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遊戲，
才有讓人活下去的勇氣。
——《安諾拉年鑑》第91章，第1段
黑匣原創文章，聯繫作者請洽微信miaoqing1018
許多年後，當中國VR拓荒者們回憶往事，他們會為曾經置身其中的瘋狂和略顯土氣的開篇會心一笑：哦，多麼像一個魔幻現實主義的故事啊！
想像一下吧，假如讓你為中國VR從業者畫幅肖像，你會為這幅畫選擇什麼樣的背景？是元器件堆雜的實驗室，還是性冷淡風的格子間王國？是科技感十足的孵化器，還是黑白灰交織的發布會禮堂？無論如何，絕不會是一個嘈雜的遊戲機廳，或者一間煙霧繚繞的網吧。
可現實就是如此悖謬。VR，虛擬實境，被冠以「第三代人機互動計算平臺」之名，被認為將以摧枯拉朽之勢重塑地球上的各個產業和人類的生活，即便在今天，VR從業者仍給人前沿科技探索者的印象。而遊戲機廳和網吧則相反，幾臺設備放在逼仄的空間裡，你付錢，我讓你玩，一樁簡單而粗暴的生意。有意思的是，在21世紀第二個十年的中國，陽春白雪和下裡巴人就是這樣結合起來了。
促成這樁看上去並非門當戶對的聯姻的媒介，是蛋椅——一個你的孩子可能比你都熟悉的遊樂場道具。或許你已經習慣了它躺在商場角落的樣子，但你可能不知道，小小蛋椅，是窺探中國VR產業蠻荒期的絕佳瞭望哨，蛋椅所串起的，是一個關於VR科技人和傳統遊藝生意人的故事。
9D座椅，你比3D多6D2015年春節過後，9D座椅橫空出世，江湖人稱，蛋椅。
戴上一個VR頭盔，坐進像蛋一樣的座椅裡，你就可以在VR影像世界裡張牙舞爪。不僅如此，當影片裡出現下雨或地震等場景，這臺座椅還會提供相應的全景音效或震動特效。這就是當前VR體驗店裡上座率最高的設備——蛋椅。
蛋椅，曾經也叫蛋蛋椅，在族譜裡，它的名字是9D座椅。老大哥3D影院到小弟9D座椅之間，隔了一整部線下遊藝市場的發展史。
2009年，詹姆斯•卡梅隆以一部《阿凡達》將3D電影的概念散布到世界各地，創下了27億5400萬美元的全球影史票房紀錄。只不過，隨後幾年裡，3D電影本身並未帶來更多驚喜，觀眾發現，3D電影除了在部分情節有出屏效果，並沒有帶來特別大的體驗革新。
中國人的智慧在3D電影的概念升級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當3D電影的探索者們正兒八經地摸索出IMAX 3D時，中國的遊藝設備生產商們早在3D影院的技術基礎上，打造出了4D影院、5D影院、7D影院. 儘管很多概念炮製者可能都搞不清楚D其實是「維度」（Dimension）的意思。
幻影星空7D影院設備
在3D影院的基礎上，新概念提出者們在新方案中加上了風吹、灑水、掃腿、煙霧，甚至環境氣味等效果。用一句當時廠商們常用的廣告語，那就是「無論電影裡颳風下雨打雷閃電，你都能獲得如臨現場的感覺」。
假如說4D是三維自然空間加上時間軸，5D則純粹是國民自創的影院概念。方法也許不高明，但很實用，原因很簡單——概念夠新鮮。對於線下體驗業態而言，還有什麼比新鮮感更重要的呢？
不過，這種體驗升級的壁壘太低了。在5D影院概念盛行之時，方案商們把能加的環境特效都加得差不多了，只能轉而在座椅和屏幕上下功夫。特別是7D影院的概念也出現之後，除了環境特效，座椅的動態特效，觀眾還能跟影片進行互動。只是，這個時候已經很難玩出新的花樣，如何再加上哪怕1D來實現體驗升級，都已經是個大難題。
創新者們似乎陷入了窘境。但窘境不長，2015年春節過後，9D座椅橫空出世，江湖人稱，蛋椅。
