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渴望去國外工作嗎,在柬埔寨工作一年的我告訴你利弊與真感

2021-02-24 柬約菲菲村

畢業後抱著對國外的幻想和好奇,我毅然辭掉了工作,一個人開始了奇妙的探索之旅。

那是我第一次出國,拿到護照的時候,雙手捧著那個小紅本本激動的熱淚盈眶。我剛到柬埔寨的時候正值4月份,當時是旱季,天氣非常的熱。當飛機即將落地的那一刻,我的腳步不禁的雀躍,真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踏入另一片國土了。

前期已經做了大量功課的我,對於第一次出國還是很膽怯。在國內換好足夠的美金,帶上護照一紙飛機就走了。當時第一次出國,著實很懵,不知怎麼辦去哪辦,突然實際用到英語,竟然不識字了。慌慌張張的我就到處打聽去哪裡辦落地籤。不管三七二十一,別人做什麼我就先跟著做什麼再說,看著別人在填入境單我也跟著填。填好後一臉懵的我把護照交給一個肚子大大的看起來油膩膩的男人,這人黑黑的,用中文和我講「給我45$。」我在蒙圈的狀態把早就準備好的美金遞給他,竟然都忘了驚訝他用中文和我要錢。後來才知道落地籤其實只要30$,而那15$是那個男人收的小費。

走出來那一瞬間悶熱撲面而來,我穿著的牛仔褲和長袖襯衫讓我覺得衣服要粘連在我身上了。放眼望去,眼前喧囂的場景猶如一片燒開的市場一樣,門口堆滿了突突車。老闆找了一個計程車,用手比劃著和那個人講著價。上了計程車,柬埔寨的風景漸漸映入我的眼帘,破舊的鐵皮屋,坍塌的房頂,錯綜複雜的電線漫天橫飛。我竟不敢相信這是一國的首都。一路上看不見高樓大廈讓我有點失望。但是,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

計程車開往鑽石島,路上經過獨立紀念碑,老闆又給我指了指那個黃色很特別的房子就是最大的賭場。我哦了一聲。漫長的旅途已經讓我精疲力盡,終於開進鑽石島的時候,眼前的風景很是美麗,車子像是開進了一片大花園,一叢一簇的,那是一片別墅區,老闆說這是金邊的富人區,住的基本都是中國人。

由於語言不通還有社交圈子的原因,很難交到本地朋友,同事們都各有各的事,也有自己的家庭,下了班只能自己玩。

前幾天在周圍轉了轉,所有遇到的人都告誡我把包背在前面,把手機抱在懷裡,不曉得為什麼都這樣緊張兮兮。住了幾天,從國內帶的存貨也吃沒了,就步行周圍的超市轉轉。一路上你會發現,在這裡基本沒有語言壓力,到處都是中國人,有一瞬間你會覺得柬埔寨人是來到中國打工的外國人。到處都是中國飯店,牌匾也很多都是中英柬三語標註,連柬埔寨的收銀員小姐姐都會說中文,中國人開的換錢的地方也到處都是,不用辦理當地銀行卡,只需要微信支付寶就可以去換美金,只是匯率貴了點。反正只要不嫌貴,什麼都能吃到。走進超市,感覺進了中國超市一樣,中國的老壇酸菜面,竟然還有我愛的衛龍。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價籤上的價格都是用美金標註,價格實在是整整翻了好幾倍。在國內捨不得吃的熱帶水果,到這還是捨不得吃。本以為來到落後的國家什麼都會便宜,沒想到還是一個窮人。國內水果按斤賣,這裡的蘋果和鴨梨都是按個賣的,一個蘋果沒個一美刀是吃不到。這裡的香蕉賣法也比較特殊,可能是太多了,香蕉是最便宜的水果是按把賣的,一把不到3塊錢人民幣。在這裡總感覺一美金當一塊錢花,幹什麼事都得至少一美金起步。

總在小區周圍轉實在憋屈,小區的路也熟了,風景也看夠了,超市的東西貴的要命,眼看著沒得水果吃。可是怎麼出門成了問題。這裡的交通實在令人捉急,聽說也有公交,很便宜,但是初來乍到的我也不知該去哪裡坐。後來同事教我用軟體叫車,當地流行一個叫grab的軟體,有中文版,叫車比較方便,類似國內的滴滴打車,新用戶還有免單優惠。出門變的方便多了。於是我開始坐著他們說的Tuk Tuk 車去探索世界。

