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妖精之今生有幸》
2017|中國大陸
肖洋|馮紹峰|劉亦菲
當代都市奇幻,《二代妖精之今生有幸》,引領觀眾走進新世界。
小青小白、葫蘆娃、蝙蝠俠,中西方知名角色,但凡和動植物沾點兒邊,統統一道打包。
它以為在上海面點店裡造個妖管局電梯,就是接地氣;它以為變條尾巴,掏出雷射槍,放幾隻螢火蟲消除記憶,就是腦洞大開。
殊不知,這些全部都是最不重要的表象,而電影從來沒有試圖說明:妖是什麼?為什麼存在?妖要幹什麼?
(妖: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啥?)
大世界觀設定的錯漏百出,使得角色情感自始至終浮空不實。電影類型的飄忽走位,讓故事劇情全程匪夷所思。
通常,電影中如果出現非人類主要角色,應該有某種具體的所指。
這並不只適用於佐渡洛夫斯基或阿彼察邦,即使在最商業的爆米花影片裡,也存在這樣的對應。
比方說,《小丑回魂》裡的小丑,便是日常恐懼的化身。從《金剛》到《哥斯拉》,代表人類對戰爭的恐懼、核武器的陰影,以及生態的擔憂。《X戰警》裡的變種人,大多帶有民族、性別、階級等層面邊緣人的顯徵。
有所指代,才有立場。
於是,上述電影中,非人類角色同人類的接觸,和與戰,就不僅僅是圖個視覺爽快,也是對成長的拆解、人性的取捨,或某一事物現實存在合理性的探討。這些內容,往往與其誕生的社會背景息息相關,潛藏在電影文本下,卻真正連接著觀眾的共情神經。
然而,《二代妖精》裡的妖,到底代表什麼?秉持怎樣的原則與立場?這最基本的設定,在電影裡都看不到。
女主白纖楚,小時候住動物園,被男主袁帥救過一次,化作人形一心想要以身相許。且不說這種強行報恩有多幼稚偏執,這狐狸為什麼出現在動物園?如果因為是稀有動物,那最早把它帶到這的人是誰?住動物園那麼久,怎麼不先報答一下當時別的飼養員?早不來晚不來,又為什麼偏這時候找上男主?
反派雲中鶴,身居妖管局局長,一心破壞人妖戀。可你局讚頌的革命先烈們,分明大都是和人類有過成功外交的同志啊。雲中鶴究竟有著怎樣的童年陰影?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保護妖的決心大愛無疆,為何卻隨手打罵同類?人和妖接觸會給人間或妖界帶來什麼後果?不知道,無所謂,反正最後告訴你,他是躁鬱症。
偏執狂大戰躁鬱症,我們男主也是很難辦。總之,這部電影內部的邏輯就是:女主好死了,別問前因後果,就是跟定你,房事還感覺很不同;反派壞死了,破壞我們主角感情,連同伴都下手,殘忍得讓人牙痒痒。
如果說這電影有態度,這態度非常單純,大概就是:
可惡,打他!
閉嘴,吻我!
真要是這樣的爽片也罷了,但它的爽點未免也太奇怪。
撿垃圾,去KTV當坐檯小姐,說句我就是你的粉絲,男主就噌地感動到把婚給結了。強扭的情節點,根本沒留給這個精明世故混橫店騙錢的角色做好情感轉變的準備。男主的情感轉變太容易、太靠前,導致後半程竟然只能當個丑角。
對比周星馳電影裡的愛情關係,男主最初一般也是浪子,是所謂壞人,開始是逢場作戲,而確實因為自己過失,辜負姑娘一片好心,導致悲慘後果,最後幡然醒悟,回頭是岸——節拍合理,邏輯水到渠成。
而到《二代妖精》,起初的作戲、真正的過失,兩點沒了。那場床戲竟然戲真情也真,接著的毒藥又完全不是出於男主本意,此時的他可已經完全站在女主這邊。所以後半程的女主,其實根本不算被辜負,沒什麼委屈可言。於是,再見面她只能瘋到不認人(你清醒一點!)。
此片的類型也非常詭異,一開始的妖狐變身被拍成怪獸災難片,中二的妖族造型登場好似超級英雄片,喜劇綜藝似的字幕,配上苦大仇深的抒情音樂還不算,設定硬扯科幻,瘋魔後的女主角化妝成鬼片,帶著頭套的群演們可能沒錢變身演起特攝片,更別提莫名其妙背鍋的橫店情結和肖申克救贖,想必是一種迷影。
它的預期觀眾又是誰呢?直男才不管你變身不變身第一場就撲倒再說吧,直女能接受如此廢柴不上進的瑪麗蘇對象嗎?即使急著生孩子,好歹給三號特派員爸爸和兔兔明星閨蜜的前因後果一個明白的交待吧。
如果說法海迫害白素貞,是封建禮教和自由愛情的對壘;如來神掌鎮壓孫悟空,是固化權力與天生人性的抵抗,《二代妖精》講的差不多是一個患有躁鬱症的公務員,這天跳出來暴打一頓違反交通規則的偏執狂網戀少女,這也很當代都市奇幻了。
- FIN -
長城|驢得水|血戰鋼鋸嶺|我不是潘金蓮
美人魚|大空頭|老炮兒|尋龍訣|預告犯
星際迷航|你的名字|夢之花嫁|盜墓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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