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秀的風口和浪尖

2020-11-30 虎嗅APP


不過六七年時間,脫口秀這個在中國國內,原本冷門又小眾的藝術形式已經登堂入室,一票難求。

伴隨一批現象級綜藝節目和頻繁上熱搜的演員,脫口秀已經成為中國喜劇大家庭中最年輕卻已獨立撐起門戶的一員。


《脫口秀大會》總決賽現場。圖/受訪者提供


「你們的票太難買了!」9月20日晚上,上海新天地笑果工廠演出的主持人剛走出來,底下的觀眾就喊了出來。


「我花800從黃牛那買的,聽說還有炒到一兩千的。」後排一個男觀眾對《中國新聞周刊》說。在「笑果」微信小程序上,這場演出的票價為220~280元,不過目前可以查詢到的所有演出場次,均顯示「已售罄」。「確實是很難買,」 笑果文化首席編劇程璐為難地說,「我最近天天要拒絕很多向我求票的朋友,我也要不到票啊,太難了。」


而就在2013年底,程璐和其他幾個脫口秀演員在深圳一個酒吧演出,下面還只有4個觀眾。


「以前我們演出總是要給觀眾普及什麼是脫口秀,剛開始可能用兩三分鐘的時間介紹這是個啥,現在不用了,只要一個演出打了脫口秀三個字,就有人買票。」活躍在廣深的脫口秀演員皮球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不過六七年時間,這個在中國國內原本冷門又小眾的藝術形式已經登堂入室,一票難求。伴隨著一家自帶流量的行業公司「笑果文化」,一批現象級綜藝節目「吐槽大會」 「脫口秀大會」和頻繁上熱搜的演員,脫口秀已經成為中國喜劇大家庭中最年輕卻已獨立撐起門戶的一員,與在中國本土傳承已久的相聲、小品呈鼎立之勢。


一場白宮的表演


中國人第一次發現脫口秀和自己有關,還要追溯到10年前。2010年3月17日,在一家跨國製藥公司工作的生化博士黃西受邀在美國白宮舉辦的記者年會晚宴上表演脫口秀。那場秀的視頻通過網際網路迅速傳回了國內,黃西因此在華人世界一炮而紅。


「一夜之間,郵箱裡都是國內發來的郵件。我還挺奇怪的,國內會知道這事?我以為直播完了就算了,結果沒想到(國內)還有人看了。」黃西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據我當時了解,當時國內還沒什麼脫口秀。」黃西不知道的是,他那場表演給一些正站在脫口秀的門口向內張望的年輕人極大鼓舞。


2009年,程璐還是個在公司裡能用幾個段子和模仿就把同事逗得前仰後合的翻譯,平時在網上看黃子華的「棟篤笑」,周立波的海派清口,因為有語言優勢也常看國外的「talk show」和「Stand-up comedy」。有一次偶然在豆瓣上發現深圳有家脫口秀俱樂部,開始有一搭無一搭地參加俱樂部的線下活動。


這家名為「外賣」的脫口秀俱樂部,是來自香港的TakeOut Comedy脫口秀的分支機構,也是中國內地第一家脫口秀俱樂部。2010年,俱樂部組織會員到香港蘭桂坊看了一場美國職業脫口秀演員的表演。那場表演讓程璐非常震驚,因為「差點笑死了」。程璐記得,自己捂著笑疼的腮幫子和肚子從蘭桂坊的臺階邊往下走邊琢磨,現場的脫口秀表演居然這麼厲害。


緊接著,黃西在白宮的演出視頻就傳到了中國。與好萊塢那些又跳又鬧的脫口秀演員不同,他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裡講,他的表演給了程璐這些中國第一批接觸脫口秀的人「很大的刺激,大家都歡欣鼓舞」。原來,「美式脫口秀也並不一定要很瘋,不一定要表演能力很強,只要把文本寫好,穩穩噹噹站著照樣可以成為很厲害的脫口秀演員。」 


從那之後,程璐每周都去俱樂部,有意識地多上臺多練習,利用翻譯工作以外的時間多寫東西,開始很認真地對待這件事。


後來,黃西出了書並且回國發展,程璐和俱樂部的成員都去過黃西的籤售會和分享會。但黃西在央視主持的節目《是真的嗎》卻並沒有他的白宮脫口秀那樣受到歡迎,他的美式幽默到了央視的節目中似乎有些水土不服。被譽為「華語脫口秀第一人」的黃西的確給尚處在萌芽階段的中國脫口秀上了一課,但日後扛起脫口秀大旗的卻是一個小眼睛的內蒙古青年。


