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說古巴有個人間伊甸園,現在親臨其境,才真正領略到它的神採。
這個被譽為人間伊甸園的地方是一個對外開放的旅遊特區,名字叫做巴拉德羅(Varadero)。巴拉德羅被譽為世界上最美麗的海灘之一,「不到巴拉德羅就不知道古巴的美」,此言不虛。
巴拉德羅位於馬坦薩斯省(Matanzas)的伊卡克斯半島,東距哈瓦那140 公裡,西面是曾有許多廣東人僑居的與維亞克拉拉省(Villa Clara),北面就是隔海相望的美國南部城市佛羅裡達。巴拉德羅是個由西向東延伸的狹長半島,最寬處也只有1200米,半島的盡頭有個拐角,人們喜歡用「拋向大海的魚鉤」來形容它的形狀。我們自駕車在半島上的高速公路行駛,大海時時伴隨著我們,藍色的海水幾乎與路面齊平。在一些路段,離車窗不遠的紅樹林不時提醒我們,咫尺之外就是大海。
圖 巴拉德羅高速公路奇觀
巴拉德羅有個國際機場,規模雖然不大,但為遊客提供了不少方便。天然旅遊資源的獨特和豐富是巴拉德羅的驕傲。它擁有長達2500米,寬50-100米的海灘。海水色彩從近處的淺藍色變為蔚藍色,在天際處又變為深藍,層次漸變而分明,藍得神奇,藍得令人驚嘆。沙灘上的沙子十分幼細,抓在手裡也會從指間滑走。沙灘坡度平緩,遊泳者走出幾十米,海水也只漫到腰部。海水的潔淨度很高,除了一些水草,看不到其他漂浮物,到處都有極好的天然海濱浴場。這裡屬於亞熱帶海洋氣候,日照時間長達14小時,陽光充足,平均氣溫為25攝氏度,全年適合遊泳。這樣的海灘最適合被漫長冬季的嚴寒煎熬怕了的加拿大人和北歐人。旅遊指南和旅行社對巴拉德羅的宣傳,大都突出「集大海、沙灘、陽光、藍天為一體」的特色,也許正合他們的口味。你可以看到來自歐美的白人一天可以上躺在沙灘椅上暴曬幾個小時,直道皮膚紅得像燒豬。而對於我們這些看慣了大海沙灘的南方人,除了可以與歐美遊客同享大海、沙灘、陽光、藍天之外,更想體驗的是加勒比特有的異國情調。
圖 腳下細沙軟綿綿
據歷史記載,巴拉德羅的開闢可以追溯到1555年。最初是船塢和鹽場,所產海鹽大部分供應西班牙拉丁美洲艦隊。1887年,十戶人家獲得許可在此建立度假住宅,拉開了城市創建的序幕。而最具有傳奇色彩的典故是美國杜邦家族的投資。他們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以每平方米四美分的價格買下了512 公頃的土地,後來用戰時大賣炸藥所聚斂的財富在這裡修建了一座配備了高爾夫球場和遊艇碼頭的豪宅。此後,美國的百萬富翁們蜂擁而至,連臭名昭著的芝加哥黑手黨首領阿爾· 卡波內也在這裡擁有地產。古巴革命之後,這些外國人地產都被收為國有,一部分分給了當地居民,一部分改做了旅館和博物館。20世紀60-80年代,巴拉德羅變成一個群眾文化娛樂中心地。當年的中央公園(位於第44街和46街之間)舉行過無數的節日活動、音樂會和體育賽事。2008年以來,巴拉德羅每年有100萬遊客前來。主要來自加拿大,約佔60%,其他是歐洲,拉丁美洲等地的遊客。雖然在一些外資、合資酒店還見不到古巴遊客,但現時古巴有錢人慢慢多起來了,他們也到巴拉德羅來了。據說去年有30萬人本國人來遊。如此算來,數以千萬計的亞當和夏娃,已經在這裡編織過他們的浪漫故事。
上世紀70年代巴拉德羅打開了歡迎外賓的門戶。90年代,掀起另一次酒店建設高潮,。如今已經擁有40多家星級酒店,其中五星酒店17家,其餘大部分是四星級的。國營酒店之外,也有不少酒店是與外國企業合資的。我們所住的海洋酒店(Ocean),就是去年投入營運的五星級園林酒店,有66座雙層小公寓,客房上千個,可容納2000客人。據說旅遊旺季都住得滿滿的。
