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在英國的鄉村,屋子裡裝有美國的水電煤氣管子,有個中國廚子,娶個日本太太,再找個法國情人。」
說出這句話的林語堂終究沒能娶到日本太太,但無數中國同胞已經替他實現了人生理想。
根據日本厚生勞動省2019年度國勢調查統計,目前共有約23000位中國丈夫與自己的日本妻子在日本完成婚姻登記,中國正在成為僅次於韓國的世界第二大「日本女婿輸出國」。
另一份來自e-Stat政府統計的數據顯示,2019年度中夫日妻型夫婦離婚率僅為3.2%,遠低於韓國、菲律賓、泰國。證明中國丈夫是除美國丈夫外,與日本妻子關係維繫最好的外國女婿。
然而與此同時,在日版Google搜尋引擎中輸入「與中國男性結婚」,再鍵入一個空格,出現的首個關聯詞彙卻是「後悔」。
搜索結果中,有人詢問和中國男人結婚會後悔嗎?也有人詢問後悔之後該怎麼辦。
關於後悔的理由,日本網友在Google給出了各種各樣的答案:
由白領轉做專職主婦的久美子稱,中國丈夫喜歡下廚,每逢久美子的朋友來家裡做客,總要端茶燒菜、忙裡忙外。她認為,丈夫這樣的做法很自私,只顧著表現自己,卻不知自己正在奪走妻子分內的工作,會令妻子在朋友面前難堪。
專職主婦愛莉稱,婚後與中國丈夫生活在日本,丈夫非常重視鄉情,逢年過節總要回家省親,一年下來,所有薪水都花在了路費上,兩人沒能攢下絲毫積蓄。
出身鄉下的loo表示,娘家人明裡暗裡瞧不起中國老公,眼色和閒話都很難捱。
發言最過激的ric只說了一句話——「和中國男人結婚,就是通往地獄的單程車票。」
數據說,中日婚姻是一襲華美的袍子, Google卻說,袍子下爬滿了蝨子。中日婚姻的幸福與否,似乎變成了一場羅生門般的無頭官司。
日本妻子對中國丈夫到底是愛是恨?嫁給中國男人,能夠幸福嗎?
懷揣著這些疑問,在數據與搜尋引擎之外,我找到4對真實夫妻,與他們聊了聊,熊貓和櫻花真實的生活。
一
宇坤(29歲)& 杏彩(25歲)
婚齡:2年
現居:中國-南京
職業:經營廣告工作室&專職主婦
關鍵詞:距離
在宇坤的幫助下,杏彩在B站開設了自己的帳號@杏彩in中國
杏彩不像人們印象中典型的那種嬌弱的日本姑娘,臉頰圓潤富態,有種中國式「大胖媳婦」的喜慶。丈夫宇坤則一派日系風格,除了不戴眼鏡之外,幾乎與關穀神奇沒有兩樣。
採訪的話題,從杏彩懷中的寶寶開始。寶寶尚未滿月,裹著小紅蘋果睡衣,睡得甜香,絲毫不知自己的到來對爸爸媽媽來說,是場多麼巨大的考驗。
杏彩從未想過,相識以來最長久的分離,竟會發生在最需要丈夫陪伴的妊娠期間。
自打第一次在南京產檢,發現自己完全聽不懂醫生滿嘴南京味兒的產科術語後,杏彩就下定決心,孩子一定要回日本生。
今年2月初,杏彩回日本老家愛知縣備產,丈夫宇坤原本計劃幾個月後過去陪同,沒想到,疫情突如其來,原本說走就走的行程,一下子變得千難萬阻。直到8月2日,杏彩即將臨盆的時候,宇坤才堪堪拿到籤證,擠上一周只有兩班的航班趕到日本。宇坤抵達的第三天,杏彩就進了產房,而這時宇坤尚在隔離期,甚至無法出現在醫院候產。
與普通日本配偶不同,作為沒有永住資格的國際配偶,宇坤只能辦理家族團聚籤證。疫情期間,一切非必要籤證皆暫緩辦理。眼見妻子產期將近,宇坤直接向領事提出溝通,從5月開始,填了小山一樣的材料,直到7月27日籤證才發放下來。
領事表示,如果是生二胎,可以從速辦理,因為妻子生二胎時,頭生子需要父親照顧。但如果是頭胎,妻子完全可以由醫生家人陪護,並不需要丈夫在場,陪產不能作為充分的申請理由。
這段分離期間,杏彩第一次真正體會到跨國婚姻的無奈和苦澀。相比起來,以前遭遇的異文化衝突,委實都算不上什麼。
