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導演杜斌專程飛到成都拜訪原型人物在成都市婦女兒童醫院的主治醫師,挖掘更多細節。花了兩年時間才將真實故事打磨成劇本。該片於2018年12月29日在雲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武定縣插甸鎮水城小學開機,2019年2月12日在四川省成都市殺青。
2020年6月1日,《天堂的張望》終極預告片在騰訊視頻全球首發。10月26日,《天堂的張望》發布「父與女」背影海報,正式定檔11月20日在中國上映。10月29日,《天堂的張望》被維託裡奧威尼託電影節選中,成為2020年義大利校園唯一展映中國電影。
《天堂的張望》是一部催淚電影,宣傳詞就有一句「讓我們一起流眼淚」,據說在首映式上為每位觀眾都貼心的準備了一包紙巾。
電影的情節並不複雜,源自真實生活,就是四川農村一位7歲的小女孩佘豔身患急性白血病引發的一系列感人的故事。
面對茫茫人世,我們每一個人又何嘗不是螻蟻,只不過掙扎的姿勢不同而已。底層民眾的生活,還是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啊。人生多少窘迫,是因貧而生,人生多少無奈,是因窮而死。
是政府的漠視還是醫療缺陷?
對小女孩的救助,就像報社那位總編說的,「這是一場博弈,是一場溫暖與冷漠的博弈。」我們生而為人,不但要面對天災,還要面對人禍,極端的如戰爭,溫和的如日常的排擠、傾軋、冷眼旁觀。
小女孩面對苦難生活的樂觀精神,感人至深,而在援助張望的這件事本身,又是社會大眾的冷漠與善心博弈,後者終是取得勝利,影片中也讓我們看到了人性中光輝的一面。
八歲女孩的遺書:我來過,我很乖!
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佘豔,她是一個孤兒,在這個世界只活了8年,她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一句話是:我來過,我很乖!她自願放棄治療,把大家捐給她的錢分成了七份,把生命當成希望的蛋糕分給了7個正徘徊在生死線上的小朋友。她希望自己能死在秋天,因為她出生在秋天。
她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她只有一個養父。1996年11月30 日,那是當年農曆10月20日,佘仕友在草叢裡發現了一個凍得奄奄一息的嬰兒,她的胸口處插著一張小紙片,上面寫著10月20日晚上12點。
家住四川的佘仕友當年30歲,因為家裡貧窮,一直找不到對象,如果要收養這個孩子,恐怕就更沒人願意嫁給他了。看著懷中像小貓一樣嚶嚶哭泣的嬰兒,佘仕友幾次放下又抱起,轉身走了又回頭,這個小生命已經渾身冰冷,哭聲微弱,再沒人管可能隨時就要沒命了!咬著牙,他再次抱起嬰兒,嘆了一口氣:我吃什麼,你就跟我吃什麼吧!
佘仕友幫這個孩子取名叫佘豔,單身漢當起了爸爸。沒有母乳,也買不起奶粉,就只好餵米湯,所以佘豔從小體弱多病,但是非常乖巧懂事。春去春又回,如同苦藤上的一朵小花,佘豔一天天長大了,出奇得聰明乖巧,鄉鄰都說撿來的娃娃智商高,都喜歡她。儘管從小就多病,在爸爸的擔驚受怕中,佘豔慢慢地長大了。
從5歲起,她就懂得幫爸爸分擔家務,洗衣服、煮飯、割草,她每樣都做得很好。她知道自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別人家的孩子有爸爸媽媽,她家就只有她和爸爸。這個家靠她和爸爸一起來支撐,她要很乖很乖,不讓爸爸多一點點憂心,生一點點氣。
上小學了,佘豔知道自己要好好讀書,要上進,要考第一名,不識字的爸爸在村子裡也會有面子。她從沒讓爸爸失望過,她唱歌給爸爸聽,把學校裡發生的趣事一樣一樣的講給爸爸聽,偶爾還會調皮的出題考倒爸爸.每當看到爸爸臉上的笑容,她會暗自滿足。雖然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也有媽媽,但是能和爸爸這樣快樂的生活下去,也很幸福了!
