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七日,相信陳百強的粉絲必定知道這是什麼日子。筆者想分享十首最愛的歌,懷念這位一代巨星,更希望更多新一代認識他的音樂。
選十首陳百強的歌,絕非易事,因為 Danny 的好歌實在太多,各類風格俱備,所以按感覺選歌,沒有被選的,不代表不好聽、不愛,只是儘量包含不同類型的歌曲,以及介紹每間唱片公司的作品,一起懷念陳百強的好歌。
筆者經常聽陳百強的歌,不如先分享因由。初中時無意聽到等,發現這股溫柔帶感性的聲音動聽吸引,然後慢慢找尋其他作品,例如漣漪、戀愛預告、再見 Puppy Love,主要是華納時期的歌曲。後來有位中學同學購入一張精選,包含 EMI 及 DMI 時期的歌曲,借給筆者試聽,因此認識更多作品,例如 First Love、痴心眼內藏、冬戀等等。今日,就以此文懷念 Danny。
等
陳百強的代表作之一,當中「等,寂寞到夜深」一句家傳戶曉。陳百強是一位才華洋溢的公子,唱歌、作曲、填詞都了得,而等正由 Danny 作曲,由合作無數的鄭國江填詞。
等帶著濃厚的「紫色情歌」風格,即是婉約地唱出孤單、寂寞的感情,隱約見到憂鬱的情緒。等、盼望的緣分、偏偏喜歡你等等都屬這類,歌詞、唱腔都可反映之。
「莫道你在選擇人,人亦能選擇你」道出無數少男等待的心聲,也是殘忍、不爭的事實。「苦澀,慢慢向著心裡滲,何必抱怨,曾令醉心是誰人」正好憂怨地道出心聲,「糊塗是你的一顆心」寫出等待背後的原因,一切只因一顆糊塗的痴心而起。
當我想起你
這是筆者最愛的歌,每次說起 Danny,必定先介紹這首。
林敏聰作曲、填詞,收錄1986年的同名專輯,近年因電影春嬌救志明再次大熱,可見好歌不老,光芒依舊。不得不提,此曲有另一版本,由黃靄君獨白,建議大家聽聽。
對筆者而言,歌詞最扣人心弦之處,不在激情澎拜的副歌,卻在這段:
過去的經已不會再出現。
遠去的一切只會更加遙遠。
明白到各有各的去路,但我心中始終感到。
能共你愛過,暖暖的令我自豪。
陳百強以輕描淡寫的方式唱出此段,略帶出一份無奈之情,誠然人的緣分很微妙,有聚有散,當遠去各覓去路時,自此不再有任何聯絡,不過心底的感情沒有因此磨滅,正如最後一句:
「當我想,想起你,仍像昨天一般深愛你」。
幾分鐘的約會
陳百強部分作品好「潮」,以有趣聲音代替前奏 (例如眼淚為你流、不再流淚的電話聲),新奇地引入主歌,在八十年代,的確屬破格的嘗試。1980年的幾分鐘的約會以地鐵的廣播作開首,然後用鋼琴彈出主調入主歌,腦海仿佛有個月臺畫面出現,第一句「地下鐵碰著她,好比心中女神進入夢」令腦海的畫面演變,甚至感受到當時的氣氛。
鄭國江寫的情歌,多為純真潔白,往往以含蓄的方式道出情感,如隔幕觀火一樣,與直接抒情發洩成兩類。這種筆調用於幾分鐘的約會,好不合適,因該題材正要純真、含蓄。
歌詞寫主角愛慕一名女生,卻不敢追求、示愛,每天到地鐵站 (還是地鐵比港鐵來得親切) 等待她的出現,希望來個幾分鐘的約會。此舉看似幼稚,卻是青春,是一塵不染的愛慕,而 Danny 斯文、清純的風格正正適合唱出這種含羞的少男單戀情懷。
摘星
陳百強唱過不少勵志歌,例如摘星、喝採等等,若要筆者從中選一首,非摘星莫屬。還記得當年考 DSE 時,經常以此歌鼓勵自己,而摘星則代表從考試中摘取星星 (最高級別為五星星)。現今再聽此曲,依然感受到那股志氣和氣勢。
顧家輝作曲,林振強填詞,副歌部分最為精彩:
抬頭道:我要踏上路途,我要為我自豪。
我要摘星,不做俘虜。
不怕踏千山,亦無介意。
面容滿是塵土。
提步再去踏上路途,我要為我自豪。
我要摘星,不做俘虜。
星遠望似高,卻未算高。
我定能摘到。
筆者常言 Danny 歌路絕不單一 (有些人誤會他只善於情歌),每次皆以摘星作例,歌詞正面積極,其演繹有高低起伏,充滿感情,氣勢不弱,不可不聽。
眼淚為你流
別具意義意義的經典作,是陳百強第一首港臺冠軍歌,當年於電臺熱播,為陳百強日後的發展奠下基石。收錄於第一張專輯 First Love (1979),由 EMI 推出。First Love 是一張半中半英的專輯,Rocky Road、First Love 都是由陳百強作曲、填詞,可見其創作才華不只局限於中文歌。後來,First Love 被改編成中文版,由鄭國江填詞,同樣好聽。
言歸正傳,眼淚為你流由陳百強作曲、鄭國江填詞,是該專輯中唯一非改編自英文歌的中文歌。眼淚為你流的曲風、唱法與七十年代的粵語歌明顯不同,為當時的樂壇注入新元素。
不過,筆者非常欣賞其開首的方式,以打電話的聲音引入歌曲 (有教人懷念的轉輪聲),是大膽、新穎的嘗試,之後的不再流淚也重用此手法。上文提到的幾分鐘的約會就用地鐵廣播入歌,同樣創新。其實 Danny 也試過以獨白入歌,正如昨夜夢見你。
