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以色列發動第三次中東戰爭,法國對以色列實施武器禁運,扣住了本來為以色列建造的5艘新型飛彈艇。為此,摩薩德精心策劃了代號為「諾亞方舟」的特別行動,成功的從法國偷回了本屬於自己的」美洲虎「飛彈艇,一舉扭轉了海軍裝備上的被動局面。
此事被媒體曝光後,國際輿論譁然。以色列聲稱拿回已付完款屬於自己的快艇,法國政府無比震怒,卻又對摩薩德這一近乎神話的偷艇行為無可奈何。
在後來的第四次中東戰爭中,以色列的飛彈艇發揮了重要作用。它們成功地幹擾了埃及和敘利亞飛彈艇發射的幾十枚「冥河」飛彈,使其無一命中目標。同時,它們還擊沉、擊傷對方12艘飛彈艇,首創了飛彈艇擊沉飛彈艇的先例。此後,以色列在「美洲虎」的基礎上研製開發了「薩爾」級飛彈艇。
與「諾亞方舟」類似的「摩薩德」的另一著名行動就是「幻影」飛機設計圖的竊取計劃。這一計劃時間之長、運作之周密在世界特工史上較為罕見,表現出了以色列情報機關的卓越能力,也成為其情報史上的巔峰之作。
說起這次行動,也緣於法國對以色列的武器禁運。當時以色列空軍所裝備的主要機種就是法國達索公司研製的「幻影」戰鬥機。在「六日戰爭」中,以色列飛行員正是駕駛著這種飛機擊敗了阿拉伯聯盟的米格-21戰鬥機,「幻影」戰機也因此一戰成名。
但由於戰後戰機戰損率較高,加之以色列空軍訓練和戰備程度均較高,「幻影」戰機的出勤率長時間保持在較高水平上,這導致其零部件磨損嚴重。而法國的武器禁運,導致已經付款的50架「幻影」戰鬥機無法運回以色列,這使戰後以色列「幻影」戰機無法保持正常的出勤率,以色列空軍面臨癱瘓的危險。更讓以色列內閣憂心的是,要保持一個強大的空防體系,依靠目前已顯落後的戰機顯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必須採購到先進的戰鬥機或自主生產先進戰機。
這一次,「摩薩德」再次臨危受命,派出龐大的特勤組,在全球範圍內對法國「幻影」戰鬥機的生產和使用情況進行了摸底,最後發現在「幻影」戰鬥機嚴密而龐大的運行體系中,瑞士是一個薄弱的環節。
當時瑞士的防空體系與以色列一樣,也建立在法國「幻影」戰鬥機基礎之上,與以色列不同的是,由於瑞士擁有雄厚的資金和先進的工業,他們獲得了在本國裝配達索公司飛機的許可證。按照與法國籤訂的協議,瑞士將裝配100架「幻影」3戰鬥機。但是當他們裝配完53架整機後,認為造價太高,國民預算已無法承受,便停止了繼續裝配,其餘47架的全部零部件連同設計圖紙仍在瑞士人手裡。
「摩薩德」起初只想秘密購買瑞士剩下的47架「幻影」的零部件,於是私下接觸瑞士政府,希望用以色列「幻影」戰機在戰爭中積累的數據和技術改進成果與負責瑞士「幻影」戰機生產的蘇賽爾兄弟公司換取所急需的「幻影」零部件。「摩薩德」人員暗示:「幻影」的供油系統中存在一個致命的缺點,在激烈的空戰中很可能因此而墜毀,不過以色列工程師們已經研製出了一個彌補這種缺陷的救急系統。最後還特別強調,所有這些「幻影」戰機的缺陷及改進意見,只有在實戰中才有可能獲得,目前僅有以色列獨家掌握。以色列人還保證,一旦達成協議,以方將把這個新系統的全套圖紙以及生產新系統必需的設備的圖紙,全部提供給瑞士政府。以方甚至還願意預付1.5億瑞士法郎的購買訂金。
瑞士對以色列提供的技術情報自然很感興趣,但由於害怕得罪法國人,最終還是拒絕了這筆交易。萬般無奈的「摩薩德」只有對瑞士公司故伎重演,不過這次不是偷竊「幻影」戰機零件,而是盯上了更具潛力的「幻影」的設計圖紙。
瑞士蘇賽爾兄弟公司負責瑞士「幻影」的生產,自然應該有飛機設計圖紙,但該公司對全套技術嚴格保密,根本無從下手偷竊。「摩薩德」特工經過調查發現,蘇賽爾兄弟公司的工程師弗朗克內希特負責「幻影」生產的全過程監督。於是,「摩薩德」派出了一個精通科技情報、並惡補了「幻影」戰機知識的特工,這位特工與弗朗克內希特在巴黎國際航展上「不期而遇」了。
