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正在給顧客挑衣服的我,接到宋玉電話:立刻馬上到紅燭酒吧,你不來我就跳樓。
我忍下心中不快,每次都是這樣,無論我在幹什麼,她不管不顧,要求我立刻到場,這套不要命的把戲,玩過上千次,早就膩了。
可是我不能發脾氣,我要是發脾氣,她一定又拿她爸她媽對我的恩情來說。
到達紅燭酒吧時,她已然喝了很多酒,嘴裡叨叨:「他出軌了,他出軌了。」
我叫來帥帥的調酒師,陪她一醉方休,她根本就不是聽勸的女人,我所要做的就是當好一個聽眾。
果然,醉酒後她絮絮叨叨說出緣由,左銘出軌了,她在左銘的襯衫上發現了女人的口紅印,可是問左銘,他死活不承認。
「小妮,我讓他說出襯衫上口紅的來歷,他說是和客戶喝酒時開玩笑蹭在上面的,可是我問了,昨晚他根本沒有應酬,你替我查,查到那個女人,我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她目光陰冷,抓起調酒師調製的死亡之吻雞尾酒,一口灌了下去。
我打了一個冷顫,她是我最好的閨蜜,如果有一天她因為殺人進了監獄,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知道她愛左銘,可是如此傷害自己,值得嗎?
陪她喝了一夜,她一直在翻來覆去的問,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一遍又一遍替她去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清晨,我們才離開酒吧,回到我的三室一廳,她哭累了,沉沉睡去。
我才得空給左銘發消息:你老婆在我這裡,她沒有事,你想好怎麼應對她了嗎?
左銘回復了一個撓頭的表情。
真是個蠢貨,我把自己的方法用微信語音告訴他,他聽完後發過來一個抱抱的表情。
緊隨其後的就是一段語音:蔡小妮,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2
下午,左銘來接宋玉,我聽到他在客廳給宋玉解釋:小玉,真對不起,我沒有對你說實話,那件襯衫不是我的,是魯總的,他在車裡發現小情人故意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證據,所以和我調換了襯衫。
你不知道,為了替他打掩護,我經常為他開車,也為了消滅那些女人故意在他身上留下的證據,他給我買了好多和他一模一樣的衣服,我不和你說,是不想讓你知道我的為難。」
宋玉擁著左銘來找我,我在書房的電腦前正在查看服裝店銷售報表,她對我說:「小妮,原來是我誤會左銘,你說他都當上總監了,還這麼不容易,還得給領導偷情打掩護,以後我一定不再和他鬧彆扭。」
我打趣道:「您大小姐別動不動我不去見您就跳樓好嗎?我那店員一聽,還以為我和你是好基友呢。」
「蔡小妮,我不管,那是你一輩子都欠我的。」我口裡說著是,卻在她和左銘走後,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誰欠誰的,宋玉你紅口白牙的瞎說,就不怕天打雷劈嗎?既然老天爺不肯收拾你,我就自己來。
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和你老公偷情,那感覺讓我覺得刺激,也是對你最好的報復,你養尊處優久了,也該知道生活不是總有陽光。
還有高美寧,你們兩家欠我的,我要連本帶利收回來。
我正在想著高美寧,她給我打來電話:小妮,宋玉的事我都聽說了,她呀,就是閒的,等哪天咱仨到一起,好好聚聚,明天晚上有個飯局,你來替我撐一下場子。
3
我心中一沉,對她說道:「美寧姐,我明天晚上也有一個客戶要見面,能不能改天。」
高美寧刺耳的話語立刻如趵突泉的泉水洶湧而至:「蔡小妮,你現在翅膀硬了,有了五家連鎖店,忘了當初是誰把你當成親姐妹,是誰把你從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培養成大學生,你要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以後也不必再見面了。」
想一想自己的計劃,我忍下了心頭的惡氣,告訴她晚上一定到。
她這才語氣緩了些,對我說道:「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懂得感恩,否則誰會幫你,你別忘了,你那五家店,我給你介紹的客戶也不少,從小到現在,我,我們家,可是一直在幫你。」
我無言以對,只把牙關緊咬。
到了第二天晚上,高美寧老早就來接我,順便還在我的店裡選了三件衣服,每件都賊貴,可是我知道不能向她要錢。
她張羅的飯局有三個男人,她像只花蝴蝶一樣穿梭在其中,還不忘把我推出去:「小妮是我最好的姐妹,風情萬種,和《武林外傳》裡的佟掌柜有得一拼。」
我微笑著,向他們敬酒,燈光閃爍,人影婆娑,酒越喝越多,話越說越放肆,一個男人把手伸進了我的裙底,高美寧視而不見,還附在男人耳邊說著什麼,男人哈哈大笑。
飯局結束後,高美寧那個男人的司機順路送我,只是行至半路時,我讓店員給我打電話說店裡有事,才得以脫身。
男人在我打車離去時,還在向我招手,嘴裡說著下次再聚。
聚你奶奶個頭,坐在車上,我把頭埋在自己的雙膝間,淚水止不住的流,為什麼,就因為我無父無母,宋玉,高美寧靠著以前的恩情就可以欺負我嗎?