2010年,李誕正上大學二年級,喜歡文學,不惜坐幾十個小時的綠皮火車從廣州趕到北京,只為看一眼在北京開講座的作家阿城。當然,他也喜歡脫口秀,最愛看的是《宋飛傳》。在片中,美國脫口秀演員宋飛扮演自己,每一集演到一半,宋飛就出來講一段脫口秀,然後再接著演,這種形式讓李誕覺得特別有意思,他回想起自己小學時看過一個早已忘記名字的動畫片,形式就是模仿《宋飛傳》。「機緣巧合,我接觸脫口秀其實非常早,是在小學,看到這個動畫片裡的小孩模仿宋飛。」李誕對《中國新聞周刊》感慨。


閒暇時,李誕創建了一個微博ID叫「自扯自蛋」,在上面發一些自己寫的小段子,吸引了不少粉絲。那時,距離將李誕拉入脫口秀這一行業,讓他與和日後的好友兼搭檔程璐、王建國相遇的節目《今夜80後脫口秀》開播,還有兩年。


他們沒了脫口秀是要死的


脫口秀是典型的舶來藝術,起源於英格蘭,興盛於美國。但在進入中國時,陰差陽錯地犯了個翻譯上的「錯誤」。脫口秀的翻譯來自「talk show」, 亦稱為談話節目,在美國對標的是《艾倫秀》《今夜秀》,國內的「talk show」節目有《魯豫有約》《金星秀》等。「stand-up comedy」直譯為「站立喜劇」或「單口喜劇」,它的舞臺形式極為簡單,一個人、一支麥逗樂全場,敘事的基本形態為笑話或段子,取材多為自己對於過往經歷和當下生活的情緒感悟。中國的脫口秀實際指的就是「stand-up comedy」。


中國第一檔真正意義上的「stand-up comedy」節目為2012年5月開播的《今晚80後脫口秀》,也正是這個節目的名字使得「stand-up comedy」這種藝術形式以「脫口秀」的名稱在中國將錯就錯了下去。


幾年前,程璐和王建國曾很努力地想把這個「錯誤」改過來,讓大家認識「站立喜劇」,但現在他們已經放下了這個執念。「到底應該叫什麼已經沒必要再糾結了,重要的是大家已經認可了這種藝術形式,市場也接受了。」程璐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今晚80後脫口秀》由相聲演員王自健主持,一開始,很多人認為脫口秀就是單口相聲。其實,脫口秀與單口相聲有本質區別。在程璐看來,兩者最大的區別是,單口相聲更多的是在表演,內容也是相對固定的橋段,而脫口秀是講述自己的生活。


「中國的相聲演員往臺上一站,觀眾大概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換成脫口秀演員登臺,觀眾可能連一點概念都沒有。」黃西說。他認為,脫口秀還有一個顯著特點——沒有地域性。


所以這種形式可以在城市裡火,屬於城市文化,「相聲沒有京腔的話沒人看,但脫口秀啥口音上去講都行,玩的是個人親身經歷,是每個人對這世界比較獨特的看法,這些東西都是比較普世的。」如果說相聲是碼頭文化和天橋文化,那麼舶來之後的脫口秀天然就是都市化和網際網路化的。


如果說傳統喜劇藝術註定是分南北的,郭德綱和趙本山難以取悅南方觀眾,海派清口和棟篤笑又讓北方人頗為費解,那麼脫口秀就成為了彌合南北的通吃型喜劇,而相比於小品那種典型的晚會型模式,脫口秀顯得隨意太多。


換句話說,脫口秀比需要歷經多年訓練甚至需要童子功的傳統曲藝更加自由,無論形式還是內容都如此,它讓表演者和受眾都感到親切,說的是具有共同經驗的生活。普世化的槽點,易於網際網路傳播的形式,所有人皆有可能參與的低門檻,像是損友間用吐槽拉近距離的聚會一樣的表演形式,註定在這個流動頻繁、與網際網路伴生的時代備受年輕觀眾歡迎。


李誕大學畢業後,到廣告公司工作了一段時間後,被朋友介紹進了《今晚80後脫口秀》擔任編劇。很快,程璐也加入了創作團隊。在程璐的印象中,李誕極具天賦,「他想段子也太快了!一會就說出一個來,他可以一直說,說著說著稿子就成了,效率極高。」沒過多久,李誕的表現力也展現了出來,他從王自健口中的「我的一個朋友蛋蛋」逐漸走向臺前,自己講脫口秀,慢慢找到了表演的感覺。這檔深夜播出的節目,也為中國的脫口秀培育出了第一批觀眾。


儘管電視觀眾得到了脫口秀的啟蒙,線下的脫口秀演出仍然處於蠻荒時代。2013年底,還在深圳一家電信公司上班的皮球看了一場免費的只有4個觀眾的脫口秀開放麥。開放麥指的是脫口秀演員打磨段子的表演,通常免費或票價極低,演員有現在均已成名的程璐、梁海源、張博洋。皮球很快成了他們的固定觀眾,平時跟著他們一起玩,也嘗試自己說脫口秀。


