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看完最新一期的樂夏。我決定還是從上一期開始說吧。這差不多是他們這季樂夏最極致的一次表演。這一期舞臺的主題是「送給最在意的人」,而他們在此選擇與草原母親對話,去呈現它如今遭受的痛苦。對於現代都市人而言,他們呈現出的撕裂感與背後對大地的依戀離我們實在太過遙遠。但若你曾到過那風吹草地的地方,見過那現代文明不斷把自然逼退的場景,就會明白「當山崩裂出疼痛的傷口,大地露出她黑色的血液」裡的濃烈絕不誇張。他們把自己打扮成傷痕累累的戰士,在舞臺上衝撞、匍匐,衝擊性地呈現出強烈的疼痛感。黛青塔娜如人聲實驗拓開人聲的維度,把沉痛的低吟、悲慟的哭泣、放肆的叫喊、聖潔的類美聲都融進歌裡,不斷嘶喊出沉重的控訴,以肅穆的凝視終結。他們以迸射的真誠,完成了一場結合了舞臺劇、民族音樂與實驗元素的現代藝術表演,在抽象的情緒與具象的故事中,碰撞出自然與文明之間哀痛而嚴肅的一場聲音探討。翻了下微博,這次HAYA樂團在《樂隊的夏天》上表演《遷徙》。引發了不少網友對大自然過度消耗的討論。之前和HAYA樂團的老師們說起,大自然在他們心裡的位置是什麼樣的?塔娜老師用一句話以回應:「就是大自然的神性超越人類的宗教。」而且HAYA樂團的成員,好幾位老師都是蒙古族,他們對大自然的感情是從小就融入血液的。在他們的音樂作品中也能感受到。張亞東在節目中說道:「重要的是一首歌要表達的那個情感,是否得到別人認同。他們說,自己的生活被科技文明衝擊。你只能擁抱他,因為科技和文明是不可阻擋的。」以大自然為代價,帶來的人類科技進步,真的是我們需要的嗎?本次訪談音頻文件88分鐘。轉換後長達20814個文字。Q:首先想問,HAYA樂團成員現在都是全職在做樂隊的事情嗎?我是全職在做HAYA樂團。全勝和阿勒他倆是大學老師。Q:HAYA這個名字是一個什麼樣的由來?因為我們了解到HAYA是一個蒙語,如果直譯過來它是有邊緣的意思,對於咱們音樂和HAYA樂團有一個什麼樣特殊的意義呢?HAYA用字母寫作haya。我寫是蒙語就是邊緣的意思,但是我起了一個大家不管走到哪裡都能看得明白的,就是HAYA這個名字。這個名字邊緣,就像我自己,其實我跟我個人還是有很大的關係。我來自於內蒙古,來自於草原半農半牧,從小在農村和牧區的那個地方生長大,那個地方連電都沒有。8歲以後到了烏蘭浩特一個小城市,然後慢慢學習漢語,再從烏蘭浩特到呼和浩特去上藝校,再到民族大學,然後留在北京。我又去過一些世界的各地,其他一些地方。我總是覺得我自己可能有點自卑吧,總是覺得我是來自那種邊緣的地方,來自一個小地方的。這是我自己的一個成長環境。更重要的一面是我在這個過程當中,我自己是從事民族音樂——馬頭琴,我看到很多個民族的,特別是少數民族的音樂都處於一種邊緣的狀態。就像很多人HAYA有很多人還是不熟悉。當時我也跟騰格爾在蒼狼樂隊待過,很多的樂隊都起一些狼或者豹子或者英雄或者雄鷹的那種比較有英雄氣概,比較厲害的,大氣的名字。但是我覺得,我喜歡這種邊緣的狀態,或者是我本身也只能從那樣一種狀態裡出來。Q:那麼我看到HAYA的在樂器的配置上和傳統或者是大部分的樂隊其實不太一樣,可不可以大概介紹一下為什麼會組成這些的這個部分?因為基本上所有的音樂表現形式,有蒙古風格的,也有介入一些中東這種風格,我們都會把馬頭琴揉在裡面。打擊樂這邊,寶音會用一些印度的鼓,甚至中東阿拉伯的鼓,都會用到。