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原標題：魏傑：2020中國經濟如何化解金融風險？|清華經管說
2019年12月29日，「新挑戰 新機遇—2020中國文化經濟年會」舉辦。此次會議為了促進文化和經濟互通互望，洞悉行業發展規律，把握產業機遇，面向中國經濟新未來。會上還發布了文化經濟學課程。清華經管學院鴻海講席教授、創新創業與戰略系教授、清華大學文化經濟研究院院長魏傑以「2020年中國經濟熱點」為題做了主題演講。
以下我們將魏傑教授演講內容整編分享：
來源|本文由清華大學文化經濟研究院整理。
2020年，根據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的精神，明年有三大戰役：
第一是脫貧。明年中國宣布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所以，脫貧是第一大事，按照十九大的戰略安排，2020年建成小康社會，2035年基本建成現代化，2050年建成現代化強國，所以，明年是三個要點的第一年，正式宣布中國進入小康社會，所以，脫貧是第一位。
第二是生態文明的改革，明年是個重點。生態文明主要做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工業化、城市化過程中的廢水、廢氣、固體垃圾處理；另外一件事是生態環境的修復，大山大河大湖的修復。這兩件事推動過程中遇到一個困難，就是生態文明與經濟發展的關係怎麼協調。不僅僅是對汙染企業一關了之的問題，而是要琢磨一下生態文明和整個經濟發展協調的問題，因為這次日本、韓國決戰了一場，這次決戰對我們有很多啟示，這次決戰以韓國失敗而告終。韓國為什麼失敗？因為日本這20年來一直深耕一個產業——精細化工，我們才發現精細化工的產品是很多產業的原料，精細化工產品許多是包括半導體產業的原料，結果韓國就沒有這種產業。日本斷供他就完了，很多產業的關鍵是原料，原料來自於日本。
所以，我們不能隨便一關了之。最近我們在湛江落戶了一個非常大的基礎化工企業，是德國最大的基礎化工企業，基礎化工的背後就是精細化工，這個信號就告訴大家，生態文明是明年的工作，但必須協調好生態文明與經濟發展的關係，不是簡單一關了之的問題。所以，明年是協調、處理好這個關鍵問題是很重要的一年。
第三是化解金融風險。這仍然是明年一個重大任務之一，因為明年還是中國的還債高峰期，我們2014-2016年的放水，實施寬鬆的貨幣政策，導致2018-2020年這三年是還債高峰期，金融風險的壓力很大，現在我們叫化解金融風險，去年倒閉的基本是金融新的業態，像P2P之類；今年是私募基金，明年將傳導到地方融資平臺和銀行，而且明年的任務最重，因為這種新業態的倒和私募基金倒還不是傷筋動骨性的，一旦傳導到地方融資平臺和銀行，壓力就更大一些。所以，明年的第三件大事是化解金融風險。
講到明年三大戰役，就是這三件事，一是宣布中國要建立小康社會，二是正確處理好所謂的生態文明和經濟發展的關係，三是化解金融風險。這三件事裡第一件是政府的事，與企業界有關，但不是太大；第二件事與企業有關，但不是和所有企業有關，如果在生態上沒有什麼關聯的企業，對企業的影響不太大；主要第三件事與所有企業有關，就是所謂的化解金融風險。時間原因，我也不可能從頭到尾講，所以，就講一件和大家都有關的問題，就是化解金融風險，因為明年的情況更為嚴重一點，尤其傳導到地方融資平臺和銀行時壓力就更大一點。所以，我和在座各位討論一下明年第三件大事，就是化解金融風險這件事。
明年在化解金融風險的時候，有一件事必須做好，就是一定要保證資金供給正常，因為資金供給一旦不正常，就導致有人還不起債，就會出現債務鏈條的斷裂，就是所謂的沒法還債了，出現債務違約。債務違約的面積如果太大，就會引爆金融風險或金融危機。所以，明年化解金融風險最重要的核心問題是保證資金供給正常，因為資金一旦供給不正常，這種債務違約就傳導到地方融資平臺，傳導到銀行，壓力就非常大。所以，要保證資金供給正常。
怎麼保證資金供給正常？我估計要做六件事：
一、穩槓桿
穩槓桿也叫穩定宏觀負債率，穩宏觀槓桿。2018-2019年提「去槓桿」，明年提穩槓桿，去槓桿是要還舊債，穩槓桿是控制新增負債率（債務）。所以，明年對控制新債務將非常嚴厲，但不是籠統地控，而是有重點。主要重點是三個：
第一，國有企業。國有企業是明年控制新增債務的重點，因為國有企業過去負債率就高，而且容易產生新的負債。所以，一個重點是控制國有企業新增負債。控制的辦法有三條原則。
