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手記:——性的選擇
看過韓國的情色片,才發現韓國人不愛惜肉如金,越是一線演員越如此,孫藝珍、全度妍、秋瓷炫、金敏善、趙寅成、朱鎮模都是響噹噹的名字,當國內的大牌還在欲遮欲掩,為露一塊肉討價還價之際,人家可是毫不吝嗇地瀟灑一脫,為藝術無畏犧牲之精神著實讓旁觀者都心生敬意。而最「難得」的是,這還是經過他們的親朋戚友一致通過同意拍的,我靠!這什麼社會倫理啊??我們國人的情色是關起門來的事,鄰國可是開著門對著幹的,說到淵源的份上還不是來自同一個境域麼,竟然可以相差這麼大,真心覺得不是一個檔次啊?!
如果就這樣否定了國內電影人的大膽這確實有點委屈了,畢竟玩弄激情戲碼的技巧還是有的,例如那部至今還炒得火紅火綠的色戒,又或者那部挑戰國人道德極限的春風沉醉的夜晚,有水準有話題有噱頭,也更有可觀賞性。你別以為鄰國女星一脫就會落得湯唯被全體電影人封殺的悲慘境地,事實上這反而會助長了他們作為電影界一哥一姐的「囂張跋扈」,例如孫藝珍的《我老婆要嫁人》,全度妍的《下女》,金敏善和秋瓷炫的《美人圖》,趙寅成和朱鎮模的《霜花店》都輕而易舉就達到賣座的商業目的,一提到性,銀幕下的觀眾就已經按捺不住,人之常情。這個世道從來都是不公平的,三四線女星裸露人家就會嗤之以鼻,斥之為賣肉下流,大牌女星裸露就是陶冶藝術情操,真荒謬!
反觀我們的電影可謂純情得過頭了,說我們太保守有一定依據,畢竟我們的電審局不可能放行這類無底線的限制級,另外一點是,用老人家的話就是,那些看得人臉紅耳赤,心跳加速的情慾場面會敗壞社會風氣,教壞細佬(小朋友)。況且韓國電影的激情戲根本毫無尺度可言,他們總是固執一詞:那是藝術,沒鑑賞能力的人體會不了。首先,我自認我對電影的鑑賞能力還是有一定水平的,其次我總覺得韓國的情色片總是鏡頭不穩,在主題上搖擺不定,對焦放縱歡愉的場面卻相當精準,也就是說你的情色鏡頭說服不了我,請直接解釋奈何如此表現!要知道,藝不藝術都是見仁見智的事,不是你說了算的,一語中的:藝術只是你的遮羞布,甚或遮羞布都說得過於漂亮!什麼時候有能力拍得與《戲夢巴黎》、《鋼琴課》同級水準的,這一脫才脫得有價值嘛!
被稱為韓國版「洛麗塔」的銀嬌講的故事可以用蘇東坡的一首詩來概括:「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髮。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其實蘇大詩人在暗諷他的朋友張先,簡單一句就是說他一把年紀還往花叢堆裡鑽。如斯情況是不是很耳熟,我們的國寶級楊振寧教授就是如此咯。先不談道不道德的,人家男歡女愛有什麼不妥,什麼時候論到你們指指點點!正如電影中所說的,你的青春,並不是通過你的努力而獲得的獎;你的老,並不是因為我的錯誤而受的懲罰,所以老嫩相搭本質上講並沒有錯。可我們傳統國人的觀念總是容不得超越年齡界限的愛欲,這是如同犯罪那般不可饒恕。所有名人的婚嫁之事都要納入家長制的規管下,這是中國式的社會倫理,不過人家韓國日本的可不這樣認為,即使電影打著三級片的標籤,韓國人還誇張到帶著一家大小去戲院觀摩,這如同身臨其境的性教育實在過於先進,說不定各人在心裡各懷鬼胎,真是讓人聽著都打戰,真心不讓人好過。再說回電影銀嬌,要與經典抗衡免不了輸一把,人家洛麗塔的輕輕挑逗就可以迷暈一眾雄性動物,更何況你這個贗品,未熟少女的破格表演是否在為你的軟弱作著最後也最無力的解釋?!特別是戲末女豬腳與詩人弟子巫山雲雨完又跑到老頭子詩人床邊哭訴,什麼邏輯,這種無稽的表達我理解不了。
