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成昆出大山 - 西部網(陝西新聞網)

2020-12-24 西部網

時光滑過鋼軌,思緒飛向遠方。每次乘坐成昆列車穿行在深谷峻岭間,李恆就會想起那個激動難抑的時刻——兩年多前,他和同事們給習近平總書記寫信,很快就有了回音。

2018年春節前夕,習近平總書記赴四川涼山看望慰問各族幹部群眾後,在成都主持召開打好精準脫貧攻堅戰座談會。談到全社會扶貧合力時,總書記提到李恆等人的來信,在講述信中主要內容後說:「他們的來信,讓我感受到了青年一代對祖國和人民的擔當和忠誠,讀了很是欣慰。」

這封發自大涼山深處建設工地上的信,由「90後」李恆執筆,中鐵隧道局集團其他19名青年黨員鄭重籤上自己的名字。

他們在信中敘往事:50多年前,他們很多人的父親或爺爺,參建成昆鐵路難度最大的沙馬拉達隧道,不畏艱險、不怕犧牲,以敢叫高山低頭、河水讓路的豪邁氣概,把天塹變成通途,創造了世界鐵路建設史上的奇蹟。

他們在信中訴衷腸:今天,他們接過先輩的旗幟,承建新成昆鐵路全線最長、難度最高的小相嶺隧道,決心傳承好老成昆精神,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歷史鑄成這樣一個事實:成昆鐵路,不僅僅是一條鐵路。

1970年7月1日,成昆線建成通車,半年後交付運營,被聯合國譽為「象徵20世紀人類徵服自然的三大奇蹟」之一。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50歲的老成昆與正修建的新成昆,老一輩的創舉與新一代的奮鬥,三代人的青春接力,跨越半世紀,在祖國的大西南,交相輝映。

搭乘成昆列車,走進時光隧道,點點亮光在前方。

築路,築成一部史詩

飛馳的成昆列車上,人們猶如在一幅壯美山水畫中穿行:成都平原,翠綠滿目;大渡河畔,峭壁飛瀑;群山疊嶂迎面來,峰迴路繞「過山車」……

1952年草測,1958年動工,歷時12年建成的成昆線,由成都至昆明,行經四川盆地、橫斷山脈、雲貴高原。

「當年,東線、中線、西線分別踏勘草測,國家最終選定西線方案——地質條件極複雜、最險峻。」86歲的中鐵二院原總工程師李澤民說。

成昆為何走西線?李澤民介紹,原因主要有三:一是靠近即將建設的攀枝花鋼鐵基地,二是途經我國最大的彝族聚居區——涼山彝族自治州,三是經過紅軍長徵走過的地方。

而西線被外國專家斷定為「築路禁區」——幾乎出現了暗河、泥石流等所有地質災害現象,地震烈度在7度以上的地段達500多公裡,被稱為「露天地質博物館」。

「站起來的中國人,不會被困難挑戰嚇退!」滿頭銀髮的李澤民挺直腰杆說,「『上山到頂,下溝到底』——當時提出這樣的勘測理念,就是要摸清西線的底細。」

在人跡罕至的千山萬壑間,「仰望上方青天一線,俯瞰下方萬丈深淵。每個人都得像個『大』字,攀在峭壁上,一步一步移動,有時腰間拴上繩索,吊在懸崖半空測量……」回望勘測成昆線的歲月,李澤民臉上雲淡風輕。

野外勘測,常年在外。「那次從峨眉回到成都探親,孩子不見了,妻子不見了,鄰居同事也不見了——2000多人的院機關,空空蕩蕩。」李澤民吃驚不小。

一打聽,方知為響應毛主席「成昆線要快修」的號召,3天之內,全體職工「下樓出院」,「機關移一線,現場搞設計。把孩子送回老家後,妻子駐紮一線。」

為跨越地質地形障礙,成昆線架設橋梁991座,開鑿隧道427座,橋隧長度佔線路總長四成多。代表當時我國鐵路建設最高水平的成昆鐵路,18項技術和工程創中國之最,13項創世界之最。李澤民感慨:「在當年技術條件下,成昆鐵路建成是當之無愧的人間奇蹟!」

是誰在「禁區」創奇蹟?是誰讓天塹變通途?是誰使藍圖成現實?是幾十萬築路軍民——他們用青春、汗水和熱血,逢山鑿路,遇水架橋,為萬古江山畫新圖!

