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歐洲最火爆的選秀節目《英國偶像》(The X Factor)最新一季開播。儘管參賽選手能否走到最後取決於節目出品人、選秀教父西蒙·考威爾(Simon Cowell),但勝出者之後的星路是否順暢卻要依靠那位為冠軍們寫歌、製作專輯的人——斯蒂夫·麥可(Steve Mac)。
麥克是現代英國音樂史上最成功的詞曲作者。他相貌平平,沒有耀眼星光環繞,乍一看也就是一個淹沒在人海的中年男子。但他的音樂作品中曾有23首登上英國單曲排行榜第一位、77首第二、104首衝入過前五。在他15年的寫歌生涯中,他所有的作品在全世界的銷量達1.4億首單曲。在流行樂壇,沒有人能夠和他的成就比肩。
麥克是一位異常低調的「超級製作人」,圈外人幾乎不曾聽過他的名字,「低調只是因為我喜歡這樣。」他說,「重要的是音樂,不是我。當我寫完那些歌,我總覺得人們會對它們百般挑剔,所以選擇儘量地隱姓埋名。」
日前,麥克接受英國《獨立報》專訪談《英國偶像》和音樂製作。對於《英國偶像》被指是扼殺音樂行業的罪魁禍首,他並不贊同,「在現在音樂銷量不斷減少的時代,我們為冠軍製作的專輯卻不斷賣出更多。」他不斷製作出在英國單曲排行榜上登頂的歌曲,「如果我的歌不能登頂,那麼對我來說就是失敗。」同時他希望自己能有所突破,為一些「合適」的藝術家寫出一些有分量的歌曲。
「離開工作室就緊張」
40年前,麥克出生在英國薩裡郡的徹特西。他曾希望自己能夠站在舞臺上表演,直到參加了一次俗氣的封面拍攝後,他才明白,與其做一個表演者,不如做一個寫手更適合自己。主意一定,他幾乎再未在鏡頭前露面。
麥克說:「每次離開我的工作室我就會緊張。我很少搭飛機,也很少旅行。我不喜歡見陌生人,我只喜歡和藝術家一起工作,通過合作完成一首一首的歌。只有身處四面牆之中我才會覺得安全。」因此,當考威爾邀請麥克擔任《英國偶像》第一季的評委時,他逃回自己的工作室躲了起來,不願在鏡頭前露面,直到路易斯·華茲(Louis Walsh,歐洲著名音樂經紀人)頂替了他的評委位置才走出工作室。
麥克曾為「蘇珊大媽」(Susan Boyle)製作音樂,為「西城男孩」(West Life)寫了無數招牌式抒情民謠,也曾把「單向組合」(One Direction)推向男生樂團的巔峰。「西蒙曾經跟我說過,最重要的就是寫出能夠登上排行榜第一名的單曲。」說這句話的時候,麥克不禁點了點頭,顯然他自己也非常認同這個觀點,「從這個角度來說,我的競爭力顯然極強。如果我的歌不能登頂,那麼對我來說就是失敗。」
「《英國偶像》並非扼殺行業的罪魁禍首」
1999年,麥克的一首早期民謠《沒有翅膀的飛翔》(Flying without Wings)出現在了西蒙·考威爾的桌子上,從此開啟了《英國偶像》與麥克的合作,直到今天,麥克仍在負責《英國偶像》每年的冠軍歌曲和專輯錄製。
當時,麥克希望由惠特尼·休斯頓或瑪利亞·凱莉演唱《沒有翅膀的飛翔》,但考威爾堅持說更適合他的新樂隊「西城男孩」,由他們來唱的話一定能夠成為家庭主婦們的最愛。果然如西蒙·考威爾所說,在接下來的十年,麥克一手包攬了「西城男孩」最成功的歌曲,並幫助他們成為繼貓王、披頭四和克裡夫·理察爵士之後在英國單曲排行榜位居歷史銷量第四的個人/組合。與此同時,他不間斷地為其他大牌歌手寫更動感的歌曲,並且每年準時為《英國偶像》的「冠軍之歌」交上滿意的答卷。