「那時候困難到什麼程度呢?演出的酒吧後來不讓我們演了,說『你們講的挺尬的,又沒有觀眾』,就把我們轟走了。」皮球說。之後,這些熱愛脫口秀的年輕人的開放麥只能租寫字樓的會議室,租金演員們平攤,做一次開放麥不但沒有收入,每個人還要倒貼20塊錢,即便是這樣,也依然沒什麼人看,演員比觀眾還多。每一兩個月,他們也會組織一次售票的商演。皮球回憶:「票價大概是80,在各個渠道也賣得很艱難,經常打折,送很多贈票。」


在李誕眼中,那時的自己對脫口秀的熱愛比不上程璐、梁海源這些朋友,「他們是瘋的,他們沒了脫口秀是要死的。」


當時業已成名的黃西已經回國,經常在微博上推這些這小俱樂部的演出。為了支持這些年輕的中國脫口秀演員,他常在自己演出前讓他們做開場,「叫他們體驗一下在大場合怎麼講脫口秀」,後來在北京創立了單立人喜劇俱樂部的「石老闆」、創立了北京脫口秀俱樂部的「西江月」等人都被他提攜過。黃西記得,這些年輕人對脫口秀非常有熱情,有一次在北京演出,幾位國內的脫口秀演員在方家胡同一個垃圾桶旁邊,拉著黃西一直問:「在美國,脫口秀演出是怎麼辦的?」「開放麥大概的形式是什麼?」「主持怎麼弄?」黃西就站在那裡,把美國脫口秀的經驗給他們講了一遍。


其實,那時候黃西自己演出的場合也不固定,有時候甚至在四合院裡面演。有一次,他在某個四合院裡說脫口秀,旁邊就是「婦聯」,還有居委會。他講完後,一個大媽舉起手,黃西以為她對脫口秀感興趣,覺得挺好,結果,大媽問:「你說我兒子到底該不該出國?」


吐槽大會


2014年,《今晚80後脫口秀》總導演葉烽辦婚禮,曾同在湖南臺共過事的老朋友賀曉曦趕來參加,倆人商量著一起幹點大事。當時,網際網路等領域的內容產業分眾趨勢明顯,但是電視媒體??領域裡,垂直類內容一直沒有做起來的。賀曉曦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我們都覺得電視的垂直類內容該有一些產業化運營的機會了,具體要做什麼當時還沒太想好,但是不做什麼想好了。一是不做喜劇之外的事情,二是不做不長線的事情。」


同年,笑果文化在上海成立,李誕成為股東之一。隨後,程璐、王建國、池子等《今晚80後脫口秀》創作團隊的成員紛紛加入,笑果文化的團隊很快搭建了起來。以脫口秀行業為目標,聚合資源,做深度運營的探索和嘗試,似乎成了自然而然的一件事情。「我們是一個行業公司。」 笑果文化CEO賀曉曦說,這是公司成立伊始他們集體給自己定下的方向,「我們肯定不止做節目製作公司,這是湖南電視臺當初教育我們的,一定要做產業。雖然沒有特別弄清楚行業公司要怎麼做,但腦子裡有這樣朦朧的一個概念。」


公司剛成立時,大家的主要工作仍然是給《今晚80後脫口秀》供稿,公司自己的第一個項目該做什麼,靈感來自於另一場婚禮。


2015年,程璐和脫口秀演員思文結婚,倆人琢磨著借婚禮和圈內的朋友們聚得有創意一點,請大家吃飯太普通了。當時正趕上賈斯汀·比伯出演了《喜劇中心吐槽大會》,這個節目隨後被脫口秀譯者「谷大白話」翻譯並在國內傳播開來。程璐夫婦很喜歡這個創意,於是找了幾個比較熟的圈內朋友,拉了一個名叫「婚禮吐槽大會」的微信群,和大家商量仿照賈斯汀·比伯的節目,做場對觀眾開放的婚禮吐槽大會。


在吐槽大會上,程璐和思文是主咖,來參加吐槽的演員朋友在吐槽他倆的同時互相吐槽,尺度全開。程璐本來有點擔心這種形式大家接受不了,事先在群裡立了規矩:不準翻臉。沒想到的是,效果意外地好。當天觀眾滿座,氣氛熱烈,還有人贊助了啤酒,互相吐槽的朋友們不但沒翻臉,關係反而更親近了,所有人都很興奮。


這次的成功試水,讓笑果文化看到了「吐槽大會」這種形式的市場價值,緊接著,他們在線下又做了幾場演出,仍然成功。賀曉曦說:「我們確定年輕人喜歡這種??娛樂消費產品,而且這個產品會產生很強的社群感,給我們帶來廣闊的運營空間。怎麼去推廣它?當然做一檔節目是比較快的推廣方式。」


