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這地方盛產水果,冬果梨就是其中的一種,而且為金城及附近地區所獨有。冬果梨雪脆兒就是今年收穫了的眾多梨子中的一個。它出生並生長在什川古老梨樹林的一棵梨樹上。
說起它的成長,簡單而快意。初春時節它由枝上的一個小花蕾綻放開來,雪白的花瓣兒,黃色的蕊兒。千萬朵和它一樣的花兒盛開在枝頭,如瓊枝玉砌般清新脫俗而又不失美麗。在春天的讚嘆聲中,只要有水澆灌,它便不計貧瘠地在陽光下成長。春至夏,夏到秋,雪脆兒的青衣漸漸變成了黃色,個頭也漸漸的增大著,終於有一天被主人從枝頭摘了下來,小心的捧在手裡,輕輕的放在筐子裡,生怕碰了皮,長了斑。經過一段時間的窖藏,在秋末冬初的時候,雪脆兒它們黃色的皮膚漸漸變成了金黃色,且更加的香甜爽口。這也就意味著它們該上市了。
在枝幹上成長時,常聽老梨樹們說,在金城,冬果梨們可是個寶,它們花可賞,果可食且能治病。生吃,生津止渴潤嗓子。用冰糖等煮了吃,又可潤肺清咽、去痰止喘、暖胃和中,成為延年益壽的佳品。雪脆兒聽得頗為自豪。它們這些梨花的精靈,一年一年花及果果及花周而復始,讓人們於賞花,觀果,品食的過程當中,悅目賞心,潤了心肺,延年益壽。這正是雪脆兒們的價值體現和果生夢想。可老梨樹們又說了,可惜的是,因為生長在西北金城及附近的貧瘠之地,知道它們的人少而又少。水果店裡食療本領稀鬆平常的香梨雪梨什麼的堂而皇之的擺在那裡,卻沒有雪脆兒它們的立足之地。收購冬果梨的人給的價格太低,主人捨不得賤賣,便嘆著氣挑了它們到城裡來賣。
今年的冬天,天出奇的冷,真是吐個唾沫到地上就成了坨兒,朝外呵口氣就成了煙兒,風吹過的鼻涕能凍成棍兒。一連數日,主人都冒著嚴寒在市場上縮著圍了厚實圍巾的脖子在立起的黑色棉大衣的毛領裡,聳了肩膀,來回跺著穿了大頭棉鞋的腳,黃色的棉褲腿忽隱忽現。他每天都是一大早來,兩大筐子黃澄澄的冬果梨站了幾天了卻沒賣出去多少,雪脆兒依舊和夥伴們躺在大筐裡面。和外表光鮮的雪梨相比,冬果梨成熟後經過一段窖藏,金黃色的果皮上有層果膠油脂,自然不如雪梨鮮亮。不懂的人看看或問問便走。另一部分人顯然知道雪脆兒它們的功效,但卻千方百計地想壓低了價格拿走它們,可那價格主人卻是接受不了的。雪脆兒真弄不明白,這些了解它們效用的人,為什麼要把它們搞成白菜價格才會問津。
就這樣,詢問著,挑揀著。主人凍得身上發顫,跺腳的力度更大了些,期望著有個主顧早些把梨買了去,好趕緊收了攤回去暖和暖和。眼看銷售無望,便無奈地呵著手,做著收攤的打算。「咳咳,咳,這似什麼梨子哇?,我不要吃,我要吃雪梨啦。」一個打扮入時南方模樣的貴婦人皺了眉毛對拉了她向攤前走來的丈夫嗲著道。丈夫一開口,顯然是金城口音:「啊喲,讓我好找!你不知道,這就是冬果梨。專治你的氣管。」「師傅,我自家滴冬果,好滴很吶,要上些呢不?給你便宜些,稱上些啥。」主人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依舊熱情地介紹了攬著生意。貴婦人顯然不好博了丈夫的面子。在旁依舊皺了眉毛,不時捂了嘴巴輕咳幾聲看著他們,聽著他們的對話。
「好吃滴很那!甜著,汁多著,家你嘗一哈。」說罷主人用小刀將一個梨子削去點皮,將露出的雪白果肉用刀旋了一小塊,用刀尖輕挑著送到了貴婦人手邊。貴婦人依舊皺了眉毛,擺著手。丈夫微微一笑,將那削了一半皮的冬果拿過來,用紙巾擦了一下剩餘的果皮,便大口地吃了起來,吃的極香甜酣暢。看著他把果核也嚼著極享受的咽下去,貴婦滿臉的愕然和驚訝。丈夫笑道:生吃冬果要吃核兒,這是我家鄉的味道。師傅,梨不錯,給我稱上五斤。二人拎了主人遞過來的裝了雪脆兒和其它梨子的袋子,嫋然而去。
兩天後,丈夫和貴婦人開了車過來買走了主人全部的冬果。並且要了主人的地址和聯繫方式,說明天去到村裡收購全部的冬果梨,價格當然叫主人很滿意,喜得主人笑彎了眉毛。原來,這兩天,雪脆兒它們用酸甜的果肉和核,或生吃或煮了吃,叫那貴婦人的嗓子和氣管舒服多了,身體狀況大有好轉,漸漸恢復了原本甜美的嗓音。貴婦人高興極了,將洗淨的冬果梨拿在手中端詳著,臉上滿是笑意。他們的企業是貴婦人的家族企業,買這麼多的冬果梨,不僅是自己和家人吃,還要用快遞把它們運到千裡之外的南方都市和市場,叫那裡的親朋好友和百姓們都嘗嘗來自西北的能治病的冬果梨。貴婦人還和丈夫相約,春天到什川梨園來賞那如雪梨花呢!
雪脆兒替主人慶幸著,心裡想:雪脆兒很多,這樣的丈夫和貴婦人可不常有,再多些這樣的丈夫,再多些這樣的貴婦人,實現果生夢想的雪脆兒精靈們就會更多!到那時,雪脆兒主人們臉上的愁容會越來越少,幸福溫暖的生活定會離他們越來越近的!
春展花雨,夏覽果,秋收窖藏,冬療疾,西北的冬果梨。貴婦們和你們的丈夫們,不要忘記它們和它們的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