你們明明知道,如果不是你們兩家的父母,我至少還有母親疼愛,可是你們居然把施捨給我的親情當成綁架我的武器。
我要報復,讓你們也嘗一嘗,失去最親最愛的人的感受。
4
回到家裡泡在浴缸裡,氤氳的煙霧把我包圍,這才是屬於我自己的時間,恍然間回到了十歲那年。
十歲那年,父親去世,嬌弱的母親一人養我非常困難,作為鄰居的她們倆,家裡條件好,宋玉會給我帶饅頭,而高美寧有時會把我帶到她家裡吃,她媽烙的千層餅配酸菜豆腐賊好吃。
可是終究是杯水車薪,後來我發現,家裡開始有不同的男人出現,我也有了買零食和花裙子的錢。
有時家裡來了男人,我就會被轟到外面玩,宋玉的父母是賣饅頭的,高美寧的父母是工廠的工人,父母都忙,而我們三人則年齡相仿,有她們倆的陪伴,我總會玩得忘記了時間。
後來,她們來找我的時候越來越少,宋玉說,她媽不讓,高美寧也說,她爸不讓,我就開始坐在巷子口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發呆,心中充滿莫名的憂傷。
小孩子的心性父母哪裡管得住,都是貪玩的年齡,大人的管束只管了一陣子,不久後,她們就偷偷繼續找我玩。
三個小女孩還學著電視裡的樣子,結拜成姐妹,說好永遠不離不棄。
不能明目張胆地去她們家裡玩,去她們家裡蹭飯,她們就把家裡的各色零食藏在口袋裡給我帶來。
那時我一邊啃著她們帶給我的大白兔奶糖,一邊在心裡發誓,將來做牛做馬,我要報答她們。
後來,母親無緣無故被人捅了刀,捅她的人跑掉,而她因為沒錢去醫院醫治,在家裡掙扎半年後死掉,我成了孤兒。
真沒有想到,宋玉家和高美寧家不再計較我母親的事情,爭相要撫養我,最後他們達成協議,我在兩家輪流吃,學費兩家一塊掏。
窮人家的孩子自然有眼色,也懂得感恩,我無論在誰家都是無比勤勞,除了吃飯幹活學習,從不多發一言。
我的表現讓她們的父母很滿意,漸漸把越來越多的活計扔給了我。
5
放學後,宋玉學習時,我在幫她的父母活面,蒸饅頭。高美寧周末學習時,我會幫她父母把從食品廠偷偷帶回來的紅果去核穿串,再熬成糖漿,做成糖葫蘆,以便高美寧父母第二日周末可以到另一個鎮子去賣。
宋玉和高美寧來月事時弄髒的內褲,也讓我洗,而且只能用冷水,因為太熱的水洗不淨。
我寫作業的時間被擠佔到了12點以後,可是我這樣,我也感激他們,因為沒有他們,我知道自己就得和那些在髮廊裡工作的洗頭妹一樣,早早把自己賣掉。
我低眉順眼,靠著兩家的贊助考上大學,學了服裝設計,畢業後,又借了一筆錢開起品牌服裝店,總算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而宋玉的父母從饅頭店到罐頭廠,再到開了一家大型食品廠,家庭條件一直優渥。
高美寧的父母也不差,工廠效益不佳,兩人雙雙辭職,在高美寧姥姥家的幫助下建起了一個礦山機械加工廠。
那幾年,我們這裡礦山發展迅速,高美寧父母迅速積累起上千萬的資金,而她大學畢業後也加盟了一個高端品牌美容店,事業做得風生水起,是我們三個中成就最好的。
宋玉嫁給了左銘,她大學時的男友,對她寵愛有加。
高美寧嫁給一個對她百依百順的老公,他開一家汽車修理廠,收入也不錯。
而我不是沒有遇到過心儀的人,只是想想自己背後沒有人撐腰,又沒有宋玉和高美寧良好的家庭背景,看著她們過得幸福的小日子,我不甘心早早步入家庭主婦的行列,我要向所有人證明,我蔡小妮靠自己也可以過得比任何人都好。
