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日本舉行了「立皇嗣之禮」的儀式。
天皇的弟弟、秋筱宮親王 文仁 被立為皇儲,成為皇位第一繼承人,地位等同於皇太子。
文仁身著皇太子裝束「黃丹袍」,承諾「會盡到自己的職責」。這也是日本憲政史上,首次舉行「宣布天皇之弟為皇位繼承人」的儀式。
根據日本於1947年生效的《皇室典範》規定:只有直系的男性後代才能繼承「菊花寶座」(皇位),女性成員嫁給平民後必須放棄自己的皇室身份。
因此,目前皇位的第一順位為親王文仁、第二順位為文仁之子、現年14歲的悠仁,這意味著皇位繼承權已經落到秋筱宮,與德仁天皇的長公主愛子無緣。
日本民眾對於秋筱宮的爭議向來頗多,主要集中在文仁與紀子妃、真子公主與小室圭那不斷延期的婚事之上。
在日本民眾看來,前者是一對心機夫婦,二人覬覦皇位多年,為了爭奪皇位明爭暗鬥掀起諸多風波;後者則是因為小室圭母親借款的事情而鬧得滿城風雨。
首先,讓我們來看看「老二」文仁的皇位爭奪之路。
01
父憑子貴,取得皇位
在進入正題之前,我們先理清目前日本皇室的構成,這是取用明仁天皇時期的構成圖:
日本皇室等級森嚴,主要分成內廷皇族和宮家,其中圖中藍框為內廷皇族、綠框為宮家。
宮家是起源於12世紀的皇室制度,屬於皇室分家。天皇皇子及宮家當主的男性後裔在成年、成婚後皆可創設公家,並由天皇賜下宮號。宮家按照其當主和天皇的血緣關係分為直宮家和一般宮家。
目前日本現存4個宮家,分別是秋筱宮、常陸宮、三笠宮和高圓宮,只有秋筱宮屬於直宮家。
內廷皇族與宮家的待遇相距甚遠,而長子自然是重點培養的掌上明珠。
明仁天皇有二子一女,分別是德仁、文仁和清子(後因下嫁平民改名為「黑田清子」)。作為夾在中間的二皇子,文仁的前半生可謂活在「萬年老二」的陰影裡。
作為老二,無論是學業還是婚姻,文仁自幼就暗中和比自己大五歲的哥哥德仁較勁。為此,他十分積極上進,從小就愛表現自我,企求獲得更多關注。
長大成人之後,德仁前往牛津大學念書,此時正在學習院大學法學系就讀的文仁也希望緊隨其後出國深造、期盼能超越哥哥。
儘管在學業上無法媲美哥哥,不過在婚姻上文仁就搶先了一步。
在學習院大學讀書時,文仁結識了比自己小一屆的紀子,兩人因「自然文化研究會」而墮入愛河,並且很快就談婚論嫁。
此時德仁還在苦追雅子的,於是文仁便想早於德仁結婚生子、為皇室開枝散葉,鞏固自己的地位。
儘管如此,皇室非常講究長幼有序,明仁天皇和美智子皇后只希望德仁先結婚,讓文仁將婚事延後。不過德仁很尊重弟弟的選擇,他讓文仁先結婚。
1989年文仁發並沒有通過「宮內廳」發表婚約,而是自己一手操辦。
1990年,出身普通中產階級的紀子正式成為王妃,她親民友好而且外型出眾、衣著時尚、舉止落落大方,成為了當年民眾最喜愛的王妃。
不過紀子備受矚目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民眾對她的關注度很快就轉到太子妃雅子身上。
出身外交官世家的雅子成為民眾熱捧的對象,也因此日媒開始不待見紀子。日媒認為,紀子的出身遠遠不及雅子好。
這對皇室妯娌之間經常被作比較,直至如今。
潛移默化中,紀子鍾愛在暗地裡與雅子較勁。她深知自己嫁進皇室的最重要責任就是生兒育女。因此在生育方面,卯足幹勁。
紀子婚後不久就在1991和1994年生了兩位公主,分別是真子公主和佳子公主:
相比秋筱宮,皇太子一家的人丁略顯冷清。2001年時年38歲的雅子誕下愛子公主,產後抑鬱,拒絕再生育。
儘管如此,秋筱宮和皇太子一家的待遇自然不能相提並論,紀子經常為皇室明擺著的差別對待而傷心。
而後德仁更不遺餘力地推進「女系天皇」的法律,這是他為鞏固愛子的皇位繼承權而提出的,這更令文仁和紀子焦頭爛額。
文仁夫婦深知只要有年輕的男性繼承人,皇位終究會落在自己手裡,而不是愛子身上。為了奪皇位,他們決定背水一戰。
