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玉器風雲錄-25、黑皮玉器，幻想的天地
陳逸民 陳鶯
黑皮玉器，從它重現天日之時起，就發生了許許多多奇妙的故事，多少人為它奔波?多少人為它呼號?多少人為它痴迷?又有多少人靠它發財?圍繞著黑皮玉器的故事，還會繼續下去，不管它能否科學發掘出土，它都是世紀之交中國收藏史上一個令人感興趣的現象，一個繞不開的話題。它充滿著詭異，充滿著幻想，也充滿著理想，這是一個收藏家、社會學家和小說家都感興趣的話題。
千奇百怪的黑皮玉器，用某些專家的話來說，就是「所謂的紅山人神就多得不計其數：太陽神、鷹首神人、頂鷹神人、牛首神人、頂牛神人、象首神人、鹿首神人、貓首神人、蛙首神人、豬首神人、頂豬神人、蟲身神人、頂笏犬首神女、孕婦神女……這麼多的鬼一樣的東西，如何讓人去尊崇？一種偶像，一種習俗，一種宗教，在歷史上往往都有長期的傳承，可是從原始社會開始，中間毫無影蹤，到今天這些亂七八糟的醜陋形象，卻一下子蜂擁而出，豈不反常？其實，從它們的造型上觀察，我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了兵馬俑的影子、『婦好墓』的姿勢、瑪雅人的身首、黑非洲的木雕、印度國的佛像、安徒生的神話、『西遊記』的小妖，甚至是外星人的幻覺、畸形胎的噁心……」
多麼有趣，多麼富於想像力，這位專家的確是充滿著幻想，他把製作黑皮玉器的古人或者今人寫成一些通曉「兵馬俑、『婦好墓』、瑪雅人、黑非洲木雕、印度國佛像、安徒生神話、『西遊記』小妖和外星人幻覺」的奇異人才。這樣的人才，吸收到我國的旅遊行業，請他們設計旅遊紀念品應該是英雄有用武之地。
專家把黑皮玉器的製作者說成了通曉中外文化的全才，而黑皮玉器的真假卻還在爭論！假如它是真的，那麼創造這種文化的古人會具有上述專家所描述的智慧嗎？假如它是假的，那麼製作這些贗品的今人會具有上述專家所描述的學識嗎？這樣的專家是不是對上述文化真正做到了瞭然於胸呢？
這是一個反對者的幻想。
我們拋開這樣的質疑。否則我們永遠不會有新的發現。
用現代文明的認識來討論原始文明，就可能在討論之前已經有了桎梏。上述專家說「人、牛首神人、頂牛神人、象首神人、鹿首神人、貓首神人、蛙首神人、豬首神人、頂豬神人、蟲身神人、頂笏犬首神女、孕婦神女……這麼多的鬼一樣的東西，如何讓人去尊崇？一種偶像，一種習俗，一種宗教，在歷史上往往都有長期的傳承，可是從原始社會開始，中間毫無影蹤，到今天這些亂七八糟的醜陋形象，卻一下子蜂擁而出，豈不反常？」這段論述就是典型的用今天的認識來判斷原始事物的最好例子。這位專家從現代宗教都是「一神教」的思維定論出發，來判定原始社會也是一神教的天下。他所說的「中國的原始宗教並不複雜，尤其是尊神並不繁多」的結論，說明他對原始宗教的理解，還不夠全面。這裡講的是原始宗教，而非現在我國的幾大宗教。對原始宗教稍微有點知識的學者都已知道，原始宗教普遍存在著萬物有靈的觀念。原始人類崇拜一切他們所不了解的自然現象，一切對他們生存具有威脅的自然物，比如，風、火、雨、雷、水、太陽、月亮、虎、蛇、鳥、樹、草等等，都會在原始人類中產生似人的崇拜神，這些神絕不是這位學者所說的「並不繁多」，而是太多太多，迄今為止，我們的人類學家和宗教學家，還沒有完全搞清楚中國境內究竟有多少原始神祇。比如，相當一部分時期，我們都認為中國古代沒有太陽神崇拜，但是，不斷的研究已經證實，我國境內的原始人類和世界其他各地民族一樣，也存在著太陽神崇拜。隨著我們對原始人類的研究的深化，我們還會了解過去所不知道的原始宗教奧秘。凡是要對我國原始宗教有所了解的讀者，可以去讀讀何新所著的《諸神的起源》和葉舒憲所著的《中國神話哲學》。