這位以色列「工程師」很快就以自己淵博的學識和豐富的「幻影」戰機知識,贏得了瑞士同行的好感和敬佩,並成為了「好哥們」。「摩薩德」特工不失時機地邀請弗朗克內希特去德國參觀了二戰時期的猶太人集中營紀念館,這激起了瑞士工程師對猶太人的強烈同情,並對法國政府的武器禁運政策表達了強烈不滿。這就使瑞士工程師產生了有義務為「可憐」的以色列人做些什麼的衝動。
看到時機成熟,「摩薩德」特工委婉地提出,希望獲得「幻影」的技術資料。但弗朗克內希特告訴以色列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幻影」的設計圖在瑞士並沒有微縮影印版本,而圖紙數量又實在太大,僅發動機的設計圖紙就有4.5萬多張,有的圖紙和說明書竟長達三米,即使夜以繼日地不停拍攝,也需要很長時間。聽到這兒,那位以色列特工失望的嘆了口氣。
正當「摩薩德」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天賜良機到來了。
原來,由於蘇賽爾兄弟公司已經停止了「幻影」的生產,加上以色列前期表達了購買和交換「幻影」零部件的意願,這使瑞士政府感到手中的「幻影」資料已成為燙手山芋。為防止洩密,瑞士政府下令將設計圖紙逐步銷毀,並稱為「焚燒計劃」。
「焚燒計劃」使「摩薩德」認識到這是獲取「幻影」設計資料的最後機會。經過調查,「摩薩德」發現非常巧合的是負責運送圖紙的司機是已經策反成功的弗朗克內希特的表弟,而且弗朗克內希特也被指定參與銷毀工作。
於是「摩薩德」安排弗朗克內希特在運送圖紙經過的公路旁租了一間經過特殊裝修的車庫。從1968年秋開始,每周四,裝著「幻影」圖紙的卡車在沒有到達銷毀工廠之前便開到這間房子裡,在那裡進行掉包。完成銷毀「廢圖紙」的任務後,再回來把真圖紙運到靠近德國邊境的一座小城,交給「摩薩德」特工。幾分鐘後,這批「幻影」戰鬥機的圖紙和文件,就已經裝上了一架在義大利登記的運輸機,然後飛向亞平寧半島南部的布林迪西。在那裡,圖紙和文件再被裝上一架以色列航空公司的飛機,直飛以色列。
就這樣,經過掉包的假「幻影」戰機的圖紙一周一周地被送往焚化場,而真正的「幻影」戰機的圖紙和文件,則周復一周地安全運抵以色列。從行動開始到大功告成,摩薩德花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先後偷運到以色列的「幻影」戰機的圖紙和文件幾乎可以裝滿一節車皮。
很快,以色列利用圖紙仿製的空軍急需的「幻影」戰機零部件就被源源不斷地生產了出來,而借鑑「幻影」的技術研製出來的新型戰機「幼獅」也被送上了藍天。
但是,這一事件並沒有結束。
雖然「摩薩德」如願以償了,但留在瑞士的弗朗克內希特卻暴露了。原來沒有受過特工訓練的他,在最後轉移設計圖紙時,在其用於掉包的車庫前碰到了公司的熟人,卻裝作不認識,連招呼都不打,就匆匆忙忙地將手中抱著的紙板箱裝上車,開著車飛快離去。這反而引起懷疑並報了警。於是瑞士警方打開倉庫進行了仔細檢查。在倉庫裡,他們發現了最後還沒來得及裝上車的一隻紙板箱,裡面全是圖紙和文件,上面還標有「絕密」和「瑞士軍事部制」的字樣。這樣,「摩薩德」巧妙設計的「局」終於被揭開了蓋子。
就在警察緊鑼密鼓進行調查的時候,弗朗克內希特接到了「摩薩德」特工的電話,告訴他任務已經完成,並要求他儘快出境,以色列將會妥善安排他的後半生。但弗朗克內希特並不認為他做錯了什麼,而認為幫助以色列人的行為是正義的。最終,弗朗克內希特在1971年4月以工業間諜罪和觸犯瑞士軍事機密罪,被輕判勞役4年半。最後,他在監獄裡實際只呆了一年就被放了出來。
1975年4月,以色列驕傲地展示了其最新的「幼獅」戰鬥機。這種飛機與「幻影」飛機的外形極為相似。對此做出了貢獻的弗朗克內希特應以色列政府的邀請,首次來到這個猶太國家,觀看了「幼獅」的首次飛行。
從這兩個系列武器裝備的發展可以看出,以色列「摩薩德」的兩次特別行動對以色列奠定現代軍事工業基礎產生了重要而深遠的影響。