第一個原則，國有企業非主業經營活動債務鏈條給卡死，就是不給國有企業非主營業務放貸、借債，因為國有企業去年到今年做了一件事——選定主業，主業選定之後，非主業經營活動的債務統統被掐斷了，不可能給你再貸款，所以，國有企業許多非主營業務都在開始賣，比如中糧集團在北京的房地產已經被註銷了，那麼在非主營業務上明年借債基本不可能。
第二個原則，明年加大混改，要求明年拿出三年國有企業改革的方案，實際核心是混改，混改的實質是未來國有企業發展不再靠新增債務發展，而是靠盤活存量，吸納更多非國有資本金進入國有企業，而不再是負債的問題。所以，混改的主要目的是控制它的新增債務。
第三個原則，國有企業的債務不再搞剛性兌付了，未來都是有限責任，我們之所以敢給國有企業借錢的原因是它能搞剛性兌付，就是能還，所以敢借。現在一律不讓搞剛性兌付，有限責任，所以給他借錢要悠著點，因為也可能還不了了。所以，控制國有企業債務的主要辦法這三條，明年重點是控制國有企業及新增債務。
第二，控制地方政府的新增債務。因為明年經濟下行壓力很大，地方政府對穩增長的任務也很重，往往容易形成新增債務，地方政府債務又太高，所以，明年一個重點是控制地方政府的新增債務。控制的辦法是三條：
1．要把地方政府借債的通道，就是地方政府融資平臺負債基本要給掐斷，銀行原則上不準給地方政府融資平臺借錢了。現在有人給他借，但借了以後的責任你自負。最近第一個城投債出現違約了，就是所謂呼和浩特違約了，也就告訴你，這種債不是政府債，是企業債務糾紛。還不了債，你就得承擔了。就是告訴大家，你未來借債不能給地方政府平臺借債，因為那不叫政府債，那叫企業債務糾紛。有人最近敢借，最近浙江幾個信託不能按期支付了，我覺得浙江是經濟發達省不應該出現這個問題，一發現他把這個錢借給貴州省一個地方政府的融資平臺了，這個債務沒法還，就出現債務違約了，這個一律不認帳了。今年要求地方政府把所有借的錢還完，但注意，這是政府借的債，不包括地方政府融資平臺，所以，明年基本把地方政府融資平臺的新增債務徹底掐斷了。
2．把「烏紗帽」和負債率掛鈎了，現在幹部提拔一個重要指標是考察負債率，負債率如果超過正常水平，原則是就地免職永不再用，這樣就導致地方政府不可能借新債，過去借債是為了搞政績然後提拔。一旦你借債不能提拔還就地免職就不可能再借了，這個殺傷力很大的。
3．開前門堵後門，就是地方政府未來借債一律以債券方式進行，發債券，不能以別的形式。發債券的權利控制在中央政府手裡，發多少債必須中央政府批准，同時債券必須是公開的，這樣就把偷偷摸摸借債給堵住了，這樣地方政府想新增債務就不可能了，對地方政府新增債務的控制基本是這三條原則，所以，地方政府明年新增債務不能有太多的增加。
第三，控制個人負債。明年個人負債主要控制的是房貸。個人負債上升快的主要原因是房貸，所以明年要控制房貸，就是只支持剛需，像第一套房貸多少款都沒問題，大力支持，第二套要貸款就決定於你首付錢的性質是誰的，是你的可以，是你父母的也可以，兄弟姐妹的都不行，要嚴格審查首付資金的性質。一旦不符合性質就不給你放貸，這樣來控制個人負債率的上升。最近我調研，到常州去，很多開發商給我抱怨，很多房子賣了，因為首付到帳了，比如30%到帳了，結果銀行通知他們，你首付的這個性質不符合規則，所以不給你繼續放貸，搞得他們很難受，因為這條很嚴格了，明年的重點是要控制個人債務的上升，而重點是所謂的房貸。
大致明年的重點是控制新增債務，基本是這三個重點：一是國有企業，二是地方政府，三是個人負債。
民營企業明年不是控制重點，因為民營企業負債率不高。所以，最近民營企業28條，你們大家注意，對民營企業繼續可以增加債務支持力度，因為它不在之列，就是所謂的「穩槓桿」，穩定宏觀負債率，明年不再提去槓桿，而是提穩槓桿，穩槓桿的重點是控制新增債務，去槓桿的目的是還過去的債。明年穩槓桿的重點是控制新增債務，保證資金供給正常，得想辦法控制新增債務才行，所以，核心是控制新增債務。
這是明年化解金融風險，確保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正常第一件事，穩宏觀負債率，簡稱「穩槓桿」。
二、實行穩健的貨幣政策
