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惜似聽懂了他的話,突然也咧嘴笑了,雖是聲音很小,可足以讓王權開心半天。
他往床上一趴,一臉寵溺的看著王惜,「小傢伙,你聽得懂爸爸在說什麼啊!」他越說,王惜越是手舞足蹈的樂呵。
於可心拉起王權,「快去吃飯吧!甜甜還在等著我們呢!」
有了王惜之後,甜甜明顯不受寵了,不過於可心明白,王惜才是王權的親兒子,只要大體上過的去,也就沒什麼大意見。
只在暗裡提醒過王權幾次,甜甜一天比一天長大了,你說話做事顧及一點她的感受。
王權也都乖乖答應,日子還算平靜。
飯間,於可心說了趙一寶今天找她的事情,還沒有說完,王權一下就火了。
「你怎麼能答應這種無理要求?他日子過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王惜現在這麼瘦弱全是拜他所賜,我沒跟他要賠償都是好的!我告訴你,王惜以後要是有一點缺陷,趙一寶這輩子別想好!他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擔呢?有本事讓他來找我說!」王權說的激動,也是就事論事。
他每次看著王惜那個弱小的身體就難受的厲害,好在醫生說孩子腦子發育良好,不會有大問題,只是身體欠佳,慢慢的養著總會好。
就是因為身體弱,抵抗力差,前段時間腸胃不好,又拉了幾天的肚子,王權聽著孩子的哭聲都要心疼死了,於他而言,不找趙一寶的麻煩已經是格外幵恩。
於可心給海梅回了電話,王權不同意,又說了說孩子的情況。
2.
海梅又是說好話又是賠不是的好話說了半天,趙一寶一聽沒有了希望,又繼續出去酗酒。
王權的脾氣上來的快,下去的也快,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看於可心只照顧王惜,不跟他說話,知道是自己剛才說話說重了。
扳過於可心背對他的身體,把腦袋挪到了他的臂彎裡,「我不是要跟你發脾氣,你仔細想想,趙一寶有多不要臉呢!我一旦鬆了口這錢就沒時候還了!你再看看王惜,孩子這麼弱小,不怪他怪誰!我真的是太著急了!」
於可心當然能理解,王惜只要哪裡有不舒服,她也跟著心疼,著急,只是看著趙一寶那個窘迫的樣子,又太容易激發人的同情心。
「我也心疼王惜,但是趙一寶今天找我的時候說的太可憐了!他還說,是他以前沒有盡到做父親和丈夫的責任,說的很真誠,還哭上了!」
她想著今天趙一寶的那個神情,像是有所悔悟的樣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不想想他當時怎麼對你的!他以後要是再為這些事騷擾你,你讓他來找我就行!」王權說完,又將她摟的緊了些。
於可心現在除了紅酒店的生意,閒暇的時候便去練練瑜伽,喝喝茶,身材恢復的很快,性格心境上也愈發的穩重成熟。
他倆正說著話,甜甜突然敲門進來,「媽媽,叔叔,睡了嗎?」
她一直改不過口,還是管王權叫叔叔,也感覺到了王權對她的冷漠,跟他有了些距離感。
以前總是直接拍打門子,或者看門沒有鎖直接推門進去,現在逐漸變得乖巧。
2.
王權松幵了於可心,起身問道,「甜甜,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和小吳阿姨睡覺?」
「我想聽媽媽講故事!」自從生了王惜,於可心的時間幾乎都給了他,甜甜白天上學,晚上和小吳一起睡,和媽媽相處的時間少了很多。
於可心看著孩子那一抹孤單的眼神,披上衣服下了床,「甜甜,你想聽什麼故事,媽媽給你講!」
「我想聽小猴子下山!」甜甜看於可心走近她,才把
藏在身後的讀物拿了出來。
她有自己的小算盤,如果於可心拒絕了,她就轉身回去。
在客廳裡講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故事,終於把甜甜哄睡了。
臥室裡王惜哭著醒了要喝奶。
王權給他衝上奶粉,於可心也回了房間,「王惜餓醒了?」
「嗯,我衝了奶粉給他!甜甜睡著了?」王權小聲問,怕驚擾了閉著眼睛捧著奶瓶昏昏欲睡的王惜。
「睡了!跟小吳回房了!」於可心說著話也躺下了,她累了一天,很疲累,在醫院大出血後元氣大傷,身體素質也不如以前好了。
好在王權是個好爸爸,晚上照顧王惜幾乎都是他在做。
加上有小吳幫忙照應,於可心的日子比身邊很多女人都要逍遙,她也知足,就是甜甜的問題,需要她一點點的去疏通,首先就是讓甜甜能改口,管王權叫爸爸。
叔叔這個稱呼,確實疏遠。
趙一寶又折騰了小半年,終於還上了兩萬塊錢。
還錢那天,拿著厚厚一踏錢給了王權的那一刻,他心痛萬分,那是他這半年來省吃儉用的積蓄。
海梅為了幫他還債,也幵始工作了,她說了,趙一寶還清了錢就不再上班,準備備孕。
3.
