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撰文/毛毛.G@TOPYS
頭圖設計/Chanp@TOPYS
12月14日，超級草莓音樂節在深圳落下帷幕不久，摩登天空便發布了明年的年度主題——「循環世界 Circular World」。一直關注草莓的人，或許從中嗅出些不一樣的味道。
從早些年的「草莓星球逃亡」，到「缺的，才是好的」，再到今年的「我」，一直以來，草莓的主題都與當下年輕人的生活態度和狀態息息相關，但在它的第十個年頭，沈黎暉覺得是時候做出一點改變了。
2018草莓音樂節海報，主題是「Me」（我）。
從小眾到主流，
網際網路讓摩登走進好時代
聯合自然基金會（WWF）發起環保主題，是這種改變的一次顯性表達，「之前的主題更多是有意思好玩兒的，在傳遞價值觀方面沒想那麼多，但時間也到了，草莓現在挺深入人心，可以影響很多年輕人」，沈黎暉如是說。
他希望草莓能成為一個介質，通過好玩的場景，讓年輕人更容易接受、甚至參與到這種看似高大上的議題中。
十年經營，草莓音樂節已經從最初的小眾的市場演變為一個被大眾熟知的流行符號，被記錄進人民日報為改革開放40周年製作的互動H5《幸福長街40號》，成為「官方認證」的一個年代的集體文化生活記憶。
在此過程中，它及其背後的摩登天空，更被視為一個年輕文化策源地。從獨立音樂，到電子音樂，從籤下宋冬野、馬頔、阿肆等，再到成立嘻哈廠牌MDSK，在外人看來，近幾年的摩登天空，好像總能在中國音樂潮流上先行一步。
但是，對於把握年輕人愛好、引領音樂潮流這件事，沈黎暉卻說，摩登並沒有刻意跟隨年輕文化，也不想追隨某個潮流，之所以給人一種很有「前瞻性」的印象，大概更多源於對有價值音樂的堅持，「音樂風格、美學，跟年齡沒有直接關係，如果你能一直堅持做有價值的事，這個價值肯定會被放大。」
當然，網際網路時代給予了摩登天空更多空間和機遇。對比自己年輕時，沈黎暉說，歐美港臺音樂在那時顯得很遙遠，但網際網路將世界打平，讓新一代年輕人更容易獲得來自全球的資訊，而這種視野給予了他們更多自信。
對此，摩登天空數字傳媒CEO陶雷也給出了同樣看法，「所有內容都在一個平面上，因此年輕人會更傾向根據自己的審美和個性去選擇內容。」
在他看來，這種「公平競爭」的環境會慢慢消弭流行和獨立之間的界限，更多所謂「小眾」的音樂人能更容易找到屬於自己的聽眾，這對摩登來說無疑是好的。
十年發展，
現場音樂正在崛起
而網際網路帶給摩登天空的，遠不止年輕的追隨者。
馬雲早在2016年雲棲大會上便說「純電商時代很快會結束」；蔦屋書店的締造者增田宗昭則一直將實體店鋪視為與電商對抗的有力武器；打造體驗式消費場景，在很多大型shopping mall設計中，早已是約定俗成的「原則」……
伴隨虛擬世界紅利的褪去，人們開始逐漸回歸至實際場所，而這一點投射至音樂市場，大概就是現場音樂的迅速崛起。
普華永道《全球娛樂及媒體行業展望2018-2022年》報告顯示，全球現場音樂行業的營收——包括門票出售和贊助收入——將以3.3%的年複合增長率增長至2022年的305.5億美元，其中門票收入將佔七成。
沈黎暉說，當人們更容易在網上找到自己喜歡的音樂風格和音樂人時，人群的聚集變得更加容易，「過去十年，音樂節和現場音樂是中國整個音樂產業中發展最快的，畢竟現場的體驗是虛擬的網絡無法替代的。」
另外，他指出，演出場地渠道和經營的快速成長，也為現場音樂的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持，「二三線城市正在湧現大量專業演出場地」。這些，無疑能為演出數量和質量提供硬體保障，進一步擴大現場演出的輻射面。
摩登天空位於上海的Modernsky Lab，集合了Live House、咖啡店、精釀酒吧、零售店等多種業態。
今年年中，道略音樂產業研究中心發布的《2018中國現場音樂產業報告》就顯示，2017年中國現場音樂演出場次、觀眾、票房漲幅分別達到30%、14%、13%；營收上，雖然演唱會佔比86%，但音樂節與Live House增長活力更高，後者漲幅達51%，並首次票房收入破億。
中國的現場音樂，好像正等待一場春日爆發，但這同時意味著更多競爭者會試圖來分一杯羹。對此，沈黎暉倒顯得很淡定，直言自己並不想在音樂市場佔多大的份額：「我給自己畫了個圈兒，圈兒之外的東西我們也不想要。」在他看來，當你只是想把一件事做的足夠好，而不是足夠大時，並不會成為別人的競爭對手。
摩登的未來？
挺沒邊兒的
當然，說這話時，他有自己的底氣。
在音樂行業沉澱20年，沈黎暉自信摩登天空對音樂人有足夠的吸引力，「我們投資幾千萬做了全中國最好的錄音棚，花兩千多萬在上海做了最好的Live House，摩登天空能提供的是音樂行業更高的標準，相信這些能獲得音樂人的信任。」
另外，每年的草莓音樂節、摩登天空音樂節，各種音樂會和上千場小型演出，以及摩登天空近幾年在運動、酒店、傳媒等領域的跨界嘗試能帶給音樂人的舞臺和新機會，在他看來都是摩登天空的平臺優勢。
沈黎暉於2019草莓音樂節主題發布會上。
不過，在考慮如何自我優化，如何跨界，如何做好音樂的背後，沈黎暉更在乎的，是做有趣好玩兒的事，「創造有意思的事，是摩登DNA中重要的一點。我們仍舊面臨很多挑戰，有很多事要改善，要有野心，想去影響更多人，但好玩兒、有意思、有樂趣是第一位。過去，我們就是這樣，為什麼公司做大了就不繼續了呢？」
對於未來，他直言做不出五年或十年計劃，因為環境太瞬息萬變，基本能考慮的，也就是近一兩年的事。至於想把摩登天空帶到哪裡，更是「挺沒邊兒的」，「當不知道人類要往哪兒走的時候，享受當下，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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