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是一位多才多藝的巨星,入行26年,拍了56部電影,是香港金像獎的影帝。發行了80多張音樂專輯,舉辦過300多場個人演唱會,曾經獲得香港樂壇最高榮譽「金針獎」。
在他自殺的前一年,還在積極準備電影《偷心》,他想從幕前轉向幕後當導演,一個當紅藝人為什麼要選擇自殺?46歲的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2003年4月1日,張國榮跳樓自殺的消息一時間成了各路媒體頭版頭條刊登的內容,對其自殺的原因,媒體也作出了各種猜測,警方在張國榮的身上發現了一封遺書,這封遺書立即成了媒體揭開張國榮死因的焦點。
很快,臺灣一媒體就刊登了張國榮的遺書內容,全文如下:
「認識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在她與「唐唐」之間不知道如何選擇才好,十分困擾,所以要自殺」。
接著,香港《蘋果日報》也登出了遺書全文,令人費解的是兩封遺書的內容截然相反,《蘋果日報》刊登的遺書內容為:
Depression!!(沮喪、抑鬱)
多謝各位朋友,多謝麥列菲菲教授,這一年來很辛苦,不能再忍受,多謝唐唐,多謝家人,多謝肥姐;我一生沒做壞事,為何這樣???
Les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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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封遺書內容截然不同,但卻都提到了同一個人「唐唐」唐唐是誰?他和張國榮又是什麼關係?
「唐唐」本名唐鶴德,他和張國榮是交往了二十多年的好朋友,兩人都是香港名流張玉麟的乾兒子。他們兩個從小就認識,但是沒有什麼交往,直到多年後在一次聚會上,兩個人再度相逢。當時張國榮正處在人生的低谷,不僅事業受挫而且經常被人騙,甚至連房租都交不起。唐唐為了幫助他,經常吃麵包喝白水,把工資省下來借給張國榮,這一切都是張國榮十幾年後從朋友那裡知道的,面對這樣一份真誠卻離經叛道的情感,迫於社會和娛樂圈的壓力,張國榮並未公開和唐鶴德的情侶關係,但善於捕風捉影的狗仔隊,還是對他們之間的感情猜測紛紛。
1995年狗仔隊拍到了兩人在一起的畫面,並對此大做文章,兩年之後對自己的情感生活一向低調的張國榮,終於第一次對外承認唐鶴德就是他交往多年的戀人。
張國榮不會不知道在那個社會風氣還相對閉塞的年代,當他主動說出那句話時,就相當於把自己推向了絕境。戀情公開,為了避免狗仔隊的追蹤,唐鶴德不得不辭去了年薪幾百萬的工作,專心打理張國榮的生活。
二十多年來,兩人相互關照,相互扶持,如今這段長達二十多年的感情卻不得不遭受公眾的質疑,成為公眾眼中最有可能導致張國榮自殺的原因。
有人說:「事發前,唐唐曾帶一位男子與張國榮進行談判,期間發生爭吵,之後張國榮在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獨自離開,跳樓自殺。」
然而,早在事發前一年,媒體就已經傳出張國榮拋棄唐唐另結新歡的消息,並直指出新歡就是站國榮的新助理,不久媒體又傳出張國榮的愛人唐唐也已經早有新歡,兩人感情亮起紅燈。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張國榮死後八小時唐鶴德終於面對媒體開口做出了解釋說:「我和哥哥的感情是沒有變過,他絕對不是因為感情問題,我們的感情絕對沒有問題,你們之前說的第三者啊,或者我司機也試過開輛車來接我,他們就說是我的男朋友,這件事完全是失實報導而來的」。
一夜之間唐鶴德似乎憔悴了很多,葬禮上的他更是悲痛不已,雙眼始終不離張國榮的遺像,在張國榮死後的幾年裡唐鶴德更是守著張國榮的骨灰獨自生活,情變之說不攻自破。
情變之說被推翻後,對於張國榮的死因媒體給出了另外的猜測「宿命論」,而引發這一猜測的是張國榮出演的兩部影片《霸王別姬》和《阿飛正傳》,在張國榮出演的多部電影中,他曾公開說《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是自己最滿意的角色,因為他最像自己。影片中的程蝶衣戲我不分,不但混淆了舞臺和現實也倒錯了自己的性別,使自己陷入到畸情的悲劇之中,最後不得不結束自己的生命。張國榮的逝去讓人不禁感慨這是「程蝶衣的宿命」。
「我聽別人說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一直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這是影片《阿飛正傳》中張國榮的一段臺詞,張國榮的墜樓難道是飛翔的無腳鳥最終落地了?
除了宿命論之外,更有說法指出張國榮自殺是因為拍攝《異度空間》時撞邪了,這是張國榮生前拍攝的最後一部電影,影片中張國榮扮演了一個深陷困局的心理醫生,備受疾病的折磨。有人說:「張國榮一向怕黑、怕高、怕獨處,而自從拍了這部戲之後卻一反常態,張國榮甚至懷疑有人給他下了降頭,為此他到處求神問卜。
但是很快這些猜想都被一一否定,因為入戲太深,逃不出劇中人物的宿命而自殺顯然是不合理的,畢竟戲我不分是任何一個好演員都應該具備的素質。撞邪之說更是沒有科學依據。
就在媒體紛紛猜測張國榮死因的時候,唐鶴德突然提出她知道張國榮死亡的秘密,但是他不會說,就看張國榮的家人會不會說?
2003年4月8日,張國榮的葬禮在香港舉行,眾明星和數千名「榮迷」前來送行,面對眾多媒體一直沉默的張家人終於說出了導致張國榮自殺的真兇——抑鬱症,而家人對張國榮自殺的最終解釋也得到了張國榮經紀人陳淑芬的證實。
張國榮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風光無限,事業如日中天的他怎麼會患上抑鬱症?