2005年5月的一天早上,佘豔正在洗臉,突然發現一盆水裡紅紅的。一看是鼻子裡的血正在往下滴,不管用什麼措施都止不住,實在沒辦法,爸爸帶她到小診所裡去打針,打完針卻依然出血不止。她的腿上還出現了大量的紅點點,醫生說趕快到大醫院去看,來到成都的大醫院,剛好是尖峰時段,她只能坐在椅子上按住鼻子,鼻血像兩條線,一直往下流,染紅了地板。她覺得不好意思,只好端起一個便盆接血,不到十分鐘,盆子裡的血就盛了一半。醫生看到了,立刻帶孩子去檢查,檢查後,醫生開出了病危通知單,她得了急性白血病。
這種病的醫藥費非常昂貴,費用一般需要30萬元人民幣,佘仕友傻住了,看著病床上的女兒,他沒辦法想太多,他只有一個念頭,救女兒!借遍了親戚朋友湊來的錢也只是杯水車薪,距離這筆錢實在太遠,他決定賣掉家裡唯一能換錢的房子,可是因為房子太過破舊,一時找不到買主。看著父親那雙憂鬱的眼睛和日漸消瘦的臉,佘豔總有一種酸楚的感覺。有一次,佘豔拉著爸爸的手,話還沒說出來,眼淚卻先流了出來,她說:爸爸,我想死。。。
父親驚愕的看著她:你才8歲,為什麼要死?
她說:我是撿來的孩子,大家都說我命賤,生不起這個病,讓我出院吧!
6月18日,才8歲的佘豔代替不識字的爸爸,在自己的病曆本上一筆一划的籤字:自願放棄對佘豔的治療。
當天回家後,從小到大沒有和爸爸提過任何要求的佘豔,這時向爸爸提出兩個要求:她想穿一件新衣服,再照一張照片。她對爸爸解釋說:以後我不在了,你想我的時候就看看照片上的我。
第二天,爸爸叫姑姑帶佘豔來到鎮上,幫佘豔買了兩套新衣服。佘豔給自己選了一套粉紅色的短袖短褲,姑姑幫她選了一套白色紅點的裙子,她穿上就捨不得脫下來。三人來到照相館,佘豔穿著粉紅色的新衣服,雙手比著V字的手勢,努力的微笑,最後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她已經不能上學了,她長時間背著書包站在村前的小路上,目光總是溼漉漉的。
如果不是《成都晚報》的一個叫傅豔的記者,佘豔將像一片悄然滑落的樹葉一樣,靜靜的從風中飄下來。這位記者從醫院方面知道了佘豔的情況,寫了一篇報導,詳細敘說了她的故事。旋即《8歲女孩乖巧安排後世》的故事傳開了,無數善良的人為了這個可憐的女孩心痛不已,所有愛心人士為這個弱小的生命捐款。短短10天時間,來自全球華人捐助的善款已經超過56萬,手術的費用足夠了,這些愛心再次點燃佘豔的生命之火!
6 月21 日放棄治療回家等待死亡的佘豔被重新接到了成都,住進了市立兒童醫院,錢有了,卑微的生命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理由。在宣布募捐活動結束之後,仍然源源不斷收到全球各地的捐款。醫生也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一個接一個的治療難關一一闖過!大家期盼等待成功的那一天。
玻璃門內,佘豔躺在病床上輸液,床頭邊放著一張椅子,椅子上放著一個塑膠臉盆,她不時要側身嘔吐。小女孩的堅強讓所有人都很驚訝,她的主治醫生介紹,化療期間胃腸道反應強烈,佘豔剛開始時,一吐就是大半盆,可她連吭都不吭一聲。剛住院時做骨髓穿刺檢查,針頭從肋骨刺入,她沒哭沒叫,眼淚都沒流,動都不動一下。
所有人都期盼著奇蹟的發生,所有人都期盼著佘豔重生的那一刻,兩個月的化療,佘豔闖過了9 道鬼門關,感染性休克,敗血症,溶血,消化道大出血。。。每次都逢兇化吉。中國的權威兒童血液病專家共同會診確定的化療方案效果很好,白血病本身已經被完全控制了,所有人都在期盼著佘豔康復的好消息!