從前,杏彩遭遇的最大問題,在於距離。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最開始見家長的場景。本以為只有二老,結果一推門,兩桌子滿滿當當一大家人全部在場。席間不認識的七大姑八大姨熱情夾菜,杏彩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全靠宇坤默默轉手夾走解圍。
這一場景,就像未來生活的預演。接下來的2年,杏彩不斷因為中國人過近的社交距離感到不知所措。
首先是家人的距離。宇坤家和父母家同住一棟樓,一家樓上,一家樓下。每天早晚餐都要下樓陪父母吃。這在子女平均一個月只給父母打一次電話的日本,基本不可想像。
其次是親人的距離。總有些親戚長輩會熱情地邀請杏彩逛街,然後強行買下杏彩明確表示不喜歡的商品。這種舉動令杏彩倍感壓力,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很久之後才明白,原來在中國,有一種買東西叫「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中日兩國在親戚交往距離上的差異,可以借用宇坤的一個例子來說明。
宇坤講,當自己跟杏彩回愛知縣的老家時,經常會被杏彩的外婆領出去吃鰻魚、壽司一類的高級料理。每次回來,杏彩的媽媽卻會鄭重地向他道歉。媽媽認為,婆婆的行為已經越過了應有的距離,構成了打擾和麻煩。
杏彩在B站@杏彩in中國分享中日文化與生活點滴
雖然有種種文化差異,但杏彩和宇坤基本從不吵架。雙方和對方家人相處時,也分外和諧。杏彩認為,會形成這樣的狀態,同樣與距離密不可分。
「外國人」的身份,天然構成一種距離,這種距離有利於提高耐心閾值。每當出現什麼矛盾,雙方總是首先會想,「啊,TA是外國人,TA不懂呀」,於是很容易相互理解和退讓。
相反,他們的另一對中國夫婦朋友,一個出身南京,一個出身北京,雖然從物理距離上來講,與杏彩和宇坤的老家距離基本一致,卻常常因為一些生活習慣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因為雙方都是中國人,反而更難原諒對方的「聽不懂和不理解」。
談到中國丈夫和日本丈夫的不同,杏彩左手抬高,右手壓低,比出一個20cm左右的臺階,再次使用了距離作為比喻:
「在日本,丈夫在左手,妻子在右手,丈夫是從上往下看妻子的。但在中國,妻子在左手,丈夫在右手,妻子的地位是比較高的。」
不高高在上的中國丈夫,雖然有時有些「媽寶」,卻能承擔家務、溫柔體貼,杏彩說,當自己不願掃廁所而老公拿起刷子的那一刻,是真的感到幸福。
採訪的最後,我請杏彩為婚後生活打分,杏彩與宇坤相視一笑,飛快地回答:「滿分十分嗎?那就十分!」
二
陳玥(30歲)& 奈穗(25歲)
婚齡:1年
現居:日本-東京
職業:IT&日語學校老師
關鍵詞:日常
陳玥和奈穗夫婦是本次採訪中,生活狀態最接近於普通日本夫婦的中日夫妻。
出身江蘇鎮江的陳玥眉眼細長,唇上留一抹淡淡的短鬚,乍一打眼,很像日本男性。奈穗眉眼濃麗,氣質成熟,一邊接受採訪,一邊忙著給語言學校的學生批改作業。
陳玥和奈穗相識於東京九段下的一所大學。兩人同屬一間研究室,經常會一起上課,陳玥年長兩級,算是學長。
兩人的正式交往始於離別。大學畢業後,陳玥決定回國發展。臨行前,抱著了卻一樁心事的願望向奈穗剖白心跡,沒想到,奈穗同樣依依不捨。
結果陳玥惦記著大海對面情深義重的姑娘,回國屁股還沒坐熱,又反身衝回日本,拿著僅剩2個月的留學籤證背水一搏,1個月內斬獲三份企業offer,成功取得繼續留在日本的資格。
由於陳玥的日語非常流利,奈穗說,剛開始交往的時候,「與其說是在跟中國人交往,不如說就像跟一個普通的前輩在交往一樣」。
非要說有什麼不同,可能只有在付帳的時候。
