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風少年》講述了一個普通的非洲部落故事:美式民主的入侵,總統選舉花裡胡哨;酋長制度的衰落,部落的向心力減弱;由於殖民者的擴張,非洲人為了得到錢而把樹木砍掉種菸草,當洪水和乾旱到來的時候,留給非洲人的只剩下災難。影片中13歲的黑人男孩威廉,穿上白色襯衣,大碼的紅色褲子,高興地去學校,校長規定家裡沒錢交學費的不能進圖書館。後來因為機緣巧合,威廉進了學校圖書館看關於能源的書,給村裡製造了第一架風力發電機,帶動了水泵灌溉了全村的莊稼。
這部電影取材真實,敘事平淡,沒有大悲大喜和聲嘶力竭,就如鄰家老爺爺給你講一個平凡而不平庸的故事——一個關於知識改變命運的故事。
電影中威廉和父親的相處模式和傳統中國的父與子相處模式大相逕庭。
中國古代父親的地位是高高在上不容辯駁的,父親說的話就是「聖旨」,這和傳統的宗法制和祠堂文化有關。
宗法制是完備於西周時期的一種政治制度,天下分為大宗和小宗,在國家層面,大宗是周天子,小宗是諸侯王;在家庭層面,大宗是嫡長子一族,小宗是非嫡長子一族。
宗法制度是由氏族社會父系家長制演變而來的,是王族貴族按血緣關係分配國家權力,以便建立世襲統治的一種制度。其特點是宗族組織和國家組織合二為一,宗法等級和政治等級完全一致。
祠堂文化是宗法制的繁衍,中國曆朝歷代都重視對先王和先祖的祭祀,其間祭祀的禮樂規格有十分明確的規定。春秋時期,禮崩樂壞,經常出現子弒父,臣弒君的情況,孔子是比較維護周禮的,聽聞季氏在家廟前舉行天子所用的八佾之舞,孔子大怒:「是可忍,孰不可忍」,因為八佾之舞是周天子才能享用的禮樂,「八佾」是舞名,每佾八人,共六十四人,季氏只是魯國的一個大夫,完全是僭越了周天子的權威。
孔子是商人的後代,但是周人的禮儀制度是繼承了商朝的。孔子很講究等級制度,他認為「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意思即是平民和貴族是區別的,平民可以不學習禮儀制度的,但貴族必須學,而酷刑不能用到貴族身上。
既然國家層面尊卑有別,家庭層面也自然是分等級的,筆者現在還會看到有人會介紹自己是歷史上哪個名人的嫡孫,雖然覺得有點可笑,但是也是別人炫耀的資本,要是在古代,他就是天上的雲,我們就是地上的泥。
《白鹿原》中,黑娃被賜白姓,那可不得了,白露原上就白家和鹿家兩個大戶人家,族長又姓白,長工常三十分高興,黑娃卻不開心。
《白鹿原》中的白孝文是族長繼承者候選人之一,但是由於他犯了生活錯誤,被逐出白家,這是很重的懲罰了。《白鹿原》中白嘉軒和白孝文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嚴父和孩子的故事,白嘉軒對白孝文寄予厚望,處處嚴格要求,但物極必反!白孝文某天將自己心中的猛獸釋放出來,那是很可怕的。
再比如《紅樓夢》中賈政對賈寶玉的「恨鐵不成鋼」,賈政希望兒子考取功名,走仕途,所以一有時間就嚴加管教,可是賈寶玉是賈母的心頭肉,賈政也不是天天和兒子在一起,難免管教不當,更何況有賈母這個太上老君,賈政也很為難,「養不教,父之過」,沒聽說過是奶奶的過。
中國近代史的開端是1840年,鴉片戰爭打開清王朝的國門,隨著西學東漸的深入和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特別是外國知識的傳入,開近代風氣。
中國現代史上很多作家的父親去世得早,母親對他們的影響更為深刻,比如魯迅和老舍,但更多的是在封建父權的壓迫下走向滅亡的青年,比如巴金的哥哥,比如曹禺《雷雨》中的周萍,他們沒有反抗和控訴封建父權的勇氣和實力,只好在絕望中走向滅亡。
當代父親還是比較開明的,隨著受教育程度的普遍提升,父母更加重視對孩子的教育,傳統的「黃金棍兒出好人」,在當下似乎不流行了,家長多以談話的方式對孩子進行教育。
一個好的父親即是孩子的朋友,也是孩子的老師。今年五四青年節時有一套「後浪」的演講,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原因就在於「後浪」這批00後,90後他們有自己的思想,他們不喜歡聽矯情的鼓勵,與其說「奔跑吧,後浪」,不如和他們打兩局遊戲,亦師亦友。
其實,在中國,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子到了一定的年齡總是喜歡挑戰父親的權威,父親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和兒子缺乏交流,這種現象普遍存在。
威廉家在非洲的鄉下,屬於靠天吃飯的家庭,但是他的母親堅信讀書才是威廉走出村子的唯一路徑,母親讓父親給威廉買一套上學穿的衣服,白襯衣,紅褲子,特精神,威廉收到禮物後,激動得抱著父親。
原本父親是支持兒子上學的,但是因為饑荒的原因,學校停學了,威廉也被學校開除了。威廉和小夥伴在美國人廢棄的工廠裡找到製作風力發電機的材料,和夥伴一起製作了一個小風力發電機,拿給爸爸看,目的是讓父親相信他,把家裡唯一的自行車拿出來拆卸了,製作一個更大的風力發電機,這樣就可以帶動水泵,就有水灌溉農作物了。父親在大太陽底下培土培得心煩氣躁,威廉這時候去說就好比往槍口上撞,毫無疑問父親發怒了,摔壞了威廉的小風力發電機,並且認為兒子只是在玩,一點都不體諒大人,這一點和中國父母很相似了。
威廉失敗後,小夥伴們很無奈,準備外出了求生了,因為呆在村沒有糧食只有等死。威廉勸說他們留下來,並且說服他們和自己去偷父親的腳踏車。
偷車並沒有成功。
但這件事是威廉和父親關係的轉折點,父子二人在一次談心之後,增進了對彼此的了解,威廉最後對父親說:「我最信任的人是你。」
父親感動了,之後拆了腳踏車幫助兒子製作風力發電機。他們成功了!並且父子關係也成功了。
其實這世界並沒有中國父親和外國父親這一說法,只有好父親和壞父親這兩類。
託爾斯泰說:「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筆者覺得,好的父親總是開明的,會和孩子交流的,比如《少年派》中林妙妙的父親,能言善道,會溝通;不好的父親那就有千萬種了,大家都懂,比如家暴、淫亂、吸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