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歸根
這幾年一直闖蕩在外,很少回家,總想著衣錦還故鄉,但事非所願,終於還是帶著一種思念的心情,重新回到了生我養我的地方。出於一種熟悉感,也沒來得及深觀村莊的變化。即使在外流浪幾年,也沒有陌生感,也沒有什麼好奇感,依然像幾年前時喜歡獨自一個人悶在家裡念詞讀書,用心去想世界。
事情往往總是在你不經意間去發生著,也總是在你盡力去做而未取得成功失去信心後才會出現希望, 當然這只是一種偶然,回到家將近三天,起初我是靜靜地躺在床上遐想,去想以後如何去做某些事情,為事業,為愛情,為家人,為愛人,情人,朋友...
老遠地就聽見有人咳嗽著喊我的乳名,院子裡的小狗沒有汪叫,透過窗戶只看到小狗在搖擺尾巴,再看就是奶奶柱著拐杖慢慢地挪走著,唉!都怪我,一直在家裡窩著,回家三天也沒去看看她老人家,我的心有些愧疚,忙坐起朝門外走出,迎奶奶進屋,讓奶奶坐在椅子之上。
奶奶還是依舊穿著幾年前的藍布大褂褲,神情有些頹廢,頭髮又多了幾絲斑白,眼睛深深的凹在裡面,雙手也開始有些皮包骨頭,瘦得可憐。
「阿遷,你啥時候回來的?回家了怎麼也不去看看我?如果不是你五嬸,我還不知道你回家...」說話時奶奶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本來就心虛內疚,聽後更加不好意思,於是佯裝說道,「剛回來三天,休息了幾天,本想去今天看望您老...」我邊握住奶奶那雙粗糙而又瘦骨的手。
「哎!幾年了...事情發生地真快!真快啊...咳..咳..」奶奶又開始咳嗽起來「今天是你爺爺的忌日,你正好在家,下午就跟你大爺一起去上墳吧!」
「嗯!我知道了!」我邊給奶奶捶背邊說「是啊!回家真巧啊!好幾年了!」
「唉!時間不留人啊!二十年…你爺爺走了將近二十年了...」奶奶一直在嘮叨著什麼,在我家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要走,我挽留她在這多待會,還是被她固執的態度所推辭,我只好把她送回她的住處。
「阿遷,記得一定要給你爺爺上墳啊!...」臨走時奶奶一再囑咐我。
於是我的思緒開始亂起來,回憶只能給歲月記錄一段重新的演繹,卻改變不了現實的無奈,思索著一生的悲歡離合只能壓抑著自己的前路,當一個人在回憶某些事情的時候,也是以後再記起回憶的時候,歲月不饒人啊!二十年了,奶奶的心是值得我們這些子孫去認真讀的!
我只一個人在家中依舊想著事情,敘寫著東西,盼望著下午的到來,終究是好多年沒有給爺爺的墳上土了,今天奶奶怎會突然主動讓我去祭奠?十年前..二十年前...十年後...二十年後..我只記得前者,後者只能讓後人去想。
恰逢中午時分,父母從農田裡趕回家,我告知母親,母親先是一怔,接下來便是「唉!看看你奶奶也挺可憐的...唉!去吧!應該去!」母親的嘆氣讓我明白了什麼。
吃過午飯,我早早地來到奶奶的住處,來的時候,母親給了我一大疊紙錢,囑咐我好好的跟爺爺念叨上幾句,去給我爺爺上墳的沒幾個人,只我跟大爺還有五弟。
隨著年紀的增大,奶奶越來越不想去親自做以前喜歡的事情,唯獨這次爺爺的忌日讓她又開始回憶起一些往事,躡手躡腳的匆匆做了幾道上墳菜,我大爺沒有吃飯,在奶奶面前還是孩子般的撒嬌,要吃要喝,奶奶便給他煮了一鍋水餃,吃過後,我們便上了山。
一路上,村裡的人們看著我們,有向我們打招呼的,大爺笑笑,吸口煙,邊嘮叨自己也上了年紀;有的人們聚在一起,不知說些什麼,七嘴八舌的,好像是衝著我們來得,我不敢吱聲,也只是笑笑,笑呵呵的挑著擔子,五弟,一個剛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孩子,什麼也不知道,就想著上完墳後,吃爺爺贈給的剩菜,我心裡在想著好多東西,慢慢地思索佔據了我的思維,而此時我們已漸漸地走到了墳地。
爺爺的墳依舊是我記憶中的那一座,只是上面添滿了許多草,墳的周圍凌亂的放著幾塊石板,與記憶時不同的便是爺爺的墳的兩側又多了好幾座新墳,大爺便給我說新墳的所屬,上過墳後,大爺一直嘮叨著墳地的好壞,一直在說著落葉歸根,自己以後要選哪個地方作為自己的最終歸屬。
人這一輩子能夠在世上活多久?落葉歸根!早晚回到屬於同根的懷抱,面向黃土!背靠大地!
生不能卻,死不能止!但願人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