這種太陽神崇拜也在黑皮玉器上得到了充分的反映。
考古發現已經證明，我們對人類原始社會的認識是遠遠不夠的，我們對原始人類創造力的認識也是遠遠不夠的。原始人類對世界的理解充滿著人類童年的幻想，我們能不能也用這種充滿幻想的思考方式來探索這些黑皮玉器呢？在原始人類還不能科學解釋自然現象和現實世界的時候，他們是用自己的稚拙的想像力來描述和解釋自然現象和現實世界，然而，這種稚拙的想像力充滿著誇張、變異、荒誕和扭曲，這種誇張、變異、荒誕和扭曲，卻又使原始人類的藝術創作極具浪漫色彩，這種由原始想像力而產生的浪漫，無邊無際無拘無束，整體的造型和部件的組合，往往匪夷所思，即使如畢卡索之類的藝術大師，也望塵莫及，或者這樣說，所謂西方的抽象藝術，極有可能在原始藝術創作中吸取靈感，才能達到現有的藝術成就。原始的幻想，是浪漫的本源和真諦。
陳逸民先生曾經幻想過，黑皮玉器和我國傳說時代的原始部落有關。他和陳鶯先生在發表於《東北史地》的《紅山文化玉器的神話學思考》一文中說：「紅山文化經歷了從動物崇拜、圖騰崇拜到偶像崇拜的過程，紅山文化時期的文明在進步，紅山文化的上層建築在逐步發展，紅山文化的巫覡集團在逐步形成。可以這樣認為，紅山文化已經出現了專門從事祭祀的階層，它們既是部落的首領，也是部落的祭師。這些龍首玉雕像的出現正是為了原始部落的心理需求和祭祀需要而製作的。因此說，紅山文化已經跨進了文明的門檻。」這裡，作者探討了原始雕件在石器時代出現的深層原因，從而幻想當時文明的大概進步情況。這類早期的研究，充滿著大膽的探索精神，如果把這些研究中的「紅山文化」斷為「紅山類文化」或「新石器時期文化」可能更為確切。由此可見，陸建芳先生的謹慎是有紮實功底的。
總之，陳逸民和陳鶯先生在早期探討中，已經把黑皮玉器和我國傳說時期的原始氏族有機地聯繫起來，他們的著眼點在於探索中國的早期文明。
也許，這樣的探索需要幻想！
錢益中和韓連國先生也在幻想。他們在《紅山古玉》一書中說：「由此我們可以大膽地推測，頭上長角的玉神人，很可能就是頭上戴著有角面具行驅鬼儀式的巫師形象，稱之為玉巫師或玉神人應該是比較確切的。古人相信玉能通神，用玉製成頭上有角的巫師形象或人面玉飾也就具有降魔驅鬼的象徵意義。而這些玉制的象徵物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護身符。古人相信佩帶它們能夠驅鬼逐邪，這就是佩玉避邪的起源。」[1]錢、韓兩位對黑皮玉器中長角的玉神人的釋讀，也充滿著幻想和理智。
無獨有偶，陳逸民和陳鶯兩位也在2004年出版的《紅山玉器的收藏與鑑賞》產生了相同的幻想。他們說：「小型人像或者神像在頸部都有對穿孔，顯然它們都是掛在胸前的綴件。如果作為偶像崇拜，它們似乎太小了些，不能令部族的其它人看清它的神容，從而產生敬畏之情。我們認為，這些小型的人像和神像，是紅山文化時期巫師作法時的『替身』。寫實的人像是部落的祖先，抽象的神像是部落的圖騰，巫師作法時，掛在胸前的這些玉器，就代表了部落的祖先或者圖騰依附在巫師的身上，使得巫師在跳神作法時處於一種迷狂狀態，他所說的一切和做的一切，都是由這個小小的玉器所代表的祖先或者圖騰在指揮著巫師。當巫師完成鬼神溝通的作法以後，這些小小的玉器，就被作為靈魂的替身而置於別處。（圖25-1小神像）」
