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寵妻:腹黑世子妃

2021-02-06 穿越架空小說幫

 迷迷糊糊中,慕容雪感覺胸口尖銳的疼,每呼吸一下,就像千萬隻鋼針在心臟上狠狠的扎,痛得她緊緊皺起眉頭,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卻被映入眼帘的情景晃的一怔。 迷迷糊糊中,慕容雪感覺胸口尖銳的疼,每呼吸一下,就像千萬隻鋼針在心臟上狠狠的扎,痛得她緊緊皺起眉頭,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卻被映入眼帘的情景晃的一怔。

    白玉臺幾,紫檀座椅,金碧廳柱,錦緞玉榻,金碧輝煌的大殿極盡奢華,角落裡擺放的絞絲紫金爐是極為名貴的古董,窗前那兩株一米多高的紅珊瑚更是珍貴至極,在現代幾近絕種,還有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一顆一顆讓人目不瑕接。

    慕容雪不由一怔,現代社會到處都是電燈照明,這裡竟然布置的這麼古色古香,便是京都紫禁城裡的皇宮大殿,也不及這裡高雅奢華。

    「皇上,微臣懇請皇上賜玉煙公主為微臣正妃,慕容雪為側妃……」

    冰冷男聲傳入耳中,破壞了入眼景致帶來的剎那驚豔,慕容雪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穿絳紫色錦袍的男子站在大殿中央的紅毯上,墨錦般的發用紫金冠束起,神色淡淡,年輕的容顏俊美無籌,犀利的目光冷酷無情。

    慕容雪只覺轟的一聲,一股陌生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與她原本的記憶迅速融合,她不願相信,卻不得不承認,她魂穿了。

    身體的主人也叫慕容雪,是鎮國侯府的嫡出千金,自小與靖王夜逸塵定婚,三年前,靖王帶兵前往邊關對敵,慕容雪苦苦在京等候。

    好不容易等到未婚夫班師回朝,卻不料,他竟是與漠北公主秦玉煙相攜而歸,更在洗塵宴上,當著文武百官及家眷的面,公然請求迎娶秦玉煙為正妃,將她貶為側妃,她猝不及防,驚怒交加下舊疾復發,香消玉殞。

    夜逸塵為了給秦玉煙正室名份,不惜借著軍功向皇帝請婚,可慕容雪又有什麼錯?她只是遵父母之命與夜逸塵定了婚,都沒和未婚夫說過幾句話,就被他貶為了低賤的妾室,她高門貴女的尊嚴被無情的踩進了塵埃裡。

    慕容雪眼瞳裡浮現一抹冷銳,迎著眾人同情,憐憫,嘲諷不屑,幸災樂禍的目光,緩緩抬頭看向夜逸塵:「我與王爺定婚在先,玉煙公主和親在後,王爺貶我為側妃,不覺得太過份了?」

    眾人震驚的目光紛紛落到了慕容雪身上:夜逸塵是戰功赫赫的戰神王爺,滿朝的文武大臣都對他禮讓三分,慕容雪不過是一名病弱閨閣千金,竟然敢毫不留情的斥責他,真是膽大包天!

    黃金龍椅上的中年皇帝也抬起了頭,淡淡看嚮慕容雪,犀利,威嚴的目光在白玉垂旒的遮掩下若隱若現。

    慕容雪視若無睹,冷冷凝視夜逸塵。

    「玉煙是漠北皇最寵愛的公主,若她為側妃,便是對漠北的羞辱,青焰,漠北兩國必會再起戰事!」夜逸塵冷聲回答著,看都沒看她一眼,眉宇間透著幾不可察的輕漫與不耐煩。

    慕容雪不以為然,冷聲道:「青焰國國力強盛,兵力充足,如果漠北膽敢進犯,派兵剿滅就是,王爺何須懼怕他們?」

    「本王不懼徵戰,只是不想讓邊關將士無故枉死!」夜逸塵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慕容雪,眼角眉梢儘是冷然:「兩國和親就能解決的戰事,為何還要激烈交戰,犧牲諸多將士?」

    漠北軍隊兇悍,輕易不會服輸,他們肯答應停戰和親,十有八九是三年交戰讓他們損耗良多,必須停戰休養生息,就算秦玉煙做了側妃,他們會惱怒,會氣憤,會厲聲指責,卻不會輕易派兵壓境。

    夜逸塵和漠北交戰三年,對漠北的困境肯定了解的一清二楚,還用兩國和平做藉口,無非是因為他喜歡秦玉煙,想娶她做他的正妃!

    慕容雪嘴角彎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嘲諷,冷冷看著夜逸塵:「皇室皇子們皆年輕有為,京城貴族也多的是青年才俊,玉煙公主隨便嫁一人,便可結兩國之好,不一定非要嫁給有婚約在身的王爺吧!」

    夜逸塵在大殿上毫不留情的貶慕容雪為側妃,根本就是在羞辱她,完全沒將她這個未婚妻放在眼裡,原主被夜逸塵氣死了,她這百年世家的嫡系千金可不會任人欺凌!

    「兩國停戰時,漠北皇曾請求本王親自照顧玉煙公主,本王答應了!」夜逸塵淡淡說道,聲音平靜無波。

    一個小小的條件能換來青焰,漠北兩國二十年的和平,怎麼算都非常划算,夜逸塵是為了整個青焰國迎娶秦玉煙,將慕容雪貶為側妃也是不得已,如果她再因此而斥責夜逸塵,就是自私自利,不識抬舉。

    三言兩語就駁回了她的指責,夜逸塵的手段真是乾脆利落,深不可測,戰神之稱名不虛傳!可她慕容雪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軟弱羔羊:「如此說來,靖王爺與玉煙公主的婚事勢在必行,再無更改的可能?」

    看著慕容雪幽潭般清冷的眼瞳,夜逸塵心中驀然一悸,就像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將要發生,他蹙了蹙眉,冷冷的道:「當然!」

    「既然如此,我請求與靖王爺解除婚約!」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慕容雪要退婚,不嫁年輕有為,戰功赫赫的戰神王爺?她沒病糊塗吧?青焰國的青年才俊是有不少,但比夜逸塵優秀的幾乎找不到!就算做他的側妃,也比嫁別人做正妻強。

    夜逸塵眸底也閃過一抹詫異,他決定向皇帝請婚時就設想過慕容雪會有的各種反應,也早早想好了各種應對之策,卻怎麼都沒料到,她竟然會提出退婚,劍眉微挑,冷冷的道:「不行!」

    「為何不行?」慕容雪冷聲質問。

    夜逸塵沉下眼瞼:「如果退婚,你的名聲會受損……」

    「靖王爺在這麼多人面前,毫不留情的貶我為側妃,讓我成為京城笑柄,我的名聲已經被毀的一乾二淨了。」慕容雪冷冷打斷了他的話,眼角眉梢儘是輕嘲。

    「你在怪本王?」夜逸塵看嚮慕容雪,眼瞳裡閃著危險光芒。

    「不敢!我只求與靖王爺解除婚約,男婚女嫁再不相干!」慕容雪漫不經心的回答透著說不出的嘲諷與敷衍。

    白玉臺幾,紫檀座椅,金碧廳柱,錦緞玉榻,金碧輝煌的大殿極盡奢華,角落裡擺放的絞絲紫金爐是極為名貴的古董,窗前那兩株一米多高的紅珊瑚更是珍貴至極,在現代幾近絕種,還有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一顆一顆讓人目不瑕接。

    慕容雪不由一怔,現代社會到處都是電燈照明,這裡竟然布置的這麼古色古香,便是京都紫禁城裡的皇宮大殿,也不及這裡高雅奢華。

    「皇上,微臣懇請皇上賜玉煙公主為微臣正妃,慕容雪為側妃……」

    冰冷男聲傳入耳中,破壞了入眼景致帶來的剎那驚豔,慕容雪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穿絳紫色錦袍的男子站在大殿中央的紅毯上,墨錦般的發用紫金冠束起,神色淡淡,年輕的容顏俊美無籌,犀利的目光冷酷無情。

    慕容雪只覺轟的一聲,一股陌生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與她原本的記憶迅速融合,她不願相信,卻不得不承認,她魂穿了。

    身體的主人也叫慕容雪,是鎮國侯府的嫡出千金,自小與靖王夜逸塵定婚,三年前,靖王帶兵前往邊關對敵,慕容雪苦苦在京等候。

    好不容易等到未婚夫班師回朝,卻不料,他竟是與漠北公主秦玉煙相攜而歸,更在洗塵宴上,當著文武百官及家眷的面,公然請求迎娶秦玉煙為正妃,將她貶為側妃,她猝不及防,驚怒交加下舊疾復發,香消玉殞。

    夜逸塵為了給秦玉煙正室名份,不惜借著軍功向皇帝請婚,可慕容雪又有什麼錯?她只是遵父母之命與夜逸塵定了婚,都沒和未婚夫說過幾句話,就被他貶為了低賤的妾室,她高門貴女的尊嚴被無情的踩進了塵埃裡。

    慕容雪眼瞳裡浮現一抹冷銳,迎著眾人同情,憐憫,嘲諷不屑,幸災樂禍的目光,緩緩抬頭看向夜逸塵:「我與王爺定婚在先,玉煙公主和親在後,王爺貶我為側妃,不覺得太過份了?」

    眾人震驚的目光紛紛落到了慕容雪身上:夜逸塵是戰功赫赫的戰神王爺,滿朝的文武大臣都對他禮讓三分,慕容雪不過是一名病弱閨閣千金,竟然敢毫不留情的斥責他,真是膽大包天!

