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寫文字的這個筆記本電腦貌似很久沒有用過了,時間和日期似乎也停頓了很久,還顯示著錯誤的日期:2015年的5月21日,那是個星期四。
一秒鐘不到的瞬間,我仿佛智商為負的相信這就是現在,可你知道我畢竟是個成年人,而且是個每天需要在節目裡報時的廣播人,我確定肯定篤定我沒有在這一年冬眠失憶或者被外星人劫持,我穿著高領毛衣望著窗外的禿著枝幹的樹,一聲孤寂且落寞的鳥叫聲划過,春天的淡淡燥熱和騷動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遠,好了,就TMD是電腦出問題了,寫到這,我突然悵然若失,好像時間被偷走,又好像從來不存在,總之,因為一個電腦上的錯誤時間寫這麼一長段我也真的是。。。我沒醉,謝謝,我醒著,關鍵我不是為了寫肥皂電視劇騙錢湊集數更不是碼字雜誌社騙稿費,因為你知道雜誌社關了不少,曾經風靡北京地鐵可以裝逼的精品購物指南都裁員了,電視劇除了狼牙棒,不對,琅玡榜,還有羋月傳,我都沒看過,做為一個廣播人我很少看電視,除了廣播人自身傲嬌的貴族感,也因為什麼《睡覺吧!姐妹》之類的真人秀節目泛濫的讓人審美疲勞,好吧,我承認我看了《花千骨》和<《克拉戀人》。。。。的一部分,雖然是被動的。
前幾天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老東家動感101,問我能不能。。。。。接受個採訪。
據說職業生涯第一個搭檔我傳說中的「前妻」麥子要和她在我之後的「新歡」丁丁「分手」了,好吧,不那麼八卦的說,他們也要換新節目不再搭檔主持了,聽聞此事,瞬間有種你也有今天的感覺,話說今年也在某個時候回到曾經熟悉的虹橋路1376號,一別數年,在門口需要登記時才發現時過境遷,那些冒著傻氣的二十啷噹歲永遠變成了自己臭不要臉的裝嫩談資。
李宗盛唱到:歲月啊歲月你別催,該還的我還,該給的我給。
欠了錢也要還,欠了人情也不能躲,欠了情緣更是要一筆還清給的徹底,不然生生世世無窮盡也。老了也就老了,誰也不能一直年輕著,但我很欣慰的是---不停老去的路上我不孤獨,有這麼多你熟悉的人陪著你一起老,悲涼的感覺也就不至於無法接受,能忍。
話說回來,感謝這些舊同事回訪,並以另類的方式與我相聚。
我的職業生涯,電臺時光,2004年開始,12年一輪兒過去了,百轉千回的思緒在剛要奔著憶苦思甜的路上飛奔時被我一把按住,免得洋洋灑灑又寫著寫著收不住了那些早被嚼爛的青春。
過去就過去了,悔或不悔,都已經是這樣了,哭爹喊娘,肝腸寸斷,撕心裂肺,各種手段也不能讓我重新來過,就算老天瞎眼,讓我再來一次,我也不會變成一個商場巨鱷或者電影明星。
不悔,人生如此。悔,亦如此。
我沒宿命論,我只是覺得我們都該從那種「匆匆那年我們說了幾次再見之後再拖延」的苟延殘喘式的懷舊和不切實際的「一次就好我陪你去看天荒地老」總想時光穿越的意淫式情懷裡抽身開來。
不好意思,句子寫得長了點,但道理你懂,簡單地說--
過去就過去了。
十二年也好,一年也罷,過去就過去了,說啥也沒用,就像一姑娘(或小夥兒)真不愛你鐵了心和你分手,你苦苦哀求磕頭搗蒜也無可奈何,緣已盡情已逝,瀟灑走開還能留個好念想,死氣白咧也只能賺到一些同情加無限嫌棄。(對方還愛除外)
所以,那些好的壞的,精彩的不堪的往事,該走就走,不留,也不送。
用女文青們最喜歡的一句話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不那麼矯情說,知足於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輕易放棄更不強求。
霧霾裡的城市顯得神秘而蒼老,那些我當時重返北京心心念著的,胡同裡的小酒館,大燕京,只有尖峰時段才會擁堵的二環路,那些輕易可以得到的粗糙的快感,似乎都被掩蓋了,老炮兒們的江湖已經不是江湖,道義和規則在利益面前似乎都死在了博物館裡,或者和老城牆一起葬進了回憶。