遊藝設備的新寵「來往的人們不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許多人以為我們是做汽車配件的，甚至以為我們是做按摩椅的。」
蛋椅因其外形酷似有缺口的蛋殼而得名，不過，蛋椅並非一開始就像個蛋。
最早一批進入9D座椅市場的眼界科技告訴黑匣，在2014年時，眼界第一版VR隨動座椅並沒有採用蛋的形狀，就是椅子該有的樣子。一開始，兩個座椅讓人坐上去搖來搖去，「來往的人們不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許多人以為我們是做汽車配件的，甚至以為我們是做按摩椅的。」眼界科技表示，外形對功能影響不大，但外觀視覺的設計關係到人們對產品的識別，「從這個角度來考慮，不改變它的外觀是不行的。」
眼界機蛋 EGGMAX 太空艙一體機
為了打造科技感，有未來Feel，各廠商使出渾身解數，推出了不同形狀的座椅，五角形、怪獸、哆啦A夢，甚至還有米奇老鼠造型的。只是，開模的成本提高了，市場還不一定認可。從消費群體來看，成人最多一兩次，青少年則會反覆消費，蛋殼狀開模成本低，更重要的，是親和度更高，更容易受到青少年的青睞。
玖的VR董事長梁應滔回憶稱，當時市場上已有的投影、3D和IMAX等方案，都只有規規矩矩的正面視角。為了尋求突破，他開始帶隊研究全視角的娛樂方案。玖的VR實現全景的方案，是用投影將人包裹起來，不過，這個方案成本太高，並不適合商用。
中國的遊藝設備廠商們探索新的產品方案時，北美科技圈正圍著一個叫做VR的新玩意大眼瞪小眼。2014年2月，圈中有人的聯想，第一時間拿到了年輕人Palmer Lucky的產品——Oculus Rift DK1。
Oculus創始人Palmer Lucky與Oculus Rift原型機
2014年3月，正在鑽研體感互動設備方案眼界科技，通過聯想的供貨方，拿到了兩臺Oculus Rift DK1。如何將這一個神奇的裝置，跟自家的技術結合併推出可商用的方案，這是眼界當時的算盤。考慮的結果，4月，眼界科技推出雙座VR隨動座椅方案，並找到樂創（玖的VR）代工。
有了Oculus的VR設備，用戶可以看到每個方向有不同的影像，沉浸感十足。不過，雖然用VR頭顯掙錢的方案已經有了，2014年上半年，市場上還買不到VR頭顯。
無米難不倒巧婦，眼界科技決定自己做一臺VR頭顯，只是，最終效果並不理想。按照眼界科技的說法，創始人吳展雄將賣房資金全砸進供應鏈的坑，公司卻只開發出一個不能稱之為產品的demo——大雄號。大雄號擁有800萬像素解析度，刷新率為65Hz。
彼時正在做5D影院設備的梁應滔有不同的考慮，VR頭顯可以低成本地實現全景效果，恰好跟他設想的7D座椅的下一代產品十分吻合。在2014年涼爽的秋天裡，玖的VR和其它遊藝設備廠商一樣，開始搜尋國內VR頭顯廠商。
與此同時，國內VR頭顯的探索者們，也在為自己生產出來的VR頭顯尋找可落地的應用場景。3Glasses創始人兼CEO王潔告訴黑匣，當時3Glasses開發者版D1是除了Oculus Rift DK1之外，唯一實現量產的VR頭盔。當時，D1的解析度達到1080P，對於遊藝設備廠商來說，是個可以接受的數值。
3Glasses D1開發者版與3Glasses藍珀S1消費者版
根據3Glasses提供的信息，2014年10月，3Glasses已經跟廣州番禺的一些動感座椅廠商籤訂了戰略合作協議。11月，基於對市場的相同判斷，3Glasses和玖的VR一拍即合，正式建立了關於蛋椅方案的合作。
