蓉問下於巧的情況,不舒服不要硬撐著,及時去醫院檢查下。
這天晚上,於巧沒有吃飯,李蓉怕她餓著,特地將飯菜留了一份出來,第二天發現留的飯菜一口未動。她擔心於巧,問她身體怎麼樣了,於巧的態度有些冷淡,看著不怎麼願意搭理她。
這個時候,就算再遲鈍,也能感覺出於巧對她有意見,李蓉仔細想了又想,也想不出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她。
於巧心情不舒暢,家裡的空氣被她搞得很壓抑,李舒頑皮,在家裡東跑西跳,不知怎麼又觸怒了她。
她開始罵孩子,從眼前的調皮到很久前的不聽話,罵起來沒完沒了,李舒扯著嗓子哭,鬧騰得李蓉心慌,她看不下去,勸於巧不要跟孩子較真。
這下算是引火燒身了,於巧冷笑著調轉槍口,「姑,我管孩子呢,你這樣護著她,以後她還能聽我這個親媽的嗎?」
「小孩子不懂事,說幾句就行了,何必這麼上綱上線。」李蓉心中有些不高興,但努力克制著。
李舒見有人護著她,直往李蓉的身後躲。於巧的火氣一瞬間被點燃,她上前拉住女兒抬手就打,李舒哭得更響了,大叫著讓李蓉救她。
不叫還好,這麼一叫,於巧打得更歡了。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李蓉將她拉過來護在懷中,「打孩子幹嘛?你發什麼邪火!」
於巧不理李蓉,數落女兒:「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又不是人家正經的孫女,亂抱什麼大腿呢!」
李蓉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這分明是在吃醋她給叢柳的孩子買了金飾,沒有給她的孩子買。
自己的錢,她願意怎麼花就怎麼花,一個侄媳憑什麼有意見?
她心中氣鬱難平,恨自己怎麼就招了個這樣的貨,簡直是嫌自己過得太舒坦了,非給自己添堵。
9
李蓉將自己關在房裡生著悶氣,全身哪哪都不舒服,不願動彈。
家務活、接送孩子的事情都落到了於巧的身上,一邊要做這些事,一邊要上班,她忙得分身乏術,也是積了一肚子的怨氣。
於巧給叢柳打了電話,告訴她李蓉身體不舒服,自己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實在騰不出手照顧老人,希望叢柳能幫幫忙。
叢柳滿口答應,立即過來接李蓉,李蓉不肯去給她添麻煩,叢柳只得說自己和孩子需要她的照顧,勸了好一會才將人接走。
沒住上兩天,李蓉堅持要回家,她的房子被別人霸佔著,自己卻有家不能回,怎麼想怎麼糟心。
叢柳只得又將她送回家,見到李蓉又回來了,於巧愛答不理地站在一邊,掩不住臉上的不悅。
叢柳察覺出氣氛不對,試探道:「嫂子,小姨身體不太好,以後還麻煩你多費點心。」
於巧哼了一聲,「事情這麼多,我又沒有四隻手,哪有時間照顧這老的小的!」
「小姨不肯住在我那裡,你們既然住在了一個屋簷下,費點心照顧長輩也是應該的。」
「你孝順怎麼又給送回來了?」於巧撇嘴,「有好處的時候咋沒見你這麼謙讓?到底是沒有血緣關係,靠不住!」
「你給我住口!」李蓉氣得漲紅了臉,「我不需要你照顧,你們早點搬走就是幫我大忙了!」
「你侄兒才掙那麼幾個錢?要不是他沒本事,誰願意留在這裡受氣?」於巧說得理直氣壯,好像住在這裡有多委屈。
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讓兩人開了眼界,叢柳輕蔑地看了於巧一眼,冷冷說道:「我可以為小姨僱個保姆,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你們有錢人錢多燒得慌,愛咋辦咋辦!」
保姆住進來,家裡更擠了,沒有辦法,只能在主臥加了個摺疊床臨時給保姆住著。
於巧本著不用白不用的原則,拿出女主人的架勢,指派保姆幹活,保姆不願意,說好了只照顧李蓉一個人,多出來的活又沒有工資,誰能樂意?
