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乘風破浪》上映前期,韓寒在微博上推送的電影主題曲飽受爭議,包括歌詞內容和音樂譜曲,很多人說他抄襲、炒作、大男子主義,當然也有一直都支持理解著他的人,今天的作者就會和我們談一談他眼中的韓寒。
好像很久沒寫過這樣的文章了,都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寫了。
看完《乘風破浪》這部電影,我終於忍不住提起了筆。
影片開頭是一輛賽車漂亮地穿過一個個彎道,一腳腳用力的油門搭配著轟轟的馬達聲。我當時第一感覺就是:「韓寒還是韓寒,還是後會無期裡的韓寒。」
第一次買的韓寒的書是一本黃色的類似牛皮紙包裝的雜文集,在那裡面我也第一次看到了徐浪這個名字。
所以阿浪從車裡出來站在車上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猜主角是不是就是叫徐浪。
於是當電影中鄧超說出徐太浪的時候我會心一笑,韓寒最喜歡的就是這樣,我有時候會猜想他每次在寫東西的時候,一定是一手拿筆一手捂著嘴偷偷憋笑的,這大概是一個搞藝術的人最為得意的時候,是比得獎還開心,他可以一邊編制陷阱一邊想像讀者棕熊落網時候的樣子。
但是我不知道在彭于晏嘲笑阿浪名字的時候,拍這個鏡頭的韓寒會怎麼想,因為當時的場景實在是太美了,夏日的後半天,整個天台的陽光,樓下有泛綠的彎彎池塘,而講話的是兩個穿著花襯衫的帥氣男人。韓寒在講徐浪的文章裡談了很多小事,講徐浪的樂觀,講他是一個多麼多麼好的朋友。
「你爸怎麼給你取這個名字,太浪。」
就好像韓寒拍了拍那個不在了的朋友的肩,在一些虛幻的水母泡沫群裡同他開玩笑一樣。
還有那個摯愛歌舞廳,讓我想起一個段子,男人最喜歡做的就是勸娼從良。
這也是韓寒最喜歡的情節之一,無論是1988還是後會無期,他都是堅信每一個失足的小姐姐都是純潔的,堅信那一個個露著腿臂唱著歌的姑娘僅僅只是為了唱歌的。
有一個半熟不熟的年輕偽攝影師女孩和我說過那麼一段話:
認識的一個男孩子和我說,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特別想拯救你,用我的身體還有靈魂。」
我不知道該回什麼。我覺得十分難為情,還有一點想笑。
年輕的韓寒就像這個單純的少年,他會堅定自己的想法,以至於對其他人不屑一顧,無論是對版權的尊重,對婚姻的看法還是諸如此類事情,就像他說的一樣「我就像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是不會變得。」
但其實韓寒已經在變了,現在他的想法只有在電影裡才會有所體現,他的堅持他的義氣,他的不世俗,無論是十分魔幻的類似城市俠客一樣的太正;還是不自量力,在兄弟婚禮當天像忍者神龜一樣,爬著窗戶去找仇人要卸腿做彩禮的六一,都是他。
然而,在微博上做營銷的那個國民嶽父,也是他。
所以你可以看到,全片的打鬥場面,都是輔以歡樂的背景音樂,仿佛鬧劇一場,都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孩子的大俠夢。
「這個世界是會變得。」這句話殘忍的就像正在開狂歡節慶典的廣場突然下起了暴雨。
有個暑假我躺在沙發上看韓寒的書時,我的堂哥,一個戴著眼鏡眯眯眼的學習很好的堂哥過來看了看我的書名,然後對我說:「你別看韓寒的書了,毒性太大。」
他是父母口中年年是學費半免的好學生,曾經偷偷在QQ空間寫過幾篇長文,說想棄學去參加新概念。
後來知道那年他高考失利,放棄文科去讀了農林。
同一年,我也是第一次接觸了韓寒口中的盜版書,印象很深刻,因為當時他寫得優秀的讓我毋庸置疑的相信是韓寒的新書,我至今都記得那本書的名字和書封:
《破綻》
「如果你還沒看出,由我來給你指出這個世界的破綻。」
裡面有個會讀心術的漂亮姑娘,她能看出所有人的心思,但是後來她瘋了。
因為書是盜版的,裡面有好幾個章節因為印刷錯誤出現了好幾次,於是我很深刻的記住了這個細節。
如果你能很清楚的看到到這個世界,你是會瘋掉的。
這本書現在孔夫子上還能買到,售價6元。
這種無力感是網,是難以掙脫的,是《後會無期》裡的「我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連壞人也不是」,是《乘風破浪》裡的「都是小人物,說什麼大話,能活著回來就好。」
婁燁在《頤和園》之後收到「禁拍令」之後的反應是:「那吃什麼啊?」
對方回了一句:「婁燁,就知道你不可能沒飯吃。」
兩者的飯是有區別的。
韓寒在電影裡表現的就是一腔熱血與兄弟和解,而把電影的一腔熱血與兄弟和解用兩句臺詞講就是:
「我要你一條腿作我兄弟的彩禮」
和觀影山裡的
「我媽快要死的時候,你去了哪裡?」
「我去給人家磕頭,我去求人。」
最後我特意找了一段韓寒的原文:
他們先行,我替他們收拾著因為跑太快從口袋裡跌落的撲克牌,我始終跑在他們劃破的氣流裡,不過我也不曾覺得風阻會減小一些,只是他們替我撞過了每一堵我可能要撞的高牆,摔落了每一道我可能要落進的溝壑,然後告訴我,這條路沒錯,繼續前行吧,但你已經用掉了一次幫助的機會,再見了朋友。
電影最後他和父親坐在車裡,和開頭的疾馳形成鮮明對比的慢慢移動,他們都微笑著,笑的那麼甜,以至於讓人無法相信。
突然的,我想起詩人西娃的一句話:
由此我活的像願望一樣獨立,
跟失落一樣無所依持。
文 / 錢添翼
編輯 / 馬佳寧
音樂 / 陳鴻宇《別送我》
圖 / 電影《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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