2015年3月，熱鬧的春節剛剛過去，玖的VR的9D座椅「第一現場」開始頻繁出現在各種展會現場。憑藉自身的渠道優勢，玖的VR迅速地將這款產品推向全國。據眼界科技透露，2015年，全國商場遍地開花的蛋椅，有很大一部分都產自玖的。
誰開了第一家VR體驗店？中國第一家VR體驗店，是開在深圳福田CoCoPark二樓的「Emax眼界」體驗館。
蛋椅有了，方案有了，放在哪裡？更準確地說，是放在哪裡吸金？
雖然蛋椅、VR頭顯、內容及整體解決方案還遠非完善，但VR初創公司的科技人也好，傳統遊戲設備生產商也好，東西就是這個東西，情況就是這個情況，錢你掙不掙？
蛋椅安放之地，先驅掘金之所，是VR體驗店、體驗館、體驗點，或者說，是大型購物廣場裡的一個個角落。當然，最開始，在「體驗」二字之前，探索者們還未加上「VR」的概念。
據黑匣掌握的信息，中國第一家VR體驗店，是開在深圳福田CoCoPark二樓的「Emax眼界」體驗館。
眼界科技告訴黑匣，他們設計的雙座隨動座椅方案，讓原5D影院設備廠商很訝異。2014年五一期間，眼界科技將這款只有兩個座位的VR隨動座椅放在深圳歡樂海岸購物中心展示。雖然只放了一個Oculus Rift DK1頭顯，只能體驗到一個電玩時代的過山車視頻，但活動成功了，因為有人開始排隊了。
2014年9月，「Emax眼界」體驗館入駐深圳CoCoPark購物廣場，十月一日正式開業，並獲深圳電視臺報導。眼界科技表示，當時他們使用的是自家的「大雄號」VR頭顯，有過山車、大擺錘，以及三界輪迴，一共三個體驗內容。
EMAX眼界大雄號虛擬實境眼鏡
過山車對大家來說很刺激，大擺錘甚至讓大家尖叫， 「雖然只有800萬解析度，65Hz刷新率，但是這個東西畢竟前所未有，還是非常火爆，幾度造成商場的交通堵塞。」眼界科技稱。
示範效應之下，蛋椅和VR體驗店飛速擴張。根據眼界科技提供的信息，2015年3月之前的半年，眼界的體驗店處於幾乎沒有競爭對手的狀態，「不過，2015年3月到6月，VR體驗店的增長几乎是呈直線上升的。」2015年6月，眼界科技的加盟店擴張到了20家左右，而玖的VR已經有近300家加盟店。而入局者不止這些，集成方案商順濤、樂客，以及VR頭顯廠商掌網、蟻視、大朋等也紛紛在此前後入局。
黑匣檢索發現，百度貼吧「Emax眼界吧」創建於2014年9月29日，2014年11月19日開幕的「2014高交會」上，也有眼界科技CEO針對「Emax眼界」項目進行演示的記錄，當時，他的身份為深圳市火花傳媒有限公司CEO。2015年1月26日，南方都市報也對CoCoPark的「EMax眼界」體驗項目進行了報導。
蛋椅的成功，是VR行業具有代表性的一個事件。
2015年下半年，蛋椅已經成為VR行業和遊藝設備的跨界聯姻明星產品。而且，毫無疑問，蛋椅是體驗店裡的臺柱。
終端賣場1平米的效率叫做平效，是作為評估賣場實力的一個重要標準。3Glasses員工Joyce告訴黑匣，VR體驗店裡，蛋椅是數量最多且平效最高的產品。她認為，蛋椅的成功，是VR行業具有代表性的一個事件。
蛋椅的成功有很多證據。據黑匣了解，蛋椅分單座、雙座以及三聯蛋椅，價格由3萬至10萬不等。超級隊長聯合創始人兼CEO王磊告訴黑匣，2015年五一節期間，超級隊長第一次試水蛋椅項目即實現盈利。此外，據王磊透露，超級隊長的直營店最快28天即實現回本。
幻影星空二代3人座蛋椅
邏輯鏈條開始自動接續，回本之後，看好蛋椅潛力的投資人，又將利潤用於擴張新店。樂客VR創始人兼CEO何文藝稱，樂客VR的一個合作夥伴，依靠蛋椅的利潤，一年多的時間裡，在全國增設了50多個蛋椅體驗點。