然後他也會玩呼賣。甚至有的音樂上,我們曾經在開場的時候,會運用到澳大利亞的迪吉裡杜(Didgeridoo),他都會做這些東西。包括會有一些塔娜用的印第安的笛子什麼的。Q:各位覺得現在HAYA的年輕的樂迷多還是有點年齡的樂迷多?年輕的多!沒有年齡門檻。最小的孩子有三歲的,他剛開始會玩的的時候他就會哼了。在我們的專場演出的時候,你會看到父母帶著孩子這樣的事很多的。Q:塔娜老師您覺得您作為樂團的主唱,像一個內容的輸出表達者,還是說更像是整個樂團裡樂器一樣?我特別希望我的聲音能像樂器一樣,但這個是一個探索的過程。就像剛才大家說樂器的這個時候我在想,其實我們每個人除了有這種傳統文化的薰陶滋養以外,我們接受了西方音樂的一個系統的教育,尤其是阿勒、全勝、寶音、希博。大家對這些和聲體系,對這些樂器有一個特別好的認知,大家其實除了會自己的傳統樂器以外,這些樂器都是很擅長的,所以在我們的身上是一個mix的過程。我記得特別印象深刻的是在加拿大,去參加他們那兒音樂節的時候,我們有那麼一場演出結束以後,很多音樂家都跑過來了,大家都覺得這種感覺太好了。所以到第二場音樂節的時候,我們跟這些音樂家都沒有任何排練,大家直接就在舞臺上開始演出。我們覺得那是一個樂團,我們想要去玩的東西。所以這些樂器,每個人的角色,到最後音樂的呈現,它有的時候其實是一個審美的選擇,也是我們骨子裡,一直受這樣一個本土民族音樂的滋養,又接納了西方系統的音樂教育以後,它產生的一個化學反應,一個效應。所以我覺得我特別喜歡這樣的一個方式,其實音樂的形式,不管你是搖滾樂,電子樂,世界音樂還是流行音樂。你要找到你身上很特別的存在,我覺得每一個音樂人,每一個音樂家,可能他最後總有一個回家的過程,他要回過來看,從小滋養他的那個是什麼。當你找到了這個東西,再做你喜歡的任何一種音樂形式,它都會帶上一個獨特的色彩,而這個色彩,在我的眼睛裡,在我的耳朵裡是特別動人的。Q:對於HAYA的音樂傳播來講,各位老師對大眾的聽眾有沒有什麼鑑賞的建議?那天我跟我們經紀人還在那聊,她說你知道為什麼很多的人不理解HAYA嗎?我說:一個喜歡旅行的人,喜歡走進大自然的人,我能感覺到你說的是什麼。但是對於太多的人來說,那座雪山和那片天地對他來說是很遠的,而生活在那裡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你一直在唱那個世界,所以你唱的世界和在城市裡生活的這些人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他們很少可以找到一個讓他有共情的地方。所以為什麼很多喜歡戶外運動的,喜歡開車在路上的人,攝影師這些人他們會喜歡HAYA。可能我覺得HAYA所謂的局限性,就是在這裡。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風馬,包括這次的騰格里HAYA,我的歌詞所形容的東西都是一個已經失去的,也許現在還有一部分存在,但是我又對他沒有太多樂觀的這樣一個精神,我總會陷入這樣的一個思考裡來。我們自己蒙古人的族群,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承認HAYA的。因為我們從第一張專輯到後來,我們歌頌的聲音很少,開心的喝酒吃肉聊天的這種內容幾乎沒有。