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您著急忙慌地把我們找回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魏嬰滿眼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爺孫二人,明明兩個人都好好的,卻差點把雲深不知處弄個人仰馬翻,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高度緊繃的神經,真的不經嚇!
這幾天整日裡緊繃著心裡的那根弦,小心翼翼時刻提防……那簡直就是食不知味,寐不安寢,就怕自己最在意的兩個人遇到危險!
方才那根弦,就差點被這爺孫二人給崩斷,更可氣的是這二人還沒事人似的,一個哄的開心,一個吃得香甜!
「阿羨、忘機,你們兩個快點拿白玉荷花出來,快。」
藍湛眼神掃過叔父一直緊緊抓住的那隻小手,心下瞭然,轉身去床頭的暗格,取出裡面的木盒……
「叔父,我覺得為時尚早,糰子還小。」
藍湛把木盒拿在手裡,淺琉璃色的眼眸,極為不舍地鎖定魏嬰那修長白皙的手指。
抱山散人曾說過,只需糰子一滴血為引,可魏嬰卻要連續七天,每天一滴血來滋養那顆靈珠……
讓自己眼睜睜地看著魏嬰受傷、流血,做不到,直接做不到!
「忘機,我也心疼阿羨,可我孫兒的這滴血,不能就這麼白白浪費掉……再說,趁我現在身體還算硬朗,還可以幫你們帶孩子……萬一,那天我老了,抱不動娃了,就真的有心無力,只有給你們添麻煩的份了。」
藍老先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黯然神傷地看著懷裡的糰子……
那隻反應慢半拍的兔子,依舊停留在剛剛的「驚心動魄」之中,一顆狂跳不安的心,還沒找回自己原來的節奏。
藍湛看著眼前的幾個人,一時間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大的不在狀態,一直神遊在外;小的吃得歡快,獨自笑逐顏開;
叔父就更加讓人無奈,知道高壓威逼無效,改走傷感路線,狂打感情牌!
「阿羨,阿羨,你怎麼了?」
見魏嬰沉默不語,藍老先生抬起頭,白髮方才的「戲碼」白演了,那個平時懂事貼心的孩子,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一雙大眼睛心事重重地望著窗外……
「啊,叔父,您,您說什麼?」
終於回過神來的人,有些懵懂地看著眼前的爺孫二人。
「阿羨,方才是叔父沒看好我這乖孫子,讓他受傷了……可,這一滴血不能白流啊……我琢磨著,不如趁此機會,按抱山前輩說的試一下。」
「好啊,如果是真的話,糰子就有弟弟或者是妹妹了……藍湛,你愣著幹嘛,快點把白玉荷花拿過來啊?」
後知後覺得兔子,才發現糰子的一隻小手,始終被藍老先生攥在手裡,那粉粉嫩嫩地指腹上,頂著一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都發現不了的血珠……
「藍湛,怎麼了?糰子沒事的,那只是一個極小的傷口,一會兒的功夫就能自己癒合,你放心好了……我小時候受的傷比這個嚴重多了,都沒留下疤痕什麼的……」
看著藍湛一臉心疼的神色,魏嬰連忙寬慰,卻發現自己越說,那淺色眸子裡的心疼就越多,甚至隱隱看到有淚花在眼底閃爍。
「怎麼了?荷花丟啦?」
看出眼前人的不妥,那隻兔子想當然地認為,白玉荷花丟了,藍湛才會即心疼又內疚!
盯著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這個兔子的腦迴路是怎麼開的,靜室裡丟東西,說出去絕對沒人相信……除了,除了眼前蠢萌蠢萌地這隻。
你知道我心疼糰子,怎麼就不明白我更在意的人是你?
天天看著你,刺破自己的手指只為滋養那顆靈珠,你讓我於心何忍,又讓我情何以堪?
「藍湛,我沒事的……我有時繪一張符篆用的,都比這個要多得多……再說,我們不能讓糰子的血白流,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叔父的希望落空是不是?」
含情脈脈的眼睛,像一汪清水,緩緩地包容,浸潤著眼前人的一顆心……
白玉荷花上有九顆蓮子,其中八顆是上等白玉雕刻,質地圓潤光滑,細膩滋潤;唯有一顆與眾不同,看似琉璃般透明,卻又隱隱透著淡藍色的光暈。
魏嬰握住糰子的小手,讓那一滴血覆在靈珠之上……
一瞬間,那顆蓮子的光暈大盛,強光照得人睜不開眼睛。趁藍湛不被,魏嬰迅速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滴了上去!
「忘機」
藍老先生也被眼前的奇觀驚得目瞪口呆,那耀眼的光暈柔和了許多,逐漸呈現出赤、橙,黃,綠等不同的顏色!
藍湛走向前,滴入自己的一滴血……
更為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方才還光彩奪目,不停變換彩虹顏色的靈珠,立馬失去了所有光澤……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剛才的看到的一切不過是人們眼中的幻覺!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這傳言有誤?看來,我們要空歡喜一場了……不過,阿羨、忘機,你們也別難過,有糰子一個,好好把他培養成才,也很好。」
藍老先生落寞地起身,把糰子遞到藍湛手裡……
這短短的瞬間,他承受了心疼,激動,期盼,失落等各種各樣的情緒,一顆心猶如坐過山車,起起落落有些不看重負,需要暫時休息一下。
「叔父,您,您沒事吧?」
從滿懷希望到悲觀失望,這其中的打擊,讓藍老先生的背影看起來有些悽涼。
「阿羨,叔父沒事……看來,叔父是真的老了,有些事一時承受不來,你們兩個好好哄哄糰子,我先回去了。」
藍老先生擺擺手,長嘆了一口氣,步履沉重地向門口走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那顆黯淡無光的靈珠,重新升起一層淡藍色的光暈,淺淺的、柔柔的,像極了今日裡藍湛身上的衣衫!
「叔父,您快看!」
作者:雨至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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