走近成昆鐵路建設者,他們引述最多的一句話是:「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

頭髮已半白的哲學教授蔡方鹿,對挖隧道的工序門兒清:打眼—放炮—除渣—倒料。這位四川師範大學首席教授,當年是鐵道兵,專業工種是爆破。在成昆鐵路建設工地上,他親手點的炮不下5000個。

修隧道,最怕塌方。蔡方鹿入伍第二年,金沙隧道大塌方,塌方的掌子面越塌越大,最後塌成通天洞,山上的樹木都塌進了隧道。

「8班上山,爬到通天洞,堵住塌方口,與隧道搶險部隊裡應外合。」時任代理班長的蔡方鹿接到命令。

「從山腳到通天洞,高100多米,坡度70多度,空手爬上去都累得氣喘籲籲。」從山腳爬上去,蔡方鹿看到塌方口呈漏鬥形,足有一個籃球場大。「我們硬是在無路可走的陡峭山坡上,不分晝夜把水泥、沙石背上山,攪拌成混凝土,灌注到塌方口,終於覆蓋住下塌的山體,止住塌方。」

在金沙隧道一次施工中,蔡方鹿的右腳心,被一根150毫米長的大釘子扎穿了,血流如注。「衛生員當時嚇得不敢拔,我就自己拔,拔出來就昏了過去。」戰友把蔡方鹿背下工地治療,醫生要求他靜養半個月,「我只休息了一星期,就一瘸一拐上了工地。」

修成昆鐵路時,機械數量少,基本靠人力。「一桿風槍,一把鐵鍬,一輛推車,就是當時打隧道的工具。」蔡方鹿說。「那時我們都唱『為了祖國修鐵路,越是艱苦越幸福』,有一百分的力氣,要發揮一百二十分的幹勁。」

當了5年鐵道兵的蔡方鹿,退伍後先上大學,後研究哲學。除今年由於新冠肺炎疫情沒成行,他已連續11年帶領學生行走成昆線,追溯成昆精神,緬懷犧牲烈士。

孫劍明,新中國的同齡人,鐵道兵5師25團5營22連戰士。在九道拐隧道制立模板時,大塌方發生,他和兩名戰友被砸在巨石下犧牲。這時,距成昆線通車只有兩個多月。

部隊處理後事的領導來到成都,問孫劍明的父親有什麼要求。這位痛失幼子的老紅軍強忍悲痛說:「當兵就要有犧牲的準備……」

老人繼而對外孫女段海燕說:「咱們家第三代當兵的就是你了。」於是,時年16歲的段海燕加入為祖國修鐵路的行列。

成昆鐵路全線1100公裡,約36萬軍民參建,2000多人犧牲。「成昆鐵路平均每公裡大約有兩名築路者犧牲,沿線建有22座烈士陵園。」蔡方鹿說。

守路,從青絲到白首

「即使成昆鐵路建成了,狂暴的大自然,也必將在10年內使它變成一堆廢鐵。」當年外國專家的斷言,早已在事實面前破產。

大自然對成昆鐵路的考驗,無時不在,無處不有。半世紀風雨兼程,成昆線緣何無恙?

看那千裡成昆線上吧,一代代護路人,在祖國西南的深山裡,守了一輩子山頭,看了一輩子石頭,自己也熬白了頭。

章顯容當了32年看守工,在K246防洪看守點,一幹就是27年,直到去年底退休。

距離柏村車站3公裡多的K246看守點,周圍除了齜牙咧嘴的懸崖峭壁、湍急的大渡河,只有兩條鋼軌和一個看守棚。從王村棚洞出口到大火夾隧道口,300餘米線路,就是章顯容的巡線區域,每小時要巡視一次。

章顯容和另外3名女職工,兩人一組,8小時輪班,每5天換班一次。無論晝夜寒暑、風狂雨驟,在這300多米線路上,她們每天要走幾十個來回,只為監控崖壁上的風吹草動。

章顯容至今難忘2008年7月26日那個千鈞一髮的時刻。

那是一個雨霧天,能見度不及百米。一陣異響突然從山上傳來。正在巡查線路的章顯容,突見山體崩塌,巖石飛滾,「咔咔」砸向鐵路上方的防護網。

「柏村站,K246發生險情,請立即封鎖區間!」按操作規程,章顯容急忙拿起對講機呼叫。

「列車86986兩分鐘前通過金口河站,已駛入區間!」

「霎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停頓一兩秒後,想起前方4公裡處,還有一個看守點。」章顯容又急忙通知前方K250看守點。