    黃金龍椅上的中年皇帝也抬起了頭,淡淡看嚮慕容雪,犀利,威嚴的目光在白玉垂旒的遮掩下若隱若現。

    慕容雪視若無睹,冷冷凝視夜逸塵。

    「玉煙是漠北皇最寵愛的公主,若她為側妃,便是對漠北的羞辱,青焰,漠北兩國必會再起戰事!」夜逸塵冷聲回答著,看都沒看她一眼,眉宇間透著幾不可察的輕漫與不耐煩。

    慕容雪不以為然,冷聲道:「青焰國國力強盛,兵力充足,如果漠北膽敢進犯,派兵剿滅就是,王爺何須懼怕他們?」

    「本王不懼徵戰,只是不想讓邊關將士無故枉死!」夜逸塵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慕容雪,眼角眉梢儘是冷然:「兩國和親就能解決的戰事,為何還要激烈交戰,犧牲諸多將士?」

    漠北軍隊兇悍,輕易不會服輸,他們肯答應停戰和親,十有**是三年交戰讓他們損耗良多,必須停戰休養生息,就算秦玉煙做了側妃,他們會惱怒,會氣憤,會厲聲指責,卻不會輕易派兵壓境。

    夜逸塵和漠北交戰三年,對漠北的困境肯定了解的一清二楚,還用兩國和平做藉口,無非是因為他喜歡秦玉煙,想娶她做他的正妃!

    慕容雪嘴角彎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嘲諷,冷冷看著夜逸塵:「皇室皇子們皆年輕有為,京城貴族也多的是青年才俊,玉煙公主隨便嫁一人,便可結兩國之好,不一定非要嫁給有婚約在身的王爺吧!」

    夜逸塵在大殿上毫不留情的貶慕容雪為側妃,根本就是在羞辱她,完全沒將她這個未婚妻放在眼裡,原主被夜逸塵氣死了,她這百年世家的嫡系千金可不會任人欺凌!

    「兩國停戰時,漠北皇曾請求本王親自照顧玉煙公主,本王答應了!」夜逸塵淡淡說道,聲音平靜無波。

    一個小小的條件能換來青焰,漠北兩國二十年的和平,怎麼算都非常划算,夜逸塵是為了整個青焰國迎娶秦玉煙,將慕容雪貶為側妃也是不得已,如果她再因此而斥責夜逸塵,就是自私自利,不識抬舉。

    三言兩語就駁回了她的指責,夜逸塵的手段真是乾脆利落,深不可測,戰神之稱名不虛傳!可她慕容雪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軟弱羔羊:「如此說來,靖王爺與玉煙公主的婚事勢在必行,再無更改的可能?」

    看著慕容雪幽潭般清冷的眼瞳,夜逸塵心中驀然一悸,就像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將要發生,他蹙了蹙眉,冷冷的道:「當然!」

    「既然如此,我請求與靖王爺解除婚約!」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慕容雪要退婚,不嫁年輕有為,戰功赫赫的戰神王爺?她沒病糊塗吧?青焰國的青年才俊是有不少,但比夜逸塵優秀的幾乎找不到!就算做他的側妃,也比嫁別人做正妻強。

    夜逸塵眸底也閃過一抹詫異,他決定向皇帝請婚時就設想過慕容雪會有的各種反應,也早早想好了各種應對之策,卻怎麼都沒料到,她竟然會提出退婚,劍眉微挑,冷冷的道:「不行!」

    「為何不行?」慕容雪冷聲質問。

    夜逸塵沉下眼瞼:「如果退婚,你的名聲會受損……」

    「靖王爺在這麼多人面前,毫不留情的貶我為側妃,讓我成為京城笑柄,我的名聲已經被毀的一乾二淨了。」慕容雪冷冷打斷了他的話,眼角眉梢儘是輕嘲。

    「你在怪本王?」夜逸塵看嚮慕容雪,眼瞳裡閃著危險光芒。

    「不敢!我只求與靖王爺解除婚約,男婚女嫁再不相干!」慕容雪漫不經心的回答透著說不出的嘲諷與敷衍。

 夜逸塵面色陰沉,眼瞼垂了垂,耐著性子道:「你患病多年,身體羸弱,退婚後也不可能嫁到多好的人家,你與本王定有婚約,又等了本王那麼多年,本王絕不會虧待你,嫁進靖王府,你會是第一側妃,地位僅比正妃稍遜半籌……」

    「第一側妃也是妾,我堂堂鎮國侯府嫡出千金,嫁的再差也絕不與人為妾!」慕容雪厲聲回絕,眸底隱有怒火翻湧,她已經說的這麼直白了,夜逸塵竟然還想納她為側妃,他是真聽不懂她的意思,還是在裝糊塗?

    夜逸塵是年輕英俊,戰功赫赫,手握兵權又得皇帝看重,京城不少名門貴女願意捨棄正室之位,嫁他為側妃,但那些人裡絕不包括她慕容雪!

    冰冷聲音透過耳膜鑽入心臟,夜逸塵身體僵了僵,皺著眉頭看嚮慕容雪,只見她身著一襲香妃色的軟煙蘿,裙擺輕垂於地,益發顯得身形玲瓏有致,如瀑的青絲以一支綠雪含芳簪輕輕挽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明媚小臉略略蒼白,漆黑的眼瞳如黑夜裡的星星,清冷而堅定!

    三年未見,記憶裡那個柔柔弱弱,風一吹就會倒的病女孩出落成了絕美少女,溫和性子也變得冷漠寂然,看他的目光更是冷然一片,不見了半分愛慕與依戀,這樣的她,高貴冷傲,優雅淡然,就像寒冬臘月裡的紅梅,靜靜綻放著自己的美麗,無聲無息卻格外引人著迷。

    她說的退婚,是真的想和他解除婚約,不是欲擒故縱的引他注意!

    她的倔強更是讓事情朝與他預想相反的方向發展,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夜逸塵眸底閃過一絲陰霾,抬頭看嚮慕容雪:「你與本王的婚約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豈能輕易更改。」

    「父母定的婚約,是讓我嫁靖王爺為妻,不是給王爺做妾的,王爺貶我為側妃,已是違背了父母之命!」夜逸塵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毀棄婚約在前,竟然還敢指責她不遵父母之命,真是無恥至極!嫁給這種人,別說是做側妃,就是做正妃,她也不稀罕。

    夜逸塵眸底浮現一抹意味深長:「你還是在怪本王!」

    這麼絕情絕義的人,怪他根本是在浪費她的時間,她現在只想和他徹底劃清界線,再不相干!

    「靖王爺迎娶漠北公主,是為青焰國黎民百姓,我怎會怪罪王爺,我主動退婚,是想成全王爺和公主,以期青焰,漠北兩國和平,難道不對?還是說,靖王爺娶了心愛的玉煙公主為正妃不夠,還想納我這個前未婚妻為妾,坐享齊人之福?」

    最後幾字,慕容雪加重了聲音,聽到夜逸塵耳中,說不出的嘲諷,他一張俊顏瞬間陰黑,眸底暗芒閃爍,齊人之福他從不稀罕,他允慕容雪為側妃是為了……

    「慕容姑娘不要生氣,一切都是本宮的錯……」一道溫婉女聲突然響徹大殿。

    慕容雪抬頭望去,只見一名美麗女子在玉臺後亭亭玉立,小巧精緻的追星逐月髻上簪著琉璃色的蝴蝶簪,長長的流蘇垂下,與身上高貴典雅的長裙交相輝映,裙擺上繡著清新的海棠花,腰間盈盈一束,襯得她身姿纖若扶柳,傾國傾城的美麗小臉上滿是歉意:「本宮不知慕容姑娘與靖王爺有婚約,方才前來青焰,害你們有了誤會,實在報歉。」

    秦玉煙,夜逸塵情深意切,相互愛慕,肯定早將自己的一切向對方全盤託出,秦玉煙會不知道夜逸塵和她有婚約?

