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頭是陝西華縣一名獨居老藝人,家中珍藏著表演皮影戲的全套行當。一天,離家多年的兒子突然領回了洋女友和洋孫子布魯克斯。觀念受到衝擊的老楊頭還未回過神來,兒子和女友又因要遠赴可可西裡工作而匆忙將布魯克斯託付給了自己。
措手不及的老楊頭只得生澀的充當起洋孫子的看護人,一個中國老農民,一個美國小拖油瓶,再加上爺孫倆因東西方文化差異和語言不通發生的各種橋段,讓故事情節波瀾曲折卻又妙趣橫生。
陝西華縣,一天晚上,老楊看著電視,又睡著了,夢見了以前演的皮影戲——孫悟空大鬧天宮。
老楊是一名獨居的著名皮影戲老藝人,他妻子早走了,自己前些年也退休了,家裡只有一臺老電視機和他作伴。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老楊開門一看,沒認出是誰。來人說:「爸,是我,棟梁。」
老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已經三年沒回家的兒子楊棟梁回來了。他沒好氣地說:「你不是死在外頭了嗎?」
棟梁這次回來帶了一個洋妞愛華和一個小洋人布魯克斯。
老楊看著這「一家三口」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瞪著兒子。
老楊等他們吃完飯,就把棟梁拉到房裡問話:「說吧,是咋樣勾搭上的?」
棟梁:「啥叫勾搭?你也是文藝界的人,說話咋那麼難聽。」
老楊:「那是咋樣好上的?」
棟梁:「愛華是美國一家基金會在中國的項目負責人,我剛好從新疆回來,去應聘志願者,我倆可是一見鍾情,再加上志同道合,一來二去就好上了。前兩天我倆剛訂婚,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想給你個驚喜。」
老楊還了解到,愛華嫁過人,喪偶,而布魯克斯就是愛華和前夫生的孩子。
對老楊來說,這根本就不是個驚喜,而是驚嚇,他大罵兒子:「你把先人的臉都丟盡了。」
棟梁告訴老楊,這次回家是因為他和愛華作為志願者,赴西藏可可西裡參加藏羚羊保護行動,路過這,順便回家住些日子。
但是,第二天一早,老楊起來,棟梁他們已經離開了。他們給老楊留下一筆錢、一封信和布魯克斯。原來是棟梁他們的志願者團隊有突發狀況,兩人昨晚半夜接到電話後,就過去支援了。
而布魯克斯還太小,進入可可西裡會有危險,所以本來是和老楊商量一下,讓老楊幫忙照顧一段時間的,現在情況緊迫,來不及商量了,只好先斬後奏。
老楊當然是不可能答應的,又不是自己的親孫子,而且這麼一個小洋人待在自己家裡,鄰居看見了會怎麼想呢?老楊叮囑布魯克斯好好待在家裡,出去找棟梁。
可是老楊找遍了縣城裡的汽車站,都沒找到棟梁。
他只好無奈地回到家裡,面對那個藍眼睛棕色頭髮的洋孫子。
布魯克斯第一次來到農村,對於很多事情都不習慣,上個茅房都嫌臭。
老楊對於嬌生慣養的布斯(老楊對布魯克斯的簡稱)沒辦法:「臭就對了,那是茅房,香的是廚房。不拉那你就憋著,要不然就回你美國拉去。」
雖然老楊是這樣說,但最終還是給布斯找來了一條毛巾,讓他捂住口鼻,然後點燃一支薰香,給他拿到廁所裡,這樣就不臭了。
對於吃的,布斯也有要求,他吃不慣中國的食物,鬧著要吃漢堡包。
為了滿足布斯,老楊跑到鄉裡的商店去問,漢堡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哪裡有買。但是商店老闆告訴他,省城才有漢堡包。真的是愁死老楊了。
幸虧這商店老闆人好,親自給他做一個「漢堡包」。
總算暫時哄住布斯了,他不再鬧了。
相處了幾天,老楊從不讓布斯走出家門,因為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家裡有個洋孩子,更不願意別人知道自己的兒子娶了個洋媳婦,還幫別人養兒子,丟人。
這天,老楊再次來到了商店,因為布斯鬧著要喝牛奶。商店老闆說店裡沒有牛奶。
老楊只好跟老闆說:「最近這個睡眠不好,想補一下,明天你上縣裡的時候,給我進上一箱子。」