眼界科技負責人回憶，2014年做巡展的時候，一臺雙座的蛋椅，每次體驗收費20元，一天可以帶來7000元的收入。這意味著，在商場營業時間裡，生意幾乎是不間斷的。
玖的VR董事長梁應滔告訴黑匣，2015年，玖的VR硬體銷售收入為1.6億元，有上千萬人次通過線下體驗店體驗了玖的VR的設備。除了硬體外，玖的VR還獲得了2000萬元的內容分成。
證據不止這些，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通過廠商的廣告預算，了解當時蛋椅的瘋狂。
百度SEM廣告是一種競價排名的廣告模式，同一個關鍵詞，價高者排在搜索結果前面。每被用戶點擊一次，廣告主的帳戶裡將扣除相應的費用。映墨科技運營總監江新民告訴黑匣，2015年7月，「9D座椅」在百度上設置0.7元即可排到首位。到9月的時候，9D座椅熱銷，價格已經漲到了10元錢一次。
百度競價廣告
一名搜尋引擎廣告行業從業者幫黑匣記者算了筆帳，假如一天廣告預算100元，每月百度競價廣告預算3000元，每天只夠點擊10次。對於百度競價的廣告主來說，一個月花費數千元，「像小石子扔進泥潭裡」，一個月花費數萬元的廣告主大有人在。
且不說每個詢價的人都要花掉廣告主10元的廣告費，光是競爭對手之間點來點去，就要「內耗」掉不少錢。蛋椅在當時的火熱可見一斑。
在購物廣場紮下根來「非常矛盾，一邊非常希望我們能入駐，另一方面在租金方面沒有任何退步。」
2015年春節過後，蛋椅已經成為各類展會的常客。不過，當時的9D座椅，並沒有成熟的商業模式。許多投資人仍然延續著之前動感座椅的營銷思路，擺在景區、少年宮，以及遊樂園裡。
假如不是跟VR這個科技界明星搭上了關係，蛋椅的命運可能是在2016年成為10D產品的前身，而不是購物廣場裡招攬人流的明星高科技單品。
眼界科技創始人在購物中心有過創業經驗，當推出蛋椅方案後，他覺得應該將它放在一個人流量大的地方，很自然地想到了購物中心。因此，眼界科技將蛋椅第一次展示的地點，以及第一家VR體驗店的地點，都選在購物中心。
超級隊長Mix[V]互動體驗街
超級隊長CEO王磊是蛋椅落地方案的早期探索者之一，曾在購物廣場經營兒童遊藝項目。當線下遊戲設備廠商們迅速跟進9D方案時，2015年3月，正琢磨五一要引入什麼新玩法的王磊，看到了蛋椅的新商機。
當時的蛋椅延續老前輩們的風格，跟購物廣場的調性似乎有點不搭。王磊告訴黑匣，結合對市場的了解，他特意將蛋椅進行了美化，讓其看起來更加酷炫，項目也收穫了良好的市場反響。王磊透露，原本只是做測試的蛋椅項目，在五一期間，收入竟然抵掉運營成本實現了盈利。
如今，上百家超級隊長直營店，遍布全國各地的城市商業綜合體裡，而化身酷炫黑科技的蛋椅，也靜靜地躺在各家VR體驗店裡。
雖然新的體驗項目受到歡迎，購物中心租金貴仍是一個問題。眼界科技談及與北京國貿商場第一次對接，「非常矛盾，一邊非常希望我們能入駐，另一方面在租金方面沒有任何退步。」
此外，項目入駐購物廣場還有一定的門檻。以萬達廣場為例，王磊告訴黑匣，萬達不接受個人商戶入駐，而且每一家入駐的租金也不盡相同。
而隨著蛋椅的火爆和VR的崛起，VR線下體驗店廠商開始初具議價能力。以超級隊長為例，據王磊透露，超級隊長將在11月開啟全國巡展，而各購物廣場將不會收取場地費。
英雄遲暮還是寶刀未老？有人開始認為，蛋椅只是線下體驗店的過渡產品，在通往VR星辰大海的路上，它只會是大家路過的一棵參天大樹。
說蛋椅來得好，不如說它來得早。
隨著各種更酷炫的VR成套設備出現在體驗店裡，蛋椅正在從主角慢慢變為配角。有人開始認為，蛋椅只是線下體驗店的過渡產品，在通往VR星辰大海的路上，它只會是大家路過的一棵參天大樹。