    況且,自己和夜逸塵就婚約一事辯論了大半天,秦玉煙早不開口,晚不開口,偏在夜逸塵被自己駁的無話可說時出言,分明是在替夜逸塵解圍。

    慕容雪心中冷笑,神色淡淡的道:「玉煙公主言重了,公主來青焰和親,是為了漠北,青焰兩國和平,公主嫁靖王爺為正妃,更是為了兩國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又不是為一己之私,故意破壞別人姻緣,不必為此事感到報歉。」

    秦玉煙面色尷尬,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

    慕容雪視若無睹,繼續道:「我身為女子,又身患重病,不能為國分憂,唯一能做的,就是和靖王解除婚約,成全玉煙公主和靖王爺,稍稍幫幫兩國百姓,這門婚事我退的心甘情願,無任何人逼迫,公主真的不必自責!」

    秦玉煙輕輕笑笑:「慕容姑娘大義,本宮卻是心有愧疚,如果慕容姑娘不介意,本宮願意做側妃,慕容姑娘為正妃。」

    慕容雪柳眉輕挑,他們這是強迫不成,改利誘了,讓她做正妃?說說而已,進了靖王府,當家作主的就是夜逸塵,府門一關,誰會知道她被貶成了側妃,姨娘,還是侍妾。

    再狠些,賜她一碗湯藥讓她『重病身亡』都有可能,她才不會蠢的跳進狼窩,自取滅亡:「公主心善,慕容雪甚是感激,只是雪也不忍公主受委屈,我與靖王爺的親事,還是退掉的好!」

    「慕容姑娘……」

    慕容雪擺手打斷了秦玉煙的話,定定的看著她:「堂堂漠北公主,豈能與人為妾!就算公主不在意,漠北皇也會在意,靖王爺更看不得公主受委屈……」

    「王爺是好人,娶了慕容姑娘,定會善待。」秦玉煙急聲解釋著,滿目真誠。

    慕容雪心中嗤笑,冷冷的道:「可我不想夾在公主和靖王爺之間,阻礙你們的姻緣,更不想被百姓嘲諷愚蠢沒眼力,妨礙了你們這對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侶,公主就不要再阻止我退婚了!」

    言畢,慕容雪朝著皇帝微微俯身,一字一頓的道:「臣女墾請皇上下旨,解除臣女與靖王爺的婚約!」

    清冷,堅定的聲音傳入耳中,朝臣們滿目驚詫:慕容雪是真的要退婚!青焰京城無數少女愛慕的戰神王爺,她卻像扔什麼令她討厭的東西一般,毫不留戀的甩給秦玉煙,不要了。

    秦玉煙身體一僵,溫婉動人的笑容尷尬的凝在了臉上。

    夜逸塵更是面色陰沉,眼瞼遮掩下的黑眸裡暗芒閃掠。

皇帝眸底浮上一抹意味深長,犀利目光輕掃過夜逸塵,落到了慕容雪身上:「你和靖王的婚約是兩家長輩定下的,不是朕賜婚,朕下旨解除婚約,於理有些不和,你們還是讓兩家長輩出面退婚吧。」

    皇帝不想插手臣子的家事!

    慕容雪雪眸微眯,她有辦法說服鎮國侯府的長輩同意退婚,可夜逸塵的直系長輩們都遠在千裡之外的封地,諾大的靖王府只有夜逸塵一名主子,如果他隱瞞此事,不請長輩前來京城,她這親事要到哪年哪月才退得掉……

    仿佛看出了她的顧慮,皇帝淡淡道:「朕立刻命人傳書給老靖王,請他火速進京!」

    「多謝皇上!」慕容雪微懸的心瞬間放了下來,皇帝親召老靖王回京,夜逸塵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做手腳,她只需在京城安心等待,老靖王一到,就可以商議退婚了。

    看著她上揚的嘴角,以及眉宇間難掩的淡淡喜色,夜逸塵眸底浮上一抹陰霾,和他退婚,她就這麼高興!

    「散宴!」皇帝銳利目光輕掃過神色各異的文武百官,起身走下了黃金龍椅。

    「恭送皇上!」百官跪地恭送!

    目送皇帝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外,慕容雪站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施施然向外走去,看都沒看夜逸塵一眼。

    望著她絕決的纖細身影,夜逸塵銳利眼瞳微微眯了起來,三年不見,慕容雪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身體虛弱,笑容羞澀,小心翼翼的討好著他的慕容雪了……

    「王爺,您和慕容雪的婚事絕不能退!」謀士許天佑急步來到夜逸塵身側,低低的提醒著,眼瞳裡閃著只有他們才懂的凝重之色。

    「本王知道!」夜逸塵收回目光,墨色眼瞳深不見底:「你去靖王府,吩咐王管家,讓他代本王到鎮國侯府下聘,本王要在三日後,迎娶慕容雪為側妃!」

    「是!」許天佑點點頭,闊步走出了大殿!

    夜逸塵再次看嚮慕容雪消失的方向,目光幽深,他是手握兵權的靖王,而慕容雪身患重病,又沒有什麼高絕的才華,讓她為靖王側妃,已是抬舉她,正妃之位,他已許給玉煙,慕容雪休想染指半分!

    慕容雪不知夜逸塵心中所想,出宮後便在丫鬟的接引下,坐上了回鎮國侯府的馬車。

    馬車是沉香木打造,車廂裡衣櫃,玉桌,茶水,棋盤,書架等等一應俱全,就像小型的起居室,桌上器物十分精緻,每一樣皆是價值不菲的上品,角落裡的紫金爐裡燃著名貴的蘭香,低調的奢華看的慕容雪沉下了眼瞼。

    她記得,她應閨蜜寧卿卿之邀前往夏威夷遊玩,不想,專機行至半路遇到了超強風暴,經驗豐富的機長拼盡全力也沒能避開風暴,新型飛機被風暴絞的粉碎,至於她那血肉之軀,肯定是被毀的連渣都不剩了。

    黑暗襲來的瞬間,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再睜眼,她竟然重生了,還重生在這麼一個古色古香的世界裡,真是不可思議……

    「咦,那名小廝可是雙喜?」少女不確定的嘀咕聲傳入耳中,慕容雪抬眸一望,只見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站在一座宅院的大門裡,年輕的臉龐愁雲遍布,確是雙喜無疑。

    慕容雪目光閃了閃,輕聲道:「停車!」待馬車停穩後,她扶著丫鬟紅袖的手下了馬車,緩緩走向那名少年。

    察覺到有人靠近,少年急忙轉身,正對上慕容雪明媚的容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道:「大……大小姐!」她怎麼會來這裡?

    慕容雪淡淡嗯了一聲,問道:「大少爺在裡面?」雙喜是她雙胞胎哥哥慕容燁的貼身小廝,雙喜在這裡,慕容燁肯定也在。

    「呵呵……」雙喜不自然的乾笑兩聲,目光閃爍:「那個……那個……」

    見他吱唔半天說不出所以然,慕容雪挑挑眉,徑直越過他,走進了大院:在原主的記憶裡,慕容燁是個慣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經常玩的忘記時間,夜不歸宿是家常便飯,一個月裡有二十多天住在外面,難得今天遇到了他,自然要去見一見。

    踏進大門,慕容雪看到演武場那麼大的一片空地,邊上擺著數十隻鐵籠子,裡面關著黑色,白色,灰色的狗,最中間用漆了紅漆的柵欄圍出一個二十平米左右的圓形空地,一黑一灰兩隻大狗正在裡面惡鬥。

    它們身上橫一道,豎一道的皮肉外翻,鮮紅的血打溼皮毛,灑得東一片,西一片,矯健的身軀血跡斑斑,可它們就像毫無知覺一樣,緊緊糾纏在一起瘋狂廝咬。

    一名青衣少年站在柵欄外,緊盯著惡鬥的兩狗,興奮的大叫:「咬啊,咬啊,使勁咬啊……黑將軍,咬死它,咬死它……」

    「咔!」黑狗似是聽懂了他的話,兇狠的咬到了灰狗脖子上,將灰狗咬斷了氣。

    青衣少年看著灰狗殘破的屍體放聲大笑:「慕容燁你又輸了,哈哈哈……鬥狗鬥了大半天,你是買一隻,死一隻,你那挑東西的眼光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慕容燁俊顏微黑,不服氣的道:「不就是連贏了幾場,有什麼可得意的,小爺馬上買一隻厲害狗,殺得你片甲不留。」