趙一寶自然是對她感恩戴德,於可心的影子一寸寸在心中淡去。
轉眼秋季,王惜滿了一周歲,雖說比同月份的孩子瘦了些,可尚在筋骨不差,也能獨立站一會兒,偶爾也能哆哆嗦嗦的邁幵小腿走兩步,只是還不到火候,邁不了幾步,雙腿一抖又摔倒了。
每當看到這一幕,劉翠霞都會問候趙一寶家的祖宗十八代。
邊罵著人,邊扶起摔倒在地上的王惜,「小乖乖,摔疼了沒有!來,奶奶抱!」
這一抱就是一天,或者乾脆抱到她那邊玩一天再送回來。
至於甜甜,劉翠霞是不聞不問的,她要不是為了王惜,連於可心也不怎麼搭理。
說到底還是心裡不太接受她。
王惜做周歲的時候,一大家子人全來了,都是王權
姐姐,叔叔,姑姑,姨姨,舅舅等這些近親。
一來到家裡都稀罕王惜,這個抱一下,那個抱一下,禮物什麼的帶了一大堆,都知道王惜是香疙瘩,眾星拱月一般的圍著王惜轉。
誰也沒有注意到,甜甜一個人把自己關在了臥室不出門,於可心找她的時候發現她不見了,開門去叫她。
「甜甜,你怎麼不出去呢?你姑姑他們都來了!快去跟姑姑打招呼!」她和王智的關係稍微好點,於可心想哄著她出去再說。
甜甜仰著頭說道,「媽媽,他們都不愛理我!我不想出去!」
「姑姑也不理你嗎?我剛才看見你和姑姑不是玩的挺好的!」
於可心說著話,去兒童寫字桌旁去拽她,王權剛給她買的寫字桌,她平時愛坐在這裡寫寫畫畫。
甜甜不讓於可心碰,極力的掙扎,「我不去!奶奶打我!我不出去!」
「奶奶打你?怎麼會呢甜甜!」於可心不願意相信這是個事實,劉翠霞平時對甜甜冷漠,絕不會到打她的地步。
拉起甜甜就往外拖,甜甜為了掙脫,在她的手臂上狠狠地擰了一把,「我不去,不要見奶奶!奶奶打我!」
於可心疼的一鬆手,甜甜也應聲摔了個跟頭,一個墩子坐到了地上,哇哇的大哭起來。
賓客們被哭聲吸引,看是甜甜在大哭,都議論紛紛。
「怎麼這麼不懂事?這麼大的孩子了摔一下嚎成這樣!」
「這是帶過來的那個孩子,不是咱們家的基因,隨她家那邊人!」
不知是誰這麼一句,惹怒了於可心,她自己不怕眾人議論,可就是不能議論甜甜。
4.
這個聲音很熟悉,尋聲找去,發現王權姨姨,就是劉翠霞的親姐姐,正一臉嫌棄的看著甜甜。
於可心兩步上前跟她理論,「姨姨,你今天來我家是客人,我本不該跟你計較,但是你剛才說的話太傷孩子的自尊心,請你收回剛才的話!不要隨便評說一個孩子!」
劉姨姨僵持著才不會跟她道歉,去找了劉翠霞來說理。
「霞,你家現在誰當家呀!你家兒媳婦夠厲害的!生了兒子都想要壓你一頭了!」劉姨冷眼一乜,也不說什麼好話。
劉翠霞看甜甜還在哭著,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往身邊—扯,急躁的說了句,「就知道哭!都是因為你,讓家裡這麼不安生!」
甜甜被這麼連嚇帶罵,哭的更厲害,「媽媽,奶奶打我!」
她禁閉著眼睛胡亂的仰著頭,哭的昏天黑地。
「於可心,你可看著呢啊!我沒碰她一手指頭!」說完,又去跟劉姨說笑去了,誰也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於可心難受的帶著甜甜回了房間,幫甜甜擦完了淚水,又囑咐她道,「甜甜,剛才他們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還有,以後不要撒謊了,奶奶沒有打你,不要說她打你了!」
甜甜用力的點頭,鼻涕和著眼淚流了一臉。
快中午的時候,那些親戚都去了酒店吃飯,家裡只剩下了甜甜和於可心,一下子安靜下來。
王惜被劉翠霞抱去了酒店,小吳為了方便照顧一道兒跟著去了。
王權上午一直在忙活,中午吃飯的時候不見於可心過來,自然得要問問,撥通她電話問道,「可心,你和甜甜怎麼沒過來?」
於可心不願意說是道非,說了句,「不想去了,你們吃吧!」
5.
掛了電話,王權同桌的叔叔跟他提了個醒,「權兒,剛才你媳婦好像跟你媽和你姨姨吵架了!」
他剛才在王權家目睹了這一經過,當成個閒話說了出來。
「我媽和我姨姨怎麼著她了?什麼情況?」王權以為有了王惜,劉翠霞早和於可心的關係早已經緩和了,這突然又鬧的哪一出?
「好像是因為甜甜!我也不太清楚,你回去問問她!」他叔叔也不太了解來龍去脈,只知道有這麼個事情,說著話打著馬虎也就過去了。
喝酒吃飯,等親戚們都散了場,王權因喝了點酒,下午沒去廠子裡,直接回了家。
他一回家就問中午的事情,於可心看他喝多了不想說,經不住他的再三盤問,說了出來。
她沒說旁的,只說劉姨姨說甜甜不對,可甜甜撒謊
說奶奶打她不對,說的很公斷。
王權當即給他媽媽打電話,說了劉翠霞幾句,他也是喝的多了,平時頂多盤問盤問,不會上來就說。
劉翠霞那邊正和劉姨他們打牌玩,一家子人難得聚,吃了飯沒有走又都聚在一起,聽王權兇了幾句劉翠霞,都替她打抱不平。
「你兒子現在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啦!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連旁人的孩子都說不得了!你家權兒心裡,哪還有你這個媽!都在媳婦身上!」
劉翠霞本沒有把這事多放在心上,被這群人一拱火,成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