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日晚的杭州大劇院歌劇院，一場充滿濃鬱俄式風情的「俄羅斯之夜」音樂會正在上演。杭州愛樂樂團2015-2016駐團藝術家張昊辰在指揮楊洋的執棒下，與樂隊配合，重現了他19歲那年問鼎十三屆範·克萊本大賽金獎的作品——普羅科菲耶夫《g小調第二鋼琴協奏曲》。
在鋼琴界廣為流傳的「世界十大鋼琴協奏曲」的名單中，這首艱澀的作品的演奏難度與拉赫馬尼洛夫的《第三鋼琴協奏曲》並駕齊驅，令不少音樂家望而卻步，年輕的鋼琴天才張昊辰在去年11月底還與貴陽交響樂團剛剛合作過拉氏這首曠世巨作，時隔1個多月，又來演繹普氏，不得不說他真的隨時都在以高標準要求自己。
【張昊辰排練背影】
指揮楊洋曾經當著記者的面和張昊辰打趣說：「他只顧著練琴，連女朋友都沒時間找」，在他短短2天在杭的時間中又得到了印證。這位性格內斂的鋼琴家生活得非常簡單：休息，練琴，兩點一線。張昊辰在8日排練結束後面對劇院工作人員的好奇，笑著說，「如果一定要說一個信仰，我是藝術的信徒，」然後轉頭繼續低頭練琴。
默契的杭州愛樂，默契的指揮，熟悉的歌劇院，熟悉的曲目，這場佔盡了地利人和的演出無疑是完美的，張昊辰本身自帶的「書卷氣」柔和了「普二」的狂躁和銳利，更多的展示了他過硬的琴技。
10個手指在88個琴鍵上重重地敲擊，當第二樂章諧謔曲響起，音符快速而輕盈地從施坦威中傳出，張昊辰的十指翻飛，仿佛「野蜂飛舞」。而第四樂章則是暴風雨般的快板，充滿了濃重的普氏風格，楊洋指揮樂隊咆哮著與鋼琴交相輝映，張昊辰乾脆果斷地結束了最後一個音，現場一片安靜，幾秒鐘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普羅科菲耶夫是現代派的作曲家，有著非常新穎的配器方式，所以這不僅是一部非常「燒腦」而且還很考驗藝術家體力的作品。30分鐘的協奏曲讓張昊辰出了一身汗，而觀眾也仿佛沉浸其中跟著跳了30分鐘的跳舞毯，酣暢淋漓。
張昊辰表示，這部作品雖然艱澀，但它更深沉，更獨特，他很高興這次能帶這首冷門的作品與杭州觀眾分享。首演時，它曾因為一直是節奏的激烈敲擊與不協和弦的連續，遭到許多人退席謾罵。也有評論家稱：「我確信10年後，聽眾會給這位年輕作曲家的天賦，報以相當的掌聲來為昨日冒失的嘲笑贖罪。」9日晚杭城觀眾獻給張昊辰的掌聲，就是最佳的佐證。他的心太小，小到只裝得下音樂；他的心很大，大到能把全世界最美的樂章獻給人們。
【張昊辰：夜空中最亮的星】
下半場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響曲》，則是指揮楊洋在演出前2個月經過反覆考慮更換的。不得不說，楊洋確實有一種潛在的「老柴情懷」，老柴第四曾是他的「心頭好」，他曾帶著「柴四」和樂隊一起赴歐洲巡演參加梅克倫堡等數大音樂節。明年4月在北京國家大劇院舉行的「第五屆中國交響樂之春」，楊洋又計劃帶著這部「柴五」去「砸場」。柴可夫斯基這部《第五交響曲》被稱為是作曲家自己的「命運交響曲」，在樂曲的第四樂章一改之前的憂鬱綿長，管樂變得莊嚴雄壯，仿佛在高唱「戰勝悲哀」的凱歌一般，以人類的力量最終戰勝了命運而告終。
2016年是作曲家莫扎特誕辰260周年的紀念，杭州愛樂樂團將在1月23日為觀眾帶來「榮耀盛典」莫扎特專場音樂會，以緬懷這位偉大的作曲天才。
撰文：甘佳釧
攝影：金 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