於是於巧處處跟保姆較勁,明裡暗裡地擠兌人家,沒幾天保姆就辭職不幹了。
而於巧因為孩子沒人照顧,也不得不辭掉工作,她將責任都怪在李蓉身上,說話陰陽怪氣,時常氣得李蓉頭疼。
原來平靜到無聊的日子如今一地雞毛,李蓉越想越不能忍。
她體諒侄兒在寧城生活不易,答應等他們的日子緩緩再提讓他們搬出去的事,可眼下的情況已不容她再心軟。她心疼別人,誰又來心疼她呢?
她退一尺,別人想著進一丈。
她下定決心不能再妥協退讓了,繼續住在一起,早晚要被氣死。
李蓉再次提出讓他們搬出去,這一次的態度非常堅決,但事情依然不順利。
李楊厚著臉皮去求李蓉,說自己沒有錢在外面租房,保證以後會將她照顧好,更厚著臉皮提出希望叢柳能將僱保姆的錢給於巧,這樣既能照顧好她,也能改善一家人的生活。
李蓉當然不肯答應,這一家人都太可怕,她不是她們的對手。李楊不死心,搬出自己的父母幫忙,李常順和韋雲輪番打來電話求情,但李蓉堅決不肯鬆口。
李楊以沒錢為由賴著不肯搬走,他不時會買些水果糕點帶給李蓉,希望李蓉能改變主意,讓他們一家繼續住著,於巧的態度也軟了很多,主動向李蓉示好,可是見識過她真實的臉孔,李蓉再不肯輕易心軟。
大家尷尬地住在一起,除了孩子,誰都覺得不自在。
也許是心情太過壓抑,李楊於巧常常鬧彆扭,吵架成了家常便飯。
某個深夜,李蓉又被吵架聲驚醒,她側耳細聽,雖然爭吵聲被壓低,但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於巧控訴自己的悲慘遭遇,遠至她當初嫁給李楊前媒人信誓旦旦保證以後會來寧城生活,結果卻在蘆鎮待了那麼多年、公婆被哥嫂霸佔,自己帶著兩個孩子沒有人能搭一把手,近到自己巴心巴肺地討好李蓉,可人家心裡根本沒有侄媳,只惦記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女,早知道這樣費力不討好,還不如像嫂子那樣有老人幫襯著過日子。
……
兩人你來我往吵得不可開交。
於巧罵李楊沒本事,要不到李蓉的房子。
李楊反唇相譏,責怪於巧沒用哄不到李蓉的心。
吵到最後,於巧哽咽著抽泣,李楊嘆了口氣,壓低聲音勸道,「你別心急啊,我媽說只要我們不搬走,她拿咱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關鍵是你要學著哄她開心,這些東西早晚是咱的,她再疼叢柳也沒有用,哪有把財產留給繼女不給養子的道理!」
10
某個上午,突然有人敲門,於巧打開門,門外呼啦啦站著好幾個人,為首的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小夥子笑的很燦爛,「大姐,我帶客戶過來看房子。」
「看什麼房子,你們找錯地方了!」於巧順手準備關門。
年輕人將手搭在門框上,「不可能,我核對過地址了,不會錯!」
「你這人怎麼回事?誰說要賣房了?」於巧火了,出口警告,「你們再不走,我可要報警了!」
「你是房主?」小夥子皺眉問道。
「你管我是不是房主,總之這房子不賣!」
「你要不是房主,你說了可不算!」小夥子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李蓉聞聲走了出來,熱情招呼道:「你們是來看房的吧?快進來吧,隨便看!」
「姑,你怎麼這麼糊塗?賣了房子你以後住哪裡?」
聽說叢柳的丈夫陳弘的公司遇上了困難,急需一筆資金周轉,李蓉居然要賣掉房子幫她,李楊覺得她肯定是瘋掉了。
「小柳他們遇上困難了,我不幫忙能說得過去嗎?」
「那也不至於要賣房啊!」於巧插嘴道。
「這房子是叢柳的父親留下來的,房子本來就有一半是屬於她的,我想不出別的辦法幫她,不賣房還能怎麼辦?」
「你真是老糊塗了,」李楊越聽越激動,「賣房的錢落到了她手裡,以後你還指望一個外人會管你嗎?」
「她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是你嫡親的侄兒,將來你老了還不是要靠我才行。」
言下之意,李蓉所有的財產都應該屬於他,他說得如此自然,很顯然在他的認知裡,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事已至此,是該敞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了,索性全部攤開來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