這果真是蛋椅的命運嗎？
有體驗店經營者表示，設備更新換代太快，誰也不知道一款產品多久會被取代。許多廠商明明沒增加新的功能，也要將別人的方案拿來換個造型，導致的結果是，蛋椅等產品出道才一年多，玩家卻很快對其失去了新鮮感。
隨著多人互動方案的逐漸成熟，高平效的方案自然也會是硬體方案商們後續發力的重點。此外，HTC Vive的高清晰度、低延遲，以及成熟的空間定位方案，讓各硬體方案商很自然地針對HTC Vive陸續推出新的方案。體驗乏力，交互乏力的蛋椅，對店家和玩家的吸引力正在降溫。
Archiact與超級隊長推出的無限雙子星（Matrix鬥陣）
眼界科技負責人認為，如今VR體驗店市場已經接近飽和，正處於一種無序競爭狀態。他毫不避諱地指出，當前這種單純依賴產品體驗賣票房的模式，只剩下6至8個月的生命。
不過，也有一些人對蛋椅的生命力持樂觀態度。
幻影星空聯合創始人副總經理何晉認為，蛋椅操作簡便，有自己的受眾群體，所以不會退出VR線下市場。以自家的產品為例，何晉透露，目前幻影星空有近10款VR成套設備，蛋椅的銷量處於中遊位置。
超級隊長CEO王磊也有相似觀點，他告訴黑匣，蛋椅本質上是個動感平臺，現在的一些設備也是在它的基礎上進行升級的。他認為，蛋椅將會在VR體驗店裡長期存在，不會很快被淘汰。
而且，蛋椅正在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間。何晉告訴黑匣【微信公眾號：heixvr】，幻影星空系列產品包括蛋椅，也銷往歐美和東南亞市場，目前內銷與出口的比例約為6:4。
生意人—蛋椅—科技人「其實我們的產值，比起他們不知道要高多少倍。現在，都反過來了，是他們來找我們。」
蛋椅的故事不僅是蛋椅本身。在某種程度上，做線下生意的人，以及鑽研前沿科技的人，因為蛋椅這款產品而變得「身份不明」。
傳統遊藝市場的生意人以新鮮感賺取眼球，一刻不停地想著新花樣，對他們來說，VR體驗店是實實在在的生意，不能掙錢，你就要被淘汰。於是，他們的口號是：火速加盟！幫您賺取第一桶金！
網際網路時代孕育出來的科技人則不同，他們懷揣理想，想著通過科技改變人們看世界的方法。他們的口號是：新視界、下一代人機互動計算平臺、顛覆傳統行業1、顛覆傳統行業2、顛覆傳統行業3.
原本看上去沒有業務交集的這兩撥人，現在卻經由蛋椅經由VR體驗店，合作、競爭。他們牢牢抓住自己原有的優勢資源，卻又都想靠已被驗證的商業模式掙錢。
兩者之間，一場角色反轉的戲已經上演。有位體驗店方案商告訴黑匣【微信公眾號：heixvr】，在VR體驗店的商業模式被驗證為可行之前，他為了接觸VR行業的科技人才，需要在演講臺下跟記者一起守著。「其實我們的產值，比起他們不知道要高多少倍。」對此，他深有感觸，「現在，都反過來了，是他們來找我們。」
另一位體驗店方案商告訴黑匣，將VR用於遊藝設備的方案，「一開始並不被某些高大上的人所認可。」慶幸的是，市場證明，他當初的判斷是正確的。
興業銀行報告數據顯示，假如VR體驗店能夠顛覆並取代傳統的電影院、遊戲機廳和網吧，其市場規模將達870億元。現在，賣餐具的生意人跟研究新材料工藝的科技人，手牽著手，肩並著肩，站在這塊大蛋糕前。
故事還在繼續。
2016年9月8日，一個普通的周四夜，廣州東站地鐵口的東方寶泰購物廣場裡，黑匣記者走進位於B3樓的EMax體驗館。雖然已是九時許，兩臺蛋椅旁邊仍各排著10多人的隊伍。一個約五六歲的小男孩，站在蛋椅前面，好奇地看著那些蛋椅裡戴著頭盔表現誇張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