日本男女約會,一般實行嚴格的AA制,即便買一瓶礦泉水,也要各買各的,分開買單。而奈穗和陳玥的約會,會秉承中國傳統,基本由男士買單。
奈穗與陳玥交往後發現,原來掛著「吵・髒・土老財」標籤的中國男人,背後藏著的,是超越日本男性的溫柔和耐心。不僅在思想上支持自己的事業,平常的家務也會對半分攤。
陳玥同樣認為,以奈穗為代表的日本女孩,相比於大多數中國女孩來說更加賢惠成熟。簡單來說就是「不作、不物質、不追求名牌」,你對她好,她一定感念於心,加倍的回報給你。
陳玥形容,每天最幸福的時刻,就是打開家門的時刻。奈穗一定會等在玄關,伸手接過皮包,笑著說上一聲「歡迎回家」。
我笑稱,這簡直像電視劇一樣。
奈穗瞪大眼睛:「這很普通的呀。」
陳玥一直照顧著奈穗,不願讓她經歷語言環境驟變的打擊,兩人婚後,始終生活在日語環境之中。因此,奈穗雖然在語言學校工作,經常會接觸中國留學生,卻是本次所有受訪對象中,中文使用度最低的一位。
我與陳玥用中文交談時,奈穗幾乎無法聽懂我們的對話。
我對陳玥講,有些日本太太到中國後,會因為語言不通感到十分寂寞。
陳玥沉默了一瞬,大概是聯想到之前我們聊到的照顧父母的話題,隨即低聲道:「她可能也會這樣吧…...」
最後的打分環節,奈穗打出了10分,陳玥打出了8分,陳玥說,還有2分是為未來更好。
三
杜鵬(38歲)& 水野靜(37歲)
婚齡:5年
現居:中國-北京
職業:形象設計顧問&專職主婦
關鍵詞:周圍的目光
37歲的水野靜留著一頭利落的短髮,膚色白皙,眼神清亮,面容上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她對我說,今天很開心,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和丈夫以外的人用日語交談了。
水野和丈夫杜鵬屬於閃婚。由於小生命的意外造訪,2015年,兩人相識不過4個月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與杏彩夫婦不同,水野夫婦經受了許多世人的打量。
出身茨城縣鄉村的水野聽說,在得知自己與中國人結婚後,父母收到了很多鄰居熟人語氣遺憾的慰問:
「你家女兒嫁給中國人了呀,這可不容易了喲…...」
在北京的家庭聚會上,不友好的氣氛同樣存在。宴席中,兩個妯娌一邊偷偷瞄著水野,一邊捂著嘴巴說小話。事後有人告訴水野,她們是在嫌棄杜鵬的孩子流著日本人的血。
杜鵬的父母不嫌棄日本媳婦,但他們疼愛的目光,同樣令水野感到窒息。
在日本「核家庭」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水野,很難理解中國父母把三四十歲成家立業的子女仍當孩子寵的情結。
產後第一天,公公婆婆從蘋果園趕到中日友好醫院,給水野送早餐粥,隨後馬不停蹄又趕回蘋果園烹製午飯,再次送到醫院。無微不至的照顧,令水野渾身不自在,身體稍有好轉,立刻逃也似地回到自己家中,並嚴詞謝絕了試圖來照顧月子的公婆。
日本沒有坐月子的習俗,小孩出生後,通常由媽媽獨立照顧。孩子可以赤腳,可以光頭,冬天可以穿短褲,夏天可以喝冰水。與中國孩子的嬌養大為不同。
為此,水野再次遭到周圍人的審視。
當水野獨自抱著寶寶去打針時,候診室裡大多三代一齊出動的中國家庭總會投來同情到近乎義憤的目光:「你愛人呢?怎麼不在啊?」水野解釋丈夫在工作,人們還會對不負責任的丈夫發出幾聲譴責。
當年秋天,水野抱著寶寶在樓下遛彎,迎面走來位陌生的老太太,老太太一面打量著水野一面擦身而過,走出老遠,突然緊趕慢趕又追回來,叫住水野怒道:
「大冷的天,你怎麼能讓孩子光著腳呢?」
類似的詰問水野還曾遇到過很多:怎麼給孩子穿這麼薄?為什麼只給孩子穿半截褲子?用背帶抱娃娃,難道不怕把娃悶死?
