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時,我兩天刷完了一部小甜劇《艾米麗在巴黎》,完全是衝著女主角莉莉·科林斯去的,因為很吃這位粗眉美人的顏,不料卻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情。不論劇情、時裝、巴黎刻板印象以及被熱議的其他,艾米麗是個很特別的人,她從不會被任何惡意打倒,或者說,任何惡意對她而言,都是毫髮無傷。舉個慄子。艾米麗是個來巴黎工作的美國人,不同文化的碰撞和衝突間,讓她面臨著各種偏見,甚至惡意——比如五顏六色都敢上身,像只花蝴蝶一樣招搖過市,會被服裝設計師大聲喝罵一句,「俗氣!」比如幾乎一句法文都不會,就敢跑到法國上班,同事笑眯眯用法語給她打招呼,翻譯軟體一翻,居然是「鄉下人。」比如頂頭女上司,從來看她不順眼,從來都是她熱臉貼冷屁股,任何提議都是no,間或還要給些小鞋穿,完成一些不可思議的任務。……
但這一切,對艾米麗來說,毫無影響。
她不自卑,不消沉,每一個打擊她的人,下次見面又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當下被拒絕、否定的一瞬間,她也是燦爛笑笑不為所動,仿佛一切如空氣、如流水般自然,她自信且自如,依然每一天都做著飽滿、熱情而積極的自己,環境沒有讓她發生變化,而是環境逐漸接受了一個不一樣的她。
雖然劇常被詬病瑪麗蘇的成分,但不在本文的討論範疇,我覺得艾米麗這種毫髮無傷太棒了,這也是我在成長過程中,逐漸越來越少被惡意困擾和影響(曾經非常嚴重)想討論的話題:
一個人對任何惡意都毫髮無傷是怎麼辦到的?
作為曾經一個很敏感的人,我和惡意纏鬥的時間算很久了,我曾經寫過一條微博,裡面有這樣一句話,「雖然我們都常說是人敏感,很多你以為的惡意是庸人自擾,但未必,很多時候,敏感其實是準確的」,的確如此,很多時候,我們感受的惡意真的不是因為多自我,而是別人實實在在攻擊的惡意,只是區別在明或暗而已。如何才能不因為惡意受影響?一種是較難改變的,那就是性格,天生敏感的人勢必容易捕捉和接受到敏感,而鈍感的人則不會,他對惡意的感知是相對弱的,這是一種幸運,比如我就有這樣的朋友,因為個性直接、脾氣火爆的關係,得罪了不少人,也常有暗地裡的惡意,但自己絲毫不知,因為心思也簡單的關係,仍然每天樂樂呵呵,以為自己人緣好極了。但性格這個東西,幾乎難改,只能隨緣。
一種是我多年來踐行的,那就是如何看待對惡意的態度,以及如何調整對惡意的行為。
如何看待惡意?我看過武志紅的一個觀點,他的說法是在於為什麼有人更能承受挫敗,而有的人不能,因為:
後者不容易把挫敗感知為一個「客觀意義、中性的事件」,而會覺得背後有一個「有主觀惡意的破壞者」,所以挫敗就是,「我」被這份惡意給打敗了、降服了,這會引起強烈的羞恥感和恐懼感。因此,挫敗變得難以忍受。
這也讓我思考起自己如何面對惡意的?為什麼以前會覺得難以忍受,甚至覺得羞愧,而現在則是被觸動一下,就不受其影響了,這當然不是臉皮變厚,而是清楚,惡意是一個屬於他者的行為,和自己無關。
就如同武志紅所定義的「客觀意義、中性的事件」,我理解的惡意雖然是主觀的,但它完全是屬於一個他人的主觀,這種主觀和自己是完全不相關的,除非我自己去接受了這份惡意,那就是別人扔出來一把刀,那把刀其實是飛在空中的,而受到惡意的攻擊,是自己撿起來把刀插在了身上,否則刀子仍然飛在空中,對人毫無影響,就像從不被惡意傷害的艾米麗一樣。
所以對惡意的態度,大概就是清楚無論它是中性客觀的,還是他人的主觀,都和自己毫無關係,這裡也要提到我曾經有過的小問題,那就是過度的自省,總覺得自己有諸多不足,需要改正或者改進,但更要接受,人是不完美的,切忌被不自覺的完美主義所控制,一些無傷大雅的缺點,留著就留著吧,根本不需要改正。
至於還有一些甚至都稱不上缺點的,比如艾米麗的穿著,花裡胡哨被巴黎人稱之為俗氣,但另一種層面,又何嘗不是花枝招展呢?很多東西本來就是有不同角度的,自己若是喜歡的,又何必用其他人的框架來束縛自己?這種確定性和自信,每一個人都需要,也應該擁有。而至於針對惡意的行為,同樣也在這一層面,對於敏感而不自信的人,因為惡意而產生畏懼甚至逃避,束手束腳等行為都是很正常的,但只會讓自己感到痛苦,人活著,只要能辦到,總要讓自己舒服一些的,特別是對自己心靈的處理,撫慰自己的內心,讓自己過得更舒服,是每個成年人都可以盡力做到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甘之若素,就像艾米麗,一切如流水一樣,仿佛什麼也沒發生,該幹嘛幹嘛,我也不認為什麼無視是最好的反擊,根本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有什麼需要反擊的呢?做自己才是最緊要的事情。人生這條路,總有各種各樣的絆腳石,能不被絆倒的地方,都不要讓自己摔跤,生命本苦,希望我們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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