這一切都在2006年發生了巨變。
這一年,日本政府正準備敲定「女系天皇」法律,然而在9月6日秋筱宮傳來令人詫異的喜訊:紀子誕下了一名男嬰。
這是日本皇室近41年來首次添男丁,可謂轟動日本全國。
此時紀子已是40歲高齡的產婦,為了添男丁,她和文仁嘗試了各種方法,而後甚至不顧胎盤前置和大出血的風險選擇剖腹產子,終於如願以償喜得貴子,並取名為「悠仁」。
悠仁出生之後,「女系天皇」的法律被無限期擱置。皇室對秋筱宮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增加了秋筱宮相關經費和僕從,用盡一切培養這個皇室的希望。
父憑子貴,因為悠仁,一直憋屈的秋筱宮可謂吐氣揚眉了,文仁也因此獲得了人生最重要的轉機。
文仁位高權重,說話也開始有分量了。他不對自己的哥哥使用敬語,甚至多次在不同場合暗沙射影地批評哥哥用納稅人的錢操辦各種儀式、鋪張浪費,非常不適合。
另一方面,紀子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過皆因高齡生子、為人強勢等緣由,日本民眾對她的印象從昔日的「親民友好」變成「野心家、心機重、笑面虎」等,大家都稱她為「皇室最可怕的女人」。更有人提出陰謀論,認為當年紀子考入學習院大學,為的是嫁給文仁。
而秋筱宮內部僕從對紀子也是怨聲載道。她頻頻被曝出「對待僕從非常嚴苛」、「有新侍女不到一周就離職」。
此外,紀子還很愛對外抱怨皇室。悠仁出生之後,秋筱宮的經費從原有的6710萬日元漲到1億2810萬日元,工作人員也從19人增加到51人。儘管如此,紀子頻頻向外界訴苦,認為目前秋筱宮的經費仍然不足。
紀子鍾愛與雅子比較,也體現在育兒方面。有媒體曝出紀子非常希望悠仁未來能夠考進東京大學,因為想要超越同樣以東大為志向的愛子。
當年愛子公主遭受校園霸凌而厭學曠課一事,更有媒體曝光幕後指使就是紀子本人,因為敢霸凌愛子公主的人,就是紀子親戚家的小孩:
對於文仁夫婦而言,中年喜得貴子,顯然就是美事一樁;更何況這一貴子關乎到他們的皇位,因此與悠仁有關的事情,夫婦總是面面俱到、小心謹慎。
不過意外還是發生了。
2016年在悠仁10歲時,他與紀子曾經遭遇過一場突如其來的交通事故,幸好無人傷亡。
這樁交通事故被部分持陰謀論的網友視為「有預謀的暗殺」,矛頭直指皇太子德仁一家:
這個陰謀論顯得些許空穴來風,不過圍繞著秋筱宮,依然存在諸多爭議,譬如紀子與兩位公主的膠著關係。
佳子公主在中日都擁有頗高的知名度,這位公主性格外向奔放、崇尚自由,熱愛舞蹈,被視為以一己之力拉高整個皇室的顏值:
不過紀子很不滿意佳子,經常提醒她作為皇族的女性要端莊大體,並且多番對她的著裝、裙子長短進行爭論,兩人經常會發生衝突:
而佳子的姐姐、真子公主和小室圭的婚事,更是令紀子、整個秋筱宮和日本民眾為之不滿。
02
為了愛情,不顧一切
自從文仁被立為新皇嗣之後,真子公主與小室圭的婚事又成為民眾關注的焦點:
可惜答案依然是「無限期延後」,皆因小室圭母親佳代的債務問題仍然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
說回真子公主,她是文仁的長女,出生於1991年。從小就備受矚目,一言一行都循規蹈矩。
她是位品學兼優的孩子,深受日本民眾喜愛。
直到2016年她被日媒拍下與大學同學小室圭的約會,戀情才浮出水面:
小室圭成長於一個普通的單親家庭,從小由母親撫養長大,據聞正是他積極向上的陽光大男孩形象,深深吸引了真子。
他們於2012年相識,後來經歷了異國戀,一直深愛著彼此。2017年5月,NHK晚間新聞報導了真子和小室圭的訂婚喜訊:
沉浸在幸福的二人打算在2018年3月正式訂婚,然後在同年11月舉辦婚禮。不過這一切很快成了泡影。
2017年12月小室圭母親佳代被曝陷入了借款等債務糾紛。