也許是積壓的情緒實在過多,這一天,水野沒再點頭含混過去。面對老太太的憤怒,她操起不太熟練的漢語大聲道:「別管我!」
採訪中,水野惟妙惟肖地向我模仿了對方當時的表情——嘴巴呆呆地半張著,眼神發直,臉上三分氣憤、三分震驚、三分委屈。旁觀的老頭老太忙上來安慰夥伴,水野只覺快意無比。
水野靜與杜鵬舉辦婚禮
在認識丈夫前,水野也曾是一名理髮師,先後在北京兩家高級日系美髮店工作。但婚後為了照顧孩子,水野辭去了工作,只偶爾為熟客上門服務。
丈夫杜鵬相比於日本男性,思想要更加開放自由,對妻子想做的事情從來不會橫加幹涉。但有時候思想過於自由,也會顯得不太靠譜——帶孩子去一趟超市,20分鐘後孩子打電話回家:「媽媽,爸爸跑了!」
於是照顧孩子的5年裡,水野時刻提心弔膽,再沒有周末和朋友出門喝酒聚會過。前三年,每天沉浸在家務瑣事中,周圍沒有人能夠理解自己的做法,反而處處都像有批判的眼睛,水野為此感到巨大的孤獨,精神近乎走向抑鬱的深淵,最嚴重的時候,直想一走了之,回到日本。後兩年孩子年歲漸長,開始上幼兒園,情況才漸漸好轉。
緩過一口氣來之後,水野的腦筋也像突然轉過一道彎來:「也許有時候,依靠一下別人也不錯。」
水野不再牴觸公婆試圖幫忙帶孩子的援助,開始重新找回屬於自己的生活。
面對我的打分要求,她為婚後第一年打出7分,婚後第三年打出4分,婚後第五年的現在打出了9分。
經歷5年的痛苦掙扎,一切終於開始走上正軌。現在水野唯一擔心的,是作為獨生子女,往後老家父母的照顧問題。不過,父母身體尚且康健,這個問題,還可以再緩上幾年。
四
阿蒼(30歲)& 泳美(28歲)
婚齡:3年
現居:日本-福岡
職業:IT&服務業
關鍵詞:九州
阿蒼在B站開設帳號@福岡阿蒼,泳美偶爾也會出鏡
阿蒼和泳美很有夫妻相,眉眼裡透著和善與古怪精靈。眉頭一挑,隨時準備開侃那勁頭,各位可以對照著郭麒麟來想像。
他們在北京相識,在北京相愛,最後定居福岡,是4對受訪者中唯一一對逆向遷移的夫妻。
前面說過,日本人很在意距離感。即便是親生父母,生活空間離得過近,也會感覺不自在。然而泳美仿佛是個異數。
2013年泳美還在北京語言大學留學,兩人剛開始交往,就和阿蒼就搬到了一起,當時為節省房租,阿蒼和父母在北京同住。每天一到晚飯後的黃金時間,蒼母就會打開電視中央一套,招呼泳美一起看電視劇。泳美絲毫沒有感到壓力,陪蒼母一看就是1年。
電視劇的名字如今泳美已不記得,只記得蒼母樂此不疲地給她講解劇情,和她討論故事。1年的強制訓練下來,泳美的中文突飛猛進。不僅發音極為標準,而且新鮮詞彙信手拈來。
阿蒼笑稱,最初看上泳美,是因為泳美人美話少,後來發現,經過蒼母的語言培訓,泳美睡覺前能仔仔細細匯報完一天的行程。
原本立志做純正九州旅遊,結果變成了雜談