老闆卻說:「我建議你不要買,買不好,把頭喝大了,喝新鮮的多好嘛,找王站長去,他有。」
鄉文化站的王站長,家裡養了一頭奶牛,肯定有新鮮的牛奶。
於是,老楊便拿著個盆子來到了王站長家裡。
王站長最近醞釀著在縣裡開班授課教人學做皮影,見到老楊「送上門」來,他便馬上力邀老楊復出授徒。但老楊不答應,以往也有幹部說要搞皮影藝術,但是總是瞎折騰一番就撒手不管了,老楊不願意折騰。
老楊一臉不開心地拿起盆子走了,連牛奶都不想要了。
王站長生怕真的惹惱了老楊,到時皮影班就開不成了,誰不知道老楊是皮影戲的老行家啊。
王站長把碗筷扔下,追出去留住老楊,帶他去牛棚裡擠牛奶。
老楊把牛奶拿回家,煮好,端出來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順手就把牛奶放在門口的石墩上,又走回屋裡了。
此時,布斯從屋裡拖出來一張被子,走過門口的時候把牛奶給弄翻了,一滴也不剩。
老楊從屋裡出來,看見這情形,真是氣死了。他拿起布斯拖出來的被子一看,原來昨晚布斯尿床了,想偷偷把被子拿出來曬乾。
老楊生氣地罵了布斯一頓。結果,這小屁孩回到屋裡拿起自己的書包,就往門外走,這是要離開老楊家的架勢啊。
老楊一把將布斯抱回屋裡,把門關上,鎖住了他。
然後老楊又拿著盆子來到王站長家買牛奶,折騰了一早上。
吃過早飯,老楊來到了附近的山坡上找一個老夥計聊聊開皮影班的事。
老夥計勸他好好想想,說不定這次是真的能傳承皮影戲。
正聊著,鄉裡的喇叭傳來消息,叫老楊到商店接電話,棟梁打回來的。老楊趕緊跑去接電話,想要問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接布斯。結果,棟梁那邊估計是等太久了,把電話給掛斷了,老楊回撥過去,也無法接通。
老楊只好無奈地放下電話,回家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楊拿了兩床新被子給布斯,並叮囑他:「我把醜話給你說前頭,你要再給我尿床,明兒我就讓你睡茅房去。「然後給布斯蓋好被子,走出房間。
半夜,布斯做噩夢醒來,估計是害怕,打著手電筒,輕輕走到另一個房間,爬上床和老楊一起睡。
老楊被吵醒了也沒出聲,這孩子也可憐,而且在這些天的相處下來,老楊覺得有個小孩作伴也挺好的。
爺孫倆的感情慢慢好起來,布斯經常跟在老楊身旁轉。
直到這天,調皮的布斯趁著老楊午睡的時間,爬到樹上掏鳥窩,結果摔了下來,臉、膝蓋都受了傷。
老楊心疼地給他的傷口上藥,然後對他說:「下次再爬樹之前先拿個鏡子照照自己,不要把自己的高鼻子給摔塌了。「
這熊孩子,聽見老楊責怪他,生氣了,推開老楊,跑回房裡,用力把房門關上。老楊真是拿他沒辦法,剛剛緩和的關係又搞砸了。
第二天,布斯又鬧起來了,老楊給他泡好面,他不吃,鬧著要吃雞蛋和牛奶。
老楊不管他,自己把泡麵吃了,讓他餓著。
結果,這熊孩子又回到屋裡拿來自己的書包,搞離家出走這一出。
無奈,老楊只好把布斯哄回去,又拿著盆子到王站長家買牛奶。
果然,王站長又開始勸老楊跟他合作搞皮影班了。老楊不想給布斯弄牛奶一是不想慣著他,最重要的是不想聽王站長嘮叨。
老楊不好意思一下子拒絕,於是對王站長說:「想想再給你回話啊。「
王站長著急了:「別想了……「
老楊趕緊岔開話題:「你會不會外國話?「
王站長:「外國?哪國的?我就在部隊學過兩天英語。「
老楊:「美國的。「
王站長:「對,美國就說英語。「
老楊:「吃飯咋說?「
王站長:「吃飯是eat。「
老楊:「那狗呢?「
王站長:「狗是dog。「
老楊:「日呢?「
王站長:「太陽是吧?太陽就是sun。「
老楊跟著念:「dog sun,你是dog sun(狗日的)。「
老楊端著牛奶回到家,叫布斯吃飯的時候,卻發現布斯不知道怎麼的,從箱子裡把老楊珍藏的那套孫悟空大鬧天宮的皮影給翻了出來,拿在手上玩。
老楊最心疼的就是這套皮影了,要是弄壞了可真要他的命。他一生氣,就把布斯趕到院子外,自己好好檢查一下這套皮影。
怎料,布斯在院子外放聲大哭。
這時,王站長剛好來找老楊,想要再勸勸他,卻聽見屋裡有哭聲,覺得奇怪,誰都知道老楊獨居,難道老楊在哪拐了個女人回家?