由種子萌發為線上的綜藝節目並不容易,首先是藝人的邀請,儘管近兩年已有不少明星敢於在公眾面前放下身段以「自黑」顯示自己接地氣,但在當年,在一檔節目中接受頗為激烈的吐槽,並沒有幾個人願意這樣被「冒犯」,播出平臺也對這種形式拿不太準。但賀曉曦相信,「好的內容哪怕當時給人看了,人家沒有馬上做出什麼決定,但它一定會產生很好的連接」。


做好樣片,笑果本想請王思聰做嘉賓,但聯繫之後並沒有得到回音。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就在笑果團隊四處找人看樣片時,王思聰主動聯繫上了他們,不是上節目做嘉賓,而是直接投資。不但如此,王思聰向很多平臺推薦了這檔節目,還出來給《吐槽大會》站臺。


最終,《吐槽大會》於2017年1月正式登陸騰訊,播出三天即達到3000萬點擊量,截至2017年3月節目收官,《吐槽大會第一季》總播放量達到14.5億,單期播放量最高破2億。在微博上,以「吐槽大會」為主話題的閱讀量為11.3億,討論量超過161萬,並多次登上微博熱門話題榜。


脫口秀在中國發展了近十年,直到《吐槽大會》的出現,才真正把它引向了更廣闊的大眾視野。李誕也憑藉在節目中的出色表現而走紅,成了家喻戶曉的脫口秀明星。當年4月、5月,笑果文化又相繼完成華人文化、南山資本、天圖投資、遊素資本近2億元融資,成立不過3年估值已達12億,脫口秀逐漸成為一種成熟的節目模式和一個成功的生意。


脫口秀大會


2017年,已經入行兩年一直在北京表演脫口秀的周奇墨感覺市場開始變暖了。之前,他和「石老闆」一直是北京唯二的全職脫口秀演員,日子過得很艱難,賺得最少的一場演出,只有16塊錢。很多時候,商演和開放麥都需要演員們自己去攢。


2017年初,《吐槽大會第一季》播出後大獲成功,資本開始湧入脫口秀的藍海。「石老闆」拉來了一筆200萬的投資,創立了單立人喜劇脫口秀俱樂部。「單立人」請了一些演員,其中就有周奇墨,他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在那之後,北京這方面就開始走上了比較正規化的演出模式。開始比較有目的、有長期規劃地經營線下演出了。」


王勉。圖/受訪者提供


也是這一年,從一家設計學院畢業後換了很多份工作的河北姑娘楊笠,看了《吐槽大會第一季》,對脫口秀產生了興趣,於是去北京脫口秀俱樂部看了一場線下演出,「覺得好像也沒那麼難,我也能幹。」 楊笠對《中國新聞周刊》說,於是順理成章成了脫口秀演員。不過,收入並不能養活自己,一次演出能賺200元,一個月最多只有十幾場演出,日常開銷還得依靠以前的積蓄和家人贊助。


給整個行業帶來了深刻影響的《吐槽大會》在第一季火熱收官後,卻並沒有急著錄下一季,而是在幾個月後,推出了《脫口秀大會》。從純經濟角度看,在一個節目正火的時候暫停,無疑不划算。「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我們把自己定義為行業公司,我們就是想跟大家講,這種多元態的表達才叫??脫口秀,不僅僅是吐槽,思文、Rock、韋若琛那樣的表達都是可以被稱為脫口秀的。」 賀曉曦說,「我們是站在10年、20年以上的維度去考慮事情,我們要去培育這個行業,以獲取最長線的收益。」


《脫口秀大會》挖掘了很多線下的素人脫口秀演員,與《吐槽大會》吐槽明星嘉賓不同,將槽點轉向了社會。年輕的素人脫口秀演員們用段子講述著自己對生活、職場、前途、理想等複雜社會問題的困擾和擔憂,由於是通過網絡放送,尺度比電視節目略大,節目中的內容喚起了觀眾極大的共鳴。池子、龐博、王建國、思文等人的表現越來越出色,他們和李誕一起,將中國的脫口秀文化進一步豐富了起來。第一季節目和《吐槽大會》一樣大獲成功,2017年10月收官時播放量突破十億。


就這樣,《吐槽大會》和《脫口秀大會》成了脫口秀的兩個知名IP,一季接一季地順利滾動運轉了下去。李誕作為其中最核心的脫口秀演員和節目幕後推手,成為大部分觀眾眼中脫口秀最具代表的人物。


2017年,來自內蒙古的楊蒙恩跟家裡人說,自己打算在北京加入一個脫口秀俱樂部時,他的媽媽問他:「脫口秀?是不是李誕那個?那你是和李誕在一起嗎?噢,不是?那你以後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楊蒙恩對《中國新聞周刊》說,對他媽媽那樣的普通觀眾而言,「脫口秀就等於李誕,李誕也等於脫口秀」。