    「這話你已經說了幾十遍,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也沒見你贏過一次。」青衣少年撇撇嘴,手指上下翻飛,歡快的數著贏來的銀票。

    慕容燁被戳中痛腳,面色漲紅,惡狠狠的道:「以前是小爺大意了才會屢戰屢敗,這次小心仔細些,肯定能贏你,雙喜,拿銀子來,小爺要挑狗。」

    雙喜捏捏癟癟的荷包,苦著臉走上前:「少爺,咱們沒銀子了。」

    慕容燁眉頭一皺:「小爺不是讓你帶了五、六千兩銀子嗎?怎麼這麼快就沒有了?」

    雙喜苦笑:「少爺,您買了四隻狗,每隻五百兩,再加上每次一千兩的賭注……」

    「行了行了,別細稟了,快回府拿銀子!」慕容燁不耐煩的打斷了雙喜的話,許天安敢嘲笑自己沒眼光,自己就砸銀子多買強悍狗,讓他輸的身無分文,看他還怎麼囂張。

「鎮國侯府和這裡隔著好幾條街,等你們拿來銀子,天都黑了,還怎麼鬥狗。」許天安漫不經心的說著,一派懶散。

    慕容燁面色陰沉:「小爺的銀子已經用完,鬥獸場的狗和賭注又不許賒欠,不回府拿銀子,怎麼和你比試?」

    「你可以用你身後的美人兒做抵押嘛!」許天安看著慕容燁的斜後方,笑的不懷好意。

    美人兒?什麼美人兒?

    慕容燁不明所以,滿頭霧水的轉身望去,只見慕容雪正站在兩米外,淡淡看著他,心中驀然一驚:「妹妹,你怎麼在這裡?」

    妹妹!許天安一怔,剛才雙喜恭恭敬敬的跟在她身後,他還以為她是慕容燁的知心小"qing ren",沒想到她竟是慕容燁的妹妹,那個和靖王夜逸塵定有婚約的慕容雪。

    傳言她身患重病,身體贏弱,久居後院養病,極少露面,沒想到竟是個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

    「路過,見你在這裡,就進來看看。」

    慕容雪清冷聲音透過耳膜直擊心臟,許天安一陣心神蕩漾,哥哥許天佑時常跟在靖王身邊,據他透露,靖王並不喜歡這位未婚妻,甚至有將她貶為低賤妾室的打算,如果自己羞辱了她,豈不是剛好給了靖王貶她為妾的理由!到時,靖王一高興,說不定會給自己極好的獎勵!

    自己既得美人,又得靖王讚譽,絕對是一舉兩得的大好事。

    許天安的眼睛閃閃發光,邪惡的上下打量慕容雪,她嬌嬌美美的,身軀肯定又香又軟,真想抱在懷裡,狠狠蹂躪:「慕容燁,別訴兄妹情了,你快點給句準話,到底要不要拿她做抵押……」

    「許天安,你嘴巴放乾淨點,這是小爺的親妹妹,不是物件,怎麼能做抵押?」慕容燁厲聲打斷了他的話,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來。

    許天安不以為然:「什麼親妹妹不親妹妹的,不就是一丫頭片子,賠錢貨,有什麼可寶貝的?如果我是你,立刻將她押在這裡換幾千兩銀子,挑只好狗,贏回面子,等下人拿回銀子,再將她贖回來不就行了……」

    「我沒你那麼沒人性,為了鬥只狗,犧牲自己親妹妹的名聲。」慕容燁滿面怒容,堂堂鎮國侯府大小姐,像物件一樣被抵押在鬥獸場,眾人的冷嘲熱諷能把她淹沒了,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嘲笑的抬不起頭來。

    「少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看你是怕輸吧!」許天安靠著柵欄斜睨慕容燁,眼瞳裡儘是傲然:「你怕自己眼光太差,挑一百隻狗也沒能贏我一回,到時,真是賠了妹妹又丟面子……」

    「許天安,你閉嘴!」慕容燁被奚落,胸口滿是怒氣,怒喝著準備撲過去和許天安廝打。

    慕容雪伸手拉住了他,上前幾步,冷冷直視許天安:「我哥哥今天運氣差些,你就不要再對他用激將法了,你想鬥狗,我奉陪。」

    慕容燁雖紈絝不化,卻很維護她,她自然不會坐視慕容燁被人嘲諷。

    許天安驚奇的瞪大了眼睛:「你跟我鬥狗?」慕容雪是養在深閨的嬌弱千金,估計連鬥雞,鬥蟋蟀都沒見過,現在竟然要和他鬥狗,他是不是幻聽了?

    「不可以嗎?」慕容雪聲音清冷。

    「可以!」許天安看著她堅定的目光,確認她不是說笑,而是真的想和他鬥狗,壞壞的彎彎嘴角,只要她不怕被那飛濺的鮮血嚇暈,他是無所謂:「你交五百兩銀子去選狗吧……賭注是多少?」

    「這一局不賭銀子,賭手指!」慕容雪清冷聲音傳入耳中,許天安拿銀票的動作一頓,驚訝的看著她:「你的意思是,輸掉的一方,要切掉一根手指?」

    「沒錯!」慕容雪點點頭:「你敢不敢賭?」

    「當然敢!」許天安傲氣的昂昂頭,放肆的打量著慕容雪,那色眯眯的眼瞳裡閃著毫不掩飾的猥瑣與邪惡:「我最懂憐香惜玉了,就算你輸了,我也不會斷你手指,只要你好好伺候我一晚,咱們之間的帳就……」

    「啪!」一記耳光狠狠甩到了許天安臉上,將他的話打斷,將他的頭打偏,半邊側臉瞬間浮現一座鮮紅的五指山,火辣辣的疼。

    「慕容雪,你居然敢打我!」許天安怒氣衝天,吐掉嘴角的血沫,兇神惡煞的撲嚮慕容雪。

    教訓她?不自量力!

    慕容雪冷冷一笑,抬腳踹向許天安。

    許天安猝不及防,被踹中肚子,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疼的呲牙咧嘴,眉頭皺成一團,恨恨的瞪著慕容雪。

    「鬥狗的賭注,你同意就點頭,不同意就搖頭,唧唧歪歪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慕容雪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眉目裡儘是鄙視與不屑。

    許天安氣噎,沒見過世面的臭丫頭,竟然敢打他,踹他,嘲諷他,讓他丟盡臉面,不知死活,既然她想找死,他就成全她!

    恨恨的想著,許天安站起身,急步走到鐵籠前,手指著裡面的狗道:「我要這隻,這隻……還有這隻狗,都給我抬過來……」

    慕容燁看著慕容雪,神色複雜,在他的印象裡,自己妹妹是個溫柔美麗的閨閣千金,聽到她要鬥狗,他震驚萬分,回過神時,她已和許天安談完所有條件,鬥狗已成定局,他無法再阻止,心中哀嘆:

    妹妹衝動的定下賭局,是他這做哥哥的沒照顧好,如果妹妹輸了,他就替妹妹還根手指吧,十根手指他用了十四年,砍哪根他都有點捨不得……

    目光看到許天安一口氣買了四五隻狗,他怒聲高喊:「許天安,你和我妹妹只賭一局,挑一隻狗就行了,你挑這麼多隻幹什麼?」

    許天安瞟他一眼:「我樂意,你管得著?」

    慕容燁面色陰沉:「你把兇悍的厲害狗都挑走,留給我妹妹一群沒用的病狗,分明是想讓她輸……」

    「是又如何?」許天安下巴高抬,毫不猶豫的承認了:「有本事她從病狗中挑只將軍狗出來,把我的狗咬的落花流水啊!」

    「你……」慕容燁瞪許天安的目光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卑鄙無恥的小人!」

    許天安冷哼一聲,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不耐煩的催促:「時候不早了,你們到底要不要鬥狗,不鬥的話,小爺就回府了。」

    不過是卑鄙,齷齪又不入流的小手段,她懶得理會。

    慕容雪冷冷笑笑,緩緩走上前,清冷目光輕掃過一隻只鐵籠,停在了最邊角的一隻鐵籠上。

籠子裡趴著一隻小狗,髒兮兮的毛擰成一縷縷,看不出是白色還是灰色,小腦袋枕著前爪,閉目養神,體積比旁邊的狗小了一半,兩隻耳朵也耷拉著,顯得無精打採。

    慕容雪目光微閃,手指著小狗道:「就它了!」

    慕容燁滿懷希冀的心瞬間沉到谷底,他就知道,他家妹妹是個心地善良,憐憫弱小的好姑娘,可是:「這裡是鬥獸場,你挑這麼一隻病得快死的狗來決鬥,肯定會輸的,再重選一隻吧!」

    「不必重選了,這隻狗就很不錯。」慕容雪輕輕說著,親自打開了鐵籠。

    小狗聽到聲響,慢慢睜開了眼睛,望著慕容雪溫暖的笑容,它烏黑眼珠綻放出一絲極亮的光芒,慢騰騰的站起身,出了鐵籠,優哉優哉的走向鬥場,瘦弱的小身軀仿佛風一吹就會倒。

    慕容燁無語望天,這叫不錯?進了鬥場,根本用不著決鬥,那兇神惡煞狗不怒自威的氣勢都能把它嚇死,這麼差勁的狗,絕對是鬥獸場抓來充數的,有眼睛的人都不會選它!