1956年9月12日,張國榮出生在香港一個富裕的家庭,父親張活海被稱為當時的裁縫之王,母親潘玉華一共生了十個孩子,張國榮最小,被人稱為「十仔」。作為富裕人家的小兒子,張國榮本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實際情況卻遠非如此。由於父母忙於生意,平時很少回去看孩子,加上張國榮的父親是當年有名的花花公子,無暇顧及妻兒,生活抑鬱的母親對剛出生的小兒子也很冷漠。童年的張國榮幾乎是在孤獨和失落中度過的。成名後的張國榮每每回憶起自己的童年生活,竟然沒有絲毫留戀。
對於母親,張國榮自然是在內心深處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母親的愛,但他跟母親的關係卻一直很生疏。張國榮的姐姐曾說:「自己的弟弟是一個極度渴望被寵愛的人,但在有生之年,這份渴望始終沒能得到滿足」。
十三歲的時候,張國榮獨自到英國去留學,後來因為父親生病不得不中斷學業返回香港,返回香港之後,因為與父母關係的淡漠,他從家裡搬了出來,繼續獨自生活。為了生計他打了各種短工,那段日子對張國榮來說壓力重重前途渺茫。
直到1977年,二十歲的張國榮參加了香港麗的電視臺舉辦的亞洲歌手大獎賽,憑藉一手《American pie》獲得了第二名,從此踏上了他的演藝之路。
70年代的香港娛樂圈,藝人社會地位是比較低的,特別是新人經常會遭到觀眾的嘲弄。剛入行的張國榮雖然灌錄了兩張唱片,但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注意,唱片更是被唱片鋪以一塊錢一張的低價拋售。
同一時期張國榮作為電視主持人也不得好評,演戲方面也總是成績平平,一直到1984年,出道七年的張國榮終於聽到了屬於他的喝彩聲。這一年張國榮推出的專輯《Leslie》轟動全港,銷量突破四十萬張。一曲《Monica》更是街知巷聞,之後的演唱會更是將他推到了樂壇的風口浪尖,使得他的人氣直追當時的歌壇一哥譚詠麟。
然而,張國榮的風光惹怒了鐵桿的「倫」迷們,兩派歌迷自此勢不兩立,一見面不是吵就是鬧,用所有惡毒的詞語互相辱罵,甚至打成一團。1986年,張國榮憑一曲《有誰共鳴》壓倒勁敵譚詠麟,首奪「十大勁歌金曲獎」,他領獎的時候對方的粉絲卻在臺下噓聲一片。典禮一結束兩家粉絲更是在場外大打出手。
經過七年的磨礪張國榮終於走紅,但是他還是無法擺脫喝倒彩的噩夢,這讓她倍感疲憊。1989年,張國榮終於無法承受宣布退出歌壇,此後他出演了《阿飛正傳》《霸王別姬》《東邪西毒》等多部讓他飛升國際的經典製作,但是陰差陽錯讓他總是與獎項無緣,他曾十三次獲得金像獎和金馬獎提名,但只有一次獲獎,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出現。是巧合還是命運的捉弄?
1997年張國榮出演了影片《春光乍洩》並因此獲得第三十四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提名,當時的張國榮自信自己做得很好,相信金馬會給他一個實至名歸的獎項,於是盛裝出席,但到了現場才發現他的得票數竟然為零。理由竟是他在《春光乍洩》中的演出屬於本色出演,張國榮沒有想到藝術上的精心創作,竟然會因為他的情感取向而遭到否定。
2000年,已在歌壇影壇大放異彩的張國榮開始籌備「熱情」世界巡迴演唱會,張國榮參與了演唱會的所有細枝末節,並擔任整場演唱會的藝術總監,他要為觀眾打造一出全新的視聽盛宴。為此他特意邀請了法國知名設計師讓保羅高緹耶,為「熱情」演唱會設計服裝,讓保羅高緹耶延續自己一貫的設計理念,打破性別的界限為張國榮量身打造了從天使到魔鬼的系列造型。為了配合服裝,張國榮選擇了長發造型,然而這一做法卻遭到了一些媒體的批評說:「張國榮長發飄飄簡直就是貞子化身,穿裙子是在扮女人,整場演唱會的服裝設計,毫無新意,不男不女」。
此後,「熱情」演唱會在其他地方的巡演不得不做出修改,馬來西亞則拒絕張國榮在演唱會上穿裙子,有些地方甚至拒絕張國榮在演唱會上留長髮,這一切都讓張國榮備受打擊。當張國榮再一次回到香港紅館舞臺上,結束了他的「熱情」巡演時,情到深處他還是落淚了,有人說:「一個容易落淚的人內心必定是脆弱的,也必定有著許多無法言訴的苦」。演唱會以後,張國榮的精神狀況開始出現問題,但他依然忙碌著。
2002年2月,張國榮往返於內地和香港,籌備第一部由自己導演的電影《偷心》,對於這部作品他也一樣注入很多心血,演員都選好了,但最後卻因為製片方的問題而被擱置,這件事將原本精神狀況就出了問題的張國榮推上了崩潰的邊緣。
2002年11月底,張國榮因自殺未遂被送進醫院。2003年4月1日,張國榮難抑病痛的折磨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如今,張國榮已經去世十多年了,但他卻從未淡出人們的視線,2009年《東邪西毒》的終結版首映禮上無數粉絲齊聲高喊著他的名字;每年的4月1日,文華酒店門口都會擺滿粉絲們送來的花;每年9月12日,來自世界各地的粉絲都會到香港為他慶祝生日。
現在春天又來了,而我們在這個春天卻再也聽不到你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