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廣魁(中)向朱曉曇(右)和朱寧講述重慶歷史。 本報記者 常碧羅攝
朱曉曇不同時期的警服照。 本報記者 常碧羅攝
朱寧,36歲,重慶市公安局渝中區分局刑事偵查支隊的一名警察。
父親朱曉曇,改革開放後重慶第一批警察。
爺爺朱廣魁,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批警察。
70多年來,朱寧一家三代從警,和警察這個職業結下了不解之緣。
光榮
三代人、70多年,「從警一日、奉獻一生」
重慶市渝中區純陽洞2號,坐落著一棟老舊的居民樓,朱廣魁就住在這裡。
1949年,19歲的朱廣魁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二野西南服務團公安支隊,跟隨組織從南京一路來到重慶。一枚「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南服務團」紀念章,記錄著老人過去的經歷與輝煌。「這枚紀念章是爺爺從警的見證,也是我們全家的寶貝。」朱寧說。
如今,耄耋之年的朱廣魁思路清晰,說話中氣十足:「從1949年參加工作算起,我當了40年警察。」40年裡,朱廣魁曾參與籌備組建重慶市公安局,也在基層派出所擔任過政治幹事、偵查幹事。「當警察,就是為群眾辦事情。」老人告訴記者,「凡是找到了公安的事情,對普通家庭而言,都是天大的事。」
1979年,朱廣魁的兒子朱曉曇當上了交警,「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成了工作常態。山城道路崎嶇,雨天車輛經常側滑,發生事故。一到下雨天,朱曉曇所在的中隊就要全警出動,保障交通安全。在朱寧的記憶裡,「爸爸是交警,每逢過年過節,一家人總是聚不齊。」朱寧說,「我中考、高考時,父親都在工作崗位上忙碌著。」
當交警,節假日陪伴家人的時間不多;常年「站馬路」,朱曉曇的膝關節落下了病根。「沒得啥子,警察都沒那麼嬌氣。」他爽朗地說。「從警一日、奉獻一生」,這是朱曉曇從父親那裡學到的作風,現在,他也常常這樣教導兒子。
在父親的影響下,朱寧成了一名刑警。2016年春節前夕,朱寧接到任務去廣東清遠追捕逃犯,1000多公裡路走得異常艱辛,過結冰路段時還發生了車禍,朱寧和同事們都受了傷。簡單處理後,他們選擇繼續上路,直到將逃犯帶回重慶才去醫院治療。
什麼是警察的光榮?爺爺朱廣魁鏗鏘有力地說:「聽黨指揮,崇尚法律,保一方平安。」
堅守
條件變好、裝備升級,「幹就幹好」的鑽研勁兒一直在
從50式警服,到紅領章綠制服,再到如今朱寧身上的藏藍色99式警服,70年來,警服的顏色樣式在變,警用裝備不斷升級,不變的是祖孫三人「非幹好不可」的拼勁兒。
新中國成立初期,公安工作條件還很艱苦。那時,年僅19歲的朱廣魁接到命令,抓捕一個躲在山上以「教學」為名蠱惑年輕人的敵特頭目。
「剛當上警察,單槍匹馬執行任務,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經過事先認真偵查,他選擇了凌晨4點摸黑步行上山。「我假稱自己是政府工作人員,很客氣地邀請目標人物下山,介紹一下他『教育』工作情況,成功地麻痺了敵特頭目,不費一槍一彈就抓捕了他。」
「有時候,抓住犯罪嫌疑人並不是一個案子的終點,還要想怎麼減少對被害人的傷害,怎麼降低對社會的惡劣影響。」朱廣魁老人認真地總結。「不僅要肯幹,還要幹就幹好」成了這個警察之家的傳統。
朱曉曇半輩子都在跟車和路打交道。在沒有視頻監控的年代,為了儘快尋找事故現場線索和目擊者,他把整個渝中半島的大街小巷、犄角旮旯,走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個角落都熟稔於心。資訊時代來臨後,年過50的他,為了做好車輛管理工作,一遍遍翻看工具書,虛心向年輕人請教,硬逼著自己學會新技能。
爺爺和父親的言傳身教,讓朱寧有了榜樣。剛轉崗到刑警支隊時,朱寧也曾感到本領恐慌。他用業餘時間學習刑法學和刑事訴訟法學,新的司法解釋一出臺就立馬去找相關的解讀,向前輩學習審訊技巧、警力布置……如今,朱寧已成為渝中區公安分局的「十佳破案能手」。
紀律
一家人,一股繩,一條心,「想通融絕對沒門兒」
「老爺子脾氣倔。」朱寧印象裡,平時和藹可親的爺爺,一涉及原則問題,「想通融絕對沒門兒」,他說,但也正因為如此,爺爺的腰杆總是挺得直直的。
「老爺子在公安系統摸爬滾打一輩子,但自家人甭想沾光。」朱曉曇笑著說。交警工作比較辛苦,朱曉曇也曾經想過託人幫忙換個警種,「但始終沒敢跟老爺子提,不僅不會答應還會批評我,算了。」
而到了朱寧這裡,朱曉曇也是原樣照搬,從兒子考警校到分配工作,他就丟下一句話,「靠自己本事,想別的也沒用!」
朱曉曇的工作接觸一線多,處理交通事故時,不時有親戚朋友找到朱曉曇,請他「幫幫忙」。只要一聽有違規,朱曉曇立馬黑臉,「這是原則問題,不能收了好處抹黑了警徽。」漸漸地,來找他說情幫忙的人越來越少。大家都知道,朱老爺子的兒子,一樣倔。
一家人,一股繩,一條心。作為警察的妻子,既要和丈夫一起抵擋誘惑,也要理解丈夫的辛苦。朱曉曇的妻子王秀英是一名公交車駕駛員,有人託她說情,她也從不答應,「做警察的家屬,你說不累那是假的,但我理解支持他們的工作。家裡三代警察,多光榮!」
70多年,從少年到遲暮,看著孩子們一個個成材、優良警風接續相傳,朱廣魁心裡充滿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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