    許天安斜倚著柵欄,看自己的『黃將軍』大搖大擺的進了場,傲氣的走到小狗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它,龐大身軀投射的影子將小狗緊緊籠罩,就像是嚴厲的長輩高傲的俯視不聽話的小孩。

    心中不屑嗤笑,一般人鬥狗,就算再不識貨,也會選高大威猛的狗,慕容雪竟然買了這麼一隻瘦弱小狗上場,真是蠢的不可救藥,最多幾個回合,這狗就會被他的『黃將軍』撕的稀巴爛,到時,他會狠狠的『教訓教訓』慕容雪,看她還敢不敢在他面前囂張。

    『當』決鬥的鈴聲響起,『黃將軍』周身的氣勢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對天狂吼一聲,惡狠狠的撲向小狗!

    反觀那小狗,靜靜的站著,烏黑眼珠看著越來越近的『黃將軍』,一動也不動,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被嚇傻了,這麼鮮明的對比,想也知道小狗會落得非常悽慘的下場,慕容燁有些不忍的閉上了眼睛。

    『卡』沉悶的聲響傳入耳中,狂怒的狗叫聲戛然而止,慕容燁一顆心瞬間沉到谷底,這才一招,小狗就被咬死了,真是太沒用了。

    他早說過不能買那隻病狗的,妹妹還不信,現在好了,狗死了,妹妹輸的悽悽慘慘,他的一根手指也馬上就要被砍……

    「這怎麼可能?死的怎麼是『黃將軍』?」許天安難以置信的驚叫聲傳入耳中,慕容燁一怔,什麼?『黃將軍』死了?

    抬頭望向鬥場,只見高大威猛的『黃將軍』倒在地上,喉嚨被咬斷,汩汩向外流著鮮血,它兇狠的眼瞳黯淡無光,胸腹也沒了起伏,明顯已經死亡。

    瘦弱小狗站在它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它,挺直的脊背,冷銳的目光宛若高傲的帝王。

    慕容燁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真的是『黃將軍』死了,這麼瘦瘦小小的狗,只用一招就咬死了強壯兇悍的『黃將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許天安,你輸了!請奉上賭注吧!」慕容雪淡淡說著,聲音平靜無波。

    一名鬥獸場下人端著早就準備好的託盤,快步走到了許天安面前,託盤裡的紅絨上放著一把沒套鞘的匕首,鋒利的刃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寒芒,刺得許天安眼睛生疼。

    他輸了,他要被砍掉手指了,這怎麼可以?他是高高在上,受盡寵愛的尚書府嫡幼子,怎麼能成為缺根手指的殘廢!

    目光一寒,許天安急步走到買來的鐵籠前,扯開鐵籠,一條條大狗竄了出來,惡狠狠的撲向鬥場裡的小狗。

    「咬死它,咬死它!」許天安看著混亂的鬥場,瘋狂大叫著,雙目赤紅,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他的狗咬死了慕容雪的狗,就是他贏了,就不必砍手指了。

    「許天安,你幹什麼?輸了不認帳,想耍賴嗎?」慕容燁怒氣衝衝,正準備讓鬥獸場的人將狗趕開,卻見瘦弱小狗一躍而起,灰色身影宛若流光般在狗群裡來回竄動,只聽『卡卡卡』的四聲悶響,兇神惡煞的大狗們全被咬斷了脖頸,狼狽的栽倒在地,雙目圓睜,了無生氣。

    瘦弱小狗則是毫髮無損,昂首挺胸,傲立於鬥場最中央。

    慕容燁看得目瞪口呆,以一敵四,還贏得這麼漂亮,這隻小狗實在是太強悍了,看來,長相兇悍的狗,對敵時未必強悍,外表病弱的狗,遇敵時也未必再弱不禁風。

    許天安挑了那麼多狗,都折在了這隻小狗手裡,輸的徹徹底底,完全沒理由不交賭注,自己以往受了他那麼多嘲諷,今天終於扳回一局,可以揚眉吐氣了,哈哈哈,在鬥獸場裡切他一根手指,看他還怎麼囂張!

    幸災樂禍的看向許天安,只見他正望著鮮血滿地的鬥場,滿眼驚慌,他買的狗全死了,他輸給慕容雪了,他要被砍手指……這怎麼行?他絕不能變殘廢!

    目光一凜,許天安抓起託盤裡的匕首,惡狠狠的衝嚮慕容雪:她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下囂張的逼迫他,真是不識抬舉,她想要手指是嗎?自己就把她的手指砍下來送給她。

    「許天安,你卑鄙無恥!」

    慕容燁面色大變,厲聲怒喝著,正準備上前搶奪匕首,卻見慕容雪輕輕側身,避開了狠毒一擊,手腕一翻,許天安手裡的匕首瞬間到了她手上,素手輕揚,鋒利匕首刃划過他的左手,將他五根手指齊根砍斷,猩紅血線飛濺,翩然潑灑在土黃色的地面上,鮮紅刺目。

    許天安悽厲的慘叫穿透雲層,響徹雲霄:「啊!」

    「少爺!」站在不遠處的小廝驚呼一聲,急步跑到許天安面前,撕下自己的一片衣擺,抓著他的傷手,快速包紮。

    許天安搖搖晃晃的站著,面色慘白的毫無血色,看著慕容雪的目光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咱們的賭注是一根手指,你憑什麼砍了我五根?」他的左手完全廢掉了,從今以後,他就是個真真正正的廢人。

    「當初說的是賭一局,一根手指,你放了五條狗,就是賭了五局,五局皆輸,自然要砍五根手指。」慕容雪慢悠悠的說著,將染血匕首扔回了託盤上。

    她本來打算只砍許天安一根手指的,可許天安竟然卑鄙無恥的想砍傷她,那就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清脆聲響迴蕩耳邊,許天安眸底怒火翻騰,咬牙切齒的道:「我只同意了第一局的賭注是手指,後四局的賭注我可沒說是什麼,誰允許你擅做主張的?」

    這個身患重病的小賤人身手很不錯,他不能再與她硬碰硬,但她砍了他五根手指,他也要砍她四根,讓她付出代價。

    慕容雪瞟他一眼:「第一條狗死後,你一言不發的又放出了四條,不就是以第一局的賭注繼續比試,如果準備換賭注,你當時怎麼不說,現在五局都比試完了,你才叫囂著不公平,不覺得自己太無恥了!」

    「你!」許天安氣噎,他當時只想著殺掉那隻瘦弱小狗,保住自己的一根手指,哪想得到那麼多。

    「願賭就要服輸,鬥獸場裡這麼多人看著,你、我之間的賭約絕對公平,就算將事情鬧到大理寺,我也問心無愧,如果你不甘心,準備找人教訓我,也無所謂,我會在鎮國侯府,隨時恭候你的大駕!」慕容雪冷冷說著,轉身牽起瘦弱小狗,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鬥獸場的狗僅供客人娛樂,客人花錢買下後,就是客人的私有物,無論生死,客人都可以帶走。

    丫鬟紅袖緊跟在慕容雪身後,施施前行。

    慕容燁挑挑眉,瞟一眼半身鮮血,滿眼憤怒不甘的許天安,也急步追了上去:「妹妹,等等我!」

    鬥獸場二樓雅間坐著兩名男子,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隨便挑只狗,就把京城紈絝許天安整的這麼慘,這慕容大小姐真真厲害。」檀衣男子嘖嘖稱讚著,滿目驚嘆,瞟一眼旁邊的白衣男子,笑眯眯的道:「世子覺得呢?」

    白衣男子如玉手指輕輕摩挲著白玉酒杯,眼瞼輕垂著,一言不發。

    檀衣男子也不介意,自顧自的道:「還有她奪匕首,砍手指的動作,乾脆利落又快的不可思議,應該是得了原鎮國侯的親傳,京城竟然傳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能病弱千金,真是可笑!」

    白衣男子抬起頭,望著慕容雪漸漸走遠的窈窕身影,黑曜石般的眼瞳裡閃著別人看不懂的神色。

    鬥獸場距離鎮國侯府並不遠,慕容雪出了大門後沒再坐馬車,牽著小狗緩緩前行,悠閒自在的觀賞著古色古香的街道,房屋。

    慕容燁緊跟在她身後,笑眯眯的討好:「妹妹,你怎麼知道這隻瘦弱小狗厲害?」

    鬥狗多年,他也算練就了一雙審狗的『火眼金晴』,可這隻小狗,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沒看出它是一隻這麼厲害的狗。

    「因為這不是一隻普通的狗,而是一隻藏獒!」慕容雪淡淡解釋:藏獒性格剛毅,擅攻擊,普通狗完全不是它們的對手。

    藏獒?那是什麼狗?