王站長見敲門老楊不肯開,便爬上圍牆往裡看。
老楊怕他們知道布斯的存在,趕緊拿出那套皮影哄住小孩,拿著把斧頭打開門:「光天化日之下你到我屋想偷個啥?私闖民宅是犯法的,在美國是要當場擊斃的。「
王站長趕緊走了。
老楊想了一夜,一直讓布斯躲著也不是辦法,布斯遲早是瞞不住的。於是第二天一大早,他把布斯包得嚴嚴實實的,兩人坐汽車到縣城去。
老楊先帶布斯到理髮店,把棕色的頭髮給染黑了。
然後老楊又帶著布斯去館子裡吃了一頓羊肉泡饃。
吃飽後,老楊就帶著布斯在城裡瞎逛,最後給布斯在玩具店裡買了個蜘蛛俠的面具,便坐車回家。
回到村口,老楊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帶著布斯坐在附近的山坡上,想要等天黑以後沒人了再回去。
老楊埋怨布斯:「你說你要不是個外國人多好,即便是拖著油瓶子我也認了。可你長得跟小鬼一樣,讓村裡人笑話我。「
爺孫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天黑後,老楊背著已經熟睡的布斯回到家門口,開門時,一束燈光照在他們臉上。
原來是王站長牽著奶牛來到了老楊家,想說把奶牛放在這,老楊想要多少牛奶就拿多少,主要目的是想討好老楊,讓他出山支持自己辦皮影培訓班。不料,正好撞見了老楊背著布斯回來,老楊這下想瞞都瞞不住了,幸好給布斯染了黑髮。
老楊只好跟王站長說了個謊,孩子是新疆的,棟梁在新疆娶了個少數民族的媳婦,生了布斯。
王站長深信不疑:「昨天哭的就是他吧?我差點就報警了,我光想著是個女的,咋就沒想到是個孩子。」
一陣閒話過後,老楊直接問王站長:「說吧,你還有啥事呢?」他把整頭牛都牽到家裡了,肯定是有事求自己。
不出老楊所料,王站長還是為了皮影班那事來的,他說最近聯繫了所有的老皮影藝人,都說只要老楊肯出山,大家就一定參加。
王站長繼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其實您比我清楚,現在真正熱愛皮影,懂皮影,會皮影的人可沒有多少了,我是打心眼裡覺著心疼。咱這皮影現在可是瀕危藝術,世界文化遺產了,您老要是再不出手挽救,那咱這子孫後代可就再也看不著皮影了。」
這話可是真說到老楊的心坎裡了,他的態度軟下來了,也跟王站長說自己的顧慮:「這回啊,我怕再弄不成,我都這歲數了,折騰不起了。」
王站長向他保證:「這回要再弄不成,您去我家把鍋砸了成嗎?」
老楊最終還是答應了王站長。第二天一早他帶著布斯,坐著王站長的三輪摩託車,到縣文化站去。
結果老楊到那一看,來學做皮影的,全是50、60歲以上的老人,甚至還有幾個都已經80多歲的了。這不是胡鬧嗎?這些學員都那麼老了,現在才來學,還能傳承什麼呢?