明年繼續實行穩健的貨幣政策，最近全世界都在放水，主要發達國家央行都在寬鬆，中國要不要跟，現在已經決定中國不跟，因為中國的情況不一樣，我們還是還債高峰期，化解金融風險，所以，明年依然是「穩健的貨幣政策」。什麼叫穩健的貨幣政策，就是貨幣生產和財富生產要大致協調，這兩個數據要大致協調。如果這兩個數據大致協調，既能滿足經濟發展對貨幣的需要，又不至於貨幣太多引爆金融風險。所以，要實行貨幣生產和財富生產大致協調。在座的知道，我們國家有兩個術語，一是反映貨幣生產的，一個反映財富生產的。反映貨幣生產的術語是M2增長速度，實際是貨幣市場增長速度；二是名義GDP增長速度，是反映財富生產的，所以，名義GDP就是GDP增長速度+通脹率。所以，明年這兩個數據大致要協調。今年我們實際是穩健的貨幣政策，這兩數據大致是協調的，1-11月份的數據昨天出來了，M2增長速度只有4個月稍微高一點，1月份8.4%，3月份8.6%，9月份8.4%，10月份8.4%，別的7個月都在8.0%-8.2%之間。所以平均下來，M2是8.3%左右，名義GDP前三季度的數據出來了，GDP增長速度是6.2%，通脹率2個點左右。後來的豬肉漲價那不叫通脹率，那是由豬肉短缺引起的，和貨幣沒有關係。這樣算下來，名義GDP也是8.3%左右。
所以，今年基本是穩健的貨幣政策，保持資金供給正常，又防止貨幣太多引發金融風險。所以，明年繼續是穩健的貨幣政策，這兩個數據要大致保持協調。如果不協調，會做一點逆調節，就是降準，可能貨幣的生產增加不可能，只能把生產貨幣更多變成流動性而已，因為明年降準還有空間。美國的存款率是12%，我們現在大型銀行是13.5%，所以還有降準的空間。如果資金緊張，可以來一次降準來保證大家對貨幣的需求，但不會新增貨幣投放，叫盤活貨幣存量。所以，明年的貨幣形勢，我看基本上大致定格了。這兩個數據基本協調，如果6月份開始資金緊張就實行降準，叫逆調節，保證資金供給正常。
有個問題，我們現在在研究它，按照經濟學的規定，如果這種穩健的貨幣政策連續執行兩年就會導致一個結果，過去因為貨幣多發而上升的資產價格回落了。我們國家資產價格有兩個價格，一個是股票的價格，一個是房地產價格。股票已經跌到不能再跌了，影響主要是房價，過去因為貨幣多發而上升的房價可能要回落了。接下來回落多少要有個預判，現在老百姓財富的75%表現在房產，回落太快，等於人們財富的縮水，要研究這個問題。尤其是新房價會漲，二手房回落，二手房因為過去貨幣發行多而引起的；新房子因為戶型改革，各種事情使得它繼續漲。這個問題要研究一下到底有多大影響，因為2020年就遇到這個問題，現在我們在組織人力研究這個問題，到底到了多少，要預判才行。總體來講，明年的貨幣政策基本是穩健的貨幣政策，這樣看來決策已經定了，所以，諸位對這個問題要有一點清醒認識才行，就是所謂化解金融風險，在還債高峰期要做的所謂第二件事，就是實行穩健的貨幣政策，大致情況可能基本能推算出來的數據。
三、穩定匯率
化解金融風險，保證資金供給正常的第三件事是穩定匯率。匯率必須要穩定，因為匯率不穩定本幣就不穩定，本幣不穩定整個金融就穩不住，這樣化解金融風險中就會出現更大的問題，所以，明年一定要穩定匯率。怎麼穩定呢？按照目前中美達成的階段性協議，對穩定匯率有個共識，就是匯率是外匯的價格，它是市場價格機制，任何人不能直接幹預，因為不能干預市場機制。外匯的匯率是外匯的價格，所以你不能直接幹預，但因為匯率是外匯的價格，而價格往往由供求關係決定的，就是外匯的需求和外匯的供給關係決定。所以，不能直接幹預匯率，但一個國家可以通過協調外匯的需求和外匯供給關係來協調匯率，這是正常的。所以，中國要穩定匯率的話，明年必須是這個思路，一是穩定外匯需求，二是穩定外需供給，讓外匯需求和外匯供給保持協調關係，這樣匯率才能穩定。所以，明年中國穩定匯率也是這兩條：
第一，穩定外匯需求。怎麼穩定呢？中國穩定外匯需求有三個因素：
1、企業海外併購。企業海外併購是外匯需求方，海外併購越大就是外匯需求越大，如果跟不上就會出現本幣貶值，所以穩定外匯需求就是控制企業海外併購，目前的政策是只支持技術類併購，禁止非技術類併購。發改委正式公布了非技術類併購的六大種類，比如海外買酒店，海外買酒莊，海外買足球俱樂部，海外買影院等等都是非技術類併購之列。最近有個同學找我在海外併購，我說你得論證一下，是屬於技術類併購還是非技術類併購。如果是非技術類併購，發改委明確界定的，你拿不到外匯額度，因為只支持技術類併購，他要穩定外匯需求。
2、個人海外投資。個人海外投資是用外匯投資的，它是影響外匯需求的一個重要因素，所以，對個人海外投資現在實行也是從緊的政策，正式宣布個人商業海外投資全面禁止，一是不動產投資，海外買房子全面禁止，過去走灰色地帶，買了就買了，現在全面禁止；二是海外證券投資，想在美國股市炒美股全面禁止；三是個人的海外投資類保險投資全面禁止，海外保險給消費類保險是放開的，投資類過去是灰色地帶，一般沒人管，現在對不起，明令禁止投資類保險投資，只能搞消費類保險，所以，個人三項海外投資，不動產投資、證券投資、投資類保險投資現在處於全面禁止狀態，就是做不成了。所以，最近有人告訴你，幫助你把你資產內外配置，你注意都做不成，風險很高，就是所謂的第二個影響外需求的因素。