但是化療藥物使用後可能引起的併發症是非常可怕的,與別的白血病孩子比,佘豔的身體是非常虛弱的,手術後,她的體質更差了。8月20日清晨,她問記者傅豔:阿姨,你告訴我,他們為什麼給我捐款啊?
「因為他們都是很善良的人啊!」
「阿姨,我也要做善良的人。」
「你當然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相互幫助,就會變得更加善良」
這時候,佘豔從枕頭下拿出一個數學作業簿,拿給傅豔說:阿姨,這是我的遺書。。。傅豔大驚,連忙打開一看,果然是小佘豔安排的後事。
這是一個年僅8歲的孩子在生命垂危的時候,趴在床上用鉛筆寫的3頁遺書。由於孩子太小,有些字還不會寫,還有很多錯別字,看的出,這篇文章並不是一氣呵成寫完的,分成了6段。開頭是「傅豔阿姨」結尾是「傅豔阿姨再見」全部的內容裡「傅豔阿姨」或「傅阿姨」總共出現了7 次,還有9次簡稱記者為「阿姨」這16個稱呼後面,全部是關於她離世後的『拜託』以及她想透過記者向社會上關心她的人表達『感謝』與『再見』。
「阿姨再見,我們在夢中見!傅阿姨,我爸爸的房子要垮了,讓爸爸不要生氣,不要跳樓!傅阿姨,你要看好我爸爸!阿姨,醫我的錢給我們學校一點點!多謝阿姨給紅十字會會長說,我死後,把剩下的錢給那些和我一樣的病人,讓他們的病好起來.」!這封遺書讓傅豔看得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8月22日,由於消化道出血,幾乎一個月不能吃東西靠輸液支撐的佘豔,第一次「偷吃東西」她掰了一塊泡麵放進嘴裡,很快消化道出血加重。醫生護士緊急幫她輸血、輸液。。。看著佘豔腹痛難忍,痛苦不堪的樣子,很多醫生和護士都哭了,大家都願意幫她分擔痛苦,可是,想盡各種辦法還是無濟於事。
她哀求的對所有的醫生護士說:讓我死吧,我難受。。。醫生護士安慰著她,讓她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會好的,最後佘豔在極端的痛苦中離開了這個世界。醫生在她停止呼吸之後,仍然努力的搶救了80分鐘,最後還是沒能挽回這個幼小的生命。
8歲的小佘豔終於遠離了病魔的摧殘,安詳離世!記者傅豔摸著佘豔漸漸冰冷的小臉泣不成聲,再也不能叫她阿姨了,再也笑不出聲音來了...
8月26日,她的葬禮在雨中舉行,殯儀館火化大廳內外站滿了熱淚盈眶的民眾,他們都是8歲女孩佘豔素不相識的「爸爸媽媽」。
為了讓這個一出生就被遺棄,患白血病後自願放棄自己的女孩,最後離去時不至於太孤單,來自四面八方的爸爸媽媽們默默的冒雨前來送行。
墓地上有她一張笑吟吟的照片,碑文正面上方寫著:我來過,我很乖(1996.11.30.--2005.8.22)
遵照小佘豔的遺願,把剩下的54萬元醫療費當成生命的饋贈留給其他患白血病的孩子。這7個孩子分別是楊心琳、徐黎、黃志強、劉靈璐、張雨婕、高健、王傑。這七個可憐的孩子,年齡最大的19歲,最小的只有2歲,都是家境非常困難,掙扎在死亡線上的貧困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