「啊?86986剛剛通過!」

「86986司機,K246發生險情,立即停車!立即停車!」朝著來車方向,章顯容邊跑邊用對講機急呼。

「那時,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恰在那時,兩塊籮筐大小的石頭重重地砸在道心。」時隔數年,章顯容覺得恍如昨日。「雨水、汗水、淚水順著臉頰流淌,我拼命地奔跑,不停地呼叫……」

這時,86986次列車駛入大火夾隧道,司機聽到章顯容急促的呼叫,一把閘撂到底,車輪一路摩擦鋼軌,在距落石20米的地方,列車終於停下。

「每次巡查完線路,記下『正常』兩個字時,心中便有種成就感——我們就像是保衛鐵路的哨兵。」在孤獨中重複,在堅持中守望,歲月滄桑了章顯容的容顏,而她每天路過幾十次的那棵香樟樹,已亭亭如蓋、清香氤氳。

山上的落石,是成昆線的心腹之患。對防治落石之害,如果說章顯容是用好一個「看」字,戴啟寬則是「望聞問切」一起來。

成昆鐵路通車當年,一支獨特的隊伍——孤石危巖整治隊隨即組建。爬山巖、攀絕壁、治危石,4年後,整治隊第一任工長白清芝,在安設天梯作業時,保險繩被鋒利的巖石磨斷,墜崖犧牲。

後來,戴啟寬接過整治隊的旗幟,搜山掃石25年。「那時作業工具簡陋,主要靠鋼釺排險。」

年過八旬的戴啟寬,至今難忘巖窩邊「蕩鞦韆」的日子。「連猴子也難攀」的布祖灣出現險石,他前去排險。繫著繩子下懸崖,當吊到崖窩邊時,卻沒地方落腳,懸在半空。

戴啟寬急中生智,「在空中蕩開了鞦韆,繩索被巖石磨得嘎嘎直響,我猛一蕩,一把抓住崖壁上的藤子,用力一躍,閃身進了巖窩,排除了那幾塊鬆動的石頭。」

沿著金口河—烏斯河大峽谷,戴啟寬帶著隊友爬遍所轄53公裡區域的大小山崖,給1000多塊危石逐一編碼,繪製出「孤石危崖系列圖」,還標出一些「重點監護對象」。

戴啟寬退休後,這支隊伍就以他的名字命名,延續至今。

走進戴啟寬孤石危巖整治隊,見到剛下山的班長江永,頭頂安全帽,腳蹬防滑膠鞋,肩上斜背安全繩。今年雨水大,他一直在山上跑,曾連續兩個月沒回家。

「石頭,年年整治年年有。春天,冰雪消融,山體結構易變;雨季,一場大雨就能衝得一大片石頭露崢嶸……」52歲的江永,已搜山掃石34年。

為確保成昆鐵路行車安全,國家幾十年來持續發力:修建泥石流溝口大型渡槽,引導泥石流偏離鐵道;在結構不穩定的山體鑽深井,澆築成巨型鋼筋混凝土樁,將山體錨固住;加強鐵道沿線的看護、巡線和自動化預警……

建成成昆線,是一個奇蹟;守護好成昆線,又何嘗不是奇蹟?

通路,開啟逐夢之旅

自成昆鐵路開通的那一天起,大涼山、小涼山,再也不是以前的大涼山、小涼山。

「有的沒見過火車的彝族老鄉,以為機車像牛一樣,背起山草來『餵機車』……」火車初進涼山的一幕幕,涼山第一代彝族鐵路幹部吉史裡土歷歷在目。

上世紀50年代,涼山實行民主改革,從奴隸社會一步跨入社會主義社會。在78歲的吉史裡土眼中,成昆線就是實現這一跨越的重要因素,是「通往涼山的彝家幸福路」。

彝族人深愛成昆線。阿米子黑,一名在成昆線上幹了一輩子的彝族鐵路警察,是出了名的「鐵警神探」。他讓自己的3個孩子全部姓「路」——成昆鐵路的路。阿米子黑的大女兒路明秀,就在西昌火車站彝語售票窗口工作。

時近下午兩點,西昌站客流明顯增多。「他們是喜德縣瓦爾學校學生,來趕小慢車,周末回家。」一看校服,路明秀就知道他們是哪個學校的。

路明秀說的小慢車,就是穿行在大涼山腹地的5634次綠皮車,從攀枝花站始發,到普雄終點站,全程353公裡,沿途停靠26個車站,運行時間9個多小時。全程票價25.5元,最低一站才2元,25年沒調過價。

