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校園小說長篇連載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睡不著,就是睡不著。狗日的駝屁股又打起了鼾聲,不就才熄燈一二十分鐘嗎,怎麼就睡著了?熄燈後不準說話,一旦被抓,下床去跑操場,還要扣分,名字也得公布出去。查寢老師晃著手電筒,一般在發現有人洗澡或是哪個寢室講話的情況下,才打亮電筒,來個突然襲擊。那隻貓又在叫了。三郎說是在叫春,嘴裡嘿嘿直笑。你敢不敢打賭,一定是在叫春。管理員養什麼不好,養只貓,死老頭子。一到晚上就叫,叫得人睡不著。早知是這樣,乾脆和浩天一道出去算了。該死的垃圾坑,那麼臭,真噁心。他臨走還問我,你去不去,今晚連狗子都去了。狗子露著讓人噁心的笑臉,似乎在幹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真想搧他幾巴掌。早知如此,乾脆出去算了。駝屁股的鼾聲真厲害,一波一波地起伏,在寢室裡迴蕩。
他輕輕喊了一聲書記。書記沒答應。他又喊韓冰,狗日的也睡著了。他再喊三郎,喊了幾聲。三郎終於甕聲甕氣地應了,顯然是躲在被子裡面。他媽的,我以為你睡了,躲在被子裡幹嘛。三郎不吭聲。他煩躁得很,睡不著,那麼早怎麼起得來?誰在捶牆,咚咚咚,一聲一聲的,很有節奏。他也捶起來,捶得更響。誰在罵,捶你媽的死啊,老子要睡覺!他猛勁捶了幾下,想聽清罵聲來自哪個寢室。這下,卻沒人罵了。狗日的再罵,老子捶你一頓。駝屁股的鼾聲更猛了,像是喘不過氣來,一喘過來,就特別粗重。這樣的鼾聲,遲早會死人。死了也好,多清靜。
「三郎,你到底躲在被子裡幹嘛?」他不耐煩地問。
「你不要老打聽我在幹嘛。」三郎無數次這樣沒好氣地衝他說過。
「你狗日的心懷鬼胎,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老實交代。」他哈哈笑著,一把揪住三郎按在床上,喊阿東過來爆菊花。
阿東嗷嗷叫著,易毛也來助陣。狗子總是那麼猥瑣,見一次就想打他一次,他還站在一旁嘿嘿地笑呢。
「沒幹嘛,看書。」三郎在被子裡甕聲甕氣地回答。
陳浩天從來不參戰,這種整人的事他從來不幹,一臉不屑地望著我們。三郎拼命掙扎,我死勁地抱住他,按在床上。阿東雙手併攏,彎下小指和無名指,對準三郎的菊花,使勁地爆。我和易毛輪番上陣。狗子在一旁傻笑,顯得極為得意,似乎是他在整人一樣。三郎嘴裡叫饒,對著狗子破口大罵。狗子就上前摸摸他的頭,像摸狗一樣,嘴裡說,叫我,快叫我,叫啊。阿東給狗子助威,要他只管爆三郎的菊花。狗子還是猥瑣地笑,在一旁觀戰,他臉上極為得意。
「看書?什麼書?」他問,「是不是黃色小說?」
三郎不吭聲。
我們終於玩夠了,放了三郎,站著哈哈大笑。狗子也在笑,笑得比任何人都厲害。陳浩天不動聲色。三郎自己也笑,當他瞧見狗子,便撲過去揪住了他。易毛跟著跑了過去。兩人一個抱頭一個抱腳,把狗子抬起來,然後使勁地頓下去。狗子的屁股在地板上頓得咚咚直響。阿東揪住他的褲襠,這樣一來頓得更響。狗子的臉漲得通紅,時而憤怒,時而跟著眾人哈哈大笑。我也跑上前去,從易毛手中抓過一隻腳。狗子越是憤怒,我們玩得越是開心。玩累了,大家齊聲喊著一二三猛地一鬆手,狗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整個寢室都哈哈大笑起來。狗子嘴裡罵,表情很痛苦,似乎想報仇,見到眾人哈哈地笑,也笑了起來。
他翻身起了床,摸出一隻臭襪子,朝駝屁股的床走去。他們經常嘲笑駝屁股,狗子表現得最積極。駝屁股毫不示弱。狗子往往更加來勁。在眾人的嘲笑聲中,駝屁股受辱地走了,狗子儼然英雄一樣滿臉興奮。鼾聲如牛,一打就沒完沒了,怎麼睡覺?明天我還得早起呢,為了王紫嫣,我不能再遲到了。他把臭襪子塞到駝屁股嘴巴上。駝屁股睡得很沉,翻身動了動,鼾聲果然停了。這招很管用,是狗子發明的。每天晚上都是狗子拿著臭襪子燻得駝屁股不再打鼾。今晚狗子不在,他只得親自動手了。他走到三郎床邊,一把掀開被子。一片電筒光撲出來,刺得他眯縫了眼睛。三郎弓著身子,狗一樣趴著,床單上攤著一本書。三郎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把奪到了手裡。
「電筒給我。」他命令。
「我操,嚇了老子一跳,快把書還給我!」三郎壓著嗓子怒吼。
「不行,你看了這麼久,該我看了,電筒給我。」他伸手搶電筒。
三郎不給,氣得快發火了。
剛進校那會兒,他經常和三郎打架。這小子傲氣,不把別人放在眼裡。那晚,他正在洗腳。三郎氣喘籲籲地跑進來,踢翻了盆子。他罵道,你他媽是不是沒長眼睛。三郎不道歉,還瞪了他幾眼。他抓起盆砸過去,不等三郎反應,一個猛撲,按在地下就是一頓拳頭。打架就得抓準時機猛攻,讓對方毫無還手的餘地,這是他的經驗。三郎的身手一點不賴,若不是乘機下手,說不定還制服不了。
「他媽的,果然是黃色小說。」他搶下了電筒,「今晚我看。」
「明晚給你看,我快看完了。」三郎軟了下來。
「去你媽的,說了我看就我看,少羅嗦。」
自從兄弟會成立之後,他就沒再和同班同學打過架了。兄弟會最初的成員只有五個——他、陳浩天、林泰嶽、阿東、三郎。沒幾天,班上就有很多人加入了,慢慢的勢力發展到整個高一年級。這是一個主要針對高三年級的組織。
「你他媽的打手槍小聲點。老子要睡覺。」三郎壓著嗓子罵。
「我操,別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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