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I財經社 實習生 周昕
編輯|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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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擺了半年之後，旅遊從業者終於等到了跨省遊重新開放的時刻。
7月14日晚，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和旅遊部發布《文化和旅遊部辦公廳關於推進旅遊企業擴大復工復業有關事項的通知》，通知明確指出：恢復跨省（區、市）團隊旅遊；調整旅遊景區限量措施（最大承載量由30%放寬至50%）。
從1月24日暫停跨省旅遊，到如今，已經過去了整整172天。在漫長的日子裡，旅遊從業者們忍受著無盡的孤獨和寂寞，也在用盡各種辦法，苦苦支撐著自己的產業，等待著寒冬過去的那一天。
第一個電話終於來了
7月15日下午，在北京開旅行社的雷子接到了半年以來第一個諮詢跨省遊業務的電話。
「這是春節前原本打算去雲南旅遊，在疫情到來退款了的一個老客戶，只要旅遊她都會選擇我們家。3年了，她和老伴兒跟我們從客戶成了朋友，停業以來也會給我轉發就業信息，好心勸我換個行業。」雷子告訴AI財經社，「她告訴我不要擔心，她和老伴兒一定會參加北京跨省團隊放開後的首發團，來繼續支持我的生意。雖然現在政策遲遲沒有動向，但這簡直比我接到一個訂單還興奮，這意味著起碼有恢復的跡象！」
從2015年10月旅行社成立之初到疫情發生之前，雷子的生意一直不錯。往年，五臺山、雲南等地一直是旅行社內的明星產品。「沒有疫情的話，純利潤每月基本穩定在2萬元左右。」
這一點，得到了在五臺山景區內一家民宿老闆小龍的認可，成團遊雖然沒有散客利潤高，但是量大還沒有空床期，將資源利用的更為充分。
不過，隨著疫情的到來，一切都變得艱難起來。
「春節前旅遊團預定的房間全給退掉了，今年就沒營業，我們這個地方就靠旅遊業作為支柱型產業，旺季的時候21間客房根本閒不下來，但是現在，接待散客根本不足以抵過水電用度和人工的成本，員工們都回老家自謀出路了。」小龍說。
雷子也面臨著新的抉擇，「疫情之後，現在店裡就留了2個人，房租每月還要17萬，裡外裡就是幹賠！」雷子說，自己和妻子都是旅遊從業者，店裡沒有生意後，妻子開始轉向社區工作，旅行社的一間屋子也出租給奶茶店，家庭的收入大不如前。
「春節之前的團就是賠著本也全部給客人退掉了，自己的存款差不多都拿出來墊付了，和妹妹借了70萬周轉。因為好多供應商都沒有上班，退款一時也退不回來。即便退回來了也是退到我們在公司的帳戶裡，不能提現。過年的時候日日夜夜被催全額退款，急的我滿嘴都是水泡。特別理解大家的心情。周圍的同行們本身就有房貸要還的更是雪上加霜，實在撐不住了。」雷子告訴AI財經社，「幹這麼多年了，客戶和人脈資源的積累捨不得輕易放手，我相信旅遊業可以重啟，只是時間問題。」
雷子說，春節前預定出境遊可以說是到達了一個小高潮。國際遊不比國內遊，疫情那時候沒有大範圍蔓延時，旅行社包機再退票的這種情況，國際航空公司退款的方式是返還代金券，而並非現金，這樣會給資金周轉流動情況造成困難。公司採取已報旅行團可以延期一年的方式來自救，勸服客戶不要退團，減少損失，但效果並不明顯，幾乎沒有客人選擇延期。
另類過冬
