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個烏龍新聞。
昨天晚上有一則娛樂新聞,看得人是神清氣爽,非常過癮。
事情得從年初被曝在妻子孕期出軌的日本男演員東出昌大說起。
東出昌大,今年第一位被錘死的渣男。
在妻子懷第三胎的時候出了軌,雖然形象直落谷底,但這人還是想盡一切辦法露臉刷存在感,一次又一次在鏡頭前道歉。
真心實意地道歉也算是態度端正,然而東出昌大總是在道歉中盡顯渣男特質。
有一次記者問他是喜歡妻子還是出軌對象,東出昌大沉默了12秒之後回了一句:我現在把心中所想在這裡說出來的話會傷害到妻子,所以恕難回答。
網友一聽這話更惱火了,這種回答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想著那個小三嗎?
一時間,東出昌大再次激起了全民憤怒。更讓人憤怒的是,這段時間時常有傳出東出昌大將會復出,重回演藝圈。
在這個節骨眼上,日媒出了一條新聞,乍一看讓人覺得十分痛快。
前兩天有日媒報導說,一位日本女演員拒絕和東出昌大出演新劇。
這消息一出,很多人都在猜這位硬氣的女演員是誰,很快日媒補充道,拒絕和東出昌大合作的女演員是戶田惠梨香。
日媒針對這一新聞寫了個小作文,內容讀起來猶如當代女性爽文。
新聞裡說戶田惠梨香在公司有個後輩叫唐田英裡佳,這個小姑娘便是東出昌大的出軌對象。
在負面新聞曝出之後,唐田英裡佳的工作被全面停掉,沒戲拍更沒有廣告找來,只能在公司當行政。一下子,從明星變成了普通打工人員。
而同樣深陷出軌醜聞的東出昌大卻順利復出,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如今的局面,讓戶田惠梨香覺得娛樂圈對男女實在不公。同一個醜聞中的男女雙方,倘若要停工反省,那兩個人就都停工好了;倘若娛樂圈的要求沒那麼苛刻,那大家就都在這圈子裡混著。
可事實上,男女兩方總是處境不同。男方,總是能輕鬆度過負面新聞這一關,而女方就要一輩子被貼上標籤。
東出昌大,所犯的錯誤要更嚴重更不可原諒,結果他復出了。女方唐田英裡佳當然也有錯,只是她為什麼得不到復出的機會?不怨大眾神經緊張,只能說很多事情中都藏著一些畸輕畸重。
因為戶田惠梨香拒絕出演,東出昌大的復出計劃失敗,少了一個工作機會。
與此同時,戶田惠梨香表明了態度,既然娛樂圈一味容忍出軌男方,那她日後也會儘可能地幫助唐田英裡佳回歸演藝事業,日後拍電影的時候會帶著唐田英裡佳一起進組。
怎麼說呢,同樣身為女性的我看完這個新聞竟然覺得很感動。誰知感動還沒持續24小時,本尊回應了這個新聞。
今天下午,戶田惠梨香發了一則ins,上面寫著「下次的妄想新聞是什麼呢」,否認了她因東出昌大出軌而拒演一事。
在戶田惠梨香親自下場澄清之後,我看到部分網友的評論出現了很明顯的風向轉變。
「哎,現在能站出來發聲的女性還是少啊」、「所以她還是要和渣男合作嗎」、「就知道沒這麼硬氣」、「好失望啊還以為是懟了渣男」……
我沒覺得戶田惠梨香不懟渣男有何問題,倒是覺得這些評論有些問題。簡直是陰陽怪氣,莫名其妙。
這兩年因為社會環境的變化,我們總愛討論女性相關的話題,但時間久了就會過猶不及。
現在很常見的一個現象是,有一些人希望女性話題必須是爽文,必須要懂得反擊、大膽回懟。
當然了,有這樣的現象出現確實很振奮人心,能給女性打一針腎上腺素,但我們也要允許多種可能性的存在。
所以戶田惠梨香倘若真的回懟了渣男,她是好樣的;現在她澄清了這件事,也不能說她就是怯懦。
相反,我今天去了解了一下戶田惠梨香的成長線,覺得她絲毫不軟弱,心裡很清楚。
戶田惠梨香算是國內觀眾比較熟悉的日本女演員了,很多追日娛的朋友都是看著她慢慢成長的。
