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們習慣迎著陽光,然而轉過頭一望,還是有深深淺淺的影子跟隨著我們。——題記
蕭紅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作家,我一直很想知道,偶然在圖書館裡尋得她的一本作品《呼蘭河傳》。更因為一直有一個北方情結,想要到北方的大草原上,在清風徐徐的夏夜裡看仿佛觸手可及的星辰,所以知道呼蘭河是北方小城的一條河,就抱著可以了解北方地理環境借了回來。
嚴冬,是《呼蘭河傳》裡閃亮出場的季節。冷,真的冷,因為冬到了這裡就成了刀子,割裂了一切。然後成段成段的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連續描寫了兩章,那種簡單的街道、零散的店鋪、簡陋的廟宇是在農村很常見的,不止北方有,南方也有。然而,一個大泥坑子,竟然可以寫出那麼大的世界,也難怪佛語有「一花一世界」。可笑的是,人們從來沒想過要把這個泥坑子填起來。泥坑子會時不時淹死一兩隻動物,特別是豬。然而人們總是對所吃的便宜豬肉是否是瘟豬用泥坑子來自圓其說,自我安慰,甚至明明知道是瘟豬肉也緘默不語,那個被打的孩子就是例子。而我們就是生活中這個孩子,被打著長大!
呼蘭河的人文環境是很鄉村的,蕭紅先生一一列舉了五個。我是鄉村來的孩子,這些活動看起來還是不陌生,唯獨跳大神我是從沒有看過。這些活動幾乎是為了神或者鬼魂,並不是為了人但真的要深究還是為了人。我是可以理解呼蘭河小鎮村民的這種相信有鬼神的存在的信仰,但是還是覺得好笑,笑他們的善良與愚昧。
在講到扎彩鋪時,自然也就會講到死這件事情。在貧苦的生活中,「生老病死都是沒有什麼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長去,長大就長大,長不大就算了」,那是否就意味著一個生命的無足輕重,卑微到失去的瞬間就可以遺逝。雖然,某一刻我還是會被一兩個句子驚到,但在這種簡單的鄉村風俗文化中,還是輕鬆愉快地輾轉進入身為「我」的世界。看著「我」的身影,我們仿佛看到了一抹陽光在花園中穿射,牽引著我們檢索我們自己的記憶------小時候我們的那個秘密基地還在嗎?那個同祖父一樣的父輩臉上的皺紋也是這樣為我們的幼稚與陪伴而笑皺的吧!
可是,越往下看越心裡難受。就連視野裡的風景也不再是小後院那麼的陽光,卻是滿眼的破敗,破罈子、破缸、生鏽的破鐵犁頭,可是偏偏這樣破敗的地方卻又孕育著新生命。我愈來愈發覺,寫這些很像暗示是「我」的家的院子如「我」所訴是荒涼的,可是同樣住滿人,漏粉的,養豬的,拉磨的,他們活著,卻活得很像那些沒有思想的方缸子的似魚非魚、大缸下邊的潮蟲、豬槽子上的蘑菇。他們的生活很苦,苦到他們無知無覺,還能作樂,像那可以吃到野蘑菇的漏粉的住客的驕傲,在鐵鍋煮鞋子的場景。當看到小團圓媳婦像小豬一樣被送進滾燙的熱水時,我的心有顫抖的害怕,活生生的小團圓媳婦被折磨死,鄰居們有過惻隱之心卻還是無動於衷,看著熱鬧,津津樂道不眠不休著。這不由讓我想起高爾基的話:「在漫長而單調的生活裡,不幸就是節日,鬧火災就是娛樂,在空洞的臉孔上,連傷痕也成了一種裝飾。」
前幾章似乎沒有的緣由的很多人生哲思,「人活著就是為了吃飯穿衣,人死了就完了」原來是為了解釋後來的事件。這是他們的生死觀。可是,在故事的面前深刻得近乎殘忍。「死這回可是悲哀的事。」然而埋了生活還是生活,悲哀也只是為了人們的風言風語。
關於那份衝破樊籬的愛情,在窮苦、誹謗、中傷中生活抗得過人們的風言風語,卻依舊得面對命運的善變,妻子難產,留下還未成人的孩子。可是馮歪嘴子沒有旁人想要看到的絕望,因為有了兩個孩子的希望而鎮定地活著。這樣的結局是不是讓人們感觸,生活除了生死,除了迷迷糊糊,還有美好的嚮往,守著希望,用含著淚水的眼睛笑起來,再苦的生活也會像馮歪嘴子的小兒子「微微地一咧嘴微笑,那小白牙就露出來了」。
有人說,從這部作品就可以看出「寂寞」是蕭紅一生心境的關鍵詞,呼蘭河小城的生活在蕭紅先生筆下是寂寞的。我承認人生總是蒼涼的,心境總是荒涼的,可是,當我們看到背後的蒼涼、荒涼的影子時,不要忘了那是因為我們前面有著一份美麗的陽光,就像那份衝破樊籬的愛情給人生帶來的希望。
(感悟隨筆——書評+影評+自創+生活,更多是自言自語的人生,希望自己在文字中不藥而愈,希望和你在悅讀裡不期而遇,希望我們在美好間不言而喻!更多文字悅讀請關注——莫落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