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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美]李歐.李奧尼
翻譯:阿甲
講故事:盧迎新
在一間滿是灰塵的閣樓上,住著一對老鼠夫婦。他們有一個獨生子,名叫瑪修。在閣樓的一個掛著蜘蛛網的角落裡,堆著書、報紙和雜誌,一盞破舊的檯燈,還有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那就是瑪修的角落。
老鼠夫婦很窮,但他們對兒子瑪修的期望很高。也許,他長大以後會成為一名醫生。到那時,他們就能吃上義大利上等幹奶酪,早餐吃,中餐吃,晚餐還吃。可是,當他們問起瑪修長大以後想做什麼的時候,他卻說:「我不知道……我想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一天,瑪修和班上的同學跟著老師去美術館看展覽。這是瑪修第一次去美術館。
那兒所看到的令他們大吃一驚。 那裡有一幅巨大的肖像畫,畫中的鼠王四世穿得就像一位將軍。旁邊還有一幅畫著奶酪的畫,看得瑪修直流口水。 有的畫裡的老鼠長著翅膀,飄浮在空中,還有些老鼠竟然長著角和毛茸茸的尾巴。
有高山,有湍急的溪流,還有樹枝樹杈在風中被吹彎了腰。瑪修想,世界都在這裡了。
瑪修漫步於一間間展廳,盯著那些畫看。
有些畫一開始他還看不懂。
有幅畫看上去就像點心上掉下來的酥皮,可是當他看得再仔細些時,一隻老鼠現出了模樣。
轉過一個拐角後,瑪修發現自己與另外一隻小老鼠面對面地站著。
她對著他微笑。「我叫尼克萊塔,」她說,「這些畫太奇妙了,是吧?」那天晚上,瑪修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和尼克萊塔手拉著手,走在一幅寬廣無邊、奇幻無比的圖畫裡。
他們一路走著,各種頑皮的色塊在他們的腳下變換著。一群太陽和月亮圍繞著他們輕柔地舞動著,和著那從遠方飄來的樂曲聲。
瑪修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他擁抱了尼克萊塔。
他輕聲地說:「讓我們永遠留在這裡吧。」
突然,瑪修驚醒過來。這裡只有他自己。尼克萊塔和美夢一起消失了。他的閣樓一角看上去又灰暗又陰沉,這讓他覺得自己的生活也同樣灰暗,沒有希望。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轉。
可是就在這時,瑪修眼前的一切開始變樣了,就像被施了魔法。各種形狀互相抱在一起,那些亂糟糟的廢棄物本來暗淡的色彩,因為疊在一起也變明亮了。連皺巴巴的報紙現在看上去也柔軟、平滑起來。而且瑪修覺得,他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一段熟悉的樂曲聲。
他跑到他父母的角落。「我知道了!」他說。「現在我知道了!我要做一個畫家!」
瑪修成為了一個畫家。他勤奮工作,在巨大的畫布上畫滿了歡快的形狀和色彩。
後來,他和尼克萊塔結婚了。沒過多久,他變得很有名。世界各地的老鼠紛紛前來觀賞併購買他的畫作。
他最大的一幅畫現在正掛在美術館裡展覽。當有人問起這幅畫的名字時,瑪修笑了。「它的名字麼?」他想了想,就好像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一樣。然後他說:「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