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大廳,人來人往。鐵軌之上,高鐵穿梭。這一切,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然而瞬間,機場汽車炸彈引爆,高鐵出軌碰撞,車廂內的小型核彈啟動。頓時騰起蘑菇雲,港島遭遇排山倒海般的巨能核爆,1200公頃的機場夷為廢墟。
這場景和聲效引起的震撼,堪稱酣暢淋漓,透徹身心。幸運的是,這只是一種即將發生的可能。這時,畫外音響起:憤怒可以毀滅一切,然而一個人的出現,徵服了憤怒。
顯然,《拆彈專家2》的開篇,出手不凡,超大場景、超能視聽和戲劇化轉折的畫外音,足以徵服觀眾,也以超級「包袱」充分激發觀眾好奇心,催生出欲罷不能的觀影期待。
此片是「拆彈」系列的第二部,獨立成章,以「拆彈」為核心,講述了一個排爆警察迷失自我、回歸自我的故事。因為一次偶然事件,他的追求由此截然相反,開始了一段大相逕庭的經歷,在憤怒中迷失,在迷失中瘋狂,當內心的善被喚醒後,又義無反顧地犧牲自我,捍衛全城平安,捍衛一個人的良知與尊嚴。
劉德華,被公認為演藝界的常青樹。他對第一男主「拆彈專家」潘乘風的內在變化,拿捏到位,演繹細膩,不偏不倚,入木三分。不論因公致殘前的樂觀堅定,還是因殘被調離排爆一線後的抑鬱狂躁,都能信手拈來的「無痕呈現」;不論是衝鋒在前、甘於犧牲的警察,還是顛覆善惡、手段殘忍的恐怖骨幹,都能內化於心而本色於外的「自然流露」;這兩種極端對立的社會角色定位,基於同一個人的「憤怒」與「執著」,最終在一次次爭取與被排斥中一點點地「無縫對接」,正所謂藝術來自生活,角色致殘後的體能恢復與心態變化,都因劉德華以前摔馬致傷的經歷而表現得精準真實;恐怖骨幹如何棄惡揚善是個難點,影片設置的因恐怖爆襲受傷而導致的失憶,成為「回歸」的契機,在植入記憶與喚醒內在的交替作用下,先是被動地自我默認為警方臥底,後在排除核爆危機的過程中,重新認識自我,回歸本我,可以說,戀人的救贖式關愛、兄弟最終一如既往的信任與愛護、全城的安危,立體式地促成男主的「回歸升華」,劉德華對角色失憶後身份錯位的困惑,對角色失去真實記憶的不甘心,對角色悔恨過往、嚮往真善的決然,都能做到水漫無痕的鋪墊與水到渠成的升華。潘乘風對劉德華而言,既挑戰了表演的極限,也成就了表演的高度。
故事終有落幕,回味卻綿綿不絕。影片,猶如一篇內在飽滿而手法多樣的散文。潘乘風被調離排爆一線五年後,莫名地與恐怖分子緊密關聯,多次恐怖襲擊都有他的身影。伴隨情節推進,恰當的插敘抽絲剝繭般地還原了他成為恐怖骨幹的過程與細節,再回味他的性格裂變,這一切就顯得邏輯嚴謹,可信度就高了。潘乘風失憶後,兄弟與戀人分別講述了他的兩個「人生版本」,這深深地困擾著他,同樣,在情節的推進中,一層層的插敘,猶如解謎一般,真假交織地豐富著影片內容,也在觀眾迷惑到相當程度的時候,戀人給兄弟點明了她講給潘乘風的,不過是給他植入的記憶,這樣安排的目的是阻止恐怖襲擊,是救贖自己的「戀人」、兄弟的「兄弟」。在犧牲自己、解除核爆危機的過程中,潘乘風逐步明白了真實的自己,也懂得戀人、兄弟對自己的真實的關愛,更加明白犧牲與成全的意義。片尾,終於重現了潘乘風與戀人相識相戀的最初場景,雖然他在守護平安時犧牲了自己,但永遠活在戀人最美好的記憶裡;這樣的回歸,讓人記住了美好。
誠然,憤怒可以扭曲心靈,可以毀滅一切。但只要世間有美好,有關愛自己的人,憤怒的火再猛烈,也必將因愛而平息,躁動再瘋狂,也必將被美好所熨平。真愛可以喚醒善良,可以徵服憤怒,美好的光輝終將照亮過去、現在與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