泳美這種性格,大概源自九州。九州地處日本最西側,風土與本島迥異,自古就有九州男兒多豪健的說法,是盛產英雄豪傑和警察的地方。在九州,人與人的距離感明顯弱化,更有與中國趨同的趨勢。晚上回家,九州妻子不會等著給你拎包遞鞋,但一句「歡迎回家」總是少不了的。
2015年,泳美大學畢業,留學籤證到期,不得不返回日本。當時一句日語也不會說的阿蒼為了泳美,拋下小有成就的工作,也一同去了九州。
有醉漢打壞兩人家門,阿蒼立在前頭,撐起門面氣勢,泳美跟在後面,翻譯支持。
這份輸人不輸陣的勁頭,泳美很是欣賞。同時與其他日本妻子一樣,她也很喜歡男友的親切與溫柔。阿蒼的溫柔不只體現在承擔家務上,更體現在貧嘴調侃的積極性上。即便是採訪時,也總不忘逗個悶子,聽得泳美忍俊不禁。
阿蒼說,最後這張照片,是純正日系風格
阿蒼喜歡泳美,喜歡她的真誠,也喜歡她的用心。逢年過節,泳美總會試圖給阿蒼準備驚喜禮物,不過經常謀事不密,提前被阿蒼撞破。這份想要保持驚喜的心情,泳美十分看重,一年聖誕節,精心準備的賀卡被阿蒼無意間翻到,泳美當場氣哭,從此阿蒼就沒了聖誕禮物。講起這件事的時候,阿蒼滿嘴胡沁,但眉梢眼角,全是藏不住的快活。
如今,阿蒼的日語也小有所成,兩人一個講中文,一個講日語,走在街上互相交流時,一句中文對一句日文,除了夫妻倆,誰也聽不懂。
阿蒼是獨生子女,照顧父母的問題終究會提上日程,但由於還年輕,過於遙遠的問題兩人還不想去想。最後的打分環節,泳美給出10分滿分,阿蒼也同樣給出了滿分。
也對,畢竟剛剛喜提新房的人,誰能不打滿分呢?
五
在選題開始之前,我曾預估,中日夫妻愛情開始時,一定至少有一方語言非常流利,能夠將第二外語講到母語級別。
然而有趣的是,採訪後我發現,大多數中日夫妻戀愛時,語言水平並不很高,甚至有人根本毫無語言基礎。兩人不得不通過手勢、英語等其他工具輔助交流。
詞不達意並沒有影響戀人的感情,甚至在花裡胡哨的語言褪去作用時,戀人們反而學會更加關注對方的真實行動,從行動來窺測真心。
婚姻從來千人千面,無論外界如何表達與影響,箇中滋味,仍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有人因為丈夫插手家務而感到生氣,也有人因為丈夫分擔家務而感到幸福。有人因周圍人的目光感到羞恥,也有人為周圍人的目光變得堅強。
面對同樣一種境況,有人後悔不迭,有人甘之如飴。
不論是語言還是國籍,不論是頭銜還是金錢,所有貼在人身上的標籤,都不該成為衡量是否可能幸福的標準。
中國人,日本人,蓋上國籍一欄,首先還是一撇一捺的人。
沒有任何標籤,能夠概括一個完整的人。
如果感覺真的來了,別害怕,聊一聊,說不定真就是幸福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