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野狐嶺戰爭以來,金國一直非常被動,幾乎被蒙古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甚至為了避開蒙古人的邊緣,他被迫自願放棄大片土地。將首都遷到汴京,居住在河南和安徽,顯然不會阻止蒙古。即使他在成吉思汗,去世,蒙古也沒有給金國喘息的機會。
在新任大汗窩闊臺的領導下,他三路伐金,迅速包圍汴京。迫於壓力,金哀宗不得不放棄汴京,遷都歸德府,然後逃到蔡州安定下來。蒙古軍隊確實一直很強大,但要完全吃掉金國,並不容易,因為蒙古戰士擅長打野戰,但他們是進攻城市的業餘愛好者。這是歷史上許多成功的被圍困城市最終失敗的最好證明。事實上,金國大片地區的淪陷完全是金國出於恐懼而放棄的,而不是蒙古自己。因此,蒙古也需要盟友來摧毀金,這個盟友是誰?當然,最恨金的是南宋。在成吉思汗去世之前,他制定了統一南宋以滅金的戰略,更不用說南宋當時被金所欺凌,因為金國想彌補他在蒙古所遭受的損失,而這就讓南宋更加難受了。
宋朝宗室趙構在南京重建朝廷班子,史稱南宋,賜死了金人立的傀儡偽楚政權皇帝張邦昌。從此,宋人心裡對靖康之難時刻不忘,對金人的仇恨刻骨銘心。
金朝第四位皇帝完顏亮,殘忍嗜殺,但他欽慕漢文化。
1157,完顏亮下令重修毀於戰火的北宋都城汴京,並把其定為「南京」。
12世紀末期,金朝統治下的蒙古,開始在鐵木真的帶領下崛起。1210年,鐵木真斷絕了與金的朝貢關係,並開始著手攻打金國。
1211年春,蒙古人兵分東、西兩路侵入金朝邊境,東路由成吉思汗親自率領,一路上勢如破竹,打得金人哭爹喊娘,原來吹噓「滿萬不可敵」的女真人只是些紙老虎。
1212年,遼宗室後裔耶律留哥反叛金朝,率領契丹騎兵對女真人的老巢——東北地區的中部和北部發起攻擊,並向成吉思汗稱臣,成吉思汗封他為遼王。
1214年,金宣宗被蒙古人在北方的攻勢嚇到了,忙不迭的遷都到「南京」開封城。牆倒眾人推,1215年春季,任金遼東宣撫使的蒲鮮萬奴,討伐耶律留哥失敗後,也開始反叛金國。他的統治疆界與朝鮮接壤,位於東北南部,金國的東北老巢徹底丟掉了。
1215年5月31日,中都(今北京城)被蒙古人攻破,山東的楊安國聞到消息後,再次反叛金朝,自立為帝,政權稱「天順」。三個月被金兵撲滅,但是,山東反叛金朝的起義尤其星星之火,燎原開來,後來出了「紅襖軍」,山東糜亂了。
金國實際控制地區,僅僅剩下黃河周邊,被夾在蒙古、西夏、南宋、紅襖軍中間,戰略形勢已經絕望,生不如死。
1223年,蒙古徵金軍統帥木華黎病死,那時成吉思汗又在西線戰場攻打西方國家,因此,金國得已苟延殘喘。1227年,成吉思汗死在西方女人的肚子上,新繼位的窩闊臺繼續滅金計劃,1232年4月8日,蒙古大軍圍困開封城,開興三月,蒙古軍開始架炮攻城,幸運的是,金人依靠漢人工匠造的大炮「震天雷」竟然短暫的守住了都城。
由於蒙古人一直圍城,城內糧食開始短缺,管糧食的尚書右丞李蹊被下獄免職,新上任的管糧官戶部尚書張師魯,開始大肆搜刮城中存糧,金國皇帝也配合他,凡是藏匿多於3鬥者處死,不論王公貴族和平民!
