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圭吾和其他推理小說家最大的區別就是當其他人滿腦子被劇情佔據時,他還能把自己關於惡與愛、犯罪與人情、法律與正義的思考深深淺淺地隱喻在文字中。這使得他的小說比起一般的推理小說更耐看,也更具深度。新作《虛無的十字架》亦是如此讓人慾罷不能。
前提提要:殺死小夜子女兒的兇手在臨刑前不僅沒有絲毫的負罪感,反而覺得死刑是理所當然的解脫。這讓濱岡小夜子不禁陷入思考:如果致死都無法讓兇手的良心自我定罪,那麼死刑真的是完美的審判嗎?帶著疑問追尋,她試圖幫助曾經在年少時親手殺死親生孩子的紗織和仁科史也走出迷途。卻被仁科史也的嶽父殺死。之後老人一路追蹤,企圖對當年「殺嬰案」的另一個當事人——紗織進行滅口。
這時候,紗織才發現老人手裡拿著的是一把菜刀,上面還有血跡。
「我的……我女兒是仁科史也的老婆。」老人說。
「雖然她很可憐,但是我殺了那個叫濱岡的女人。昨天晚上,我殺了她。」
紗織聽到這裡,渾身汗毛直豎。濱岡小夜子被殺了?怎麼會有這種事?她根本無法相信。紗織傻傻地站在原地。
「警方已經開始調查了,我不會逃跑,會讓他們逮捕我,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先做一件事情。」他手中的菜刀上下揮舞著,雖然上面全都是血跡,但金屬部分還是發出了駭人的光芒。
「為什麼要殺害濱岡女士」——紗織用極小的聲音問他。
「因為她必須死,」老人的臉都扭曲了。「我女婿真是好的沒話說,是個正人君子,也正是多虧了他,我女兒才終於得到了幸福。不光是我女兒,他甚至還願意照顧我這麼個敗類。你知道如果他不在了,會讓多少人覺得困擾嗎?二十多年前因為年少無知而生下的小孩,殺了他又怎麼樣?這和墮胎沒多大差別的嘛!除了你們以外,根本沒人知道那個嬰兒的事情,也只有你們才為那個孩子感到難過,但最後卻要我女婿因為這樣的事情去坐牢,到底有什麼好處?只不過是為了求個心安罷了吧。」
老人說話就像是連珠炮一樣,紗織無言以對。她沒有仔細想過史也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也不知道自己自首進監獄能有什麼好處。因為這是日本法律規定的事情,所以她以為只能用這種方式來面對自己的罪行,但她完全沒有一點自信,能拍著胸脯說進監獄是自己的意願。這還是濱岡小夜子給她灌輸的想法。
早知道就不應該告訴小夜子的。她現在後悔不已,應該將這個秘密帶進墳墓裡去才對的。
「雖然感到很抱歉,但你也必須死。」老人走上前說:「不過首先,你要先告訴我,除了濱岡以外,你還有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過其他人?有的話,那些人也必須死。」
紗織使勁搖頭,哭著對老人說:「我終於明白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中,會造成很多人的困擾。如果濱岡女士不認識我的話,也就不會死,你也不會成為殺人犯。全部都是我的錯,所以我死了最好,請殺了我吧。」
看到她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老人反而害怕了起來。他握著菜刀開始低聲吼叫,但卻沒有繼續向前靠近。
紗織反過來問他:「你怎麼了?」
老人沒說話,喘著氣,然後問她:「你能保證知道臨死之前都不會再對任何人提起嬰兒的事情嗎?如果你能保證的話,我現在就離開,不會碰你一根毫毛。」
紗織看著老人的眼睛露出了求助的眼神。於是終於知道,他其實並不想要殺人,他也是游離在生死邊緣的人。
紗織點了點頭,回答:「我保證。」
「真的?不騙我吧?」老人再次確認。
老人似乎相信了她,點了點頭把菜刀放回了紙袋。
「我來這裡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老人說完,就離開了。
紗織在原地無法動彈,也無法接受這一切真的發生了。但老人手裡的菜刀所發出的淡淡的光,依舊深深地印在她的眼中。
她上網看新聞,確認了老人的話。一名女性在江東區木場的路邊被刺殺——一定就是這個沒錯了。第二天,她又從新聞中得知老人自首的消息。
內心的愧疚使她越來越沮喪。那個老人應該會進監獄,他的女兒,和他的女婿仁科史也,也會變成嫌疑人的家屬,從而承受很多苦難。
紗織再次拿起放在手邊的晾衣繩。如果沒有辦法接受法律的制裁,那就只能自己來了斷了。
她再次環視四周,目光終於停在了廁所門上。
她想起曾經看到過有名音樂人用門把上吊的消息。雖然不知道那是自殺還是意外,但那個音樂人確實死掉了,怎麼用門把上吊?
紗織盯著門把,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她走到門旁邊,把繩子的一端綁在內側的門把上,把剩下的繩子繞過門的上邊,在另一側用力一拉,繩子完全不動。
她把垂下的繩子系了一個環,為了避免鬆動,又打了好幾個結。
她把椅子搬到門前面,站在椅子上,把脖子套進繩索內。
她閉上眼,回想起21年前的可怕景象。她和史也兩個人殺了嬰兒,雙手感受著嬰兒身體的溫度,做了殘酷的事情。
對不起,媽媽現在就去向你道歉——她跳下椅子。
她看到頸動脈被勒緊。自己的一生就這樣劃上句號。正當她這樣想的時候,整個人卻掉了下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時看到脖子完全放鬆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周圍。
晾衣繩掉了,綁在門把上的那端鬆了。紗織無奈地垂著頭,自己真的什麼事都做不好,就連上吊都不能一次性成功。
她站起來,重新把繩子綁好,拉了幾次,確認不會再鬆開了。這次應該沒問題了。
她像剛才那樣,把打一個環的繩子繞過門的上方後垂了下來,正當她打算站上椅子的時候,手機響了。啊,對了,應該是打工的成人按摩店打來的,今天自己沒有請假。
紗織拿起手機,正要關機,卻發現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有些在意,接起了電話。
「喂?」
「啊……喂?請問是井口紗織小姐嗎?」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低沉又很洪亮。
「是——」她回答的時候,感到一陣驚慌。這個聲音自己很熟悉,自己對聲音的主人很熟悉——
對方停了一下說:「我是仁科史也。」
「是。」紗織回答,頓時心跳加速。
「我有些話,無論如何都想和你講,你能和我見個面嗎?」
紗織緊握話筒,看向廁所門。她看著綁在門把上的繩子,覺得剛才或許是在那個世界的嬰兒把繩子給鬆脫了。
新作《虛無的十字架》暴露了東野大神內心埋藏已久的困惑:
✖ 如何判斷犯罪者行兇是出於純粹的惡,還是一時衝動?
✖ 如何判斷犯罪者在受刑時是真心悔改還是毫無悔意?
✖ 如果法律連這些都無法判斷,那又如何能夠實現正義?
帶著東野大神的這些困惑,讀一讀《虛無的十字架》,換你來給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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