老楊生氣地走出了文化站。王站長趕緊追出來:「楊叔,您老別生氣,您再仔細看看,那屋裡不還有好幾個五十多歲的年輕人嘛,人家大老遠的慕你大名來,就為了跟你學門手藝不是,屋裡好幾個老太太可都單身呢。」
老楊馬上踹了王站長一腳,他又不是來找對象的,他只想好好收幾個徒弟,把這門手藝傳承下去。
王站長繼續勸他:「我們縣上申報皮影之鄉那事馬上就批下來了,咱要大力開展這個旅遊業,到時候國內外那麼多遊客,跑到咱鄉上看皮影來,誰不買倆皮影回去當紀念品呀,就算到時培訓那麼多人做皮影,做出來的皮影沒人買,那些老人家在家做皮影那不能鍛鍊身體,陶冶情操嘛,那不比在家賭博傳閒話強多了嗎?」
老楊再一次被說服了,回到了培訓室授課。
王站長在教室外幫老楊看著布斯,還好奇地問他:「你家新疆哪的?你到底是啥少數民族?咋長那麼白呢?」
布斯沒搭理他,他便一問再問,還拿走了布斯手上的蜘蛛俠玩具。布斯生氣了,一邊捶打王站長,一邊用英語罵他:「笨蛋,還給我。」王站長一下子愣住了。
等老楊上完課出來,他再問老楊布斯到底是哪裡人?老楊見瞞不住了,只好實話實說。
老楊像小學生一樣被王站長訓了一頓,無奈地承認錯誤:「我錯了,這事不是我一直想瞞下去的,我是想讓我和村裡人有個適應,新生事物嘛,要有時間適應是不是?請你這回再給咱幫個忙,幫我瞞一瞞,過了這一段,我就給大家講,行不行?」
王站長答應了。
晚上,老楊以前一起演皮影戲的夥計來家裡聚聚,老楊不好拒絕,便找了王站長陪著布斯在屋裡,他和夥計們在院子裡聊天。
不一會,王站長出來找老楊。因為布斯不知道怎麼了,一直趴在沙發上,沒精打採的。
老楊進去問他:「布斯,我娃咋了?」
布斯這才開口說話:「想媽媽了!」
老楊嘆了口氣:「都快把這忘了,應該快回來了。」
王站長:「你也沒打電話問問吶?」
老楊:「下午剛打過的,手機關機了。」
王站長:「那他們走的時候沒說啥時候回來?」
老楊這才想起,好像兒子走的時候留的那封信上有說。於是他便把信拿出來,讓王站長幫忙看一下。
棟梁在信上說,如果此行順利的話,一周就可以回來,不順利的話二十天也就回來了,因為布斯要回國上學。這他們離開已經超過一周了,估計事情不順利,還得好些天才能回來了。
在等待媽媽回來的日子裡,布斯每天都很無聊,最有趣的事情就是每天中午趁老楊睡著的時候,偷偷把他拿在手上把玩的兩個大核桃換成雞蛋,然後把核桃拿到院子裡,嘗試把核桃砸開。
但布斯試了好幾天,都沒把這堅硬的核桃給弄開。
這天,老楊又睡著了,布斯想到了一個新的辦法弄開核桃——將核桃放在門縫裡,然後關門夾開。
結果,核桃是弄開了,可這古老的木門也被他弄壞了,「碰」的一聲,倒了下來。這巨大的聲響驚醒了老楊,他一緊張,把手上的兩個生雞蛋給捏碎了。
老楊看了看手上的雞蛋殼,怒火衝天,大罵:「dog 太陽的(狗日的)。」
然後老楊馬上跑出去,滿院子裡追著布斯打。
不料,老楊追布斯的時候,無意中把布斯最心愛的玩具——蜘蛛俠給踩壞了。
布斯從看到壞的玩具那一刻起,就沉默了。老楊看見這情形,也不再責罵他闖的禍,反而心裡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
布斯非常倔強,為了玩具這事已經一天沒吃飯了,生老楊的氣。老楊沒辦法,為了哄他,託王站長到縣城裡給他買新的蜘蛛俠。可是王站長找了半天,各種俠都有,就是獨獨沒有蜘蛛俠,只好給老楊買回來一桌子的玩具,看能不能把布斯哄高興了。
但布斯對這一桌子的玩具都不感興趣,一聲不吭地跑進老楊的房間裡,把他蓋的被子給抱了出來。
老楊看見後說了他兩句:「咋,還要分家過啊?買不到嘛,我有啥辦法,不就是一個破玩具,你個屁娃娃不依不饒沒完沒了的,你把我屋的門給拆了,你說這帳咋算?」
布斯看了老楊一眼,大步走到另一個房間,用力把門甩上。
老楊真不知道這半大的孩子,脾氣怎麼那麼倔呢,這不吃飯也不是個辦法嘛,怎麼辦好呢?