李雪琴。圖/受訪者提供


線上節目的成功把線下演出迅速帶入了春天。2017年,皮球辭去了電信公司的工作,成為全職脫口秀演員。他說,原本一周一次的開放麥只能來十幾個觀眾,但《脫口秀大會》第一季播出的那三個月,每次會來60、70個觀眾,深圳開放麥的頻次也從一周一次變成了一周三次。在黃西印象中,剛回國演出時,「放眼一看,觀眾幾乎是同一個類型的人,基本都是大學生、白領。但最近這兩年,上了一些年紀的或者有些小孩也都來看,這說明大家對這種娛樂形式的接受程度越來越高了。」


2019年,《脫口秀大會第二季》播出後,全國脫口秀廠牌出現爆發式增長。皮球記得,在那之前雖然演出觀眾比以前多,但廠牌一直比較穩定,北上廣深每個一線城市有三四個,在2019年之後,深圳、廣州差不多接近10個廠牌,上海一下子接近二十個,青島、瀋陽、西安、哈爾濱、呼和浩特等二三線城市也出現了脫口秀俱樂部,全國大大小小的脫口秀廠牌已有五六十個。


接住流量


2018年年底,楊笠和楊蒙恩先後南下加入了笑果文化,他們趕上了好時候。2019年,笑果文化成立了新部門「演藝中心」負責線下業務,開始嘗試多種線下新喜劇表達形式,並開始建自己的劇場,楊笠和楊蒙恩有了更多演出機會,再加上給綜藝節目作編劇,儘管那時他們都還是不為人知的素人演員,但脫口秀已經給他們帶來了穩定且足以維持生活的收入。


楊笠。圖/受訪者提供


這一年,也讓入行已7年卻自認為對脫口秀不足夠熱愛的李誕,對脫口秀產生了熱愛,這種變化源自於接連不斷的線下演出。


2019年5月,笑果接下了位於上海襄陽北路的最早的美式喜劇場所「山羊Goat」。7月,第一家「笑果工廠」在徐家匯開業。這兩個自營脫口秀劇場,除了周一休店,每天都有開放麥或脫口秀演出。所有演出票都在笑果自己開發的小程序上出售,但售票只是笑果小程序的功能中的一項,所有對脫口秀感興趣的觀眾還可以在「我要報名」板塊裡申請在「開放麥」上場主持或是嘗試表演脫口秀。


負責線下業務的笑果文化副總裁劉麗娟對《中國新聞周刊》說,線上節目引爆了受眾對脫口秀及脫口秀演員的熱情,「我們要做的是接住流量,將觀眾的好奇轉化成為喜愛,再引導他們看線下演出,與演出場景發生互動,小程序有效地把節目平臺上的流量導入了笑果自己的『池塘』,而且粘度相當高,我們篩選出了最垂直、最核心的用戶,這些年輕人已經把看線下演出視作文化生活的一部分。」


李誕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這是笑果第一次做自己劇場,「以前誰也沒幹過」,劉麗娟和賀曉曦都挺激動,在匯報工作的時候兩個人經常「吵」,「都很崩潰」,於是劇場這一塊業務,李誕自告奮勇想要管理。「我當時就是腦子一熱,我管理的方式也特簡單,我就天天去,天天在劇場裡待著,然後就演出。」


正趕上去年9月笑果文化要在墨爾本辦演出專場,他乾脆也藉此機會做線下訓練,試一些新寫的段子。錄節目雖然也有現場觀眾,但李誕覺得小劇場的線下演出給人的物理感覺還是不一樣,近距離和觀眾接觸,看著他們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有種奇妙的反饋,「會讓人覺得『我這麼優秀嗎』?」這給李誕帶來了滿足感,是一種「非常具體的開心」。


在線下脫口秀現場,演員和觀眾的距離非常近,互動感也更強,演員除了講自己準備好的段子,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行規就是調侃前排觀眾,把觀眾當成演出的一部分。線下演出,演員和觀眾之間氣場的連結,讓他們成為一個完整的生態體。


後來在《脫口秀大會》中被廣為人知後,楊笠也坦言,線下氣氛更寬鬆,觀眾對演員更寬容,「因為他實實在在地看到了你這個人,你離他很近,大家『見面三分情』」。不像看節目,「他是隔著屏幕看,對他來說,你只是一個素材一個信息點。」


可以說,要讓脫口秀輻射到更廣泛的人群,就必須讓更多人體驗到線下演出的現場感染力,脫口秀演出必須打開它的渠道。經過節目的發酵和線下布局,笑果2019年線下演出的觀眾人數超過10萬,比2017年增長近500%,已有上百位演員登上過笑果的舞臺。