她演過很多大熱日劇,比如《野豬大改造》、《流星之絆》和《code blue》。
戶田惠梨香不是很驚豔的長相,但看久了覺得她舒服自然,再加上她可愛的性格,人氣日益高漲。
她是個很好玩兒的姑娘,放得開不扭捏。
一本正經地走著,誰知磕到了腳趾,瞬間接地氣地開始捂腳單腿跳;
拍戲NG之後會做一個痞痞的表情;
過生日的當天會po出一張很鬼畜的動圖;
宣傳新劇的時候會在臺上教新垣結衣說家鄉話。
前兩年她的「宅女日常」還在微博上被玩轉過,當代網友可算是在明星身上找到了共鳴。
比如不愛出門,只會網購;
再比如沒有愛好,結束工作之後只想喝酒。
假如一個人剛剛了解戶田惠梨香,會認為她是一個可愛有餘、元氣有餘、外加些許沙雕的女孩子,很招人喜歡。
但深入了解之後會發現,她其實經歷了一個漫長的自我治癒的過程。
戶田惠梨香小時候的家庭狀況還算好,家裡經營著一家少林拳法的道場。但是在戶田惠梨香6歲那年,家裡的道場被毀,不是因為人為,而是因為天災。
那一年日本爆發了阪神淡路大地震,資料顯示這場地震有7.2級,5000餘人死亡,2.7萬人受傷,30萬人受災,10萬幢建築受損。
戶田惠梨香談及這場自然災害並沒有很激烈的情緒,只是一句,「活下來了。」
因為在此之後,真正對戶田惠梨香產生影響的不是地震,而是她當時所處的環境。
16歲那年,戶田惠梨香獨自一人前往東京,一是為了她的演員夢,二是想逃離當時在大阪的生活環境。
戶田惠梨香以前有幾個比較要好的朋友,可是她無意間發現這些朋友和自己的友情只停留在表面,私下便會瘋狂講她的壞話。後來戶田惠梨香選擇和這些所謂的「朋友」劃清界限。
及時止損並不代表日子會變得好過,戶田惠梨香慢慢成了大家的眼中釘。
「突然有一天,大家變得很奇怪。班裡的同學會一起去廁所,對我說一起去吧,我跟著去了廁所,結果到了廁所就變成『欺負戶田惠梨香活動』。」
這是戶田惠梨香回憶學生時代所說的話,當時在廁所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並沒有說的很細緻,但想想看能讓一個人16歲就下定決心逃離,一定是無法承受的痛苦。
「離開家鄉和學校,與其說是不愛學習,不如說是不喜歡那些所謂的朋友,生活沒有開心的事,這才是我想去東京的最大原因。」戶田惠梨香淡淡說道。
到了東京,發展得還算順利。戶田惠梨香從小角色演到大角色,慢慢被注意到,成了高人氣女優。
但在娛樂圈名利雙收的戶田惠梨香並不覺得開心,因為學生時代的遭遇導致她不願輕易相信別人,進了娛樂圈也是一樣,每當大家誇她演得好、有天賦的時候,她都會心生懷疑,「是這樣的嗎?」
以及越來越滿的行程讓戶田惠梨香開始迷茫起來,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該做這一行,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戶田惠梨香經歷著很多明星都會經歷的一段狀態——迷茫無助,又不知道如何改變現狀。
轉折點是戶田惠梨香在休假時去了一趟緬甸,她在緬甸生活了一段時間,並拜訪了一個人,吉岡秀人。
吉岡秀人是一位日本兒科醫生,在緬甸免費為看不起病的孩子治療,同時還做了一些公益醫療援助,讓貧苦孩子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
吉岡秀人說過一句很發人深思的話,「以前我認為醫生的職責是治病救人,但在緬甸看到了這麼多貧苦的孩子,我認為醫生的職責一半是治病救人,本質上是改變人的一生。」