其實打電話的部分並非胡亂強加,實際上能與歌詞相關。歌曲講述兩人已經分開,但男方依舊未能放手,故打電話給女方 (當年未有來電顯示),聽到女方餵一聲後,Danny 隨後也餵一聲後,便急急收線 (想聽 Danny 講電話可聽不再流淚)。打完電話後,音樂響起,隨即唱出:
眼淚在心裡流,此際怎麼開口。
前事在心裡飄浮,情意令人太難受。
眼淚在心裡流,請你開一開口。
隨便一聲,或隨便一句,算是問候朋友。
原來這種餵一聲的交流,已經反映 Danny 的思憶之情。
收錄於1985年同名專輯,由華納推出。改編自日文歌,由陳百強的好友、同學林敏聰填詞。
副歌部分最為感人,咬字清晰有力,假音自然:
心中想你,如今想你,懷念昨天的你。
懷念著你,懷念著你,紅著淚眼在記起。
心中想你,如今想你,懷念昨天的一切。
懷念著你,懷念著你,流著淚自覺得深愛著你。
林敏聰無形中刻意強調昨天兩字,昨天的你、昨天的一切,間接講出對方已經改變,現在追憶、懷念的,只是昨天的她。
明明不再相見、連絡,看似天各一方、互不相干,原來依然深愛著對方,痴心的背後收藏真摯的心,與前文提及的當我想起你有相似之處。想念與懷念,或有少許分別,但兩者皆來自同一份感情。若把「當我想,想起你,仍像昨天一般深愛你」、「懷念著你,懷念著你,流著淚自覺得深愛著你」放在一起,毫無半點遺和感。這種複雜的情感,不易拿捏,Danny 卻可真情地表達。
說起 Danny 的男女合唱歌,大家或想起與林珊珊合唱的再見 Puppy Love,但筆者想在此推介另一首合唱曾在你懷抱,同樣與林珊珊合唱,林慕德作曲,盧國沾填詞。也許此曲不如再見 Puppy Love 般流行,依然值得一聽。
其表達手法,像一男一女在隔空對話,編曲塑造一股冷戰的氣氛。陳百強先苦訴出被對方怨恨,卻不知道原因,「我冷著面無力的發問,你怨什麼」;林姍姍就發洩其不滿,「從沒這樣,共你講著悔氣話」,可見大家都有情緒。雙方各有情緒,隱約感受到當中的火花,屬少見的男女合唱歌。然而到合唱部分時,一同唱出「能否再講清楚,從新再開始過」,原來大家依然愛著對方,願意後退一步說清楚。先是冷戰僵持,後來願意打開心扉和解,只因「曾在你懷抱」。
講完男女合唱歌,就要介紹一首男男合唱歌,未唱的歌就是筆者的至愛之一,曾於好歌分享系列介紹過。未唱的歌於1987年由 DMI 推出,收錄於夢裡人專輯,與屬 EMI 的關正杰合唱。兩人都是八十年代重量級巨星,各在樂壇發放異彩,但這樣的合作就是第一次。
未唱的歌由徐日勤作曲,潘源良填詞。雖然兩人的風格、歌路不同,但合唱起來的效果絕好,非常合拍,有奇妙的化學作用。一開始兩人各自獨唱,單從聲音已經可以分辨聲線誰屬,一到合唱部分,驚喜即現,原來合唱的聲音是如此特別、動聽,帶正面的意思。
有興趣的讀者可觀看 MV,可以見到兩位一代實力派歌手,MV 內關親自駕車接陳到錄音室,非常珍貴。
一首不太起眼的 side track,感覺似小品,編曲充滿濃濃的詩意,富藝術感。陳百強作曲,俞錚、陳少祺填詞,收錄於1986年的專輯痴心眼內藏,Man 曾於好歌分享推介。
夢囈指夢中說話,而編曲、演繹帶股朦朧的美感,道出在夢中見到某人。
默默看紅葉聽海風,道別了無盡愁的夢。
淡淡的憂傷變陣陣朦朧
輕輕跌進夢中,慢慢你浮現腦海中
閉上眼睛靜聽,便感受到這首歌的意境和味道,以及 Danny 輕柔的歌聲,可惜被遺忘。
昨夜夢見你
陳百強作曲、鄭國江填詞,收錄於專輯不再流淚。選這首歌,除了好聽,另一個原因是此乃陳百強少見的獨白作品。陳百強朗讀的風格,優雅之中帶一份詩意,亦富藝術感,聲線感性令人覺得斯文、溫柔,如一個翩翩公子。
獨白如下:
昨夜夢中的你,你話陪伴著我。
在童話國中找一句詩,用薔薇做后冠。
襯著浮雲裁剪的新衣,你仿佛好似一個小公主。
全曲帶一份夢幻的詩意,進入一個虛構的國度。
總結:陳百強的歌,往往唱出年輕男女豆芽式的愛,例如幾分鐘的約會、戀愛預告、初戀;同時又淡淡唱出愛情的憂鬱,例如等、眼淚為你流、深愛著你;著重情歌的同時有振奮人心的作品,例如摘星、喝彩、疾風;也有一些輕鬆跳脫的快歌,例如神仙也移民。他就是如此的多才多藝,作曲、填詞無難度,中、英歌都識唱識作。老實說,Danny 的好歌實在太多,無可能用十首歌來概括他的歌唱成就,還請見諒。希望日後有機會介紹其他作品。版權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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