「冬十月,果下令自親王宰相已下,皆存三月糧,計口留之,人三鬥,餘入官,隱匿者處死。」——(《歸潛志》卷十一·劉祁)
然後,金兵配合收糧官,遇到反抗者,直接杖殺,有些金國的皇親國戚,企圖隱匿不交,金兵直接砍翻一些下人,叫剩下的奴僕指認藏匿地點,很多金國貴族被嚇怕了。
「或搜獲隱匿者,械於街,雖皇兄、后妃家皆不免。軍士突入,妃主驚逃,驅縶奴僕,使之指陳所匿,京師巨家著姓被罪者甚多。」——《歸潛志》卷十一·劉祁)
2個月後,因為缺糧嚴重,金哀宗決定突圍出逃,帶著一大堆文武百官,撇下後宮妃子及完顏族人,找個藉口叫「御駕東徵」,留完顏奴申、完顏習你阿不權守衛開封。
金哀宗的出逃,帶走了最後的一些糧食,城中饑民無東西充飢,開始慘無人道的吃人。官府每日運幾車餓死的屍體出城,到晚上這些屍體被饑民分割吃盡。
富人權貴稍微好一些,他們可以殺馬、牛坐騎來吃,然後煮箱篋、鞍、詹等帶動物皮的東西吃,那時候,每個人外出的人都不敢太晚回家,怕被人吃了。
「人朝出不敢夕歸,懼為飢者殺而食。」——《歸潛志》卷十一·劉祁)
(無人街道)
金哀宗在出逃到了歸德府(今商丘縣)後,派徒單四喜帶領一些金兵回開封接皇后、太后等後宮妃嬪。誰知道,徒單四喜等人剛進入開封城不久,就遇到西面元帥崔立在城內發動兵變,徒單四喜只能倉皇帶了自己老婆、老爹,在守門官完顏合住的放水下逃出了開封城。
逃回歸德府面見金哀宗的徒單四喜,因為沒有帶回皇后、太后而被處死。
崔立在兵變成功後,扶持完顏從恪為梁王監國,自立為太師,開始大肆搜刮城中婦女,小部分送到蒙古軍中,大部分留給自己享用。特別是金國女真貴族們,不但被劫財,還被崔立劫色。
「又搜選民間寡婦、處女,亦將以奉北兵,然入其家者甚眾……陳國夫人王氏,末帝姨也,素富於財;平章白撒夫人亦富侈;右丞李蹊舊以取積聞,其妻子皆被掠、拷訊死。」——《歸潛志》卷十一·劉祁)
崔立投降蒙古後,把女真貴族完顏氏們,聚集在一起,大約500多人,包括兩宮太后等皇族在內,送到蒙古軍中,被蒙古人殺了。
(蒙古軍)
1233年8月3日,金哀宗逃到蔡州(今湖北棗陽西南),將其作為立腳點。
金國開始內訌了,武將武仙來勤王時,與蒙古人打了一仗敗了,被魏璠招收了一些逃兵,武仙問魏璠什麼意思,反被魏璠罵他不勤王,武仙遂想殺了魏璠。
皇太后的侄子溫敦昌孫,偷偷跟金哀宗說,武仙只是想挾持天子自大,並無勤王之心,金哀宗覺得有道理。
不久,金哀宗又派鎮國上將軍阿虎,帶著國書到宋朝去借糧100萬石,並跟宋朝說明唇亡齒寒的道理,想跟宋朝聯合對抗蒙古,宋朝理都不理他們,甚至派出宋軍攻擊唐州。
南宋人心心念念想報靖康之恥的仇,怎麼會錯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天興二年七月,宋軍攻擊唐州,守將烏古論黑漢向在蔡州的金哀宗求救,金哀宗只得派兀林答胡土帶一些金兵前去支援,誰知宋軍埋伏在道路上,等到兀林答胡土帶領的金兵進城到一半的時候,迅速出擊,殺得金兵大敗。
援兵被打敗,又被宋軍圍困,唐州的金兵們被圍困日久,開始斷糧了,烏古論黑漢為解決肚子問題,特意把自己的小妾們宰殺了,分給金兵吃,金兵們知道後,也紛紛宰殺自己的老婆充飢。後面宋軍攻陷唐州時,發現城內只剩下青壯1000多人。
「城中乏食,黑漢殺其愛妾以啖士,士爭殺妻子。城陷,壯士僅千餘。」——(《汝南遺事》王鄂)
金國到了滅亡的境地了。有些人開始放縱了。
女真皇族領南軍節度使完顏藥師,經常用生病為藉口請假在家,暗中卻大肆取女人回家,大行其樂,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十一月,蔡州開始缺糧了,一鬥米值白金十兩,還往往有錢買不到糧食。那時,大街上空蕩蕩的,到處發生把人吊死了,再分食;金兵更加殘忍,殺死人後吃不完的肉拿去賣。
殿前右副都點檢阿勒根移失剌為了禁止這種殘忍行為,立一個高竹竿在城中路口,告誡有人再殺人吃肉,就被勾死掉起來,但還是禁不住夜晚發生此類慘案。
蒙古人為了斬草除根,約宋將孟拱、江海率軍聯合圍攻蔡州,城內糧食越發短缺,溫敦昌孫知道金哀宗喜歡吃八須鯰魚,因此經常帶些金兵,趁圍城的蒙古兵不注意,偷偷出城西幾裡外的練江去捕撈,每日都抓到上千斤魚,後來被蒙古人發覺,偷偷在半路上設埋伏,圍殺了溫敦昌孫。
1234年正月,金兵死傷眾多,蔡州隨時會被攻破,金哀宗不想承擔亡國之名,將皇位傳給了遠親完顏承麟,史稱金末帝。不久,蔡州城陷,金哀宗自殺,金末帝死於亂軍中,金朝滅亡。
筆者點評,金國作為遼東一個原始部落氏族,能在遼國的屍體上崛起,並佔據北方長達100多年,實在是幸運;但偏偏貪婪成性,在開封滅亡北宋趙氏政權,製造了慘絕人寰的靖康之恥,最終被治下的蒙古人聯合南宋軍剿滅,真是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