不過要說到以色列「以血還血」原則在情報領域的體現,則要著重說一下摩薩德的另兩次行動了。
隨著二次世界大戰的結束,猶太復國主義者讓以色列這個國家成為現實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全球追捕曾對猶太人欠下累累血債的納粹戰犯。採取的手段或公開,或隱蔽;或合法,或違法。而且無論其他國家政府態度如何,他們仍然幾十年如一日,鍥而不捨,最終讓一千多名納粹戰犯受到了懲罰。
其中,摩薩德最為人稱道的代表作之一當屬1960年在阿根廷生擒德國納粹高官、二戰大屠殺「設計師」阿道夫·艾希曼。
阿道夫·艾希曼,納粹德國的高官,也是在猶太人大屠殺中執行「最終方案」的主要負責者,被稱為「死刑執行者」。
戰爭一結束,他便趁亂逃出,並多次改變身份,喬裝打扮,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捕。他先是裝扮成一個伐木工,在德國呂內堡海德的一個偏僻小村莊藏了4年,然後逃到了義大利的熱那亞,1950年6月來到了阿根廷。因為20世紀上半葉的阿根廷非常親德,有「南美小德國」之稱,所以戰後有很多納粹分子潛逃到了阿根廷,他們改名換姓定居在那裡。艾希曼則更名為克萊門特,在阿根廷的梅賽德斯汽車公司找到了工作,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艾希曼這個人似乎已經不在人世,但是一心復仇的猶太人怎麼可能放過他?
而自以為已經成功逃過審判的艾希曼萬萬沒想到的是,兒子尼克的一段戀情會令自己的身份暴露。
尼克追求一位叫羅澤 赫爾曼的美麗姑娘,約會時向姑娘講述「猶太人問題沒有解決,真是令人遺憾」,並吹噓自己的父親曾是納粹德國高官,在很多地方任過職。羅澤並不完全理解尼克所說的事兒,但對方對猶太人的態度令她不悅,因為她的身上就有猶太血統;她覺得尼克的行為古怪,不同於其他追求者,大獻殷勤卻從不邀請她去家中玩,留下的通信地址也是別人的。
羅澤回到家把這番經歷告訴了自己父親洛塔爾 赫爾曼,而洛塔爾恰好是奧斯維辛集中營的倖存者,前陣子他從報上看到一則消息:「法蘭克福檢察總長正在尋找阿道夫 艾希曼。」老赫爾曼心中疑竇叢生,經過對很多蛛絲馬跡的分析,他認為發現了艾希曼的蹤跡,並將消息通報了曾受納粹迫害過的法蘭克福檢察總長。檢察總長沒有將線索告訴西德政府,而是通知了摩薩德。
時任摩薩德局長伊塞 哈雷爾得到消息後,立即請示總理本·古裡安。古裡安當即表示:「把他弄回來!不管死的還是活的!」於是,哈雷爾立即制訂計劃,派出特工組奔赴歐洲和阿根廷,通過監視、跟蹤、排查等方式,首先要確定「嫌疑人」是否為艾希曼。
整個調查過程非常艱辛,德國國內艾希曼的親戚們守口如瓶,而在阿根廷的排查又數度受挫。經過反覆調查和多次核對照片,摩薩德特工已初步斷定,尼克的父親克萊門特就是艾希曼。於是,他們計劃把這個納粹戰犯從萬裡之外抓回以色列接受審判。但是,以色列距離阿根廷有 18000公裡,就是飛機也要花20多個小時才能到達,而且弄不好,就會引發兩國的外交爭端。怎麼把艾希曼弄回來呢?。
就在此時,一項偶然的外交活動從天而降。阿根廷向以色列發出邀請,參加該國慶祝獨立150周年的活動。哈雷爾認為,可以利用以色列代表團的專機將艾希曼帶回來。
1960年5月,摩薩德的特工們到達布宜諾斯艾利斯,很快就掌握了艾希曼的行動規律:每晚7:40左右乘坐203路車,在街邊一家售貨亭旁邊的車站下車,然後步行回家。行動前,哈雷爾召見了所有參加行動的人員,要求他們必須完成任務,萬一艾希曼逃跑或尋求阿根廷警方的保護,可當場將其擊斃;如果行動失敗被捕,要一口咬定自己的行為未受任何人指使,如果能逃脫,則設法搭乘開往鄰國的火車。一切準備就緒,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