但《英國偶像》產出的冠軍歌手中很多最終淡出,這不僅是《英國偶像》,其他很多選秀類節目也存在這種情況。最近,麥克一直在為去年的冠軍——女子樂隊Little Mix製作專輯(《英國偶像》每屆冠軍都能得到一張免費為他們量身定做的專輯)。當被問及她們是否也會面臨被淘汰的命運時,他說:「這怎麼說呢?不久就會產生新的冠軍……並不是所有的冠軍都能夠在這一行裡堅持很久。這其實是一場局限性很明顯的比賽,並不是每個會唱歌的人都適合。如果你想成為一個靈魂或搖滾歌手,那麼這不是一場為你們準備的比賽。這是一場流行音樂的演出,希望所有的參賽者都能明白這一點。」
《英國偶像》製造出的偶像生命力常令人擔憂,那些冠軍很難在海外有所建樹,因此很多英國觀眾把《英國偶像》罵得夠嗆,認為該節目扼殺了音樂行業,但麥克說,「事實不是這樣的。在現在這個音樂銷量不斷減少的時代,我們卻不斷賣出更多的專輯(指每年比賽結束後為冠軍製作的專輯)。如果有人認為這樣的節目還不能給選手們一個嶄露頭角的公平機會,那麼或許他們應該試著自己去寫更好的專輯,不是嗎?」
麥克說自己不是《英國偶像》的忠實觀眾,因為他不願通過節目去了解冠軍歌手,他寧願面對一個全新的歌手,所以他不會把《英國偶像》全季從頭到尾看完。
「我仍然期待寫出一些有分量的作品」
麥克並不是一個典型的音樂人。像海明威一樣,他的生活規律嚴謹,寫歌是他的職業,而非靈感迸發時才塗鴉幾筆的即興創作。作為三個孩子的父親,他周一至周五朝九晚五工作,從不超時,「通常我的歌在歌手來之前都已全部寫好,他們來了以後只要進棚錄音就可以了。這個過程通常幾個小時就可以完成。」
談及《英國偶像》選出的冠軍歌手,麥克說,「『單向組合』非常禮貌,舉止文雅,比那些女子組合要乾淨很多,比如Little Mix、The Saturdays,她們的混亂超乎我的意料。」對於名聲漂洋過海在中國亦家喻戶曉的「蘇珊大媽」,他顯然讚賞有加,「剛來的時候她嚇壞了,還哭了,我差點就想放棄她了,但是她一開口唱歌我就被震驚了,她的歌聲猶如天籟。」
但麥克更想為一些「合適」的藝術家,比如達米安·賴斯(Damien Rice,愛爾蘭音樂詩人、民謠歌手)寫一些分量很重,帶有懺悔意味的作品。最近莉莉·艾倫(Lily Allen,英國天才女歌手)找到麥克希望跟他合作,這讓麥克激動不已,「她竟然聯繫我了?簡直讓人不可思議!」這種快樂多少讓人確信,除了像匠人一般不斷出產那些在排行榜上登頂的歌曲,他依然希望能有所突破。
斯蒂夫·麥克的成就
男子古典四重唱組合(Il Divo)
2004年,在徵服了流行音樂的高峰之後,西蒙·考威爾覺得是時候在劇院的舞臺建立另一座裡程碑了。於是他成立了一個由四個帥氣歐洲男高音組成的團體Il Divo,並把他們交給了麥克。在麥克的妙手下,他們為古典音樂注入新的活力,並獲得2600萬張專輯的銷量。
萊昂娜·劉易斯(Leona Lewis)
2007年,萊昂娜·劉易斯帶著麥克幫她製作的專輯《Spirit》成功登陸美國,被美國人奉為英國的瑪利亞·凱莉。
單向組合(One Direction)
英國的男孩組合在海外影響力比較弱,即使「接納樂隊」(Take That, 上世紀60年代以來英國最紅的男孩組合)亦幾乎未能衝入美國排行榜,但麥克一手捧紅的「單向組合」卻是個例外,憑藉《Up All Night》在西方世界掀起了一股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