3、「一帶一路」投資。用外匯投資的話就是外匯需求方，如果投資量太大，外匯跟不上就會導致本幣的貶值。所以，目前對「一帶一路」投資也有新政策，就是只支持國家重大投資項目一定要投資，一般投資項目鼓勵人民幣不再用外額度，所以對「一帶一路」投資也做了外匯界定，只支持國家重大投資項目，一般性投資項目不再給外匯額度，鼓勵人民幣投資。所以，這個調整也很嚴厲。
最近一個人找我，他們在土耳其有個投資項目，我說你得論證一下是重大投資項目，還是一般性投資項目，一般性投資項目拿不到外匯額度的，可以商量用人民幣行不。因為一般性投資項目是鼓勵人民幣投資的，「一箭三雕」，一是減少外匯消耗，二是推動人民幣國際化，三是原材料採購留在國內。所以，一般性投資項目不再用外匯額度，而是使用人民幣投資了。過去爆發幾起「一帶一路」騙匯情況，所以政策就做了調整，「一帶一路」投資現在支持國家重大投資項目，一般性投資項目是推動人民幣投資的。大致上控制外匯需求的基本就這三條：一是企業海外併購，二是個人海外投資，三是「一帶一路」投資，要穩定外匯需求，這是穩匯率的第一件事。
第二，穩定外匯供給。因為匯率是由外匯需求，外匯供給決定的，所以要穩定外匯供給。到昨天為止，我們的穩定外匯供給是3.1萬億多一點。影響外供給有兩個因素：
1、貿易項目。產品和服務的流進流出意味著外匯的流進流出。貿易項目順差越大外匯供給越多，順差越小外匯供給越小。我們國家目前的貿易項目統計為兩個：一個是產品流進流出，一個是服務流進流出，都統計在貿易項目裡。如果貿易項目順差越大就說明外匯供給越多，順差越小就說明外匯供給越小。
2、資本項目。資本的流進流出引發外匯的流進流出。資本項目順差越大，外匯供給越多，順差越小外匯供給越小。我們國家資本項目統計了兩種，一是外資進出帶來的外匯，二是我們借別人的外匯，都在資本項目裡統計的，資本項目順差越大就說明我們的外匯供給越多，順差越小說明我們外匯供給越小。
影響外匯供給這個兩因素，一個貿易項目，一個資本項目，估計明年貿易項目調整力度不可能太大，因為順差繼續收窄是我們的趨勢，明年中國不會出現貿易逆差，但順差會繼續收窄，那就是貿易項目外匯供給的能力是有限的，因為順差會繼續收窄。所以，中國明年重點可能放在資本項目下，通過資本項目順差擴大來保證外匯供給的增加。為什麼呢？因為現在外商對中國總體還是看好的，最近調研發現，外商基本認為中國投資市場有五個特點：
1．工業門類最為齊全，零部件配套在中國都能解決，不會有問題；
2．交通總體方便便利；
3．沒有宗教和所謂的民族問題，有一點不影響大局；
4．社會治安總體好於別的國家；
5．沒有像工會這麼強大的NGO組織，我們黨會做工作，不能罷工，好好幹活，沒有這種組織。
所以，總體看好中國的市場，尤其明年1月1號起要實行新的《外商投資法》，但新的《外商投資法》最重要的是兩條，一是把審核制變成負面清單制，過去外資進入中國，要經過商務部信息層層審批，現在沒有了，只要投資內容不涉及到負面清單，工商登記直接不用審批了；二是實行國民待遇原則，不要求外商轉移智慧財產權，轉移核心技術了。過去有要求，現在沒有要求了。這樣一放開，可能外資帶來的外匯增加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世界投資者看好中國的債券市場，我們這次在法國發債，3個小時就發完了40億歐元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主權國債，這部分的項目似乎沒有問題，明年所謂外匯供給的重點是資本項目，來保證外匯供給的正常，來穩定外匯供求的關係。當然，美國也看準你這一條，所以，美國要折騰香港。美國為什麼要折騰香港？一個重要的目的，是要影響中國外匯供給體系，一個很大的目的是這個。因為中國資本項目的運作是要依賴香港的，香港有兩個很重要的特點：一是世界公認自貿港，現在外資進入中國內地70%通過香港，所以世界公認自貿港有外資優惠；二是香港是我們人民幣海外結算中心，我們發債，人家拿著人民幣，把人民幣變成別的貨幣都在香港，是結算中心。這兩條香港剛好影響中國的資本項目，一旦香港動蕩，我們的外匯供給將受到巨大影響。所以，美國要折騰香港，在座的都知道，我們在3.1萬億外匯裡，貿易項目引的錢，我們自己賺的錢就6000-7000億，大量的外匯是外資帶來的和我們借來的，自己真正能用的錢是6000-7000億。而這外匯的大頭受制於香港。所以，香港一旦動蕩會影響中國的外匯供給，雖然明年我們是運作的資本項目，但是還得要處理好很多事情才行。