演員通過開放麥一遍遍打磨段子,試驗觀眾反應,在此過程中觀眾也對不斷成長的演員有了粘性,還吸引了更多新人加入脫口秀行列。從騰訊視頻到微信小程序再到線下演出,笑果這條垂直導流路線打通了脫口秀的底層生態鏈——線下演出為線上輸送人才和內容,線上綜藝為演員和廠牌提升流量和知名度。


李誕說,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有觀眾在看過線下演出後說,「這什麼玩意,我也能說」,然後走上臺去投入到脫口秀這個行業中來。


劉麗娟回憶,在2019年為第一家「笑果工廠」租場地時,合作方都是懷疑的態度,雖然大家看過節目,但是還是覺得「你們這種演出做得成嗎?能做多久?我們這地方很貴的。」今年,有了兩個自營脫口秀劇場的成功運作,上海叫得出名的商場都主動來找劉麗娟,「請你帶著品牌到我們的商圈來」。


2020年7月17日,247平方米的「笑果工廠」在上海「新天地」開業。劉麗娟說, 「新天地笑果工廠」開業僅兩個月,盈收已經完成了全年50%的目標,預計再過兩個月就會完成全年指標。


向德雲社學習


2019年9月,脫口秀市場已經發育到足以把單場常規演出帶進大劇場的水平,笑果文化在澳大利亞墨爾本可容納1200人的劇場開辦了脫口秀專場演出。原本計劃在2020年開發出在日本、澳大利亞、紐西蘭、美國、加拿大等地的20場全球巡演,結果年初疫情暴發,只能暫時擱置。李誕後來在節目裡自嘲說:「我還以為這就是笑果文化2020能遇到的最大的挫折了。我低估了2020,我也低估了這家公司。」


今年上半年,笑果文化遇到了創立以來波折最多的一段時期。元老池子出走、程璐思文離婚、《脫口秀大會第二季》冠軍卡姆因吸毒被捕,再加上疫情對線下演出的重創,甚至有人擔心笑果還能不能撐下去。


賀曉曦說:「抗拒對未來焦慮的最好方法,就是去做眼前的具體的事。只要把事情做好,就會回到正軌上。」今年6月,在《脫口秀大會第三季》錄製前夕,笑果文化把所有演員召集在一起,驗尿,請律師普法,開節目動員大會。李誕在白板上寫了四個大字:節目第一。


在《脫口秀大會第三季》節目上,李誕刻意淡化了自己的存在感,讓參賽的演員們有更充分表現自己的機會。這一季的賽制,也更加殘酷,衝突感更加鮮明。


這些年輕演員沒辜負他。9月23日,《脫口秀大會》第三季迎來收官之戰,節目播出期間共拿下97個微博熱搜,平均每期播放量超1.1億,數據表現超過了前兩季。「女生閨蜜」楊笠、「北大網紅」李雪琴、金句頻出的楊蒙恩、憑藉音樂脫口秀形式奪冠的王勉等一大批新人成了熠熠生輝的脫口秀明星。


劉麗娟對《中國新聞周刊》說,現在演員已經不夠用了,無論是上過節目的演員,還是在線下演出的演員,演出、商務活動都非常多。笑果文化一共有七八十個職業演員,現在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


黃西記得,在美國時,每天晚上在曼哈頓島看見成百上千個脫口秀演員,從一個俱樂部奔向另一個俱樂部。他現在感覺很激動,因為他看到中國脫口秀正快速向著這個方向發展著。  「中國現在是世界上脫口秀環境最好的國家,沒有之一,這種條件是在美國是不可想像的,很多只有一年經驗的演員一個月就能掙個萬八千的,美國很多演員、編劇做了四五年都還沒個結果。」黃西說,「中國的脫口秀的發展空間是巨大的,但也要警惕發展得過快,畢竟作品還是需要時間來積累沉澱的。」


李誕也看到了市場太熱劣幣進場的問題,「現在靠脫口秀這三個字就能把票賣了」。「有些人攢局,攢的演員可能剛開始講一個月,根本就不會,這批觀眾看完罵著走了,再換一批觀眾接著賣票。有些人不會說脫口秀,但是心夠狠,然後找到心更狠的演出商,組織賣票,就能掙錢了。」


《脫口秀大會第三季》收官後,李誕、賀曉曦等幾個高管幾次開會時都互相反覆提醒,「慢一點」,「凡事不要急」,寧可決策的時間更長。「雖然即時的反饋很美妙,但是也會造成迷惑。尤其處在上升期的口碑和反饋過程中,更容易被即時的反饋迷惑。」賀曉曦說,「節目給整個行業帶來了紅利,我們這個行業公司要做的就是去拓展行業的標準和高度。」 


