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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寒之花
作者 | 孫斌
冰崖墜落,萬物空靈,在蕭索中沉寂的雪把自己交給了風,靈動的舞,旋轉上升,隨後又急速下降,飄飛的身姿清靈而優雅,漫天而來,覆蓋一切,極寒之花,是雪的化身,它和大地的每一次親吻,都是在召喚春天每一粒即將萌發的種子,從厚重的土地裡迸發生命的奇蹟。 黯然的霧從不哀怨身世,在一個午後或是清晨從天地的每一個縫隙裡悠然而出,濃濃的鎖住了山巒,把天地混沌成了一元初始的模樣,等待一場開天闢地的雪,撒遍原野,純白了整個世界。這是山神韻墨的神來之筆,這是冬天創作的一幅簡筆水墨,偶有殘存的紅葉點綴斑斕的顏色。 迷濛的樹努力伸出光禿的枝丫,刺破霧的困擾,在冬季的冷風裡傲然挺立,在這裡沒有注視的目光,更沒有欣賞和期許。樹,不奢求,不羨慕,不唐突,為自己活著,為大山守候。樹,不期不艾,不言不語,在高處、在低洼、在山陽、在山陰,始終把根扎的很深很深。極寒之花,和樹對話,伸開臂膀,以醉人的姿態搖曳而下,輕盈的舞姿點步成景,這是親密的呢喃,這是相互的慰藉。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冬日以特有的靈性表達另一種風情,那些深埋於土地裡的願望,從黑暗到光明,從柔弱到強盛,無不在蒼茫寰宇裡一點一點成長。雪,是生命的乳汁,落下是希望,消逝是延續。 「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如今好上高樓望,蓋盡人間惡路岐」。極寒之花,柔軟而晶瑩,它無力弱小,隨時可化,需努力尋找方得一片六出冰晶,它有未央花名,它把弱小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凝聚起來,匯聚成了無法抗拒的俊美。它通透與豁達,包容一切。黑暗、骯髒、鄙陋,光鮮、美好、肅穆,統統在它溫柔的輕撫中都變得乖巧了起來,寧靜的與世無爭。 這個世界上,我們會被多少人愛,又會被多少人記起,那些曾經的記憶裡還有多少人和事能留存在腦海?我們總想把自己的軌跡描繪的光彩照人,然後,一路順風的到達自己的目的地。當看到漫天飛舞的冰晶,在極寒的天氣裡把自己開放的如此美麗,你會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想怎樣就能怎樣,也不是你想去的地方就一定會到達,但是,別為自己的不起眼而落淚,也不應當為自己的渺小而卑微。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冰晶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每一次綻放都經歷了無人感知的心路歷程,就如每一個人在人海裡都是最精彩的自己,有相同,更有不同。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時不時歇一歇,坐下來和自己握握手,說聲辛苦了,活著真的不容易,珍惜每個已逝去的昨天,和今天、明天的自己做個知心人,嘮嘮嗑,談談心,用雪花溫壺酒,撒把時間一起煮,把心結說給寒夜聽,一句兩句三句……不打擾所有的人。 這是一個無法複製的世界,這也是一個無限精彩的世界,在這個冬天,把自己放飛,分解成無數個雪花的樣子,六出冰晶,從天而降,洋洋灑灑。每一次飄飛從來不需要約定,每一次綻放從來無需設計,每一次歸來都是一次重生,每一次飛舞都自由自在,和烈風纏綿,和孤獨同行,在未來的每一個冬季,期待迎接雪花重歸故裡。 雪花啊,你是純潔的精靈,總是無聲無息,越是經歷凜冽,越是開放的無與倫比。或是清晨,或是夜晚,或在一個午後,不經意間悄悄地落於窗欞、屋頂、山崗,擬或是江濱之畔,枝丫上一樹潔白的繁花聖潔的如新娘的婚紗,那是它們在舉行集體婚禮嗎?如此的莊嚴肅穆而又喜慶有餘。欣喜的人們從四面八方飛奔而至,驚呆了一雙雙看也看不夠的眼睛。那些人類的癲狂者——詩人們來了,那些情感的傾瀉者——作家們來了,那些拿著畫筆塗鴉的精神狂人們來了,那些把閃光燈和補光板高高舉起,擺出各種奇特姿勢的攝魂者們來了……那些老人、小孩、男人、女人,那些凡人們也來了,他們無不奔走相告,被這小小的冰晶所折服。 山有多高,冰雪覆之;水有多深,冰雪凍之;雲有多廣,冰雪漫之。隆冬季節,我喜愛這極寒之日盛開的極寒之花,以小小的身軀卻讓天下臣服。服人者當先服己,悅己者當先悅人。雪之潔,雪之韌,雪之純,雪之魂、雪之魄,在來年春天都融入了一溪流水,淙淙而下,養育大地的精神! 極寒之花,生於天然,盛於曠野,逝於無形,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去,不留一絲痕跡,靜也奇美,動也曠世,未央花,六出奇觀,只婉兒一拂間,把一方熱土純粹成萬紫千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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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孫斌,在網絡和報刊發表有詩歌散文作品等。現居陝西漢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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