美國涉港方案最可怕的內容是什麼？不承認香港是自貿港地位了。美國一旦不承認香港自貿港地位，他的哥們兒就不承認了，香港就沒有優勢了，我們的海外結算中心就不能在香港，所以，對我們最大的衝擊是這條，所以，我們要阻止它執行。雖然總統籤字了，但還沒有執行，要阻止執行。明年將是鬥爭激烈的，外匯供給的資本項目下是我們要研究的問題。好消息是，在法國可以發我們國家主權國債了，可以跳轉香港。但總體來講，明年的重點是資本項目，而資本項目可能比較複雜。
從目前的分析來看，保證外匯供給正常應該沒有問題，雖然有各種因素，但保證外匯供給滿足我們現在必須控制的外匯需求應該是問題不大的，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明年匯率基本能穩住。這次人民幣「破7」不是匯率沒有穩住的問題，是和中美貿易戰有關，所以，中國人民幣剛一「破7」，第二天美國就宣布中國是外匯操縱國，因為從供求關係算不應該「破7」，怎麼「破7」了呢？實際上也反映了我們控制沒有問題。所以，明年我估計匯率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但必須穩住才行。這是明年化解金融風險要做的第三件事，一定要穩住匯率。
四、必須穩定股市
股市必須穩定，去年有個教訓，以為股市在我們國民經濟中佔的比重不高，結果去年股市掉得不能再低了，才發現問題在哪裡，因為我們上市公司股票基本都質押了，如果跌到不能再跌，就說明他們到了平倉線，一旦到了平倉線就影響整個資金的供給，所以，發現中國必須穩定股市才行。所以，明年要化解金融風險，就必須想辦法穩定股市，股市必須穩定。怎麼穩定呢？我看就是提到的五條辦法。
第一，提高上市公司質量，完善上市公司治理，加快退市制度的推進。為什麼搞這條辦法呢？現在投資者對股市基本沒有信任感，原因就是上市公司質量太差，公司治理太差，大量垃圾股長期盤踞股市，所以，大家不敢買這種股票，沒有信任感。現在上市公司治理太差，有的上市公司報表我都看不懂了，一家上市公司市值20億，虧了70億，怎麼虧的都不知道。有一家公司告訴你，我們有300億的貨幣現金，過兩天告訴你，小數點算錯了，沒了。中國養豬第一股竟然公布，因為沒有錢買豬飼料，所以豬餓死了，效益不好。這都是什麼公告？這種上市公司你敢買它嗎？不敢買啊。而且大股東為所欲為，無法無天，一個上市公司被強制退市了，最後一次開股東大會，中小股東就問董事長，我們的血汗錢什麼時候能回來？董事長竟然回答，什麼回來不回來，這就是賭場，認賭服輸是原則，還什麼回來。這種公司的股票你敢買？而且長期垃圾股盤踞股市，為了保殼什麼事都幹，最近很多賣方，為了保殼，所以證監會要詢問一下，你為什麼賣房，拿賣房錢來幹什麼？逐漸轉變為你能不能保殼關鍵看你主營業務是多少，你想保殼不能保了，因為得退市。所以，明年估計這條會大規模推進，明年股市有制度紅利。
第二，減少行政幹預。把股市還給股市，不要再搞行政幹預，不要搞10000點目標，8000點目標，該降就降，該漲就漲，這就是市場。
第三，推動中長期資金進入股市。要推動保險資金、社保基金、中長期資金入市，中國股市穩不住不是缺錢，而是缺中長期資金，所以穩不住，明年將推動保險資金、社保資金、中長期資金入市，保持股市的穩定。
第四，改革。昨天人大正式通過新的《證券法》，新《證券法》明確規定，中國未來的股市就是實行以信息披露為核心的註冊制，不再是審核制了，誰能上市誰不能上市不是政府說了算，是投資者說了算，所以以實行以信息披露為核心的註冊制。那麼就是改革了，你能不能保殼，規則要變了，以前賣房子殼就保住了，現在不行了，要查你主營業務是多少，賣房子錢不能算，所以要改革。估計明年改革力度將很大。
第五，依法治市，要敬畏法律。這次《證券法》修改的重要一條，是解決犯罪成本太低的問題，股市犯罪成本太低了，賺了幾個億，最頂格罰36萬，他不害怕你，要終身禁入股市，他就不來了。所以，明確規定信息披露不真實當欺詐罪論處，欺詐罪是要進入刑法的，要坐牢的。到昨天為止已經抓了17個上市公司董事長和實際控制人。昨天我們參加座談會，會上說「我們防火防盜防董事長」，我聽著很奇怪。我估計未來上市公司高管的職業是高危職業，因為依法治市，要敬畏法律才行，明年可能是重點。大致上明年穩定股市，目前提到的就是這五條。
這樣一來，明年股市中長期是利好消息，看來中國也在逐漸發生經濟轉型了，證券投資將是人們重要的投資通道。據說準備在雄安建立一個非常大的股權交易所，而且現在的三板可以使股權交易變成股票交易，放開這個通道，新三板一些股權交易企業可以進入股票交易，進一步擴大深交所、上交所的容量。所以，明年股市是利好消息，它會帶來制度的紅利。但股指不會漲得太多，因為基本擴容了。所以，未來股市投資不是買股指，而是買股票，買什麼企業股票很關鍵，不是追股指了，股指沒有意義了。今年股指基本沒有漲多少，券商今年的回報都在25%左右，主要是買股票，不是追股指的問題，所以，明年可能會帶來新的變動情況，就是人們未來主要的投資通道可能是股權、股票投資，這是化解所謂金融風險要做的第四件事，穩定股市，明年是重點。你們去研究一下全國經濟工作會議，很大一段在討論這個問題，這是要做的第四件事。