到過巴拉德羅外國遊客說,「這裡是全古巴最不像古巴的地方,卻又是古巴最像天堂的地方。」這除了可以放浪形骸而無所顧忌之外,大概主要是指飲食和娛樂而言。
先說物質生活吧。這裡通用紅比索(類似於中國以前的外匯券)。美元不能在古巴市面流通,必須兌換成紅比索。這一換不要緊,可立馬就被扣去了10%,100美元變成了90紅比索。遊客吃大虧了嗎?不,有了紅比索,你就可以進入伊甸園,享受天堂一般的生活。不過,有經驗的遊客會設法避過美元這一劫,用加元、歐元或人民幣(銀聯卡)兌換。
我在網上看到一些遊客抱怨酒店差,設備陳舊破爛,五星級實際上只有三星水平。謝謝我們訪問團的CEO小窩,他給我們精選了一家新建的園林酒店——海洋酒店,使我們享受到超五星級的待遇。海洋酒店除了沒有wifi、電插座不便之外,其他設備和服務都似乎無可挑剔。
就說吃喝吧,這裡有由早上6點到深夜3點輪流服務的各種特色的餐廳。古巴南美風味自助餐廳和法國餐廳、義大利餐廳、東方餐廳早午晚餐時間同時開放,任君選擇。如果你覺得法國餐廳、東方餐廳吃得太精緻,肚子還有空隙,你可以繼續到其他餐廳去吃。海邊有茅草風格屋頂的豪華海灘餐廳,方便海浴和在沙灘上曬太陽的遊客隨時補給。這些餐廳的飯食、飲品和水果,都可以帶走。不像其他地方規定「吃飽不帶走」。此外還有在住房電話叫餐的服務,三更半夜也隨叫隨到。酒吧、咖啡廳長時間敞開供應,各種各樣的世界名酒和果汁、汽水可以隨便點,服務員還會按客人的要求調配咖啡和雞尾酒。遊泳池裡也有酒水亭。你可與伴侶、朋友趴在水上吧檯品味調酒師巧手調配的「自由古巴」等各種美釀。在中國,我還沒有見過這麼大方周到的酒店。來古巴之前,我在廣東陽江市海凌島一家五星海濱酒店,向吧檯小姐問詢酒價,一小杯XO人民幣300元。按此計算,在巴拉德羅豪飲幾天,豈不是要花上萬元?正因為飲食美酒的豐盛,這裡培養了不少「大胃王」和酒仙,不時可見到肚子漲得圓滾滾的貪杯者喝得酩酊大醉。
圖 在酒吧,顧客是不必掏腰包的上帝
古巴紙張的缺乏在這裡有所反映。你想看報紙雜誌嗎?抱歉!連酒店的宣傳印刷品也找不到。但我轉念一想,既然來到伊甸園,又何必記掛紛雜的世事呢?如果你放不開,可以收看電視,香港和大陸的中文電視十分清晰。
娛樂活動的豐富和精彩,使我聯想到上個世紀「小巴黎」哈瓦那夜夜笙歌的情景。據說那時候哈瓦那是美國人的樂園,在美國辦不到的事情(如飲酒作樂),在古巴都可以辦到。怪不得美國大作家海明威那麼樂而忘返了。今日巴拉德羅,不同的是沒有黃賭毒,治安非常好。
我們所住酒店,每天晚上必有娛樂安排。中心會場有歌舞表演、魔術表演,海灘上有狂歡晚會,酒吧有爵士音樂欣賞,等等。古巴的音樂和舞蹈很有特色,融合了拉美和非洲的強勁、熱烈、狂放,節奏明朗歡快,也有中國嗩吶等元素。應邀來此表演者又是藝術院校高水準的演出團體,從強健的肌體到超凡的表演技巧,都令觀眾如痴如醉。我到韓國、東南亞和中國國內旅遊,看一場「蘇」動不動就三幾百元,而在這裡卻是完全免費。所以我們幾乎每場都不錯過,積極參與。其中一場魔術表演,我被邀上臺當了一回配角——我的手錶被魔術師「偷」走了,我卻毫無察覺。當他「主動交代」、把手錶還給我時,全場觀眾都為他的技巧和我的懵懂笑翻了。於是,次日見面,就有不少遊客笑稱我是「最佳配角」。
圖 我當了一回最佳配角
海灘上的篝火晚會每隔三兩天一次,最受激情迸發的年輕遊客喜愛。在夜幕掩護下,他們大可放浪形骸而無需顧忌。
(本文為《古巴隨筆 追尋華人蹤跡》書中一篇,本平臺由作者授權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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