在脫口秀面臨困境之際,探索出一條道路,同時還培養出一群可以獨當一面、接棒國內脫口秀的年輕藝人。很多人將李誕比作脫口秀界的郭德綱,將笑果文化比作德雲社。賀曉曦認為,無論笑果文化還是李誕,都還年輕,和前輩的位置並不一樣,但他承認,笑果一直在努力地學習德雲社,「他們真的有太多東西值得學習了」。


至於李誕,他似乎並沒考慮那麼多,「現在在路上隨便抓住一個人問,你知道什麼是脫口秀嗎?他能說出來,這事在短短五年之前還是不成立的。實不相瞞,我覺得我的理想已經實現了。」李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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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蔣欣為好姐妹出氣的初衷,把劉濤推上了風口浪尖,劉濤:友盡!
    2017年,卓偉爆料某位「賢妻」人設的女明星和製片人關係匪淺,大家紛紛把矛頭指向了劉濤,而之後蔣欣的發聲,更是將劉濤推上了風口浪尖。當時卓偉的爆料一出,大家紛紛把矛頭指向了劉濤,因為劉濤最近這些年,一直營造的人設就是「賢妻良母」,她在觀眾的心裡,也是非常勵志和正能量的明星。
  • 是誰把你推上了風口浪尖,韓紅的《天亮了》我在循環播放
    是誰把你推上了風口浪尖,韓紅的《天亮了》我在循環播放。
  • 一紙離婚聲明,又把李小璐推到了風口浪尖,為了甜馨靜待風平浪靜
    經過這一年多的媒體關注,李小璐從夜宿門事件,再到親密視頻曝光,李小璐和賈乃亮的婚姻終於走向了墳墓。可悲!昨天一紙離婚聲明,又把兩人推到了風口浪尖,再次成為輿論的焦點。不要去傷害我的家人和朋友及涉及到的每一個人。而激勵我現在能夠站起來,就是一個母親的一生的責任。我希望我的女兒能夠像所有孩子一樣健康快樂地成長。冬天又來了,我渴望溫暖的陽光,更期待百花吐蕊的春天………以後無論兩人是否還有瓜葛,如今李小璐和賈乃亮已經離婚,李小璐未來想和誰在一起都沒有法律的顧慮了。
  • 高峰欒雲平砸掛龐博:這還需要看提詞器,揭開了脫口秀演員遮羞布
    日前,由某衛視打造的《叮咚上線請回答》正在熱播中,本期節目,邀請到了德雲社兩位元老級相聲演員高峰、欒雲平和脫口秀演員龐博,兩位老師講述相聲界「尊師重道」的傳承,和龐博一起探討:相聲與脫口秀的同與不同。不過,在節目中,龐博表演節目看提詞器遭到高峰和欒雲平的砸掛,我看他們都有提詞器,我們倆沒有提詞。欒雲平接活:我剛差點沒有給人家那念了。高峰:相聲演員或者說脫口秀演員,應該張嘴就來,根本就不需要這個,是吧,可以給他關了。
  • 肖戰遭脫口秀演員言論詆毀,被扒粉籍實為王一博粉絲
    近日進組拍攝新電視劇的肖戰,在網絡上再一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只因脫口秀演員的一句話。隨後在被扒出此演員為王一博粉絲後,事情又立即上升到了兩個粉絲群體中,對於肖戰來說實在是無妄之災。而對於脫口秀演員小鹿的言行問題,小編覺得才是最大的一個問題。
  • 脫口秀大會,楊笠的段子冒犯到了誰?是男女平是否平等的問題嗎?
    第三季脫口秀早已經落幕,全程收穫了十幾個熱搜,從離婚,到CP,又有個中犀利的段子,更有爭議冠軍王勉,可以說是頻頻出圈。但是就內容而言,還是李雪琴,楊笠等女性來完成的。辛辣的女性視角表達讓楊笠站在了風口浪尖,讓有些人愛極了,也讓人有些人恨極了。
  • 脫口秀大會第三季在哪看?播出平臺提前收藏,時間定檔全網首曝
    播出時間定檔,全網首曝  脫口秀大會第三季羅永浩在線看,轉行直播為還債,場均利潤至少200w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這是「老羅語錄」中流傳最廣的一句話。近幾年的老羅也算得上是——諸事不順。做手機、搞聊天寶、賣電子菸,神秘鯊魚,他一次次追逐風口,一次次被狠狠打臉,一度被網友諷刺為「風口殺手」。
  • 脫口秀沒有未來
    流量風口下,抖包袱甩段子的藝術表演能持續多久?李誕回答不了。他是個聰明人,憑著多年的積累愣是站著把錢掙了。難得的是,李誕沒賣乖,一直曉得自己斤兩。單憑一己之力帶火脫口秀產業,這是莫大的功勞。李誕的焦慮也是實實在在的。一個有文字潔癖的人,是很難容忍這個行業變得庸俗。儘管不想,脫口秀還是會逐漸庸俗化,大眾化。
