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中
成千上萬的平民變成喪屍四處狂奔追逐活人，那些被他們咬中的人繼而又成為喪屍開始尋找活人，循環往復，鮮血四濺。
這是由Netflix搭檔韓國本土班底的自製「宮鬥喪屍劇」《王國》系列中的畫面，最近剛剛更新的《王國2》成為繼電影《寄生蟲》榮獲第92屆奧斯卡最佳影片後，今年韓國影視第二次讓全球觀眾稱讚的作品。
據Netflix首爾辦公室對外的一份聲明稱，全球已經有數百萬人看過《王國2》。豆瓣數據顯示，國內已經有10.2萬人標記看過《王國2》，且影片評分高達8.3分。
從《死亡片場》到《行屍走肉》再到《行屍之懼》等，市面上從來不缺喪屍題材的電視劇，但是把故事背景設定在古代，且與宮廷權鬥結合在一起的喪屍劇，《王國》是第一部。
為了還原當時的場景，不管是拍攝中的場景設計還是演員妝發，都基於真實的歷史研究而來，比如宮殿外觀參考的是建於1395年，位於首爾的朝鮮王室主要據點景福宮；皇后宮殿京田殿室內使用了韓國傳統藝術Sipjangsaeng中的配色進行裝飾。
然而拍攝期間使用的這類古代場景過多，不可能全部實時搭建，加上打鬥群戲中有很多關於血、箭和刀的畫面，使得大量鏡頭需要運用視覺特效來進行處理。
所以《王國》系列的成功，離不開視覺特效的助力。那這部劇中的特效究竟是如何製作的呢？河豚君採訪到《王國》系列位於韓國本土的特效製作團隊、華誼兄弟韓國子公司MADMAN。
據他們透露，《王國2》中特效鏡頭佔到全劇的40%，而且Netflix高於電視臺的高清晰度的播放格式，給他們超乎往常的高製作要求。為了製作好這些特效鏡頭，MADMAN派出一支70餘人的團隊，耗時6個月，最終才製作完成。
70餘人，5個月，打造《王國2》視覺特效
早在2011年，編劇金恩熙就開始策劃一部含有「死屍」、「鮮血」元素的電視劇。但是由於這些元素在現有的電視臺中很難播出，所以項目推進一直很慢。
2014年，她把這些想法融入到漫畫中，和繪畫師楊慶一共同推出網絡漫畫《眾神之地》（Land of the Gods）。這部漫畫講述的是在朝鮮時代後的毀滅性時期中，突然冒出許多不得不吃掉人類才能生存的食人者，他們像喪屍一樣在全國各地徘徊，一位想要成為國王的男孩和一位擁有神秘力量的山賊前往隱藏著所有秘密的持律軒（病毒的擴散地）。
漫畫故事的起源，在《朝鮮王朝年鑑》中確有記載，在有關順祖國王統治的章節中提到一種神秘的疾病，在10天之內，漢陽（今首爾）有成千上萬人因之死亡。
這部特殊的漫畫吸引了Netflix的關注，2017年，想要擴展亞洲市場的Netflix宣布投資製作這部改編自《眾神之地》的電視劇，並啟用漫畫作者金恩熙作為編劇。
Netflix提供的寬裕的製作成本，以及4K的在線播放格式，給予製作團隊更大的發揮空間。意味著他們可以在古裝、喪屍元素中有更多想像，視覺特效因而成為實現他們想像的途徑。而且與電視臺播出的電視劇使用的濾鏡不同的是，這次他們可以用更加電影化的畫面來表現。
曾為打破韓國影視票房的古裝電影《鳴梁海戰》等製作過視覺特效的韓國本土團隊MADMAN被選中成為該劇的特效團隊。MADMAN創立於2004年，且於2016年被華誼兄弟韓國收購成其子公司，到目前為止有著16年的行業經驗。
接到這個項目後，MADMAN便開始組成一支70人左右的團隊參與進來。這些人分別為Concept, matte, 3D, FX, 2D, motion, manager, supervision八個組：
其中Concept組負責針對VFX（視覺特效）佔比較大的鏡頭，把劇本中的或者已經提前拍攝好的鏡頭圖像化，以便提供給導演一些方向性的參考；
（註：左邊為視覺特效處理過後的畫面，右邊為處理前的畫面）
Matte組負責製作古代場景、表現接近實際的質感；
3D和FX組負責對於不能進行實地拍攝的空間和道具（效果），在已經拍攝好的數字畫面中把需要做特效的空間和刀、箭、血等道具表現出來；
2D組則負責把3D和FX組做好的元素最終合成為完整的畫面；
此外，Motion組負責製作《王國》的片頭標題、各種文字內容，以及需要字幕的畫面；
Manager組負責管理公司的各個製作組、內／外部（客戶）日程以及數據的記錄，還有公司的人員管理；
最後由Supervision組負責管理、監督作品整體的畫面和各個組的製作。
考慮到該系列劇的背景建立在架空的古代，所以有大量的外景場景需要使用特效；加上其「喪屍」的主題，以及大量人與人之間相互撕咬、打鬥的場景，其中的血、箭和刀也需要運用特效來處理。
在這樣的明確的分工和流程化的管理下，《王國1》大約用了4個月才完成製作，《王國2》則花費長達5個月左右的時間。
高解析度提高特效製作難度
編劇金恩熙曾對媒體透露：「一開始，《王國1》本來計劃在4個月內製作完成，然而，我們花了6個月的時間。」
超時製作的主要原因，是《王國》系列的製作規模和水準突破了以往的在電視臺播出為主的韓劇，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自然會增添製作的難度。
對於MADMAN來說，《王國》的特效製作同樣需要升級打怪。雖然此前MADMAN負責過《鳴梁海戰》這樣多艘戰艦在水中作戰的高難度畫面，為此還深入研究過流體動力系統技術，以此來實現海上作戰時海洋的物理現象、炮彈擊中水面時濺起的水花形狀和高度、船舶碰撞等真實畫面，已經有豐富的視覺特效製作經驗。
但是由於《王國》的畫面解析度提高了很多，使得需要處理的數據量大幅增加，導致其在特效製作的工序流程和處理系統上產生極大的不同。
MADMAN的總監RN KUN HEE還記得，難度最高的一場戲出現在《王國2》第六集中，這場戲需要展現關於士兵和喪屍在冰面上打鬥，突然冰面破碎，大家跌入冰水中的場景。
從水面的浮冰破碎成不同大小的冰塊開始下沉，到水面的人們紛紛降落水中。無論從冰的不同階段的質感，還是不同深度中水的運動，甚至光的變化，都是需要精心設計的，再加上4K的解析度使得觀眾能夠更加清晰的看到畫面中的細節，加重了製作的難度。這些都需要通過電腦程式來進行推算和渲染，而渲染所需要的技術與設備，以及製片方規定的緊張的製作周期對MADMAN團隊都提出很高的要求。
不過，最終MADMAN還是迎難而上，很好的完成了這些特效製作，才有我們如今看到的《王國》系列中精良且極具真實感的一幕幕畫面。
在這些視覺特效的輔助作用下，傳統宮廷權鬥戲中插入的喪屍元素才得以被觀眾信服。編劇金恩熙也最終得以把自己想要反映的現代人的欲望、恐懼和焦慮，在朝鮮歷史時期的包裝下呈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