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姚安娜事件就可以看出來。
「華為二公主」、「哈佛學霸」、「芭蕾舞舞者」,直至官宣出道。
鎂光燈下,她想以另一種身份和大家見面。
但更多人覺得「任正非之女」這種title刷新了娛樂圈的二代財富值天花板。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說不上來。
難道就是因為——
白天給老闆打工,晚上給公主打投嗎?
姚安娜出道本身不是錯。
任何關於人生夢想的選擇都值得尊重和鼓勵。
海報上說她是「破格公主」,因為她的哥哥姐姐均在華為公司內部擔任要職。只有她選擇了一條不同的路,哈佛大學計算機畢業,沒有回華為上班。ACT考了滿分,被哈佛大學錄取,成了當年哈佛大學在中國錄取的七人之一;這都只能說明,姚安娜的興趣並不在此,追求自己的人生值得鼓勵。但媒體鋪天蓋地的宣傳,卻讓大家看到一個簡化的「成功學邏輯」。很多好奇寶寶問:
姚安娜當年是怎麼考上哈佛的?
先看一下當年和姚安娜一起被錄取的學生簡歷,簡直是逆天。
先來看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的履歷,是什麼樣的?
一位被錄取的女孩履歷是這樣的——
三次參加國內和美國的計算機奧林匹克競賽,次次是冠軍;
參加數學奧林匹克夏令營,獲得最高分;
北美編程邀請賽第二名;
15歲只身前往美國教小孩學奧數,拿到2000美金酬勞。
除了能炫耀一輩子的學業成績,她還喜歡帆船、滑雪,當過救生員,參加過辯論社,多次參加國外的夏令營活動。
哈佛面試官難掩欣賞之情,評價「她是個近乎完美的人」。
哈佛面試官湯玫婕
另一位來自復旦附中分校——
小學六年級就通讀數學類的英文大部頭;
中學獲得了丘成桐數學銀獎,哈佛大學數學系教授丘成桐親自給他寫推薦信;
高二寫的數學論文,發表在了普林斯頓的學刊上.
還有一位錄取者,綜合素質極高:
給貧困山區捐了一萬多本書,聯絡美國洛杉磯的高中,成立跨國慈善計劃;
還成立了全國英語教學推廣計劃,創造並管理著很多大框架的項目。
對此,哈佛讚不絕口,說這就是哈佛在找的人才。
其餘的申請者也有形似的經驗。
各種學科競賽,榮譽滿身,數學和英語能力在同齡人中處於最頂級水平,獎章數不完,課外活動也是費了一番苦心培養。
這些和大家心目中頂尖高校的錄取標準相吻合。
然而,姚安娜的榮譽和獎項一欄,只有寥寥數語:
圖源:知乎
儘管姚安娜很優秀,有自己的興趣愛好,考試成績也好,但她的簡歷和其他孩子放在一起,就顯得瘦骨嶙峋,無法看出她的天資超群。
當姚安娜申請哈佛大學時,任正非已經走到了創業的巔峰之路。
華為成了年銷量89億的電子大亨。
能力稍差的,也不是沒有希望,花錢鍍金成為更快捷的手段。前幾年,四萬塊錢哈佛大學的研究項目,還可以獲得大牛的推薦信。富二代們的美國國籍也帶來了錄取方面的優勢。
當媒體只一味地強調,姚安娜哈佛大學畢業,很容易忽略一個事實:
更多上名校的人,只是普通家庭,工薪階層的孩子,是完完全全憑自己的努力考上的。
這些孩子為了上名校,早早開始準備,一絲不苟地規劃目標和學校,一點一滴地充實自己的簡歷。
他們的軌跡,往往沒那麼順利,充滿了艱辛。
他們可以選擇像姚安娜一樣,毅然「破格」,轉而開啟下一個人生嗎?
阿根來自於南通市海安縣鄧莊的一個農村家庭。
1987年,他考進了當地最好的縣中海安中學。
阿根的家庭當時的海安農村也是比較困難的,據同學回憶,他入學的時候「穿著不合身的中山裝來報到,一看就是長輩的衣服」。
南通的地理位置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大病致貧。
1989年,在阿根剛剛升人高二的時候,他的母親患了癌症,父親八方求醫,為了給妻子治病,他變賣了部分家俱,還借了上千元的債。
但饒是如此,阿根的家庭雪上加霜,家裡依然支持他考大學。
寒門出貴子,這話一點都不假。
阿根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參加了全國物理競賽獲江蘇賽區二等獎,全國化學競賽獲江蘇賽區一等獎,總分名列第一。
他的實力已經能夠進國家隊,並代表中國參加法國巴黎舉行的第22屆國際中學生化學奧林匹克競賽。臨行前,還是校長自掏腰包給他買了一個行李箱。
編織袋估計很多95後,00後都沒有見過
當時以阿根的分數可以上清北,但是南京大學化學系開出了全額獎學金的條件。
因為經濟壓力,阿根選擇了南大。
進入大學之後,他就一路開掛,沒有父母長輩的光環,一路讀到了斯坦福博士學位。
在讀博士期間,正值美國矽谷熠熠生輝之際。
幾乎全球的高科技網際網路公司都聚集在了這裡,矽谷也正在創造世界神話。
化學專業的他其實出路並不太好,而且國內家中還有長輩,家裡還有妻子和孩子要養。
於是他選擇了「破格」。
在讀博期間,阿根又讀了一個計算機碩士。
對於智商開掛的人來說,讀一個計算機碩士,信手拈來。
他在畢業後在Paypal工作,很快靠出色的表現,不到3年就升到了Principal Engineer ,這是很多華人基層工程師的一個天花板。
但是,打工人的日子並不好過。
雖然沒有996,但無形的壓力和上級不斷要求的任務,讓阿根不斷的消耗。
阿根的天賦,阿根的努力,就在格子間裡,一點點耗散,一點點老去。
這是美國華人碼農的日常。
阿根在2012年4月份,40歲的時候,自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根據知情的朋友說:
由於工作巨大壓力,加上他的老闆是一個非常rude的人, 而他又是一個從不會說不的好好人,日積月累患上了憂鬱症,於兩星期前選擇了不歸路。
可憐留下了兩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以後單親媽媽的壓力可想而知。
消息傳到阿根的小鎮上,原來中學的校長差點哭暈過去。
奧林匹克碑曾激勵一代一代學子
誰都無法想像,在美國矽谷的無數個日夜,阿根是如何度過的?
他曾經在一個領域裡成功過,然後又重新回歸普通。
無論是自身還是外人都很難接受這種落差。
當然這種落差給普通人帶來的挫敗感會更強,代價也更大,因為開弓沒有回頭箭。
「破格」對於普通人來說,試錯成本太高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在登頂之後,還有力氣再攀第二座高峰。
姚安娜可以,但普通人卻不行。
這也是為什麼在文章開頭會說:
上層階級對出國留學的運作手段因為代價極高,我等普通家庭是無法模仿導致見效的。
現狀就是,「破格公主」們可以享受低門檻待遇,輕鬆穿梭在不同道路,普通家庭的孩子依然前途未卜。
美國大學在錄取標準方面呈現的兩面派,讓人唏噓不已,同時也給大家提了個醒:
姚安娜被錄取的例子,存在「倖存者偏差」,對普通人來說,沒有借鑑意義。想上名校,還需要直面錄取標準,努力奮鬥。
財富不是一切的通行證,個體的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