五、要穩定金融秩序
金融秩序必須穩定，金融秩序不穩定，整個金融就穩定不了，在還債高峰期就很難保證債務鏈條不斷裂，所以，要穩定金融秩序。怎麼穩定呢？主要做兩件事：
第一，要規範新技術。因為這些年新技術進入經營，產生了許多混亂現象，我們叫大量技術進入金融了，結果一出現很多現象不清楚，是亂象還是方向，稍微一猶豫就引發秩序的混亂，所以，明年的重點是規範新技術，主要指兩種技術：
1、網際網路技術
網際網路技術進入金融，產生許多網際網路金融公司，差不多全國6000-7000家，開始我們不太清楚這件事，因為後來才發現，網際網路技術的發現重要的貢獻是金融的便利化和高效化，這都是功能，手機一撥什麼事情都能處理，真是便利，而且高效化。但網際網路技術不能解決金融風險問題，而金融的核心是防風險，結果它不能解決風險，所以，導致95%的網際網路金融公司爆雷了，出問題了。
實際後來我研究了一下，國務院當時批准網際網路金融公司時，基本認可他們都是信息中介，就是有錢的和需要錢的在這裡發布信息，完成自我勾兌，平臺本身不參與其中，所以它是個信息中心。但後來都把自己變成信用中心，信用中心就是幹金融的事，自己募資自己投資。幹金融的事，那就必須要強調防範風險的問題。按照目前人類的經驗，第一持有牌照，第二接受監管，結果他們都既沒牌照，也不接受監管。所以，95%爆雷了。我大致匡算了一下，4000-5000億回不來了，人抓了也沒用，錢回不來了，這些錢都是窮人的錢，富人一般不到這個平臺。最近公布的泛亞的案例，我看了很心疼，改變了許多家庭的命運，我看著很心酸，許多家庭的命運因此而改變了，離婚的，跳樓的，一大堆事爆發了，導致大量的問題，差不多4000-5000億回不來了。所以，明年必須嚴肅對網際網路技術的規範，現在明確提出來，你要做信用中心，第一持有牌照，第二接受監管，要麼別了，現在八省一市統統關了，八個省一個市正式宣布取締了，為什麼？你不合格。第一持有牌照，第二接受監管。你持有牌照，持有什麼牌照呢？一是小貸公司，二是消費金融公司的牌照，而且必須接受監管。這樣很多就沒法轉型，就取締了。所以，明年很嚴厲了。八省一市正式全部取締了，因為你不符合條件。所以，要規範網際網路技術，原因是帶來許多秩序的混亂，值得我們認真地反思。
實際上大家注意，這些網際網路金融公司剛剛興起的時候，很多人在潑冷水，我參加過許多研討會，有的學者對這個有研究，在會上一再講，1990年英國就出現這種公司了，但到現在才十幾家，我們怎麼搞這麼多。2000年美國出現這樣的公司，美國是網際網路金融公司老大，到現在就十幾家，我們搞到幾千家，所以一下帶來秩序的巨大混亂。明年將繼續規範網際網路技術進入金融，要做非常嚴格的規範，只要你是信用中心，持有牌照，接受監管，連支付寶都不例外。9月1日起，支付寶已經接受央行監管，因為它上面有一萬多億老百姓的備付資金，你要買東西拿手機刷，得先把錢放在那裡，叫備付資金，有1萬多億。這個錢以前有人能動，對不起現在動不成了，一律接受央行監管。這是對的，因為金融的核心是防風險，這是一個技術，網際網路技術。
2、區塊鏈技術
區塊鏈技術對未來金融有很大的幫助和推動的，而且人類生活很多方面可能會使用到這個技術，但紅線不能碰，就是個人不能用它搞數字貨幣平臺，就是個人不能用它發貨幣，因為貨幣是國家主權概念，憲法規定，只有主權國家才能發貨幣。所以，你不能用這個技術搞數字貨幣平臺，因為你做了就等於個人發貨幣，那就違反憲法了，那是不行的，要嚴格控制的。
最近央行不斷地在闢謠，央行可以搞數字貨幣，加密貨幣，但任何機構和個人不能，因為貨幣是國家主權概念，這個必須界定清楚。臉書前一段時間想搞所謂的新的支付貨幣體系，但你注意，它最後強調以國幣為基礎，那就是以日元、美元、人民幣、英鎊等等為技術，因為它是國家。否則國家不幹，我沒法控制外匯了。區塊鏈技術對我們未來會有很大的作用，但紅線必須確定，個人和機構不能搞數字貨幣平臺，以後貨幣是國家主權概念，這是不能幹的，要幹就要出問題的。前幾年我們持續混亂的重要原因是出現了大量數字貨幣平臺，我算了一下4000-5000億回不來了。我們最近抓了一個這樣的人，新聞媒體報導審問他，這哥們兒在鐵窗裡喊，「你們中國搞錯了，世界都承認，就你中國不承認，所以你們落伍了，應該承認。」不知道他腦袋怎麼想的，認為世界都承認這個，你中國怎麼不承認我們個人發貨幣，就是跟他沒法交談。前幾年，很多人投資這個平臺，錢回不來了，都是富人的錢，窮人不到這個平臺裡來，4000-5000億回不來了，幾年前勸都勸不住，向裡面湧。