「出學校大門,就是西昌地界。學校離西昌城區5公裡,而距喜德縣城80多公裡。」瓦爾學校副校長阿蘇爾史解釋,為留住好老師,提高教學質量,喜德縣特意在離西昌最近的地方辦了這所學校。瓦爾學校現有中學生1649人,都是彝族,其中774名學生,每兩周家校往返一次,主要是乘坐小慢車。

「小慢車是大校車,也是夢想列車。」在阿蘇爾史的求學路上,小慢車相伴多年:在喜德大興村小學上四年級時,被選拔到縣城關小學民族班,接著在縣城讀初中,家校往返都是坐小慢車;考入西昌師範學校,繼續坐小慢車;到四川師範大學深造兩年,坐的還是慢車。

成昆鐵路照亮了沿線一代代學子的求學夢。阿蘇爾史走過的路,他的學生們在接著走。

「考個好大學,走出大涼山」,是瓦爾學校初二女生依夥阿牛的心願。家住喜德縣尼波鎮尼波村,從學校回家要坐4小時小慢車,她並不覺得漫長——兩站過後,她的父親依夥伍沙在冕寧站上車了。

冕寧站所在的瀘沽鎮是一個物資集散中心。車到冕寧,候車隊伍明顯長了:背著空籮筐的,那是東西已在瀘沽賣完;蔬菜、臘肉堆滿籮筐的,那是來採購的;戴著頭巾、抱著小孩的,要麼是回娘家,要麼是來趕集……

56歲的依夥伍沙是小慢車的常客。當天早晨,他從尼波站上車,將從村裡收購的1500斤土豆隨車託運到瀘沽鎮。賣完土豆,他又販進10袋飼料、10袋玉米面,「這一天能賺200多元」。

除非家中有事,20多年來,依夥伍沙日復一日準時出現在小慢車上。「沒有小慢車,就做不了買賣脫不了貧。」

車廂內,14隻毛茸茸的小雞仔聚在一個紙箱裡。這是樂武鄉紅峰村村民曲木伍格在瀘沽趕集買的。這位50歲的彝族婦女說:「只要出門,首先想到的就是小慢車,過日子離不開它。」

乘客帶著雞、鴨、鵝、狗、羊上車,是小慢車上的獨特風景。小慢車的車廂也與別的火車不同:每節車廂拆掉兩排座位,騰出空間,放置家禽和貨物。3年前,還專門拿出一節車廂,改裝為行李車,增設牲畜拴掛處,專放乘客帶的家畜。

對沿線不同群體來說,小慢車有不同的意義:「校車」「趕集車」「扶貧車」……「九成以上乘客都是彝族百姓,這也是一列民族團結的連心車。」列車長阿西阿呷說。

值乘小慢車24年,擔任列車長22年,阿西阿呷認識了很多乘客,光彝族鄉親的手機號碼就存了上百個。她眼見著鄉親們的日子一天天好起來,「變化最大的,還是越來越重視子女教育——學生客流越來越多。」

上個月,四川省政府批准涼山州最後7個貧困縣脫貧摘帽。「阻斷貧困代際傳遞,教育是關鍵。年輕人是涼山的希望。」也曾坐小慢車求學的阿西阿呷深情地說,「小慢車永遠與希望同行。」

晚上7點一過,5634次列車抵達普雄,次日上午,阿西阿呷值乘5633次列車折返攀枝花——「一座被火車拉來的城市」。

先有攀鋼,後有攀枝花市。攀枝花中國三線建設博物館副館長張鴻春說:「成昆線與攀鋼並蒂而生,都是三線建設的標誌性工程。」成昆鐵路通車當天,攀鋼煉出第一爐鐵水。

攀鋼持續創新求進,全國每3公裡鐵路鋼軌,就有1公裡產自攀鋼;成昆線則不斷提高運力,2000年完成電氣化改造,新成昆線正在修建。時至今日,攀鋼集團仍有九成以上產品經成昆鐵路運往各地。攀鋼人說:「成昆線就是攀鋼的生命線」。

成昆鐵路通車那一年,西昌衛星發射中心開建,這裡的科研人員說:「成昆鐵路是通往太空之路的橋梁和紐帶」。

新路,見證青春接力

如果說成昆鐵路是一方精神高地,彝語意為「開滿索瑪花山谷」的沙馬拉達,則堪稱高地上的高峰——長6379米的沙馬拉達隧道,居成昆鐵路最高點,被稱為「成昆之巔」。這條當年全國最長的隧道,耗時8年打通,136位建設者為此獻出生命。