哦對,過去就過去了,提這個幹嘛?誰能玩穿越啊?我又不是夏洛。
對,夏洛。他和徐崢一起代言了這一年最賣座的主題--失敗男子人生出廠化設置
夏洛煩惱啥?選秋雅。
我的一個朋友朋友圈如是說,配圖是秋雅出浴性感噴血照。
"夏洛不用煩惱,煩惱了也沒用,煩惱完醒悟完再給他機會,他還是一樣選秋雅,然後玩不轉再回去找馬冬梅。"
夏洛也好,徐來也罷,其實是這個世界大多男子生活狀態的縮影,有賊心無賊膽,對現實不滿卻又無力改變,想著靠選擇女人改變人生,守著不願付出的安全感卻又豔羨著花花世界的聲色犬馬,回不去青春,更不敢改變自己面對未來,活的不灑脫更不爺們兒。
打臉不?可這是事實。問題也不能全怪男人們。
這個社會,秋雅多得很,可是馬冬梅太少了。或者秋雅也可以是馬冬梅,再早個幾十年,誰也一樣。得,改影評了。。。。
人其實是一種既堅強又脆弱的物種,堅強到似乎可以戰勝各種困難創造許多奇蹟然後微微一笑再吐出個英文短句:呵呵so easy.而脆弱到一條分手的微信都可以淚如雨下。
這一年就這麼過去了,堅強或脆弱,都不能改變事實。
最後的最後,我依然不談那些沉重的國事大事天下事,我不想和新聞主播們搶飯碗,我依然花雪月,即使你說我不深度,我深度。。。我深度睡眠的時候確實你也看不到。
你看不到,很多的我,你不可能看到
好吧,我承認,這一年,我過挺好又不那麼好,一切如初卻又改變很多,酸鐵苦辣,五味雜陳,這一年,無數人相聚又無數人別離,歡笑與淚水都一樣珍貴,踩在2015的尾巴上,我聽見它表述不清又痛苦又快樂的囈語,我看見那些你的視角看不到的畫面:
我看到披上村的孫驍抱著吉他,孫玥彈著琴,聽著小黑哈哈大笑。
我看到一地的啤酒瓶和鏡子裡暗淡的臉,
我聽著讓人快樂的微信留言,看著球場傻笑的兄弟和他們帶來的姑娘。
我看到從小很愛我的爺爺最後臨別的笑臉,他衝我揮揮手,我在他的臉頰親吻,說過年再來看您。
我看到他冰冷的身體推進滾燙的熔爐,面色安詳的臉龐,在鏡框裡他和奶奶年輕的模樣,恩愛一生的他們終於再次相聚。
我看到第四次蟬聯最佳主持人的獎盃,我聽到你喊我的名字,也看到人群中的你,幸福驕傲。
我看見梅長蘇的披風,wuli凱凱和孫儷娘娘;
我聽到see u again響起,保羅的車開往另一個方向。
我看到藍色的牆壁和灰色的希望。
我看到金色的太陽和紅色的月亮。
我看到藍天白雲,也什麼都看不見。
我看到我被撕裂又被擁抱,我看到甜蜜也得到滄桑。
我看到太多,也聽到太多,
我看到在大大的世界裡,我們都被時光包裹著前行,在彼此的世界裡,我們各自經歷的自己的故事,冷暖自知,悲喜交加,你體驗並酸爽著,來不及記錄,來不及感受,來不及感傷,甚至來不及道別,慶幸的是,好的壞的都過去了,你也許受傷,也許淚流,也許不知所措,也許早已百毒不侵,但對於自己從未放棄,永遠勇敢的會永遠勇敢,順其自然的將化繭成蝶。
我終究還是把文字寫成了白傑體,調侃後習慣性憂傷,憂傷似乎又帶著希望。
2015年12月31日,也是一個星期四,翻開日曆,這一年的第一天也是個星期四,我把電腦的錯誤時間更正,等著新年鐘聲敲響,而這文字如碑拓和2015的一切一起變成過去. 太多改變,可依然也有很多沒有變,比如十點說唱團,比如中國足球。
邁開腳步或油門加速,放開緊握著回憶的左手右手,任這一年在背後肆意的狂笑或者哀嚎,我們依然可以瀟灑的忘記,然後從頭開始,在新的一刻對2016年說一聲你好。
好吧,最後一曲,張智成的歌《記得是最好的遺忘》
「不需要醉來為寂寞買單,原諒才是最大的福報」
原諒自己,原諒別人,原諒分離和傷痛,原諒不完美,原諒缺憾,這樣我們才可以更好的擁抱和高飛,有些幸福是意料之外被偷來的,所以付出了很多痛苦,慶幸,還可以勉強捂著它,來之不易,更需要好好珍惜,新年的願望簡單而俗套,無非是健康快樂身體棒吃得香多賺錢之類云云,可我仍然衷心的希望這些都是我們唾手可得的一切,2016,我們一定要幸福。
可在這之前,請和我一起,用遺忘的方式去記憶過去的一年。
2015過去了,我一點也不懷念它,非要說一句的話,好吧—
謝謝,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