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說,美國動畫三巨頭,夢工廠、皮克斯、迪士尼……
夢工廠的創始人傑弗裡·卡森伯格?迪士尼出來的。皮克斯?現在是迪士尼旗下產業。漫威,熟悉吧?現在是迪士尼的了。
全球客流量最大的五個主題樂園?四個迪士尼的。
弗羅裡達州的迪士尼樂園佔地111平方千米,比整個紐約、整個巴黎都大。
甚至,迪士尼是全美除了軍方以外最大的炸藥購買者,因為他們每天晚上都有煙火表演。
2016年,迪士尼年收益556億美金,淨收入近百億,是Facebook的整整兩倍,時代華納的五倍之多。
——當然,或許「迪士尼」三個字已經足夠響亮,以上的數據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從一隻小老鼠開始,到迷倒全球數以億記的孩子們,如果咱們的教育能有這樣的吸引力,那該有多棒?與迪士尼手繪動畫大師斐羅·巴恩哈特暢聊一番後,《當代教育家》雜誌記者可以確定:一步登天的法子是沒有的,但世上總有一些道理是相通的。
如果不是桌上放著厚厚一沓白紙和散落的畫筆,很難想像,眼前就是享譽全球的迪士尼手繪動畫大師斐羅·巴恩哈特。他挺著偌大的啤酒肚,一見到我們,就露出聖誕老人般的招牌笑容,興奮地說: 「你,好!」近年,他娶了一位華裔太太,熱衷於學中文。
斐羅的作品比他要知名得多:1989年,他參與創作的《小美人魚》上映,幫助迪士尼走出了創始人華特·迪士尼逝世的陰霾,被譽為絕地反擊之作;1991年,作品《美女與野獸》成為第一部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提名獎的動畫片。
我們往往只對經典的角色耳熟能詳,而忽略了背後創造他們的那個人。事實上,幾乎每個迪士尼動畫角色,都傾注了動畫師無盡的情感和遐想。早在創作迪士尼第一個動畫人物米奇老鼠的時候,華特·迪士尼就說過: 「我愛米奇超過任何一個我認識的女性。一開始我就認為他是一個清晰的個體,而不單純是一幅沒有生命的圖畫。」
這份真實感,一度讓斐羅對動畫信以為真。
「那時候我還小,以為那(動畫人物)都是真實生活中的某一個人,不會覺得那是由人創造出來的。」斐羅的父母也都是迪士尼的動畫師,他們的住所距離迪士尼工作室不過5個街區。小斐羅常常在飯桌上聽父母談論迪士尼的公主們。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他3歲就拿起了畫筆。 「為什麼我會知道具體的年齡?因為父母在我的畫作最下方都會寫上。」然而,除了這種鄭重其事的鼓勵,他的父母很少限定他該畫什麼,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動畫並不是斐羅的選擇。
直到15歲那年,他觀看了《木偶奇遇記》。
對,就是這個活靈活現總被拿來做反面教材的小男孩
這部影片,曾經在迪士尼內部爭論得非常厲害。一部分人認為,匹諾曹的動作應該基於關節,用僵硬、木偶般的方式活動;而另一部分人認為,先忘記木偶這個概念,把他畫成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然後畫上木頭關節把他變成木偶。最終,少年斐羅看到,匹諾曹用木頭的身子,演繹出了和普通男孩一樣的調皮伶俐。
「他們做到了!」他由此真正對早已習以為常的動畫藝術有所意識——讓木頭也充滿人性魅力,並使觀眾深陷其中。 「哦,這就是我要做的東西,就像我父母那樣。」
網上流傳著一些斐羅年輕時的照片。只見他頭戴高禮帽,燈籠袖的花襯衫扎進緊身褲襪中,活脫脫一個中世紀的花花公子。斐羅曾參演二十多部好萊塢電影,並認為如果只能給他的學生傳授一項動畫技能的話,那就是表演。那會兒,他經常用業餘時間,到好萊塢的中國劇院門口扮演「黑武士」。1.9米多的個頭在戲服的襯託下看似十分威武,其實簡直熱得要虛脫了。
表演首先是為了捕捉動作。在創作小美人魚的時候,迪士尼請真人穿上美人魚的服裝,在裝滿水的玻璃缸裡遊動,讓他們觀察髮絲是如何隨著水波漂浮,氣泡是怎樣從水底升起,魚鱗上的閃光又是如何瞬息變幻。生活中的觀察更不用說,他會隨身攜帶素描本,看餐館裡的人怎麼用筷子,路上的小貓怎樣玩耍、睡覺,基本是走到哪裡畫到哪裡。和朋友聚餐,其他人都在低頭看手機,他卻在雪白的桌布上畫小美人魚和她的朋友——龍蝦塞巴斯丁。
「我大概每天有 95%的時間都在繪畫。」斐羅估摸。只有經過這樣龐大的積累,他們才有可能把人物的動作完美地連貫起來並有所創造。 「小美人魚遊動時可不是只有尾巴動,怎樣把從脖子到尾巴的動作全部連貫起來?只有靠想像,而想像是需要素材的。」
想像,是表演動畫角色的另外一個要義,比觀察尤甚。
去年暑假,在與上海靜安區教育局合作的「我與Disney大師共創意」藝術訓練營中,來自靜安區教育學院附屬學校的中學生鄭卓雲興致勃勃地將自己畫的小飛象拿給斐羅看,請教如何畫背景。