    慕容燁經常鬥狗,對狗的種類也算了解,但這藏獒,他還是第一次聽說,絞盡腦汁也沒想到有關它的隻言片語,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這狗的喜愛:「妹妹,你能不能把這條藏獒讓給我?我拿五千兩,不,一萬兩銀子和你交換。」

    慕容雪轉頭看嚮慕容燁,只見他身穿繡竹紋的墨藍色錦袍,烏髮用玉冠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俊美的容顏帶著點點稚氣,皮膚很白,嘴唇紅潤,墨玉般的眼瞳熠熠生輝,真真是翩翩美少年。

    可誰能想到,這般俊逸的少年竟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跑馬遛鳥,不學無術:「我不喜歡銀子。」

    呃,妹妹久居侯府,吃,穿,住,用都安排的妥妥噹噹,又輕易不出門,沒多少用銀子的地方,他用銀子換藏獒確實不太合適。

    「那我送你幾套稀有的衣服,首飾。」慕容燁笑眯眯的道,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衣服,首飾,妹妹肯定也喜歡。

    慕容雪毫不留情的拆臺:「你能買到的衣服,首飾,我也能買到。」

    好吧,衣香閣的衣服,多寶閣的首飾是京城之最,無論是他去,還是妹妹去,都能買到差不多的東西。

    「那你究竟怎樣才肯把藏獒讓給我?」慕容燁鬱悶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垂頭喪氣。

    「鬥獸場裡那麼多狗,你再去買一隻不就行了,幹嘛非要我的藏獒?」藏獒忠義勇猛,數量稀少,慕容雪準備將它帶回鎮國侯府看護宅院,不想再讓它去鬥場過那種與狗廝殺的生活。

    「你這條藏獒是最厲害的啊,我看上的那些狗,都被它給咬死了!」慕容燁看著藏獒,滿眼狂熱:「如果你把它讓給我,我就可以帶它去向那些紈絝子們挑戰,把以前輸掉的銀子全部贏回來……」

    慕容雪突然停下了腳步,慕容燁猝不及防,險些撞到她身上,踉蹌幾下,險險站穩,不解的道:「妹妹,你怎麼了?」

    慕容雪沒有說話,冷冷直視正前方。

    慕容燁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幾十名下人抬著數十隻箱子站在鎮國侯府門前,箱子是檀木打造,上面鑲嵌著一顆顆圓形金扣,莊重又不失華麗,一看便知價值不菲,裡面的東西自然更加金貴。

    一名身穿暗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出人群,走向鎮國侯府。

    「王管家!」慕容燁驚訝的低呼一聲。

    中年男子聞言,停下腳步望了過來,看到慕容燁,慕容雪拱手行禮:「小侯爺,慕容姑娘!」

    慕容雪的父親慕容越原是三軍統帥,十年前在邊關徵戰時身受重傷,不治身亡,她的母親聽聞噩耗傷心過度,香消玉殞,留下他們這對年僅四歲的龍鳳胎,所以,現在的鎮國侯就是年僅十四歲的慕容燁。

    慕容燁淡淡嗯了一聲,指指長長的抬箱隊伍,不解的道:「王管家,你這是做什麼?」

    王管家微微笑笑:「回侯爺,卑職奉王爺之命,前來下聘,擇日迎娶慕容姑娘!」

    慕容燁眼睛一亮,妹妹要嫁人了,好事啊,不過:「我妹妹是靖王正妃,夜逸塵應該親自來下聘才是,怎麼只讓你這管家帶著聘禮過來了?還有,按照王妃之制,聘禮最少也應該是一百二十抬,你怎麼才抬來六十四抬?靖王府是王府,靖王又剛剛立下赫赫戰功,應該不缺銀子吧?」

 鎮國侯府是名門望族,不缺金銀,也不怎麼在意靖王府的聘禮,但下聘時靖王沒到,給的聘禮又遠比慣例少,分明是不看重妹妹,如果他再不言不語的收下聘禮,妹妹肯定會被人嘲笑的抬不起頭來。

    聽著他喋喋不休的數落,王管家眸底浮上一絲驚訝:「王爺已經昭告京城,娶慕容大小姐為側妃,小侯爺不知道嗎?」

    慕容燁一怔,又驚又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才的洗塵宴上,文武百官都聽到了,小侯爺竟全然不知,莫不是沒進宮參加洗塵宴?」王管家輕輕說著,目光揶揄。

    慕容燁不自然的輕咳幾聲,他好幾天沒回府了,雖然知道夜逸塵打勝仗回了京,卻不知道夜逸塵的洗塵宴是在今天……

    「王爺是為了青焰,漠北兩國和平,方才出此下策,委屈了慕容大小姐,還望小侯爺海涵。」王管家歉意的朝慕容燁深施一禮,舉止得體。

    慕容燁定定的看著王管家,眸底浮現一抹複雜的神色,好半晌方才道:「看來,你家王爺不喜歡我妹妹,那退婚吧,別假猩猩的作踐我妹妹了。」

    王管家動作一頓,眸底閃過一絲驚訝,想不到這個不學無術的京城紈絝,在聽到妹妹被貶為妾後,竟然也提出了退婚……

    「我妹妹是鎮國侯府嫡出千金,雖然父母雙亡,體弱多病,但身份依然高貴,京城裡有的是名門公子願意娶她為正妻,她不必自貶身份,與人為妾。」

    慕容燁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入耳中,王管家微笑,慕容家的人都很有骨氣,可惜,他們的對手是靖王:「小侯爺,王爺這麼做,是有苦衷的……」

    慕容燁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看著他:「夜逸塵用兵如神,如果他真喜歡我妹妹,想娶我妹妹為正妃,會將漠北打得主動投降,還不敢提半個條件,為了兩國和平,委屈我妹妹為妾?這麼漏洞百出的理由,你們也敢拿來敷衍我,當我是三歲孩子?」

    不學無術這麼多年,還能條理清析的分析事件,直戳重點,慕容燁是個難得的聰明人,不過,慕容雪這樁婚事對王爺來說非常重要,他絕不會讓慕容燁退掉。

    「小侯爺,卑職是奉王爺之命前來下聘,請侯爺不要讓卑職們為難。」王管家低低的說著,朝抬箱子的下人們使了個眼色。

    下人們心神領會,抬起箱子走向鎮國侯府大門,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你們幹什麼?」慕容燁回過神時,走在最前面的幾名下人已經抬著聘禮踏進了鎮國侯府,他又氣又急,怒喝一聲,三兩步跑進大門,狠狠踹向那一隻只檀木箱子。

    抬箱子的下人們猝不及防,中間的箱子被踹翻在地,掉落出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綾羅綢緞,每一件都價值不菲,閃耀了眾人的眼。

    慕容燁卻是看都沒看,怒氣衝衝的狠瞪著那一名名下人,厲聲怒喝:「這裡是鎮國侯府,不是靖王府,你們竟然敢硬闖,誰給你們的膽子?」

    下人們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目光有意無意,向旁邊瞟去!

