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為什麼不能幫哥哥還錢?

作者：斑馬

晚睡說：

關於明道哥哥的這場悲劇，朋友斑馬寫出了我的心聲，所以直接轉了。

但我也想說，無論我們怎樣替他呼籲，理解他，明道本人都將承受著巨大的自責和愧疚，在未來的歲月中，他會無數次地設想，「是不是我再幫他一次結果就會不一樣？」

這畢竟是他的親人，是曾經給過他愛，在困苦日子中和他一起相互依靠過的哥哥，還有無辜的孩子與嫂子，他無法像我們一樣理性地分析他其實在道義上沒有一點責任。

這就是好人在這個世界上面臨的困境，他不幫情理上過不去，一次次地幫讓對方有了惰性，更加有恃無恐，而當他終於不堪重負，想要抽回手，對方卻要用毀滅自己的一切來懲罰他——

是的，懦弱而自私的哥哥以全家的死亡來懲罰明道，無聲而殘酷地譴責他。

要想擺脫好人的這種困境，要早一點抽身，早一點放他承擔自己的責任，不要等對方開始怨恨這個對自己有恩的親人，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01

不看社會新聞，都不知道明道這麼慘。

1月5日，灣灣那邊有個姓林的男人在後山勒死了自己老婆孩子後自殺。

關鍵是你死就死了，拉上老婆孩子幹什麼？小孩子的脖子兩側都滲了血，這手下得有多狠，怕他死不了啊。

因為欠債上千萬還不上，索性拉上家人一起死。這不單單是絕望這麼簡單，而是人性之惡。

這樣一起惡性殺人事件，殺的還是自己至親骨肉，即便不跟演員明道綁在一起，都已經比恐怖片還要驚悚。

更何況，這個人是演員明道的親哥哥。

也許哥哥生前就已經拿死威脅過弟弟，甚至在死的時候還帶著一絲報復弟弟的快感：你不幫我還錢，我要你內疚一輩子。

上一次看到明道的名字還是他去參加【演員請就位】，說自己已經好幾年沒戲拍了。我最後一次在螢屏上見到他還是電視劇【辣媽正傳】，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影視寒冬，過了氣的偶像劇明星日子並不好過，再攤上這樣的倫理慘劇，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走出這個陰影。

02

明道給人的感覺一直比較優雅溫和，之前演的又多是翩翩貴公子，很難想到，真實的他家境這麼差。

我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原來明道小時候家裡很窮，很小就出來幫著母親擺攤，一家人就靠著賣菜的那點微薄收入艱難生活，飯都吃不飽。

所以明道嬰兒時期就營養不良，幼兒園的時候還罹患過肌無力症。

窮雖窮，但明道那會兒跟哥哥感情還是很深的，哥哥走哪都會牽著他照顧他。

也正是這樣，明道出名後就給父母、哥哥買了房子，希望一家人能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

無論作為兒子還是弟弟，做到這份上都已經難能可貴。

可惜感恩之心是世界上最稀缺的東西。

一個窮人，沒有丁點依靠過自己，而是因著一個發家致富了的弟弟，過上了從天而降的富足生活，未必是好事。

當他沒有足夠清醒的頭腦和定力時，這一切反而可能是禍事的開端。

他會很容易膨脹，享受著「我弟弟是大明星」這份並不屬於自己的榮光。三教九流會因此盯上他，因為他們知道，從這種人口袋裡最容易掏出錢來。

起初他向弟弟要錢時，可能還是有過一絲愧疚的，但是錢得到的太容易，讓他索性放開了手腳。

做哥哥的不去管弟弟這份錢掙得有多辛苦，也不擔心弟弟已經多久沒有戲拍了，更不會去問自己：弟弟的成名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除了無窮無盡地消耗他，你為他做過什麼？

很多人都有這種錯覺，明星的錢就像大風颳來的，隨便拔一根汗毛就夠窮人過上一年。所以他拔起弟弟的毛，絲毫不感到心疼。

如果說兄弟二人最初還有過親情，那麼到最後，哥哥坑起弟弟來，已經毫無人性。他假借弟弟的名字到處借錢，債主冒充粉絲混進發布會，讓弟弟當眾難堪。

也不奇怪，一個連老婆孩子都能狠心勒死的人，還講什麼人性呢。從人變成鬼，只要染上賭癮就可以了。

03

自殺的新聞爆出來後，也有零星的聲音說：明道為什麼不能幫哥哥還錢？

劉德華也有個沉迷賭博的大姐，日子過得很慘，六十多歲了還住在貧民窟。

港媒以前沒少「消費」過這個大姐，動不動就拿她的悽慘跟天王的豪華生活作對比，做弟弟的心是有多狠。

說這些話的人，不要光打嘴炮，請把這樣的哥哥姐姐接到你家裡去養。

慘是真的慘，但活該也是真的活該啊。

華仔當年沒少幫過這個姐姐，畢竟念親情，而且僅從數額上說這錢對他來說也確實不算多。

但是給多少錢也填不平賭博這個無底洞，更惡劣的是，大姐還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賣假票給粉絲，直接觸到了華仔的底線，這才有了後來的斷絕關係，二十多年沒有任何往來。

04

這其實是人性的悖論：

稍微遠一點的關係，沾上賭和毒你就立馬躲得遠遠的。但是至親愛人這種關係，你很難不給他們一次機會。

你在心裡無數次跟自己說：萬一改了呢？

其實你比誰都清楚這錢不能給，一旦給的太輕易，只能讓他更加有恃無恐。還不如由著他被黑社會潑紅油漆，甚至剁手剁腳坐牢，懂得沒人給自己兜底，今後才能學會怎麼做人。

但內心深處，你過不了自己這道關。所以這錢你不是給他們的，是買自己一份心安的。

你幫了他無數次他最後毀滅，跟從來沒幫他然後看著他一下子就走向毀滅，難過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會不停問自己：如果我當時幫了他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是不是我害死的他？

親人之間，有些學費是非交不可的。交完了，看透了，才能徹底死心。心，是一點一點狠起來的。

明道為什麼不能幫哥哥還錢？因為這一千萬隻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從決定不幫他的那天起，你就要做好失去這個親人的準備。不是從感情上，而是他可能有一天真的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別難過，別自責，跟你真的毫無關係。

因為從一開始，他走的就是一條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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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

斑馬，第七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青年作家壹心理最佳專欄作者，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