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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但又好想袖手旁觀靈魂最後一絲生氣。
就是回過神來的時候
我的夏天好像已經被偷走了。
一貫記錄夏天每棵香樟樹下被斜斜裁剪的影子以及少年呼啦飛馳的白色衣角的習慣,好像也就這樣毫無徵兆的被打破了,轉念一想,卻也沒有幾分難過。習慣遺憾好像也是我的奇怪習慣。
一直覺得夏天結束的界定在於自己,當你覺得夏天過去了的時候它就真的過去了。那今年的夏天,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呢?
我猜想是少年湊過身來 從遙遠的蟲洞中竊取了一段只讀聲波的時候 「滋啦——」地割碎了夏日最後一隻奮力疾叫的蟬蟲 宣告我的夏天 就此隕落。
落日餘暉的光影遊戲掉進你的眼裡
我才後知後覺對秋天的期待。
上海的秋和冬分不出區別。
2010年的秋天,我時常在寫完作業的10點鐘依舊緊閉書房門,蹲在書桌前偷偷用手機看他的博客,看他寫到上海的陰雨天,至今還未模糊的描述是關於膝蓋揮之不去的陰冷和弄堂亂七八糟曬在一起的衣服,永遠溼答答的黏在一起,大風也吹不開。
2018年的秋天,我穿著十年前最喜歡現在也喜歡的針織毛衣,坐在書桌前打字的時候,還是和往常一樣,腳會不自覺的打著節拍。
-"在數著些什麼呢?"
-"...大概在敲擊著世界的節拍吧?"
只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膝蓋溼冷並且揮之不去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往往會讓我在一瞬間的錯意中回到劉海遮住晦澀眼睛,閉上眼睛聽著從和mp3相連的廉價耳機線裡傳出的嘈雜音樂,心儀滿足地躺在秋日有點冰涼地板上的女孩兒身上。
再一睜眼的時候,
紅燈,綠燈,紅燈,紅燈,黃燈。
我就到了應該上課的校區。
在自行車上做夢的危險習慣。
那個時候習慣半夜起床只穿地毯襪去給自己倒一杯水,窗簾不拉的話可以看到盈涼的月光。於是偷偷暗自發誓,長大以後也絕不要穿鞋。我喜歡秋天隔著地毯襪和冰涼的地板在午夜的月亮下親密的擁抱。
但是長大也沒多久,群居的我給自己買了第一雙棉拖鞋。
/PAIN
2012年的冬天,每周五回家都要急切的扔掉書包,打開臺式機等火影的更新。
剛更新佩恩大戰的時候,同桌的男生瘋狂愛上了佩恩,qq名字改成了"pain?!",個性籤名是「讓世界感受痛苦,接受痛苦,了解痛苦吧,神羅天徵!!!」
他還特意加了三個感嘆號。
那時候不能理解長門一直在說的「不了解痛苦的人是無法了解和平的」,只覺得是一句很厲害的臺詞。
昨天上西馬課的時候,春敏老師說,喪失痛苦的能力就喪失了愛的能力。痛苦與愛的感知能力是捆綁的。
我突然想到了這句話。
再去看了看列表裡的那個男生,這麼多年了,他的網名還是沒變。
我不能因為擁抱著痛苦和感知痛苦能力倍增就陷入否定的泥淖。面臨太多虛假的欲望和虛妄的幸福,我們交付於自己,交換著自己,但獲得的是巨大混沌的一團空虛。如果喪失了否定和痛苦的能力,我也沒有辦法回頭了。
馬爾庫塞《單向度的人》裡說,當人類被剝奪了反思與沉痛的思考後,他們所剩無幾。
但是無法交換痛苦和體會傷口的我們,好像也逐步喪失了共情的能力。
共情太難 即使在心底了解你的痛苦 卻無法為你分擔一絲一毫 只能化作長長的嘆息 我了解過墜入黑暗的失明感 卻無法在你的此時此刻握住你的手 我始終無法想像人類的惡意可以有多深 但僅僅在你身上留下的這一分 便讓我無法承受
我們是人 卻不是神的孩子 沒有庇佑的教堂或是神聖的旨意 不需要滔天大火 一點零星的火花就可以使我們毀滅 於是在這樣的世界裡 沒有辦法自私的活下去 要不是那一兩分的愧疚 我們願意追求更長久的平靜和自由
又想起春敏老師還說,如果接受不了孤獨,那一定過不好這一生。
昨天下午的四個小時課都很想流淚。
但是因為個體都是孤獨的,沒有一個人能完全複製另一個人的想法,可就是這樣困難的前提下,你能給我零星的慰藉,就著實令人感動了。
No one can protect me.
謝謝你的靈魂出現過這個世界,讓我稍微能夠想像建立聯繫和親密關係這件事情的美好。
即使是痛苦,也因為擁抱過的體溫變得有一兩點期待。
「感到空虛而哭泣 一定是因為渴望充實」
「想要被愛而哭泣 是因為嘗到了人的溫暖」
「盡考慮著死的事 一定是因為太過認真地活」
/MOON
世界空無一物又滿懷月光。
夏末初秋的時候,我也像腦袋裡徒有愛意的稻草人,為你佇立的腳長久生根。在九月的秋光,從你的黑色高領毛衣採擷果實,回到夏天。
眾神在你的體內高歌,
我也有一份幸運逃逸其中。
只是年輕的愛神要贈與世人愛的奧秘,他衝動、神秘、華麗、昂貴,愛的永恆,收信人是你,寄件人卻膽怯如鼠。
世界用巨大的柔軟弧形將你包裹,只想擁攬一個溫柔在懷。而我因此,嫉妒這個擁有你的世界。
是穿過裂縫的光 亦是透過積雲的電
是我看向你 眼色明亮
為你寫詩 就千萬行
像月亮牽引潮汐
再靠近這顆月亮
我的洶湧潮水也因為月光下的少年波瀾
但是我不能擁有月亮
它是屬於這世界的每一寸矜貴
而我抬頭凝視它的時候
它就是我從莎士比亞劇本裡偷來的
只想送給你的 月亮。
最終我們誰也沒能掙脫地心引力的束縛
朝月亮奔去
於是無法成為野獸的我們
就這樣安靜的入睡。
和風暴中心無數澄澈的欲望 一起沉睡。
ARTICLE/KUKU.
SONG/NEVER LET ME GO
▲今晚沒有月亮呢 那來這裡找月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