金邊有很多市場,但是市場環境很差,很髒。但是水果比超市便宜。但是柬埔寨人也學壞了,見到中國人就坐地起價。所以經常讓阿姨帶我去買水果。阿姨坐公交車不花錢,所以她就帶我做公交車去買水果。阿姨買水果一路走一路嘗,等回家了一分錢沒花還提溜兩個香蕉回來。剛開始去買東西很費腦筋,錢換不過來,一美金=7塊錢=4000瑞爾,每次買東西我都要算半天。但是本地人算的更慢,他們把錢攤開要一張一張捋好幾遍才能算清楚。這還得益於他們的數字,他們的數字很神奇,1 2 3 4 5 都有單獨的發音,到6的時候就是5+1 ,7就是5+2這樣讀了。所以讀到千的時候就要讀好長一串,簡直讓人啼笑皆非。

柬埔寨人的工資很低,我們的阿姨一天要打掃四層樓的衛生,每天拖一遍掃一遍,還要做三頓飯,並且接送老闆孫子,晚上還在這住。就這樣一個月才300$。飯店的服務員更少才150$。柬埔寨人比較慵懶,所以很多公司給柬埔寨人發工資都是15天發一次,不發不幹活。

我們的阿姨有中國血統,阿姨和其他柬埔寨女人不太一樣,阿姨比較白,每次出門比我裹得還嚴實,阿姨給我比劃著說著白白,白白。和阿姨溝通起來很費勁,因為阿姨沒有讀過書,不識字。柬語又是小語種,不能翻譯成語音,所以只能靠比劃,但是時間長了,阿姨也會說很多中文。有一天晚上我請阿姨喝啤酒,阿姨就說,她哥哥死了,老公死了,都是戰爭的時候被槍打死的。她一個人帶著兒子,現在兒子在農村也學中文,她自己在金邊打工。有時候老闆扔的東西阿姨就攢起來賣掉。

金邊到處是芒果樹,馬路兩旁都是。到了五六月份,芒果開始成熟,一下雨芒果就噼裡啪啦的從樹上往下掉。阿姨就撿回來曬芒果乾。

老闆是東北人,老闆就教阿姨做東北菜,可是阿姨就是做不好。每次炒的豆角什麼都是生的。阿姨不會做麵食,每次都是大米飯。後來阿姨看老闆做包子。她就學起來,也做了一次包子,只是包子沒有發起來。

時間長了,和阿姨漸漸也有感情了,我經常請阿姨喝酒,然後讓阿姨帶我買水果,我就會分給她。後來阿姨從外面帶的水果也會帶給我。阿姨還經常偷偷給我留好吃的飯菜。但是突然有一天老闆把她叫了去。當天晚上她就開始收拾東西走了,我哭了好久。阿姨雖然是保姆,但是脾氣很大,一個學生的家長說她打孩子,阿姨不走,他們就不在這讀了。但是我不相信阿姨會這麼做。

後來老闆前前後後面試了好幾個保姆,一個個都黑黑的,老闆不喜歡。就把阿姨又請回來了。後來我要走了,阿姨很驚慌,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她就一直和同事打聽我是不是已經走了。臨走前一天晚上,我把不要的東西都送給阿姨,和她聊了一會。阿姨比劃著,她走的時候我哭,然後她回來了,我又走了,現在就剩她一個人住了。我很難過又哭了一晚上。

柬埔寨蚊子和蟑螂還有壁虎特別多,一開始看到這些東西渾身酥麻酥麻的,後來也習慣了。但是那邊的蚊子很大個,咬一口一個大大的包,因為蚊子有毒,經常會得一種叫登革熱的病。這個病一得就要小几千塊錢去治了。

柬埔寨是一個慢節奏的國家,什麼都慢,我同事的工作籤證辦了一個多月才辦下來,我還是比較快辦了20天。這裡的人民也比較懶惰,不像中國人一樣能吃苦耐勞,起早貪黑。他們早上很晚開門,晚上很早就關門了。有一次我去咖啡廳喝咖啡,他們告訴我19:30就關門了。

他們的工作態度更是非常不嚴謹,有一次燈泡不亮叫工人來修,他們前前後後來了5次花了一個月時間才休好。每次都修了就跑,然後還得沒修徹底在被叫回來返修。司機也是佛系開車,一邊開車一邊打視頻電話。