  • 天津脫口秀俱樂部的演出場場爆滿
    一隻麥克風,一束燈光,一個個令人捧腹的段子,一陣陣開心的笑聲……一月一次的商演,在開票5分鐘便售罄,這樣的火爆場面讓不少人感嘆,脫口秀什麼時候這樣火了?作為天津本土脫口秀演出市場第一個吃螃蟹的團隊,天津脫口秀俱樂部創始人李優非常自豪。日前,李優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希望能有更多人站上脫口秀舞臺,為天津演出市場注入新生力量。」
  • 脫口秀:用喜劇視角看生活
    脫口秀,作為一種年輕的表達形式,其新鮮、敢說的文化特質深受大眾的喜愛。其實,脫口秀不只是搞笑,還有觀點和態度,它是在用更加有趣的視角、幽默的態度和敏銳的洞察力來分析看待社會生活。脫口秀節目製作相對簡單、成本較低,但收視率和經濟效益很可觀,如果節目能夠成功維持一段時間,就很可能成為穩定的收入保障。事實上,優秀的脫口秀節目是非常有價值的商品,好的節目主持人更是價值連城,豐厚的薪水直接反映了他們對電視臺和廣告商的價值。在《福布斯》2000年度調查中,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奧普拉·溫弗瑞和約翰尼·卡森均位於美國富豪榜前100位。
  • 每期播放量過億 「笑果」脫口秀是怎麼「火」起來的
    脫口秀由海外舶來品的「小眾藝術」,發展到如今主題和趣味符合中國年輕人價值觀和欣賞習慣的形式,也離不開上海「戲碼頭」包容多元、成熟活躍的文化環境。線上線下聯動,演藝新空間孵化下新產業抓緊發展風口 「早在十幾年前,上海、北京、深圳、廣州等地就有脫口秀俱樂部萌芽,但當時線下演出關注度較低,並沒有走入大眾視野。」在從事喜劇領域十多年的資深製作人劉洪偉看來,脫口秀藝術最終紮根上海、走向大眾並非偶然。
  • 脫口秀走紅 點燃中國喜劇消費熱
    線下脫口秀的表演形式不拘泥於固定模式,且沒有基本功的嚴苛要求,各大俱樂部和劇場逐漸在北京、上海、深圳、長沙、西安等城市如雨後春筍般破土而出,同時還探索出了培養脫口秀明星、承接商演、提供文本內容輔導等盈利模式。從購票平臺上可以看到,北京胡同裡的一家線下脫口秀劇場單立人喜劇近期演出票熱賣,常常一票難求。一位觀眾留言表示,「疫情過後,大家都被憋壞了。」
  • 如何評價《脫口秀大會》第三季第八期?
    這一期相當了得,大浪淘沙,剩下的這些人,確實都表現出了自己站在浪尖上該有的水平,沒有一個是垮的,這一場也是本季以來我目前唯一願意再看一遍的一期。真的只剩下龐博建國王勉這兩個半個老人了…2015年,我第一次看今晚80後脫口秀,這個時間點,節目已有頹勢,在不停延遲播放時間和斷斷續續無冠名商的狀態下苦苦支撐。
  • 《脫口秀大會》財富密碼:社畜、CP和羅永浩
    羅永浩:初代網紅終於開始做他最擅長的事了 和其他選秀或音樂類綜藝節目不同,《脫口秀大會》並非已成名藝人的展示場,而是大批並不那麼年輕貌美的脫口秀演員選秀大會羅永浩坦言自己心目中的冠軍是楊笠和李雪琴,稱《脫口秀大會》最後的結局更像「為了大局」。而這些並不是那麼符合節目設定的表達總是能讓觀眾感同身受,不得不誇獎「羅老師是個體面人」。 在收官之夜,羅永浩獻出了自己人生中真正的「脫口秀首秀」,這同樣是一場彪悍的表演。
  • 2017年度脫口秀:忽如一夜春風來
    《今夜80後脫口秀》王自健撐得想脫髮這是一個擺明了與90後、00後無關的節目名稱,但它是中國新興脫口秀節目最重要的母體。如果沒有《今夜80後脫口秀》對潛力素人的挖掘與包容,就不會有後來的《吐槽大會》和《脫口秀大會》。
  • 嗯吶脫口秀2021年開篇演出
    「脫口秀」作為近年處於風口紅利期的新舞臺演出產品,深受觀眾追捧。隨著脫口秀綜藝時代的到來,北京、上海、廣深等地的劇場演出都面臨著演員匱乏的窘態。2000字以上的作品、15分鐘的演出時間,不但可以收穫200至1000元的演出費,更獲得了登臺展現自我的機會,可以說小劇場演出是登錄大平臺的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