25-1龍首人形器
這種幻想，還就器物的大小和保存作了交待。
現在來看看韓國的金先生是如何來幻想他所收藏的黑皮玉器的。
下面的文字就是這位金先生的幻想，套用香港電影片頭的話，「故事純屬虛構」。我們不一定完全贊同金先生的探索，但是，我們非常尊重金先生的探索，一個韓國人，為了尋覓中國和人類文明的源頭，化了那麼大的功夫，難道國內的一些專家不需要反思嗎？金先生的中文在行文之中可能不完全符合我國語文的規範，但是，一個外國人能寫到這種地步，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為了閱讀方便，這裡有所刪節。
中國內蒙古大草原地下沉睡著一次人類時代神秘文明
序文
天地被創造，人類出現在地面以後，我們人類留下的歷史中消失且丟失的歷史數不勝數。目前，雖然完全消失在我們人類歷史中，但人類誕生有史以來延續數百、數十萬年神秘發展過來的超古代人類最初文明存在於中國內蒙古，那神秘而燦爛的文明由於在約14000年前發生的地球上最大的火山爆發而完全消失在我們人類的有歷史河流中。
然後，我們人類就此遺忘了這美麗的神秘文明。我認為，從古到今生活在地球上的全世界所有人種和民族，他們都是超古代時期在這文明地中發起燦爛文明的過程中由於大火山爆發消失的一次人類滅亡的後裔。
這是以井和泉為中心發達起來的文明，已經形成大大小小的部落，在那裡他們形成了群居生活的秩序，大大小小的神殿和多種多樣的生活方法，還有人死之後埋葬的埋葬習俗文化也有著獨特的發展。
一起以來我們都認為我們人類是從數千、數百萬年以前就開始出現在地面，在海邊和與水為鄰而生活的。過去原始舊石器人生活在大陸各地的痕跡在地球上陸續被發現、發掘並報告。不過，這一發現絕對不是前面所報告的一般遺址。從當時埋葬習俗文化遺物的石室中大量出現的具有頂尖藝術性和超越想像的神秘黑皮玉雕塑像就可以看出，它就是人類最初古代神秘文明地。
……
那神秘而美好的文明約在14000年前的大火山的爆發完全消失了。
不過，消亡當時……卻原封不動地在地下石室中埋葬並保命下來。……
令人驚奇的是這些驚人的埋葬全部都是未直立人的形象。
……親臨這些驚人現場的我當即大驚失色。
但在這個石室中他們留下來的埋葬黑皮玉雕刻像，其美麗和驚人的雕刻藝術的構造思路足以讓現代人瞠目結舌、無法置信。但更驚人的事實是，可以稱之為天下第一的這些悲傷的遺物在長久歲月中的自然露出和盜掘手段而陸續出現在地面上，但世界所有人對它的不理會、不信任和迴避導致這些遺物被無情地拋棄併到處流浪，不得不嘆息這悲哀的現實。
……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他們的古代歷史中一定出現太陽帝國或太陽之子或太陽戰士等崇拜太陽的精神世界，並且其太陽總是在東方莊嚴升起。我們人類的靈魂中太陽就是生命、是權威，因此它就是成為不同人種、種族的崇拜對象……這些文明的主人公都是清晨在東方升起的巨大的太陽。他們信仰的故鄉就是太陽升起的東方。從地球各地眺望的東端就是現在的中國內蒙古大草原。……
本論
第1次人類在形成群居生活文明之前肯定有過流浪生活。歷經狩獵、遊牧、定居的過程，形成了家族—小群體—中群體生活的居所，建立了社會和秩序。
在這裡出現並作為大群體痕跡的大小神殿和大小石室遺蹟表明，在這附近廣泛領域內確實群體性地形成大小部落，他們在這裡挖掘和使用大井和小泉並開始治理水。……形成了群體人數超過1000人的大小部落的獨特生活環境。