我一直覺得純情嚴於律己,一個女孩子正不正經不能通過懂不懂得性或懂得多少來衡量,這在我最近發生的一件小事中得到很好的證明。我和女友在看電視,正放著諾絲安全套的廣告,於是我隨口說了一句:這個牌子的廣告片是我拍的。結果女友兩眼一愣,驚訝一句:你們公司幹嘛拍安全套?!最後還不忘嘀咕一句:你們這是什麼影視傳媒公司?!這是我們兩第一次提及性這話題,之前不是故意避而不談,而是沒有合適的契機與場合。於是我很不屑的回一句:你未成年嗎?!結果第二天她居然借最近的深圳大運性文化節這個活動煞有介事地跟我聊起這個話題,我頓感詫異:這女人未免變得太快了吧?!但是這次衝動的話題並沒有改變她對我一貫看法,在她眼中我還是那個不入流的文藝廣告片導演,這個話題只能證明她和我之間的觀念越來越不一樣了。嚴於律己的表現形式當然不僅僅限於單純懵懂,而這對於一個人的成長來說是個絆腳石,一知半解反而更易觸犯禁忌的邊界,過度抑制情慾向來此。
其實對於性的了解我是上大學才真正啟蒙,當時看了不少佛洛依德的書,肯定少不了代表作《夢的解析》、《性慾三論》和《文明的性道德和現代神經症》,搞得上一次去電影院看Titanic3D的時候,當女豬腳Rose很戲謔地說:船長先生肯定很喜歡弗洛伊德,都對長度(指男性生殖器)如此感興趣。結果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弗洛伊德是個痞子也真有道理,畢竟他經常掛在嘴邊的性本能就可以衍生很多在常人眼中無法忍受的葷段子,例如在他的《夢的解析》中提及一個例子,說有些不知羞恥的保姆會觸摸嬰兒的生殖器官來讓他或她更容易睡著(其實原文描寫得更嘔心,有興趣的童鞋自己探究),所以在後來一些實證主義者的思想辯駁中飽受詬病,他們有道德觀的束縛也容不得你在這邊無根據地胡言亂語。我對哲學家向來寬鬆,他們說的話我都願意傾聽,儘管偶爾也忍不住質疑一番。
為一名青春少女蠢蠢欲動色慾的大叔和大伯是不是就是有病?不,恰恰相反,那些所謂的正常人其實只是將病態心理隱藏在潛意識裡,精神病人也就只是將病態心理過度顯露於外在行為之上,他們的不正常甚至變態其實就是我們的不正常和變態,而我們應該感謝他們為我們毫不矯飾地表露出來,讓我們看清自己「衣冠禽獸」的真面目,所以你下次看見非正常人類時眼光別這麼厭惡,稍露出同情憐憫的表情還說得過去。我相信會有相當多的心理學家認同我的觀點,一般心理醫生幫病人治病的時候都會隨口問一句病人的性經驗,這看似隨口其實相當認真,而你可能會羞於啟齒,然後秘而不宣,就像弗洛伊德在《一個竭斯底裡病例的分析片段》中就對一位青春期少女進行了長時間的治療與觀察,當然在陌生人面前隱瞞真正想法很正常,結果弗洛伊德從對她的釋夢中發現她對那個輕薄她的大叔已經深陷欲望之網,結果就是慢慢「進化」成為精神病人,都頗為嚴重的。·
這篇影評是我昨晚捱夜邊看銀嬌邊一吃花生米方便麵一邊寫的,感覺這個話題很有趣,筆耕不綴到深夜,人類深邃而難測的情感很值得我們去摸索探究,可能學理性的語言會比較多,中心有點晦澀,不過我覺得很有價值去詮釋,對性寬容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