還沒等老楊想到辦法,布斯又出事了。第二天布斯起床後看見房梁的蜘蛛網上掛著個蜘蛛,竟然用手去抓它。這蜘蛛是有毒的,布斯被咬了一口。老楊發現後,馬上將布斯送到了鄉上的診所救治,還好不是劇毒蜘蛛。要不萬一布斯有個三長兩短,他真的無法交代了。
老楊沒想到就一個玩具,布斯鬧成這樣,看來是真要認真想辦法解決這事才行。
老楊想了一天,終於讓他想到了個辦法。他根據蜘蛛俠的樣子,連夜給布斯做了個皮影蜘蛛俠,悄悄地放在布斯的枕邊。
第二天一早,布斯醒來後看到這個特別的蜘蛛俠,非常高興,馬上拿起來玩。爺孫倆的關係終於又和好了。
每天晚上睡前,布斯都帶著蜘蛛俠來到老楊的房間,和他一起演皮影戲。
白天,布斯跟著老楊到縣城裡上課。有時間的話,老楊還會帶著布斯出去村裡走走,甚至騎著自行車載布斯出去兜風。
晚上回到家裡,兩人共用一個洗腳盆洗腳。布斯教老楊說英語,老楊教布斯唱戲、學用筷子等。他與布斯之間變得親密無間。
時間過得很快,過些天布斯就要回美國了。
這天晚上,兩人一直在聊天,還拉鉤做了個約定,春節再見。
第二天,縣裡搞了個藝術表演,王站長讓老楊過來演出。
而老楊遲遲不出門到表演現場,他想抓緊最後的時間和自己的乖孫子相處。
老楊叮囑布斯:「你回老家以後,要是想爺爺的話,就站在你院子裡頭喊爺爺,爺爺就在這口井裡頭答應你。」
布斯嘗試喊一聲:「爺爺~~~」
老楊:「哎~~布斯~~」
兩人都依依不捨。
而另一邊,棟梁和愛華坐著車,已經回到了村裡,因為事情比較順利,比原來安排的時間提前了。
棟梁告訴老楊,他們幫布斯預訂了後天回美國的機票,等一會他們就接布斯回北京了。
此外,他還跟老楊說:「我和愛華分手了。」
老楊吃了一驚:「咋,你又欺負人家娃了?」
棟梁:「我沒有欺負她,觀念不同嘛。」
老楊嘆了口氣:「兒大不由爺,隨著你吧。我跟你說 ,這事先不要給布斯說,我一會帶娃去看演出,看完了直接走,我怕娃鬧呢。」
棟梁:「爸,給你添麻煩了。」
老楊白了兒子一眼:「楊棟梁,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敗筆。」
老楊說完就進屋,牽著布斯的手,看表演去。
即將離別,爺孫倆有說不完的話。
布斯:「孫悟空真能打敗蜘蛛俠?」
老楊:「為啥要讓他們打架呢?要讓孫悟空和蜘蛛俠成為好朋友,一起保護我們的地球,好不好啊?」
布斯:「好。」
老楊:「布斯,你喜不喜歡爺爺啊?」
布斯毫不猶豫地說:「喜歡。」
老楊開心地笑了:「爺爺也喜歡你。你以後到中國來,不要忘了來看看爺爺,記住了?」
布斯:「記住了,我們過年一起吃飯。」
老楊:「對,過年一起吃飯。」
老楊安排布斯坐在表演臺前面,他表演前還特意瞅了一眼布斯,流露出來的全是對孩子的不舍,老楊眼眶溼潤了。
這次是給孫子演的,老楊演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賣力。布斯看得津津有味的。
可還沒等這一齣戲演完,愛華他們帶布斯走了,因為要趕時間回北京。布斯非常不情願,鬧著不肯走,愛華只好一把抱著哭泣的布斯上車。
另一邊,棟梁來到後臺和老楊告別,老楊的動作稍停頓了一秒,示意旁人,給了一包東西讓棟梁帶給布斯,裡面是一套孫悟空大鬧天宮的皮影,他這些天熬夜做的。
棟梁出去後,老楊不斷眨著眼睛,繼續唱著戲,不讓淚水滑出眼眶。
布斯走後,老楊又回到了獨居生活,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
老楊每天都會到院子的水井口那裡看上大半天,想起和布斯的約定,好像在等著井裡傳來布斯的聲音:「爺爺~~~」
日子一天天過,不知不覺布斯離開都半年了,春節就要到了。
除夕那天,老楊接到了個電話,是布斯打來的。不久前,棟梁叫人給老楊裝了臺電話,這樣他打電話回家就不用叫父親大老遠跑到商店那邊去接電話了。
老楊接起電話,耳邊傳來了布斯喊爺爺的聲音,聽著是那樣的真實、親切。正在這時,大門被人打開了,棟梁、愛華帶著布斯走進屋裡。
布斯開心地問候老楊:「爺爺過年好!」
老楊感到非常驚訝,沒想到布斯還記得兩人說過年吃團圓飯的事,回來看他了。
老楊蹣跚地走過去,緊緊地抱住布斯。
那天,老楊一家四口一起貼上春聯,貼上布斯畫的孫悟空和蜘蛛俠門神,還一起換上唐裝,在家門口拍照留念。
老楊很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啊,能讓布斯和兒子他們永遠陪在自己身邊!
完
來源:每日圖解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