他們應該建造了群體崇拜殿堂—大神殿，掌管大神殿祭壇的大壇主在大神殿的大祭壇中用法律形式建立政治社會秩序，以此來治理大小部落。之前，他們以狩獵為生，而現在是在群體部落中共同飼養家畜來維持生活。從這裡發現的大大小小的石室和或多或少的黑皮玉雕塑像埋葬遺物中就可以看出，這裡確實形成了富貴和階級秩序，掌管神壇的大壇主治理大小部落的村長，以壇主—壇君—君主方式其身分和階級逐漸提高，逐漸發生了接近於王國的大群體文明。
因此在這遺蹟石室中出土的埋葬黑皮玉器雕刻像中，可以發現作為當時文明社會家畜的牛、狗、豬、雞等許多形象的動物。甚至到魚、爬蟲類、昆蟲等，當時生活在人類社會生活周邊的動物都被雕刻在黑皮玉雕刻像上，表現為埋葬人時的大小石室的陪葬品。這此動物和爬蟲類在當時社會環境中，或許就是與人類衣食住息息相關的食物的一部分。……
總之，在這裡廣泛出現了貌似大神殿的神殿基地和大小石室、大小部落基地。另外，離這裡約100公裡處有一個大湖水，據說很久以前就因為湖太大就稱之為天湖，在我看來這裡肯定是大火山爆發的噴火口。石頭圍繞著這裡的湖水周邊，直到湖底都是千瘡百孔的黑色火山玄武巖，可能由於湖太大，人們沒有想到它是大火山，而它千真萬確是難以置信的大火山口，這也是一個驚人的發現。
這個大火山口約在14000餘年前爆發，殘忍地消亡了從數十萬年前到數萬年前期間在這裡繁榮起來的超古代地上樂園。
……
無人知曉重新出現的人類是何時何地如何從那場巨大的大滅亡地獄中活下來的。
……
這些純粹是本人的想法和主張，但都是坐在寬廣的湖邊望著湖水自然而然地浮想出來的。陸續發現大小石室和部落、神殿基地，……因此徹底認清了流浪於中國各地的美麗黑皮玉雕刻像的原型。
……
1991年8月最初看到的黑色女人像，那時候第一次得到的感動使得我到16年後的今天也無法停止找尋的步伐。……曾經如此無視神秘的我，竟然陶醉於神秘其中卻無法自拔。這一神秘雕刻如此美麗，又如此偉大。
……
結論
……
我可以明確地說明，目前流傳於中國各地的黑皮玉雕刻像全部來自於這裡的超古代文明遺址。這美麗而悲傷的黑皮玉雕刻像是傳達超古代文明中美麗的埋葬習俗文化和悲傷的靈魂。
……
因此，我只是希望中國和全世界學者儘早研究這一令人驚奇的人類歷史。
……
發現者只是希望這一切在中國開始。
中國成為了被認可的人類最高歷史的偉大土地。
14000年的超古代文明（14000年的超古代歷史來自於韓國首爾大學的測試報告），這就是韓國金先生的幻想，也是鄭健宰先生的幻想，也是一切認為黑皮玉器是原始出土物的收藏者的幻想（具體的年代還需要探討）。這完全是因為黑皮玉器而引起的幻想，也許它因為找不到坑口，就永遠只能是幻想！這種幻想，真的是我國古代先民在人類童年時的幻想嗎？它能被證實嗎？首爾大學的測試報告是用C14作的測定，其測試者希望「如有發表論文基於此分析結果而請寄送我機關論文的複印本1部。」（參見附圖25-2）他們也渴望著這個幻想能夠得到證實。
25-2首爾大學報告
在沒有證實之前，黑皮玉器永遠是現代人的幻想，在找到坑口，並經過科學發掘之後，才能證實黑皮玉器是原始人類的幻想，我們能用現代人的幻想來證實原始人類的幻想嗎？
無論如何，黑皮玉器永遠是幻想！
即使黑皮玉器能夠科學發掘出土，它也是幻想的產物！
在這樣的幻想面前，還有金錢的位置嗎？
[1]錢益中、韓連國，《紅山古玉》，上海書畫出版社2003年12月第一版，8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