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山川風雲》之顏山奇俠傳（點擊可查上回）
（書接上回）
卻說此時，姜雲五的一個徒弟手持一條木棒摟頭向白猿砸來，只見那白猿本能地向旁邊一閃，木棒落空，還不待其將木棒收回，那白猿卻往前一縱，跳到棒前一顛，「唰」的一下，飛快躍起，只撲到那人的身上，那漢子撤手不及，被白猿一爪扣肩，一爪急起，竟勾出那漢子一顆眼球，那漢子登時滿面鮮血，疼得沒命地慘叫著圍著場子狂跑起來。
此一舉，使得一直在旁觀陣的姜雲五「呀」的一下大吃一驚。他看到徒弟竟吃了這樣的虧，不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只見他大喝一聲：「都退下，看我來收拾這孽畜」。就見他疾步一躍，跳進場中，順手拾起一根竹竿，馬步一蹲，注視著那隻白猿。
那白猿「噌噌」向外躥了幾步，回過頭來停住了。姜雲五用那竹竿向白猿眼前一撩撥，那白猿稍一遲疑，即刻向他奔來，姜雲五不敢怠慢，急忙側身一閃，躲過白猿地凌空一躍。別看姜雲五身體魁偉，他多年練功，身手甚是不凡，只見他和那白猿稍鬥幾番，然後，一個白鶴亮翅，引誘鬥它，「嗖」的一下又是一躍，直往姜雲五肩頭撲來，姜雲五並不驚慌，只見他微微閃那白猿來撲。
那白猿終是牲畜，見姜雲五又來身，手疾眼快，兩掌迅疾變成鉗形，急速向撲向他面頰的猿爪鉗來。
說時遲，那時快，儘管白猿甚為靈疾，但兩隻前爪還是被姜雲五鉗住了。此時只見那白猿身子一縮，挾著一聲嘯叫，兩隻後爪蹬在了姜雲五的肩頭和鎖骨上，姜雲五不失時機，暗運內勁，兩臂抓住白猿的前爪向外用力猛劈，只聽「嚓」的一聲，隨著一聲悽厲的慘叫，白猿的胸腔竟被姜雲五劈裂。
這時只見姜雲五「哈哈」大笑一聲，將那裂開胸腔的白猿摔到了地上。遠處看熱鬧的人登時都嚇的傻了眼，此時，那耍猴人已不顧一切地跑過來，抱起鮮血淋林的白猿號啕起來。
姜雲五見此，想起他徒弟的眼被摳瞎時，不覺怒火中燒，當他正要起手來抓那耍猴人時，突然感到脖頸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用手往自己的鎖骨上一摸，竟摸了一手血，原來他的鎖骨處已被那白猿的後爪挖去一層皮肉，鮮血滲出。
見此，姜雲五不由地更加勃然，只見他猛抬腳向那耍猴人的腰際一腳踢去，那耍猴人登時被他踢翻在地，姜雲五上前一步，伸出二指，要往那耍猴人的面門點去，此乃有名的「金剛二指」，姜雲五已練此功近二十年，只此二指下去，耍猴人的性命難保。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耍猴人性命攸關之時，冷不防從姜雲五的身後「嗖」的一下，跳過一個人來，伸出一條腿，將姜雲五和那耍猴人隔了開來。
姜雲五正要用「金剛二指」對耍猴人下毒手，猛然間，在他面前伸過一條腿來，不覺大怒，急忙抬頭一看，見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漢子，中等略高的身材，面孔方正，長辮短鬚，二目炯炯有神，身穿一身普通藍布上衣，外纏一條軟牛皮腰帶，膀寬腰乍，十分精壯。只見他金雞獨立，右腿橫起，雙臂交叉抱於胸前，穩如泰山，威風凜凜。
「你是什麼人？」姜雲五問到
那人冷笑一聲，揶揄地說：「慢問，我看你是殺畜容易，但可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哪。」
姜雲五一聽，大聲喝道：「休管閒事，與你無幹。」
來人哈哈大笑：「我今天管的就是這碼閒事，找的就是你河灘王。」
姜雲五聞聽此言，知道此人有些來歷，他心中暗想，不管怎樣，先拿倒你再說。
想到此，他大喝一聲：「好，來吧。」伸手便抓住那人的腳踝，用勁一捏，往前一晃。
這要在一般人，骨頭不但要捏酥了，人也早翻了幾個跟頭。可是，那人不但不動聲色，相反，他的腿卻如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姜雲五心中一驚，不由地暗聲喝彩：好硬的骨頭。但他轉念一想，骨頭雖硬，我還要再試試你的根底功夫，就憑你這站勢就是一個顯眼的敗勢，看我再做施展。
只見他渾身一運勁，右腿往前略略一邁，下盤呈一弓步，手臂迅疾順著那人的小腿往上一用勁，要將那人掀翻。不曾想那人心中有數，他乘姜雲五用勁上掀之勢，左腿就勢一借勁，右腿騰起，只見他在空中一個鷂子大翻身，左腳一擺，猛向姜雲五的膀頭點去，姜雲五不曾提防，直覺的右肩一麻，身子被一股強大的衝勁摜出三步開外，踉踉蹌蹌，跌倒在地。