對於那些看不起病、做不起手術的人來說,提供免費治療的醫生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們拉長了這些孩子的生命線,換個角度來看,的確是改變了這些孩子的命運。
戶田惠梨香就跟著這位醫生感受著小小診所裡的人生百態,在看到當地醫療條件艱苦,有些孩子做手術沒有麻藥可打卻強忍痛感不出一聲的時候,戶田惠梨香哭了出來,最後完全看不了走出了手術室。
後來,戶田惠梨香跟著醫生去到一個偏遠村寨,這個村子裡愛滋病毒肆虐,很多父母感染了病毒之後留下無依無靠的孩子,或者是有的父母病重到無力撫養孩子,只好忍痛割愛把孩子送進孤兒院。
很讓人感動的一點是,有一個媽媽感染了愛滋病毒,需要把兩個兒子都送到孤兒院去。在孩子收拾行李甚至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媽媽都是很淡定的,直到兩個孩子坐上了大皮卡車,媽媽跑到孩子身邊塞給了他們一小卷錢,又對孩子說,「你們都要乖啊。」
當地貧困至極,有的家庭一個月只有120塊人民幣的收入。想來這個媽媽塞給孩子的這一小卷錢便是家裡的大部分積蓄,她多想讓自己的孩子過得好一點。
孩子緊握著錢看向前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總能猜出他們有一絲不敢表達的不舍和對未來的期待。
戶田惠梨香望著這個場景,又溼了眼眶,後來發覺在孩子面前掉眼淚不好,趕緊擦掉了淚水。
一路顛簸,戶田惠梨香跟著這些孩子來到了福利院,她會在福利院和這些孩子共同生活四天。
我想,在那個相對單純的環境裡,時間是會過得慢一些吧。總覺得戶田惠梨香和孩子們相處的時間有一個月那麼長,總覺得他們一起經歷了好多事。
四天的時間,很多沒有父母的孩子把戶田惠梨香當做姐姐和朋友,有的孩子想家,戶田惠梨香一安慰就會變好。也許在孩子看來,戶田惠梨香不是什麼大明星,只是一個說話輕輕柔柔,笑聲有些傻傻的大姐姐。
在孤兒院這段日子,戶田惠梨香其實是收穫大於付出。
她得到了一些其他角度的看法和觀點,就像有的孤兒院志願者說很羨慕戶田惠梨香有那麼多粉絲,因為粉絲會對她微笑,那就是幸福的證明。
這大概是戶田惠梨香第一次從這個角度來看明星、演員這個職業,不再是充滿懷疑的,而是單純友善的。
在戶田惠梨香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吉岡秀人醫生趕來送她回日本,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吉岡秀人醫生對戶田惠梨香說,你看孩子們都很喜歡你,他們變得幸福,你也很幸福。所以你是配得上別人的愛的,應該去相信身邊人,也應該相信自己。
身處大都市,好像真的很難完成自我治癒,因為我們要面對的誘惑和無可奈何太多太多。
遠離塵囂,仿佛一切都來得容易。在看到了人間百態、和貧苦孩子相處、自己和孩子都感受到幸福之後,戶田惠梨香好像一下子想明白了一些。
先要愛自己;
再抱著自信心生活下去。
戶田惠梨香的故事其實並不算是巨大的人生起伏,甚至和很多人一樣,在小時候受到了起伏,發現自己給予真心的朋友並不算是「朋友」,因此變得不相信身邊人,活在自我懷疑中。
很多人的選擇是「就這麼下去吧」,不想也不敢去做出改變,擔心改變後的狀態比之前的狀態更糟糕。
而戶田惠梨香的選擇是去改變,去自救,所以去到緬甸去一個她之前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不能說這是一次百分百的治癒修行,但不管怎樣她都比之前更進了一步更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