30公裡外,新成昆線小相嶺隧道正向深處掘進。「當年我們就勘測過這條隧道,無奈當時技術水平達不到,只能繞遠修建成昆線。」李澤民追憶。

全長21.775千米的小相嶺隧道,新成昆線第一長隧,是全線點控制性工程,屬一級高風險隧道,由中鐵隧道局成昆鐵路峨米段項目部承建。這個項目部很多人的父親或爺爺,當年參建過沙馬拉達隧道。

項目部黨工委書記汪躍華,是位「70後」,其父就是沙馬拉達隧道建設者,後來還出國援建過坦贊鐵路。

參加鐵路建設25年,汪躍華轉戰山西、貴州等省份,頭一次回家鄉四川施工,恰是為父親當年參建過的老成昆修新線,「這不僅是緣分,更是一份傳承和責任。」

自4年前小相嶺隧道動工,「90後」鄭冬冬一直奮戰在這裡。從市政工程工地,轉戰到大涼山腹地修隧道,工作、生活環境大變,他有過不適應。去年有一個去城區施工的機會時,他卻選擇了繼續堅守——這裡有他爺爺鄭守禮的青春足跡,老人也是沙馬拉達隧道建設者。

想念孫子的鄭守禮,3年前重返故地,那是他第一次搭乘成昆列車。半個世紀前,成昆鐵路修好後,尚未通車時,鄭守禮便被調去修枝柳鐵路。

在沙馬拉達烈士陵園,鄭守禮反覆觸摸著戰友的墓碑,熱淚縱橫。

「我們戰成昆時,施工主要靠肩挑背扛,連工作服、雨靴都是三班制共用,你上班你穿,你下班他穿。」撫今追昔,鄭守禮叮囑孫子:「現在條件好了,你們更得好好幹。」

如今施工條件今非昔比:勘測用上無人機,鑽孔有三臂全電腦鑿巖臺車……「但掘進隧道,無論機械設備多先進,衝在最前面的往往還是人。」鄭冬冬深有感觸。

小相嶺隧道洞裡大量湧水的那段時間,作為項目部調度主任的鄭冬冬,和年輕的同事們,幾乎泡在水裡工作,一幹就是10多個小時,為節省時間,連午飯也在洞裡解決。「爭分奪秒,只為早日打通。」項目部工程部部長邰鶴說,「唱響新時代的青春之歌,就要幹最難的,交最好的。」

「零缺陷、零失誤、零安全事故」,則是「90後」質檢工程師何亞濤堅持的建設質量標準,「我們要向大涼山交一份合格答卷,為後期運營打好基礎。」

正向前掘進的小相嶺隧道深處,粉塵撲面,氣味刺鼻,暗河在腳下湧流,鑿巖機械「突突突」的高分貝,震蕩耳膜……常年工作於此的鄭冬冬,沉澱下自己的思考:「當一個青年選擇將青春與國家連在一起,生命才有精神坐標。」

編輯: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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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新聞網成都10月7日訊(記者 戴璐嶺)10月1日至8日央視推出大型主題報導《坐著高鐵看中國》8天8條線帶我們走遍大好河山。全長近1100公裡,開創1 8項中國鐵路之最、13項世界鐵路之最,被聯合國稱為「象徵二十世紀人類徵服自然的三大奇蹟之一一10月7日,《坐著高鐵看中國》來到成昆線。從熱鬧的錦城出發,穿越蜿蜒川西的涼山,到達雲貴高原的春城。
  • 喚醒沉睡的紅色資源 - 西部網(陝西新聞網)
  • 春晚中陝西元素集中亮相 老腔民歌震撼全場
    昨晚除了西安分會場的節目充滿濃鬱的陝西特色,整臺春晚節目中,大篇幅的陝西亮點節目集中呈現,不論是搖滾版的華陰老腔還是原汁原味的陝北民歌,都將地道的陝西文化展現的淋漓盡致
  • 大化雅龍鄉勝利村:一個極度貧困村的前世今生-廣西新聞網
    廣西新聞網-廣西日報記者 袁 琳6月9日,「決戰決勝走基層、總攻之勢大採訪」——千名記者一線行大型主題採訪活動第一組採訪團記者的目的地是極度貧困村——大化瑤族自治縣雅龍鄉勝利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