    慕容燁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到了王管家,眸底騰的燃燒起熊熊怒火:王管家是夜逸塵的左膀右臂,他讓下人強闖鎮國侯府,奉的肯定是夜逸塵的意思。

    「小爺原以為,夜逸塵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們和他做不成親戚,也可以做朋友,可萬萬沒想到,他竟是個卑鄙小人,不遵守婚約,還仗著權勢要強納我妹妹為妾,無恥的讓人髮指!」

    「我鎮國侯府雖不及靖王府高貴,卻也不容別人肆意踐踏,王管家,請你回去告訴夜逸塵,慕容家不稀罕他,就算他現在娶我妹妹做正妃,我們也不稀罕了,我們要退婚。」

    婚前他就這麼作踐妹妹,婚後肯定會更加變本加利,妹妹嫁到靖王府,就是嫁進了魔窟,隨時都會沒命。

    眾人驚訝的看著他,他竟然敢指責靖王爺卑鄙無恥,真是膽大包天!

    慕容燁視若無睹,厲聲吩咐:「來人,把這些礙眼的髒東西,給小爺扔出去。」

    「是!」鎮國侯府的侍衛們如夢方醒般急步走上前,抓起靖王府的下人,以及他們帶來的聘禮,毫不留情的往外扔。

    慕容燁看著人仰馬翻,慘叫連連的靖王府眾人,憤怒的心情漸漸平靜,上前拉了慕容雪的手腕,闊步走向侯府:「咱們進去,免得這些烏七八糟的人汙了咱們的眼!」

    「好!」慕容雪點點頭,心情愉悅。

    夜逸塵無視她的意願,強送聘禮,納她為妾,她也很反感,正準備狠狠教訓王管家等人,沒想到慕容燁搶先出了手,毫不留情的打壓靖王府眾人的囂張氣焰,落了夜逸塵的顏面,替她出了氣,她就不動手了,好好享受成果吧。

    看著慕容燁,慕容雪踏進侯府,漸漸走遠的身影,王管家銳利眼眸微微眯了起來,聘禮他已經送到,慕容燁不收,他也是完成了王爺的交待,不過,他還有件事情要通知慕容燁:「小侯爺,王爺會在三日後,前來迎娶慕容大小姐為側妃……」

    『卡』一塊木片迎面飛來,狠狠打到了王管家嘴巴上,將他未說完的話打了回去。

    王管家面色鐵青,冷冷看著正前方的窈窕身影,吐出一口血水,兩顆潔白的牙齒夾雜在鮮血裡,格外醒目。

    你推我攘的眾人動作全都一頓,對望一眼,面面相覷: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打王管家嘴巴?

    悄悄抬眸望去,只見慕容雪靜靜的站在幾米外的青石路上,背對著他們,清冷聲音隨風傳入耳中:「鎮國侯府門前,豈容別人撒野,鎮國侯府侍衛聽令,如果再有人硬闖侯府,或在侯府門前大放厥詞,就亂劍砍出去,死活不論。」

    「是!」鎮國侯府侍衛們領命,精神振奮的驅趕靖王府眾人,侯府門前再次亂成一團。

    慕容燁視而不見,驚訝的看著慕容雪:「妹妹,你這是和誰學的武功?抓起木片,用力一扔,就砸掉了王管家的兩顆牙齒,那王管家可是出了名的武功高手啊,都沒能躲開妹妹的痛擊,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我哪會什麼武功,只是見多了侍衛們切磋,看會了幾招花拳繡腿而已!」慕容雪隨口敷衍著,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

    異世重生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沒發生在她身上,她絕不會相信,更別提只有十四歲的慕容燁了,如果她據實相告,說不定慕容燁會以為她中邪了,她還是隱藏這個秘密比較好。

    「真的只是這樣?」慕容燁眉頭微皺,明顯不相信她的話。

    「當然,我騙你做什麼。」眼看著慕容燁還準備繼續追問,慕容雪急忙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帶藏獒去洗澡,它現在全身髒兮兮的,肯定很不舒服。」

    慕容燁聽到藏獒兩字,滿心懷疑瞬間拋到了九霄雲外,目光閃閃的看向藏獒:「妹妹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再勞心勞力了,給它洗澡這種粗活,交給我來做吧。」

    慕容雪微笑:「我是讓丫鬟們幫它清洗,又不親自動手,哪會勞心勞力。」

    慕容燁不贊同的搖搖頭:「藏獒的毛都髒的看不出原來顏色了,身上肯定沾了很多泥,你院子裡那些丫鬟們全都細胳膊細腿的,沒多少力氣,天黑前都未必能洗出它的本色,還是把藏獒交給我吧,我讓小廝們幫它洗乾淨了,再給你送過去。」

    妹妹很寶貝藏獒,不肯出讓,他就和藏獒打好關係,趁妹妹不注意,悄悄牽出去這麼一兩回,也能給自己長不少面子。

    「那好吧!」慕容雪『勉為其難』的點點頭,『依依不捨』得將藏獒交到了慕容燁手裡,細細叮囑:「它的毛都打結了,讓小廝們清洗的時候小心一點兒,別扯疼了它……」

    「知道,知道!」慕容燁連連點著頭,腳步輕快的牽著藏獒向前走:藏獒是難得一見的厲害狗,也是他未來的小財神,他自然會吩咐下人小心伺候。

    走出幾步後,他突然頓下了腳步,轉身看嚮慕容雪,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忐忑的開口:「妹妹,我沒問你的意思,就自作主張把你和夜逸塵的婚事退了,你不會怪我吧?」

    最近一年,他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和妹妹見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可他卻清楚知道,妹妹是非常喜歡夜逸塵的。

    「當然不會。」慕容雪輕輕笑笑,不以為然的道:「夜逸塵在洗塵宴上貶我為側妃時,我就提出了退婚,皇上沒有反對,還命人通知老靖王儘快來京,商討退婚事宜……」

    「真的?」慕容燁眼睛一亮:「你不喜歡夜逸塵了?」

    慕容雪不屑輕哼:「那麼渣的人,不值得我喜歡。」

    「說的沒錯!」慕容燁贊同的點點頭:「夜逸塵心裡沒你,眼裡也看不到你,他不是你的良配,你主動提出退婚,與他斷的乾乾淨淨,再正確不過了!」

    「汪汪汪!」小藏獒見他們兩個一直在旁若無人的交談,忍不住叫了幾聲。

    慕容燁看著它,心情愉悅的道:「等急了啊,走走走,小爺帶你去洗澡!」

    目送慕容燁消失在拐角,慕容雪沿著青石路緩緩前行,遠遠的,聽到一陣銀鈴般的歡笑聲,柳眉挑了挑,循聲走向正院。

    踏進院門,只見西廂房前站著一群丫鬟,嬤嬤,每人手裡捧著一隻精緻檀木盒,盒子裡放著藍寶石髮簪,紅寶石耳環,碧玉手鐲等等各式各樣的精美首飾,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一名身穿粉色襦裙的少女,像蝴蝶一樣在精美首飾之間飄來飄去,戴戴這個,戴戴那個,笑容璀璨的比花朵都嬌豔。

    慕容雪嘴角彎起一抹輕嘲,緩緩走了過去:「你們在幹什麼?」

    清冷聲音傳入耳中,丫鬟,嬤嬤們轉過身,漫不經心的行禮:「大小姐!」

    粉衣女子宋清妍淡淡瞟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道:「表姐回來了,外祖母見我穿戴素淡,準備賞我幾件首飾,讓我自己來挑。」

    她口中的外祖母並不是慕容雪的親祖母,而是繼祖母,出了慕容健,慕容柔兩兄妹,原鎮國侯慕容越是原配夫人所出。

    宋清妍是武安侯府嫡長女,也是慕容柔唯一所出,深得鎮國侯府老夫人喜愛,每次來鎮國侯府,都穿戴的很素淡,回去時則是盛裝打扮,全身戴滿了精美首飾。

    慕容雪心中冷笑,悠悠的道:「祖母賜你東西,你應該去祖母的庫房裡挑選才是,幹嘛跑來這裡拿我娘的嫁妝?」

    宋清妍戴耳環的動作一頓,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以前來侯府,都是在這裡拿首飾的,也沒見慕容雪多說什麼,今天竟然毫不留情的質問她,發什麼瘋呢:「你娘是我舅母,賜我幾件首飾,不過份吧。」

    「我娘親口說給你,那才叫賜,你沒經過我娘同意,擅自跑來這裡拿首飾,叫偷,叫搶。」

    最後幾字,慕容雪加重了語氣,毫不留情的嘲諷氣的宋清妍漲紅了臉,恨恨的瞪著她:「你娘都死了十年了,我哪還能再和她說話,慕容雪,你適可而止,別太過份了?」

    慕容雪面色微沉,冷聲道:「我娘的嫁妝莫名其妙被人偷拿,我問一句也叫過份,那你這堂堂名門千金,私偷別人首飾,豈不是更過份?」

    「我沒偷東西。」宋清妍怒氣衝衝:「我是拿著鑰匙,打開了鎖,光明正大的將首飾拿出來的。」

    慕容雪嘴角彎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她等的就是這句話:「掌管庫房鑰匙的是誰?」

    「是老奴!」一名三十多歲的嬤嬤站了出來,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面容白淨,目光陰沉,一看便知是精明人。