這裡貧富差距大,柬埔寨沒有冬天,沒錢的人蓋個鐵皮房就住了,還有的直接在廣場的椅子上哄孩子睡覺,更有甚者在公園噴泉下面給孩子洗澡。經常還會碰到小孩伸手抓你要你手上的吃的。你不給她就大喊大叫,你手裡沒有吃的就要錢。那富人富的也流油,不過富人多數都是華人後裔。富人家裡五個保姆,一個做飯,兩個看孩子,一個司機,一個保安。當然這其實在中國也就是請兩個保姆的錢。富人的孩子都讀國際學校,一口流利的英文。他們感冒看個病,都要去泰國。

說到在金邊生活,不得不提到讓人頭疼的交通,這裡很特別,摩託車簡直多到可怕,每個人摩託車騎得飛快,到紅路燈堵車的時候,站在路口放眼望去,成群的摩託車攢成一團,水洩不通。奇怪的是沒有電動車,著實令我費解。除了摩託車是基本交通工具外剩下的就是YukTuk車了。但是出門就打車也有的消受不了。出一趟門還沒買到東西,來回沒個三四美金車費下不來。耐不住寂寞的我又不能不出門,於是我開始探索怎樣乘坐公交。幸好,在公交始發站那個司機小夥會講英語,和他聊了一路,車費是1500瑞爾,人民幣不到3塊。學生和有工作證的或者老人都免費乘坐。據說他們沒有公交,是中國贈送給他們的。因為沒有人坐,幾年都是虧本運行。雖然便宜,但是真心不是很方便,由於線路單一,坐不到想去的地方,中間沒有辦法倒車,莫不如直接打車。再說長途,長途就坐客車,國際行程就坐飛機。那有沒有火車呢,據說也有,傳說的竹火車當成了旅遊景點供人民體驗。

柬埔寨亂不亂呢,總的來說金邊還好,但是飛車黨和小偷非常的多。每個同事都被搶過手機,還有一個同事晚上睡覺有防盜窗竟然被偷了。但是正在建設中的城市「西哈努克港」著實令人毛骨悚然。雖然不得不說那裡的海真的很美,但是賭場真的很多。頻頻有人深陷火海。我的一個同事,人真的很好,很敬業,可是突然有一天再也沒來上班。怎麼聯繫都聯繫不上,後來竟然在新聞上看到了她因為參與洗錢被帶上手銬的照片。

一個人出國工作其實沒有想像那麼美好。在異國他鄉,你吃不慣他們的東西,又吃不到家鄉的東西。國際快遞買個東西要半個月才能到,你想要的在本地又買不到。你以為到國外能多賺點,可是物價比你想像高得多。你經常會在花2美金配送費叫個外賣還是花3美金打個車出去吃之間糾結。在一個陌生城市,發生任何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你想是不是去發達地區就好了,首先,發達國家工作籤很難弄下來,即便你去了,除了環境乾淨一點,那邊的物價要比東南亞還貴,你要想想人家的一塊錢要換人民幣好幾塊錢。而你發達國家僱傭你去,是按照中國的待遇給你的。所以除非你賺的足夠多,不然去國外工作的日子會過的很拮据。最大的就是孤獨了吧,如果你自己去會非常孤獨,吃飯自己吃,逛街自己逛。最難的日子就是我手機被搶的日子,沒有了中國手機卡,一切用手機驗證碼登錄的帳號都崩潰了。如果回國一趟補辦手機卡,來回的路費又是一大筆花銷。任何一個國家的便利性都沒有中國好,只要你忘記帶現金這次門就白出了。當然任何國家的治安也無法和中國比較,你會很想念在國內馬路上隨便玩手機的感覺。所以生在中國我很自豪。

在這個地方又愛又恨,充滿了回憶,擁擠而又奇妙的城市發生了太多的悲歡離合,悲喜交加。它交通擁擠,但卻管理寬鬆,它物價高昂卻收入甚微,它江湖險惡,但也充滿淳樸與善良。它經濟落後,但走在時尚的前沿。我帶著恐懼帶著不安,帶著遺憾,也帶走了我這麼長時間的孤獨。

再見了,柬埔寨。(來源:今日頭條@糰子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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