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聲裡,一個是捧哏,一個是逗哏。兩者之間,缺一不可,互相輝映,互相成就。提起相聲,最懷念的,當屬郭德綱和于謙的時代。但提到小品,就不得不提朱時茂和陳佩斯的時代。
時光會褪色,但藝術不會。
去年,《牧馬人》突然就火了,抖音上會時不時推出網友拍攝的視頻,調皮地問上一句:老許,老婆要不要?
朱時茂也跟著火了一把,此時的朱時茂已經66歲,「老許」依然濃眉大眼,標準的國字臉,可是,早已不復當年的輝煌。
牧馬人劇照
這更讓觀眾懷念那個屬於他們的時代,懷念朱時茂,也懷念陳佩斯。
1954年出生的陳佩斯,是家中的第二個孩子,哥哥叫陳布達。由於當時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父親正好在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演出,乾脆為孩子取名陳布達,後來第二個孩子出生,父親一拍腦門,乾脆就叫佩斯好了。
童年時期的陳佩斯,由於有一個電影藝術家的父親,每個月拿著250元工資,家庭條件還不錯。別的孩子有的玩具,他基本都有,別人玩過的東西,他幾乎都見過。不過,在那個物資缺乏的年代,陳佩斯最喜歡的還是吃,記憶猶新的一件事,是曾經吃過5元錢的「大餐」。
後來,由於特殊原因,家庭中落,經濟條件一日不如一日,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很緊巴,陳佩斯和哥哥陳布達跟著父親沒少吃苦。從天天吃好的喝好的,到飢不擇食,勉強果腹,陳佩斯的人生跌宕起伏。
在邊疆生活了4年,陳佩斯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回到家中,看到父親之後,那股辛酸勁兒就上來了,他對父親說:
餓死了,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在藝術家庭成長起來的陳佩斯,受父親的影響,從小就喜歡表演,可惜的是,本想靠藝術學校的他,因為成績不好,多次報考都被拒之門外,直到1973年,八一電影廠招收新學員,在父親的幫助下,陳佩斯才進入八一電影廠,從此開啟了自己的演藝人生。
進入八一電影廠,陳佩斯多少沾了點老爺子的光。不過,陳佩斯也確實有演戲的天賦。
進入八一電影廠之後,陳佩斯和老爺子一起投拍並主演了《父子老爺車》《編外丈夫》《太后吉祥》等6部電影,其中有幾部大受歡迎,還被評為「觀眾最喜歡的電影。」
但薑還是老的辣,老爺子的目光深邃,高屋建瓴,對於陳佩斯,他有著更長遠的規劃和期盼。
「你演戲不錯,很有喜劇天賦,不如去演喜劇,給觀眾多帶些快樂吧!」
之後,陳佩斯果然沒讓老爺子失望。
1984年,第一次上春晚,和朱時茂搭檔出演小品《吃麵條》之後,正式開啟了屬於陳佩斯和朱時茂的「小品時代」。
以現在的眼光來看,當時的春晚是真的「簡陋」,簡單的布景,道具,昏黃的燈光。但在那個時代絕對是最大的舞臺。陳佩斯和朱時茂硬是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下大放異彩,憑藉精湛的演技,層出不窮的包袱逗樂了全國的觀眾。
之後的十年光陰裡,先後推出《烤羊肉串》《主角與配角》《警察與小偷》等膾炙人口的經典小品,成了連續上春晚11年的「釘子戶",那時候,每年觀眾最期待的就是看到朱時茂和陳佩斯這對熟悉的老面孔,就像期待馮鞏那句熟悉的臺詞:我想死你們了!
可是,演完最後一部《王爺與郵差》之後,陳佩斯和朱時茂就「消失」在了央視的舞臺。理由也很簡單:央視擅用了朱時茂和陳佩斯小品的版權。陳佩斯氣不過,和央視對簿公堂,當然,從法律上說,陳佩斯最後獲勝了,獲得了16萬元的賠償。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陳佩斯也輸了,失去了再度登上春晚的機會。
喜歡陳佩斯的觀眾難免要問:「消失「的這些年,陳佩斯去哪裡了?
沒有了舞臺,日子還要過下去。1998年,陳佩斯開過影視劇公司,結果由於不太懂其中的操作,虧得血本無歸。
日子過得很窘迫,最落魄的時候,據網上傳言,連給兒子交280元的學費都交不起,身上只有一百多元錢(當然,這只是傳言)。但不可否認的是,離開央視之後,陳佩斯的日子不太好過。
但幸好他有個好妻子,在丈夫最落魄的時候不斷鼓勵他。
「天無絕人之路。你和我都有一雙勤勞的手,一顆聰明的腦袋,還能餓死不成?」
於是,在妻子的建議下,他承包了一萬畝荒山,種起了樹,搞起了綠化。
後來,實在放不下摯愛的喜劇,於是又回歸了老本行,開起了演員培訓班。沒想到憑藉話劇《託兒》,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經濟條件也開始轉好。但對於陳佩斯來說,金錢永遠排在第二位,第一位,要讓位給藝術。
在搭檔朱時茂的記憶裡,陳佩斯是個很「扣門」的人。他從來沒請過朱時茂吃過飯,即使是經濟條件好的時候。
朱時茂清晰地記得,陳佩斯身上從來都不帶錢的,
當年上央視排練節目,永遠只帶一條內褲,一雙襪子,穿完了就洗乾淨放在暖氣片上,
但對於藝術上的投入,陳佩斯從來不含糊,甚至願意傾家蕩產。
對表演,也有著令人敬佩的「潔癖」,追求完美,一個微小的動作,要琢磨兩三天,甚至更長的時間,因此,每次排練出來的作品,都令觀眾刮目相看。
如今,隨著年歲的增長,陳佩斯和朱時茂都漸漸退出了觀眾的視野,也告別春晚多年,但正如某位自媒體作者所說的那樣:陳佩斯,你無論上不上春晚,都是我們心目中永遠的喜劇之王。
歲月荏苒,那些老藝人會漸漸被人淡忘,但他們的作品不會,會永遠留在觀眾的心目中,此去經年,每每想起,莞爾一笑。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