我心裡也一直憋著一股勁,我要比她們過得好,我要報答她們,而且耳濡目染,我也想擁有一個她們那樣的婚姻,擁有一個愛自己的男人。
只是我沒有好的父母為我撐腰,男人也是現實的,看到窮困潦倒的我只會落荒而逃。
所以我得為自己掙一份好嫁妝,把自己風風光光嫁了。
宋玉結婚那年,我開了第一家店,高美寧結婚那年,我開了第三家店。
畢業的第五個年頭,宋玉是養尊處優的闊太太。
我是擁有五家品牌服裝店的老闆娘。高美寧是我們的大姐大,她擁有三家高端美容店。
我願意為她們伏小作低,如果不是她們的父母,不會有我的今天。
可是就在一個月前,我得知了一個天大的消息,想想她們這些年來對我的所作所為,不禁悲從心中來,我一直當成最親的人居然是狼外婆。而且她們狼狽為奸,以恩情的名義,不斷綁架我,讓我心甘情願為她們付出。
我要報復,讓她們也嘗嘗失去最愛和背叛的滋味。
5
宋玉是小家碧玉型的,一直把左銘當成她的天,我知道只要動動手段,左銘就會上勾。
所以當宋玉出國旅遊的時候,我主動勾引了左銘。
我擁有五家服裝店,品味自然比宋玉高了幾個檔次,再加上我給他的工作出謀化策,僅僅半個月,左銘已經將我視為知己。
他摟著我說:「蔡小妮,如果我先認識你,一定不會和宋玉結婚。」
男人的話,騙人的鬼,我的若即或離,更讓他對我著迷,宋玉哪裡想到,左銘偷吃的人就是我。
高美寧比宋玉難對付得多,她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就像這些年,她從不在表面上威脅我,可是私下裡,總是把我當成她的槍。
她和某些人物喝酒的時候,總會帶我去,在別人面前說我是千杯不醉,說我是風情萬種的老闆娘。
她介紹完後,還會大方說一句,老闆娘酒量好,大家可以隨便。
她拿我當什麼,可以帶出去為她撐場子的妓.女嗎?
記得有一次為了給她擋酒,我喝到胃穿孔。第二天,她到醫院來看我:「小妮,咱們姐妹情深,我知道你願意為我兩肋插刀,客氣話就不說了,姐記著這事,總有一天我會報答你。」
報答,她連一香蕉都沒有給我買,此後擋酒依然讓我衝在前面,恩,有的時候她家修車的男客戶揩我的油,她還笑著看。
以前我以為她們對我好,直到我聽到高美寧父母的對話,聽到她們倆在一起背後說我的話,以及她們後來對待我的態度,我才知道,自己就是個蠢貨,把仇人當恩人,那兩家都是吸血的蝙蝠,吸乾我母親的血後,又來吸我的血。
我哪怕拼出了五個服裝店,可是相對於她們的夫家,娘家,我照樣是可以隨時喝來呼去的蔡小妮。
如今左銘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那麼下一個目標就是高美寧的老公戴志強。
我打電話給戴志強,約他明天在鳳凰園見面,我要給他一份大禮。
想到他明天看到大禮的神情,我心中升起莫名的快感,高美寧,你等著,屬於你我的好戲才剛剛拉開幃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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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我有段不光彩的過去,丈夫說,你都贖罪8年了,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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