爆料人X先生之前與佳代有過婚約,佳代以小室圭大學學費、留學費、旅遊費、母子生活費為名目,前後向自己借了400多萬日元。還讓自己買高額保險,受益人是佳代本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後續又有不同日媒曝出小室圭不為人知的背景:父親與爺爺奶奶相繼自殺、貪慕虛榮的母親擁有異常複雜的人際關係、小室圭本人是海王等。
更有八卦媒體爆料佳代曾經數次找文仁和紀子協助其償還債務。
素來傳統保守、注重名聲的日本皇室自然無法接受如珠如寶的真子公主下嫁擁有這樣複雜背景的男人。畢竟以往與公主喜結連理的男人雖是平民,但大多都是家庭殷實的中產階級。
於是2018年2月宮內廳宣布「真子公主和小室圭的婚期延期兩年」:
同年7月,深陷輿論中心的小室圭帶著「真子公主的未婚夫」之名獲得獎學金赴美留學三年,很多人都認為他這是在逃避問題。
很快宮內廳迅速發表聲明,表示「小室圭不是真子公主的未婚夫」,皆因兩人未進行皇室正式的納採儀式。
同年11月,沉默許久的秋筱宮終於發表聲明,表示「必須要將現在備受人們議論的問題徹底解決好,才能舉行納採儀式」。
2019年1月小室圭第一次表態「錢,是不會還的了。」
他聲稱「400萬是經濟支援,不是借款,因此不需歸還」,並表示「母親的借款問題已經得到解決。」,以此作為對秋筱宮的回應,不過X先生否認。
此後,小室圭成為八卦雜誌的常客,日本民眾對他的印象早已從「積極向上的陽光大男孩」變為「處心積慮攀高枝的鳳凰男」。
儘管如此,真子一概不理外界的猜測,一心支持小室圭,就算家人反對,也要下嫁他、放棄皇室的身份。
真子婚後變成平民時,將會得到「一時金」,由國家支出。日本民眾則擔心這筆「一時金」會被小室圭和佳代拿去填補400多萬的缺口。
真子公主鐵定心要嫁給小室圭,紀子自然拗不過女兒。在今年54歲生日的時候,她首次回應了女兒這樁「無限延期」的婚事——「儘可能尊重女兒的想法」:
看來一向雷厲風行的紀子也有無奈之時,儘管在皇位到手之後。
03
成為女天皇,前路很渺茫
秋筱宮的事情也說得差不多了,最後我們再討論一下「愛子成為女天皇」的可能性。
曾經可以妻妾成群的皇室近親族群到了現代之後,因為實行了一夫一妻制,限制了側室,從而精簡成小家庭,因而子嗣也減少,成員人數一直都在下降。
如果按照現行制度,那麼未來很可能只剩下悠仁親王有權繼承王位,皇室很有可能就此中斷。因此「女天皇」也成為日本民眾熱議的話題。
根據日媒之前民調,有超過80%的民眾贊成「愛子成為女天皇」。畢竟荷蘭、比利時、西班牙等國的皇室繼承人也可是女性。
在日本歷史上其實出現過8位女天皇,但是沒有一位是直接繼承而來的。
關於女性皇室成員的繼承權,日本歷任首相內閣都有過相關討論,小泉內閣就是當時在德仁的推進下嘗試修改《皇室典範》,希望承認「女天皇」。
不過到了安倍內閣,則希望「進行更為慎重的討論」。而如今菅義偉首相曾發言「要腳踏實地繼承男天皇」,看來一時半刻「女天皇」是無法實現。
即便未來能夠實行「女天皇」,承認女性皇室成員的繼承權,在繼承順位上秋筱宮的真子和佳子將會比愛子更有希望成為天皇,因為目前皇位已經實打實地落到秋筱宮家了。
「必須生男孩傳宗接代」、「女性的人生價值只體現在生兒育女」的陳舊想法,依然是目前日本皇室的金科玉律。淪為生育工具、遭受過「必須生男孩」的迫害,雅子皇后就是其中的例子,因為生產壓力和皇室的清規戒律,她從2004年便患有「適應障礙」,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備受指責。
很難想像,如果這個觀念還不改變的話,未來悠仁的王妃將會承受比雅子皇后更沉重的壓力。
終究也會有無辜的日本女性,成為菊花王朝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