首都國際機場國航頭等艙有兩個候機室，一個是什麼吃的都有，人很多；一個只有喝的沒有吃的，人很少。我經常在那個人很少的地方等飛機，剛一進去就發現一個小夥子，西服領帶，油頭粉面，正在裡面講數字貨幣平臺，聽的人有七八個企業家，說你們應該買數字貨幣，現在才5000元人民幣/個，未來會漲到5-10萬元/個，你現在不買，更待何時，你實體能賺幾個錢？講得很來勁，聽者也很認真。我實在憋不住了，過了一會把小夥子肩膀拍了一下，說「你出來，我給你聊點事」，把他叫到外面來，我說「你能不能別給他們洗腦袋，他們企業賺點錢也不容易。」這哥們兒聽完了來了一句話，「他們不進來我怎麼解套你說」，就是「高級龐氏騙局」，但當時很多人聽不進去，結果虧得一塌糊塗。這個話不好跟你講，因為人家會笑話你，所以，一大堆人把錢湧在這裡面，賠了。這是區塊鏈反覆強調的紅線在哪裡，連政治局都學習這個技術，一下把這個用起來了，但紅線在哪裡一定要搞清楚。所以，規範新技術是明年的重點，建議大家關注這問題。
第二，推動金融體系改革。我們現在金融秩序混亂的原因在哪裡？體制有問題，金融體制遇到許多短板，導致秩序的混亂，我們金融秩序目前有五個短板很明顯。
1、我們缺乏資本金融通的信用機構，就是融通資本金的信用機構很缺乏，投資很重要的規則，是資本金和債務金比例必須控制好，如果比例太高就會出事的，最近中國很多首富變成老賴就是因為債務太高了，出問題了。為什麼大家債務這麼高呢？因為沒有資本金融通的信用機構，我們只有債務融資金融機構，所以，大家發展經濟只能借債，最後導致負債率過高，最後出問題了，引發了持續的混亂，為什麼？我們缺乏資本金融通的信用機構，只有債務金，沒有資本金，大家只好借債，最後負債率太高，債務風險，危機一爆發出問題了。
2、我們金融體制缺乏中長期信用機構，我們都是短期信用機構，商業銀行貸款是半年的延長只有一年，但許多投資需要3-5年，但我們沒有中長期信用機構，只有短期信用機構，而實際需要的中長期信用機構，所以有的企業沒辦法，只有短貸長投，一遇到風吹草動就出事了。最近研究了一下案例，各個省的首富為什麼出問題？80%都是短貸長投引起的。為什麼他非要短貸長投呢？因為沒有中長期信用機構。最近發現，日本的信用機構75%是中長期信用機構，我們恰恰缺乏，導致企業只好短貸長投，一旦出問題秩序就混亂了。
3、我們沒有普惠型金融機構，實際需要量很大，有人需要倒騰幾百元、幾千元、幾萬元，沒有這樣的金融機構，所以套路貸滿天飛。中國套路貸為什麼這麼大？因為你沒有為這類人服務的機構，沒有普惠型金融機構。我們的大銀行搞普惠業務根本不好搞，掛著羊頭賣狗肉的。因為沒有這種金融機構，所以無法滿足老百姓的需要，結果套路貸應運而生，黑社會都夠也起來了，秩序極其混亂。山東為了救母殺人案充分顯露出這個問題，我發現人類社會裡有很多人需要短時間少量資本倒騰一下，你沒有這樣的機構，所以套路貸應運而生，秩序非常混亂，因為缺乏普惠型金融機構。
4、我們缺乏金融監測機構。不是監管，是監測。誰都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有錢的，錢從哪兒來的到哪兒去？誰都不清楚，導致大量詐騙犯到處都是，沒有為社會服務的監測機構，這些錢從哪兒來到哪兒去都不清楚，所以出現大型詐騙案。這個人以各種方法從銀行貸了500億，這500億收購上市公司，等於借別人的錢，他一收上市公司成了自己的錢，然後把上市公司的債抵押，債不斷地轉，最後搞成700億的身家。他為什麼在中國能成功？原因是你不知道，沒有監測機構。最近一家私人銀行出了一件事，一個人找到這家私人銀行，說某某公司給我預付資金多少，我以它作為標的給我發一個債30億，一年時間，後來來找董事長，說錢回不來了，我們要麼再發個新債，先把窟窿堵住。這個董事長很清醒，一聽完馬上打電話報警，為什麼？他要發一個也就是詐騙了，就報警了，女的被抓了，號稱「金融一姐」，純粹是大騙子。為什麼騙得大家都信她呢？因為沒有監測機構。後來才知道那家公司就沒有什麼預付資金的問題，但你問他，他就不告訴你，你沒有社會監測機構啊。所以，秩序非常混亂，人們互相不能信任，到底錢從哪兒來到哪兒去，誰也不清楚，缺乏監測機構。
5、金融機構公司治理很差，公司治理非常糟糕。銀行明年是出事的重點，因為治理很差，到昨天為止，現在判死刑的已經是兩個銀行行長，一是內蒙古銀行，二是恆豐，都是死刑，死刑沒意義，幾百億回不來了，有什麼意義？國家只能堵窟窿，接管，窟窿誰補？還不是自己的錢？公司治理很差，一個銀行給你300億的呆壞帳窟窿，你想想多少年的利潤填進去？為什麼出這麼大的事？就是因為公司治理太差了，沒法解決，導致秩序極度混亂。明年銀行會出一點事。相對應的地方融資平臺一定出事，窟窿一定會爆出來的。明年（的壓力）是最大的了，因為我們公司治理很差。