姜雲五大怒，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亮開門戶，與那人交手鬥在一起。
姜雲五自幼家中殷實，為當地料行大戶。只因他不喜繼承祖業，習學工匠，終日專好習拳弄棒，父親因對他溺愛也就隨他，並先後請過一些當地的名師教他習拳，及弱冠以後，又曾去過山東的曹縣、河北的滄州一帶學過功夫，自恃在顏山城內無敵手。所以，今天他感到初次失手是由於自己輕敵所致。
至此，他抖擻精神，施展平生所學，招招狠毒，恨不得一拳置那人於死地。等兩人拆了二十餘招後，姜雲五才感到來者不善，功力確實不凡。他心中漸漸有些膽怯，剛才的傲氣也逐漸化為烏有，又過了幾招，他的手腳開始有些凌亂，來人卻步步進逼，越戰越勇。
姜雲五步伐一亂，接連受那人兩掌，自己感到有些支撐不住。正在此時，忽然從場外闖進十幾個拿刀持槍的人來，呼啦一下將那人圍在中間，口出穢語，準備混戰。只見那人哈哈大笑，毫無懼意，即刻就地一運氣，做了個如封似閉的態勢，準備廝殺。
這時，只聽姜雲五大喝一聲：「且慢，都退下，不要胡來。」他朝那些拿刀的人揮了揮手，那十幾個人立刻收了刀槍退在一邊。
原來這些人都是姜雲五拳館的徒弟，是跟他來的人跑回去喊的。
姜雲五喝退他的徒弟，然後一轉身，抱拳朝那人一揖道：「兩人交手，不通姓名，真乃魯莽。在下姜雲五，鬧龍街人氏，敢問壯士尊姓大名。」
「哈哈哈，姜雲五，此次來此，要找的就是你，我一不改姓，二不更名，西河翟雷翟少霆就是本人。」
「哦，你就是翟雷？」河灘王姜雲五一聽此人是翟雷，心中不覺一驚，又聽翟雷說是專來找他的，更加感到詫異。
翟雷，字少霆，這在姜雲五是早有所聞。他知道這翟雷是距顏山城東二十多裡路的西河鎮上的一條好漢，他聽說此人年少離家，在南疆跑過馬幫，後在河南各地販過私貨，練過少林功夫，又曾在河南陳家溝住了幾年，內外功夫，十分精通。
不過，姜雲五這二十年間在顏山還沒有遇到過敵手，對於翟雷也只是風聞傳言，他不相信翟雷的功夫能強到什麼地步。今天一交手，方知翟雷武功確在己上。不覺略一沉吟，眼珠一轉，忙把雙拳一抱，哈哈笑道：「今日幸甚，這叫不打不相識，原來是少霆賢弟，久仰久仰，愚兄本來早有結識之意，只是近來諸事纏身，不得其閒，今日在此相見，也算有緣。」
翟雷露出一絲冷笑：「罷了，不必虛套，我來此是要找你清算一筆小帳，餘事改日再談。」
「唔，找我算帳，不知我與賢弟有何帳交往？」
「哼，就怕你不敢認帳，你做的好事多了，也即習以為常，看來我不提醒你一下，你是記不得了。」
「賢弟此話怎講，就請當眾明言。」
「那好，我問你，今年正月十五的晚上，你出門了沒有，都幹了些什麼事？」
「正月十五？那是元宵燈節，萬戶空巷，我們顏山城內熱鬧的很，我怎麼能獨處狹門幽室呢。」
「好，那麼你的外甥在福門橋幹了些什麼事？你們甥舅二人又在這河灘裡欺負了什麼人？」
只此一提，姜雲五猛然一怔：「少霆賢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問你在這裡欺負過一老一小沒有？」翟雷虎眼一瞪，聲若洪鐘。
姜雲五不愧權謀善變，他面對怒氣衝衝的翟雷，瞬間變得不慌不忙地大笑起來：「哈哈，翟賢弟呀，你真是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啊，來來來，賢弟，看你這一臉火氣，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們找個去處仔細啦啦，對證一下我那天到底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依我看，這完全是一場誤會。」
說著他急步過去拉住翟雷的手，邊笑邊向四周的人喊到：「都閃開，這是我新結識的朋友，閃開，走，到鄙舍一敘，澄清賢弟的疑團。」
姜雲五的徒弟看師父如此，也急忙收刀斂槍，向著人群嚷嚷道：「走開，走開，我師父今天是以武會友。」
翟雷雖然武藝高強，但畢竟性情率直，比起姜雲五的權謀略遜一籌。此刻，他被姜雲五這麼一笑一拉，竟一時有些茫然，只得說：「好，到哪裡也要講清楚這件事。」
那麼究竟姜雲五甥舅在元宵燈節幹了些什麼呢？容我慢慢講來。欲曉故事演繹，敬待下文分解
張承廣，博山人，筆名：崑山玉。一九七五年下鄉知青，後就職於山東淄博瓷廠，先後在車間、厂部辦公室、宣傳科工作。其長期關注地域文化和從事文學創作，二0一六年出版長篇歷史小說《山川風雲》，現為淄博市作家協會會員。歡迎個人轉發、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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