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我們國家的核心價值觀之一。從「自由」角度來思考《黑色校規》(ブラック校則 2019)這部日影應當是合理和可行的。常言道: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人類的反抗史,在某種程度上講,就是一部「爭自由」的歷史。如果想了解人類是怎樣爭自由的,我們不妨看看這部電影,從中或可概括出自由事件的某些共通之處。當然,以下是「戲說」,主要是指從「戲」中得出的不成文的感想,不想因此受困擾,可繞過,或去看相關的學術著作。
自由意識的覺醒。當然,最有自由精神和反抗意識的當屬本片男主角小野田創樂同學了。他一開始就在歌曲中表達了,如果清晨不想被烏鴉侵襲,那也就可能因防護措施而錯過陽光。因過度保護而有淪為待回收垃圾的危險,小野田已有了危機意識。學校制定各種校規,初衷是「保護」,結果都變成了對學生個性的壓制。在大家對各種「黑色校規」習以為常的時候,他希望能有所改變,至少一個人不能因為的頭髮的顏色而被改寫人生。當本片女主町田希央同學真的以自毀的方式來對抗不合理的校規時,小野田那很酷的反抗方式也僅能出現在他的白日夢中。然而,有了夢,就有了改變的可能。反抗的夢表明他自由意識的覺醒。
要有啟蒙。雖然自由意識有了覺醒,但反抗是要有理論準備的,否則鬥爭會因沒有先進的理論武器的指導而易於盲目。尋找這種理論武器並對大家進行思想啟蒙的人是月岡中彌同學。他查到了「自由」的兩種含義,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兩種自由的概念」,一種是liberty,一種是freedom,前者是主動的、積極的,需要努力爭取的自由,後者是被動的、消極的、「原本就該存在於此」的自由。他認為「黑色校規」侵犯了大家的freedom。雖然,他進行了啟蒙,但他承認:「根植在這個教室裡的扭曲的常識,是根深蒂固的。」雖然,改變並不容易,但他具有領袖的樂觀精神,這是領導變革的必備品質。
要有宣傳陣地爭取言論自由。校規不合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尤其在學校打著「為你好」的旗號下。剛好,學校教室一側的白牆有人在上面塗鴉了一句話,結果這個地方慢慢地變成了那些「無法出聲也沒辦法現身的反抗者」塗鴉的寶地。被巧妙利用,這塊寶地成為月岡中彌同學進行思想鬥爭,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的宣傳陣地。因為是在專制校園旁邊,這塊塗鴉之地無形中為言論自由、表達自由提供了寶貴空間。這樣,大家的好事,壞事,糗事,糟心事無不在上面現形。對於那些曾經敢怒不敢言的人和事,比如學生會副會長松本道郎與手代木老師之間的權力交易,有霸凌傾向的道郎的兩個小跟班,有人就在此揭露、攻擊和諷刺他們,還有學生會會長上阪樹羅凜跑步的事似乎也有人嘲笑。不過,因口吃被人嘲笑但天生有一副好嗓子的東詩音,還有球打得不怎樣但肩膀有力的和被人嘲笑不適合練三分球的道郎的兩手下,在這個地方被攻擊,同樣在這個地方也獲得暖心的支持。可以合理推斷,這種支持來自中彌,否則,在他為了證明校規不合理的時刻,大家怎麼都豁出去地為他設定的目標而努力著。除了大家都受夠了黑色校規這點外,宣傳陣地當功不可沒吧,因為在這塊陣地,如同成立了個統一戰線,中彌用之團結了一切可以團結之人,利用了一切可利用的力量;關鍵大家都在此獲得了「不逃避自由」的力量。
要有自由女神、鬥士和鼓吹家。如同活動要有個形象代表似的,為了自由的鬥爭總少不了「女神」。町田希央似乎可以當此形象,因為她是整個故事的起因。她之所以能引起大家的注意,與她「自由」形象分不開的。她是真正敢於與不合理規則作鬥爭的人。其他人想反抗僅存在於意識當中,或在白牆區塗鴉洩憤,這也只是在言論層面上,而町田是直接公開付諸行動的人。而且,她是真正表現出不受世俗約束的人。比如,她不像三池琴音那麼在乎衣著形象;她能和外國務工者成為好友,就因為她崇尚他們的嘻哈形像:「跟他們在一起很輕鬆,沒人會強迫你追隨世人擅自定義的潮或土。」若沒有一種自由瀟灑的魅力,也不因為惺惺相惜,她的憂傷會引起他們的私闖校園的衝動?
為自由,總要有鬥士。說白了,自由鬥士就是現行不合理規則的對抗者。本片男主小野田創樂可以當此形象。他本是個學校裡的「小透明」,甚至回家還會被自己妹妹嘲笑為:「從來沒有認真地迷過一件事」、鬱悶時能「覺醒另一人格」的精分者,他是如何變成鬥士的?或許,妹妹的話首先是個刺激,他堅持了要改變校規這一初衷;重要的是,他被町田的自由形像迷倒了,出於愛慕,他堅持了自己的承諾。然而,指望規則制定者和維護者來主動地改變規則是不可能的。情急之下,他才成了那場騷亂的始作俑者。雖然我們很難將他此前的形象與真正「鬥士」掛起鉤來,但從觸發火警鈴聲那一刻起,他爆發了,真地將所有規則拋諸腦後;若不是教學樓上升起那巧合的煙霧,他一定會成為一個「殉道者」。
為自由,還得有搖旗吶喊人。說中彌是個理論上的鼓吹者,那東詩音就是真正的搖旗吶喊人:「去他的無聊的規定,你可以活出你想要的姿態,所以咬緊牙關吧,一定會有我們的容身之處,我們會互相理解,freedom就在這裡。」他對自由的吶喊的確震撼了全場。
為自由的反抗要有令人同情的理由。小野田說:「規則也好,權力也好,都無所謂,我只是單純地想和町田希央一起學習,一起參加運動會等等,僅此而已,然後和她一起畢業。」的確,當人性中最基本的需要受到漠視,自由就到了盡頭,反抗就具有了自然的正義性。
當然,如同影片最後所展示的,即使沒有認清「自由」(freedam),不代表我們就不能為了自由而戰。(文/石板栽花 2020年6月4日星期四 感謝豬豬日劇字幕組提供本片中文字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