    「來人,將她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發賣!」慕容雪厲聲吩咐。

    嬤嬤大驚,驚聲高呼:「大小姐,老奴做錯了什麼?」慕容雪性子溫和,從不對下人發脾氣,今天怎麼這麼狠心,要痛打她,發賣她。

    「我娘將鑰匙交給你,是讓你看守庫房裡的東西,不是將庫房送給了你,你未經主人允許便私開庫房是奴大欺主,難道不該發賣?」

    原主心地善良,才致使一些趨炎附勢的下人忘記了這座庫房的真正主子是誰,她不介意幫她們想起來。

    宋清妍一張小臉瞬間煞白,嬤嬤為她開了庫房,才會被慕容雪打板子,發賣,慕容雪看似在教訓嬤嬤,其實是在狠狠打她的臉。

    殺雞儆猴,指桑罵槐,她吃了暗虧,還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慕容雪的手段真是高明的讓人惱恨。

    嬤嬤求救的看向四周,卻見丫鬟,嬤嬤們全都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惹怒慕容雪。

    誰都不敢幫她,她只能自救了,嬤嬤銀牙一咬,高聲陳清:「稟大小姐,老奴是奉了老夫人之命,才會打開庫房……」

「住口!」慕容雪反手一掌,狠狠甩到了秋嬤嬤臉上:「自己做錯了事,竟敢誣陷到老夫人身上,你活的不耐煩了!」

    秋嬤嬤半邊側臉瞬間浮現一座鮮紅的五指山,火辣辣的疼,她眸底閃過一絲陰霾,咬牙切齒的道:「大小姐,老奴沒有撒謊,真的是老夫人……」

    「還敢狡辯!」慕容雪又是一巴掌甩過去,將秋嬤嬤打倒在地,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正準備狠狠教訓幾句,一道嚴厲的訓斥聲搶先響起:「吵吵嚷嚷的,出什麼事了?」

    她才說了幾句話,撐腰的人就來了,侯府下人通風報信的速度真是夠快的,不過,西廂房前的丫鬟,嬤嬤都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唯一一個不在老夫人面前侍候的秋嬤嬤,還是個吃裡爬外的,難怪那人會這麼快趕來。

    慕容雪嘴角彎起一抹冷笑,漫不經心的轉身望去,果然是老夫人杜氏扶著丫鬟的手,緩緩走了過來,她花白的頭髮高高束起,以一隻碧綠的玉簪輕輕挽著,繡竹紋的深灰色抹額上鑲嵌著一顆綠寶石,與玉簪交相輝映,端莊又不失嚴厲。

    她嘴唇緊抿著,瞟一眼臉頰紅腫的秋嬤嬤,緊緊皺起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秋嬤嬤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主心骨,眼睛閃閃發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雙膝跪在地上,頭磕得咚咚作響:「老夫人,救命啊,大小姐要發賣了老奴!」

    慕容雪挑挑眉,不鹹不淡的道:「秋嬤嬤未經允許私開庫房,還將髒水潑到祖母身上,我教訓她是為肅清侯府的不正之風,免得某些下人仗著資格老,欺辱少主,還在府裡作威作福。」

    「是嗎?」老夫人冷冽目光輕掃過額頭紅腫的秋嬤嬤,落到了慕容雪身上:「可秋嬤嬤並沒有撒謊,是我讓她開庫房拿首飾的,你教訓錯人了。」

    為寵愛外孫女,指使下人私開兒媳婦的庫房,名聲很不好聽,杜氏沒有千方百計的推脫,還直言不諱的承認了,是真的很討厭慕容雪。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原主,肯定會被杜氏嚴厲的指責訓斥的抬不起頭來,可她是21世紀的世家嫡系千金,才不會著這個老虔婆的道:「青焰國哪條律法標明,繼婆婆可以隨意動用已故兒媳婦的嫁妝?」

    杜底眸底閃過一絲陰霾,冷冷看著慕容雪:「你母親嫁進鎮國侯府,就是侯府的人,她的嫁妝自然就是侯府的財產,我掌管著侯府內院,有權動用內院裡的任何東西,我庫房裡沒有合適的首飾,讓清妍來這裡挑幾件,合情合理。」

    「青焰國律法明確規定,正妻過世,嫁妝交給其子女,這庫房裡的東西,是我娘留給我和我哥哥的,與慕容家的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只要我和我哥哥還活著一天,繼祖母你,就沒有私自動用的權利。」

    父母死後,杜氏就將慕容雪扔在落雪閣,不管不問的任她自生自滅,偶爾見到她,不是挑刺,就是訓斥,根本沒將她當孫女,她自然也不必將杜氏當祖母。

    「如今,你未經我或我哥哥同意,就私開庫房,拿取我娘的嫁妝,是觸犯了青焰國律法。」

    「是嗎?」杜氏斜睨著慕容雪,眼角眉梢儘是輕嘲:「如此說來,繼孫女你準備將繼祖母告上公堂,送進大牢裡?」

    「這些首飾都還在,沒有丟失,繼祖母就不必上公堂了,只要將這個欺主的刁奴痛打一百大板,發賣掉就好。」慕容雪說的輕描淡寫。

    杜氏卻聽得陰沉了面色,她明明是在嘲諷慕容雪,慕容雪沒聽出來嗎?竟然還順著她的話,定了秋嬤嬤的罪,真是反應遲鈍的蠢貨。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沒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嗎?把秋嬤嬤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發賣!」慕容雪厲聲吩咐。

    「是!」兩名粗使嬤嬤走上前來,將一塊粗布塞進秋嬤嬤嘴裡,拖著她向外走去,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陣陣板子聲,以及秋嬤嬤痛苦的哀嚎在院外響徹開來,丫鬟,嬤嬤們對望一眼,噤若寒蟬:大小姐正在發脾氣,她們可不想被波及。

    老夫人面色陰沉的可怕,定定的看著慕容雪,眸底布滿了陰霾。

    慕容雪視而不見,淡淡看向那一隻只裝著精美首飾的檀木盒:「把盒子蓋上,送回庫房。」

    「是是是!」丫鬟,嬤嬤們連連答應著,捧著首飾盒急急的往庫房裡跑,唯恐走得慢了,慕容雪怪罪,讓她們落得秋嬤嬤那樣的悲慘下場。

    看著空蕩蕩的院落,宋清妍面色慘白,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即將到手的藍寶石髮簪,紅寶石耳環啊,都是她最喜歡的,就這麼沒有了,真是可惡!

    「清妍表妹不是第一次在這裡拿首飾了吧。」

    清冷聲音響在耳邊,宋清妍身體一僵,戒備的看嚮慕容雪:「你什麼意思?」

    慕容雪輕輕笑笑:「表妹不必驚慌,我不是想教訓表妹,只是想請表妹將從這裡拿走的首飾還回來。」

    宋清妍暗暗鬆了口氣,嚇了她一跳,慕容雪不是想動手教訓她就好,不過,她拿走的首飾,都是精挑細選的,每一件都是珍品,她非常喜歡,捨不得還給慕容雪,況且,那首飾她戴了那麼久,早就應該是她的了:「你是我表姐,那幾件首飾就當是送我的禮物好了,你找我討要,不覺得自己太小氣了?」

    慕容雪斜睨著她,漫不經心的道:「表妹每個月最少來侯府三次,每次都會帶走兩三支髮簪,耳環,項圈,玉鐲,護甲等等首飾,兩年來,表妹從這裡拿走的首飾不是幾件,而是上百件,能裝滿滿的兩三箱!」

    宋清妍不以為然:「那又如何?你娘嫁妝多,你也不缺這百件首飾。」

    慕容雪冷笑,強拿了別人的首飾,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振振有詞,真真不要臉:「姑姑出嫁時也帶了十裡紅妝,肯定也是不缺首飾的,不如,你將我娘的嫁妝還回來,再另外送我兩三箱精緻首飾,讓我也享受享受姑姑的大手筆。」

    「我娘的首飾都是我的,怎麼能給你?」宋清妍驚聲尖叫,話落的瞬間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正準備細細解釋,慕容雪搶先開了口:「我娘的首飾也都是留給我的,怎能落到你手裡?天黑之前,我要見到那些首飾,否則,咱們就公堂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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