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自電影《一代宗師》
害怕你不喜歡我,所以我拼命扮演一個活潑明亮的人。
更害怕你喜歡我,靠近後發現我其實是個消極陰暗的人。
前幾天有個姑娘來找我,她說,自己現在的狀態很奇怪,有時候會很想有個男生過來陪自己說說話,但當身邊真正有那麼一個人了,又會不自覺的把他推開。
她問,自己這是怎麼了?
那天我想了很久都沒能給她一個合適的答案。
想必很多人的狀態都是像她所說的那樣,明明很想脫單,陷入戀愛狀態,但又唯唯諾諾,生怕自己的世界被誰擾亂。沉浸在一個人遊刃有餘的生活當中,偶爾孤獨寂寞會想從他人那兒獲取溫暖,但當自己真的要被誰擁入懷中,會立馬變成刺蝟,扎的別人逃之夭夭。
她跟一個男生已經認識很久,兩個人通過朋友聚會認識,散場之前交換了聯繫方式,覺得對方是個有趣的人,便在微信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通過指尖不斷的觸碰手機屏幕,他們了解到對方的興趣愛好,以及那些明朗或暗淡的過去和現在。慢慢的他們開始約飯約電影約遊戲,每逢周末都會聚在一起胡吃海喝,一起轉遍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跟他在一起時的輕鬆,不需要自己費盡心思找話題,相處起來舒服又自在,但她不知道自己對他有沒有好感,只是覺得不討厭,因為她已經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
後來男生表白,姑娘慌了神,沒給他回復,並且消失了很久。再次出現的時候,她以「我們不合適」而選擇拒絕。男生說給她一些時間考慮,願意等她。她心裡猶豫不定,思前想後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認為兩個人成為過客是最好的結局。
我問她,為什麼不接受呢,可以試一試。
她說,我不知道他喜歡我哪裡。不確定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感受不到踏實的感覺,所以需要一次次的去反覆確認,一想到他遲早會煩厭,所以還是算了吧。
我突然有些懂她,也想起很久之前看到的一句話:「當一個孤獨的人如果出現了那麼一個同行者,依賴感就會一瞬間爆發出來,變得不安又敏感,多年以來建立的城牆會在瞬間坍塌。如果有一天他離我而去,我會擔心自己會沒有足夠的力氣去重新適應孤獨,所以,不如就不要開始。」
朋友橘子也和這個姑娘有著類似的經歷,會覺得自己是「愛無能患者」,得了一種叫做「不能戀愛的病」。每當有人給橘子表白,她都會來問我,對方是不是眼瞎了。在她看來自己一沒顏值二沒身材三還沒腦子,能被人喜歡,簡直就是火星撞地球,堪稱世界第八大奇蹟。
她沒經歷多少坎坷波折,但就是過得不快樂。那種陰暗和晦澀是家人和朋友發現不了的,她可以是爸媽眼裡的乖乖女,也是好友心中的小逗比,但只要談起戀愛,她便變得面目猙獰,張牙舞爪。
過去我們常被問及跟上一任分手的原因,形形色色的答案中,只有她的最特殊。
她說,前任是被我逼走的。那種逼迫不是要去佔有他的私人空間,也不是要24小時黏在一起,它是悄無聲息的,哪怕她什麼都沒有做,還是會在不知不覺中就能將人置之於死地,不得喘息。很難想像的是,平日裡在我們面前活蹦亂跳的她,會在深夜裡化身惡魔,讓人畏懼三分。
她已經有近五年的空窗期,不是不想去戀愛,而是覺得愛這個字太過於沉重,她愛不起。她的身邊從來不缺異性,向她示好的也不是沒有,但就是邁不開步子,接受很難,但更難的是要改變現在的生活節奏,要為了另一個人而去放慢或者加快步伐。因為前任的慘痛經歷,讓她在很長時間裡都認為,自己並不是那種可以跟戀人去一起成長的人,她只會不斷的拖累,盤繞,索取。所以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戀愛,那些喜歡自己的人究竟在喜歡些什麼。
沒有誰理所應當去承擔誰的汙濁。如果你不是喜歡我的全部,那你就去喜歡別人吧。我不需要從你那一丁半點兒地喜歡裡獲取存在感,你也給不了我什麼安全感。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姑娘,比我漂亮,清澈明朗的那種,她不會讓你覺得有壓力,你也不需要照顧她的陰晴不定。她的喜怒哀樂形於色,她的一言一語你都聽得懂。這才是能跟你比肩而立地人啊。絕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
很多人常常會用一個人過得很好來當做自己不去戀愛的理由,他們會覺得自己地生活充盈並且豐富,完全不需要再多一個人來給自己的生活添一點光。其實是因為他們對自己不自信吧。就像我一樣,無法去想像多一個人地日子會變成什麼樣子,不知道TA的出現對自己而言是好是壞,了解和磨合會耗盡心力和時間。
自己的身體裡常會有令人不悅的東西,比如:悲傷、自憐、絕望,脆弱不堪,我無法確定你不會被那成千上萬的負面情緒打敗,我不忍心將你拖下水,也不想看你因為我而備受折磨,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維持現狀,這樣至少唯一能保證的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你和我都很安全。
也許你的確是個好人,想將我從泥淖中拖出來,我感謝你,也敬佩你。
但也求你,離我遠一點吧。因為將我拉上岸,又扔下去這種事我一次都不想經歷。
你喜歡我這件事足夠讓我開心很久,但也僅僅是如此了。
我們,還是就此別過。
祝福你,帥氣的男孩和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