斐羅告訴卓雲,小象正坐在馬戲團的舞臺上哩!說著,便在小象底下畫了一個巨大的圓。接著,他在舞臺周圍畫了很多散落的花生殼,一邊畫,一邊笑著說,人們在馬戲團裡吃花生,把花生殼扔得到處都是,小象看到了或許會用鼻子吃噢!說到這裡,他自顧自地哈哈大笑起來。他又在小象上方畫了些供表演的鞦韆,右手畫著,左手還不停地演示動作: 「就這樣往前——又蕩回去!你看,咻——咻!咻!」
找不到小飛象的,換一張小熊維尼的吧~和學生一起合影,斐羅總是很開心的
卓雲好不容易憋住了笑。在那一刻,斐羅好像置身於馬戲團,自己就是那個看到觀眾吐花生殼的好奇的小飛象;又像一名小觀眾,看到演員們蕩鞦韆就起勁兒地好像要跳起來。
這就是動畫師深入體驗甚至表演角色的妙處。當與創作的人物合二為一,他們方能準確探知在外界各種刺激下,角色將有怎樣的情緒和表現。而正是這些微入毫髮的細節,帶來前所未有的真實感和生命氣息。
被譽為迪士尼動畫聖經的《生命的幻象》一書提到, 「動畫師必須了解角色在特定情境下會做什麼」——指向動畫師的演員身份; 「必須有足夠的畫力去畫出他們腦海中的東西」——指向畫家身份; 「必須在接下來的好幾天裡保留住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這條是最難的,因為人物的創作往往需要漫長的時間,很多表演靈感在繪圖過程中被消磨掉了。唯有溝通起演員和畫家雙重身份的動畫師,才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斐羅是少數掌握這一過程的人之一,箇中要領便是全身心地投入角色,忘掉你自己。 「如果我要創造一個角色,我就必須先從他身上找出我喜歡的點。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挑戰。」比如,他喜歡小美人魚的勇敢去愛——有點像一個青春期叛逆的女孩兒,為了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私自用歌喉換來雙腿,來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手稿來啦~少兒不宜,捂眼~
因為深愛,所以理解。缺少了這一環,就不再成其為經典。
在前兩年大火的《冰雪奇緣》中,迪士尼打破了一貫的公主王子模式,打出姐妹牌。這個故事的原型是安徒生童話《白雪皇后》,皇后原本是大反派。然而,當主創人員把自己深刻代入冰雪女王艾爾薩的內心時, 「我們開始設身處地感受被隔絕的心情,鎖上大門,裁減隨從,被嚴禁與外人接觸,以隱藏她的魔法。這一刻我們知道,她需要經歷改變,從壓抑到釋放能量,做真正的自己。」
尊重人物內心的矛盾,而非讓人物遷就情節,這是塑造一切優秀藝術形象的不二法則。
直到現在,斐羅依然深深熱愛他所創造的角色和故事。訓練營裡,當孩子們聚在一起觀摩動畫影片時,他會冷不丁地打開桌上的麥克風,跟唱電影中的歌曲,或者聲情並茂地念兩句臺詞。
斐羅也希望帶給中國學生類似的體驗。6天的訓練營,集中講授繪畫技巧的時間只有半天,大概有2天的時間都花在讓營員自由創作動畫海報上。他們把訓練營中的50名中學生分成12個4人小組,平均地分配到「小美人魚」 「美女與野獸」和「上海風光」這三個主題中去。先4人小組進行主題討論,畫出各種元素;然後相同主題下的4人小組合併為8人小組,想辦法編織情節,把各自創作的內容連貫起來。接著,8人再合併成16人,故事和人物的發展也就由此不斷延伸。
這實在是一項挑戰,孩子們不僅要編出合理的故事,更要思考如何把故事變為圖畫語言。
「我們創作的是一組三聯幅美人魚的故事:第一幅是小美人魚離開海底,在海灘上遇見了王子;第二幅圖中,王子向小美人魚伸手以示友好;第三幅圖是他們幸福地生活。」華東模範中學的呂天翔介紹說,他們在第二幅中畫了一艘從遠處駛來的船,作為王子和小人魚友情的見證,船上還悄悄畫了他們幾個人的簡筆畫,以預示營友們短暫快樂的相聚。
創新,大概就是人們在一起經歷從無到有的過程吧,也是最能夠反映出「我們是誰」的一種經歷吧。
想到的第一個詞是:投入
如果不是投入95%的時間
如果不是連吃飯都在桌布上畫畫
大師不可能成其為大師
閃閃發光的背後,一定是不為人知的汗水
想到的第二個詞是:熱愛
如果連動畫師自己都不愛自己創造的角色
觀眾又怎麼會喜歡?
當一個老師走進教室就愁眉苦臉,
孩子又如何愛上學習?
只有熱愛,才能把苦澀的日子咂出甜味
想到的第三個詞是:忘我
當表演著那個角色時,
動畫師與它合二為一了
理想的教師呢,
他一定也會先走進孩子的世界
從孩子的視角來想問題
然而,還都不是成為藝術大師的秘訣
雖然身在動畫世家,但爸爸媽媽
卻並不期望斐羅繼承衣缽
他愛畫,便隨他畫,
畫好了鄭重地籤名收藏,
重要的時刻讓他自己做選擇,
所以,斐羅總能勇敢地捕捉內心感覺,
做真誠的表達,投射生命的感受,
這樣的創作才是有靈魂的。
讓孩子們做最好的自己吧,
無論是教育,還是迪士尼,
成功的最終路徑只有一條
尊重生命
來源:《當代教育家》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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