所以，明年要推動金融體制改革是個重點，改革主要是五件事。
1、增加資本金融通的信用機構；
2、增加中長期信用機構，像中和銀行；
3、增加普惠型金融機構；
4、建立社會金融監測機構；
5、推動金融機構公司治理的完善，這是金融體制改革的主要點，來保證完成才行。
所以，穩定金融秩序，大致上明年做兩件事，一是規範新技術，二是推動金融體制改革。金融新技術能穩住的話，我們能渡過明年的還債高峰，繼續釋放金融風險的壓力。
六、穩定房地產產業
為什麼從金融提到房地產？因為今年開始，房地產出現兩個傾向，一是金融地產化，就是金融機構把募集的資金全部投向房地產產業，像信託基本都這樣，金融為房地產服務了，叫金融地產化。二是地產金融化，人們買房子不是買著住，而是買金融資產，把它當作金融資產買的，地產在給大家不斷地建造金融資產就叫地產金融化。
這「兩化」的出現會在短期內使有限的資金都吸到房地產產業，中長期內可能有的長期會爆發泡沫，所以，今年經濟工作會議對房地產提法上有兩個變化：一是強調「住房不炒」，告訴大家，房地產不是未來主要的投資通道；二是地方政府不能把房地產作為刺激經濟的手段，那就聲明這兩條已經和過去的提法不一樣了，要做堅定的控制。
怎麼來控制呢？全國的情況不一樣，所以叫「一城一策」，這個控制的權力在地方政府。而地方政府怎麼控制呢？主要觀測三個指標：
一是產業指標，這個城市產業增長情況怎麼樣；
二是人口指標，我這個城市是人口淨流入城市還是淨流出城市；
三是房地產指標，如果這個城市產業指標、人口指標持續上升，房地產指標上升是正常的，應該鬆動它，別控制太嚴格了，因為它符合要求的。
這兩個產業指標和人口指標上升必然帶來房地產指標的上升，這是正常現象，不要控制得太死了。所以，有的城市就得鬆動，應該穩地價、房價，穩預期，就應該松。反過來，如果沒有產業指標上升，人口指標上升，只有房價指標上升，那就是出現泡沫了，那就（得）嚴厲的，如果沒有產業指標上升，人口指標上升，房地產指標上升，那就是未來有問題，因為這麼多人來了，公共服務能不能跟上，能不能同時就業，如果解決不了他就會上街的，會出風險，那要研究一下對策。所以，大家對房地產不要一刀切，政策上穩房價，穩地價，穩預期，要把這三組數據搞清楚。
海南今年房地產投資下降25%，就是收縮了25%，有人就罵娘。這很正常，因為海南要變成自貿港，整個島成自貿港。按照自貿港的要求，常住人口得2000萬左右，現在700萬，如果繼續放開房地產都是養老的島了，養老的島怎麼變成自貿港？一定得控制房地產。今年收縮了25%，明年要宣布自貿港，那麼我吸納的人是在這裡就業的人，不是養老的人，都變成養老島怎麼成為中國自貿港，它一定政策會調整。有些地方地價都打三四折你還不鬆動幹嘛？你穩沒穩住，跌也不行。穩定預期不是打壓，是房價、地價預期必須穩定，要保證房地產價格的穩定實現金融的穩定，因為它已經實現「兩化」了，這是防範化解金融風險，我們要做的第六件事，穩定房地產產業。
所以，明年房地產產業政策上大家要關注，尤其是一城一策，城市是關注的重點，不是籠統的，是不同城市應該有不同的對策。現在的媒體有意思，有的地方剛放開限售，它就說「哇——鬆動了！」很正常知道吧，不要把這個炒熱點，搞得地方政府很害怕。怎麼辦呢？前一天掛出來就收了。好像只有緊縮才對，實際錯了，有的城市就是要上來，像深圳這麼多產業上升，這麼多人，而且都是青壯年來了，甚至中國最年輕的城市，老人很少，所以老人在那兒福利很高。我在深圳拿身份證可以隨便坐公交車，坐地鐵全免費，發現這是老人的城市，你注意它沒有老人，成本政府能負擔得起，都來的是年輕人，房地產一定要調整，不能和全國一樣。所以，一城一策很重要，不能籠統地講。但房地產是明年要從穩定金融方面的重要工作之一。
總體來講，我們明年是不是化解金融風險的一年？也是還債高峰期的一年。因此，我們必須保證資金供給的正常，不能出現問題，資金一旦供給不正常，就會出現違約，違約太大就會導致金融風險和金融危機。所以，明年必須保證資金供給的正常。怎麼保證呢？要做這六件事，這六件事如果做好，保證資金供給正常可以化解風險，渡過還債高峰期，可能2020年我們金融的提法就變了。但明年是很關鍵的一年。所以，明年三大戰役之一是化解金融風險。我大致預測的情況就是這樣。讓我和大家聊聊2020年，因為時間有限，明年三大戰役我只講其中一個，因為這和大家都有關。小康社會的宣布和環境生態治理可能不是和所有人有關係，但這條和所有人都有關係。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