疫情之下，「組織員工賣特產」成了很多旅行社普遍做法，AI財經社在某旅行社門店經理口中了解到，旅行社組織賦閒的員工在線上銷售各國的特產，如朝鮮的高麗參、日本的酵素、俄羅斯的面膜等，每月會有銷售排名，工資根據排名來進行提成，一個月賣800元左右的員工，就只能拿到最低基本工資。不賣產品或者銷售額過低，只能轉到公司倉庫搬貨，工資按100元每天來計算，一月的收入也就是僅有3000元不到。旅遊產品銷售員搖身一變，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搬磚」工。
雷子並沒有靠「朋友圈賣產品」回血。「也有農產品廠商找到我們，商量賣產品的問題，我們回絕了，都是老客戶，在無法保證產品優質的情況下，保住客戶才是最好的自救。」雷子說，「我在家裡的小院子裡種了點兒菜，不求賣錢，也是緩解緩解焦慮的心情吧。自己要學會緩解，等待時機再發力。」
雷子一家四口現在儘量把每個月的夥食費控制在800元以內。「其實吃的方面都好克服，現在最主要的壓力是房租。我們租的是國企單位的房子，而且新續籤了4年的合同。目前也沒有說給減免房租，房租現在是我們家最大的支出項。」雷子說。
身為從事了5年旅遊業的「行家」，雷子介紹說，旅行社不能發布產品，意味著地接沒有客源，自然酒店、景區、大巴車、航空公司等等和旅遊掛鈎的企業都會受到影響。
北京天億商務汽車租賃有限公司，主營旅遊運輸包車業務。負責人史先生告訴AI財經社，北京作為旅遊勝地，公司常年業務都是可觀的，疫情發生以來，幾乎沒有旅遊訂單，公司一直處於虧損狀態。
「沒有旅行團找到我們，租車行業運營壓力大，出車就要交車份兒，司機們沒有單可接，作為家庭收入支柱，必須要去努力掙錢。能轉業的都走了，也實屬無奈。」史先生解釋說，因為沒有收入，司機們有的不得不靠父母微薄的養老金來維持生活。這種情況下，離開，是唯一的選擇。
「看著各地的同行們開始宣傳產品了，我們也趕緊提前製作宣傳海報，開始預售，這樣可以做到無縫銜接，是爭取客戶，減少損失的最好辦法。」雷子說。
景區免票等遊客
期待寒冬過去的，不只是從業者，還有景區。
7月14日，五臺山風景名勝區管理委員會發布公告：2020年下半年全省國有A級以上景區周一至周五工作日每天8:00——18:00期間對全國遊客免首道門票，堅持預約和限流措施。2個小時為一預約劃分時段，每一時段預計放票4000張，不超過最大承載量的30%，暫定日接待量不超過2萬人，團隊遊客每批不超過30人，超過上限將停止接待。
位於山西省忻州市的五臺山，是中國佛教四大名山之一。今年受疫情影響，五臺山景區於2020年1月24日12時起暫時關閉，並於2020年3月25日零時起，恢復露天遊覽區域開放，且寺院暫緩開放。
除此之外，山西省境內A級以上景區如:雲岡石窟、晉祠、中國煤炭博物館、應縣木塔、壺口瀑布等超過三十餘家景區將履行公告中的內容，嚴格遵守疫情防控有序面向全國遊客。
遊客出行需求旺盛，全國各地也是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紛紛出臺免票優惠政策，鼓勵市民出行促進消費，為旅遊行業復工復產升溫。黑龍江省伊春市以「龍江人遊伊春」為主題，出臺優惠政策促進「省內遊」，努力打造「旅遊+」等特色旅遊活動。7月15日至7月31日，黑龍江省內遊客憑藉身份證等有效證件，可享受全市國有A級景區免門票優惠政策。河南省信陽市雞公山景區也於14日發布公告，為積極響應省廳推出的暑期活動及信陽市文化廣電和旅遊局的號召，為不同人群推出七重優惠服務。
7月15日，中青旅遨遊發布《2020年國內跨境遊消費新趨勢報告》，報告中顯示，近九成客戶對國內跨省遊報以期待，出行意願較為強烈；80、90後年輕家長佔比過半，補償型親子遊需求旺盛；品質遊、深度遊是大勢所趨，20人以下「精緻小團」更受青睞；需求個性化趨勢更明顯。
「天天捧著手機，就希望團隊遊趕緊放開啊。」雷子說，目前北京還有地方處於中風險，暫時沒有接到北京旅遊委的通知說可以放開跨省旅遊。他還在等待相關部門政策的出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