我們說的都是:野兔在奔跑,車輪碾碎了青草,世事驚擾了大地,也許有一天你終會去尋找你已失去的家園,而我早已在風中飄散……我全部都是這樣的東西,我有的時候我也在問自己,我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地去思考?可是每當我的筆落到紙上的時候,我又回到了那個地方。所以我在樂隊的夏天裡也說過,也許他們都給我剪掉了,我說尤其是對於少數民族有這樣一個身份的音樂人,他不應該把民族背負在身上再去做音樂,他做出來的東西是重的。你必須要輕裝上陣,你傳承了你民族文化,同時你要做獨一無二的你自己。我覺得我說得都特漂亮,可是我回過頭來去反思自己的時候,我發現背負就在我身上存在。而這個背負不是我想丟就丟,或者想背就背,他就是我這一輩子的業力那種感覺。比如說我們前兩年的那張專輯叫
《遷徙》,前面塔娜寫過幾句話:候鳥遷徙為了生命的延續,牧人遷徙為了天地的生生不息,我們遷徙向著何方?寫這張專輯主打歌的時候並不是在草原上寫的,是我們開車走在長安街,車堵的我兩個半小時,我那會兒「叮」往前走一下,就咔一個剎車。我想當時我們所有的人在這個城市當中艱難的往前在「叮…叮…叮叮噹…叮」我走一步剎一步車,走一步剎一步車,我聯想到說我們怎麼那麼難,就是我們到底怎麼了?這麼多人,我們集中在這個地方,然後大家在這裡要這麼艱難的往前走。我想到了遷徙這個概念,遷徙是就是遊牧民族千百年來的一種生活方式。春夏秋冬在不同的地方這樣遊走,用一種遊走的方式,延續了上千年對循環的方式,當你這麼走一圈以後,春夏秋冬在不同的一圈以後,你再回到春季草場的時候,草依然跟去年是一模一樣,甚至可能比那還好。我們生活的城市生活在現在,目前社會時代的人充滿了焦慮,充滿了對未來未知的一種恐懼。這些東西我們一直思考的問題,所以我做這種遷徙這個概念。
所以激發了我的一個想法,就是說又回到長調呼麥,這些大家看到的就是蒙古音樂它具有代表性的,一個標籤類的,音樂類型。我就在想那什麼是族群裡個人的,我喜歡一個英文的inside叫它裡面的聲音,這個聲音必須是經過碰撞思考你要發生的,他也是族群的聲音,並不是他一定要帶一個標誌性的元素,也許我們一直頻繁用這樣標誌性的元素,你能聽到的你永遠就停留在強調呼麥標誌的東西上。Q:大家去巡演的時候,除了生活必備品和樂器以外,箱子裡都會帶一些什麼?我最近準備買一個小米的鬧鐘,因為我手機的靜音開關壞了,然後導致我早上很困難,有點失控了,所以得買一個隨身帶著一個小鬧鐘。我們寫了一首歌叫野獸,我覺得我們每個人心裡其實都有一頭野獸。我自己是會經常抗拒那頭野獸,因為野獸有破壞性,然後沒有理性,然後它總是會容易讓別人感到不舒服。但是慢慢我會發現,其實你必須要讓野獸放出來,就像綠巨人那種感覺。直到有一天你們倆能夠協助合作,可以騎在它身上奔跑的時候。可能那才是你自己的世界,是最釋放最自由最自在的的時候。Q:我們也請HAYA樂團的老師告知一下大家,如果有實體的唱片,在哪兒可以買得到?在我們的微店可以買到,雖然有的時候大家會發現,它們一直都不發貨,但是終究會發貨的。(哈哈哈哈)。
這期的HAYA,一首《寂靜的天空》直接給我唱哭。全勝老師在形容蒙古人民時,我沒忍住眼淚直接拍在我的襯衫上。在這時,收到了生活在砧板上的大老王同志發來的觀後感。
塔娜扮相太美了,聲音太美了!希博合聲對味兒!阿勒好帥!蒙語太美了!我最愛的蒙古風情回來了?就這讓你們丫淘汰了?不是說別的不好,我也大都喜歡,然而淘汰HAYA是怎麼回事兒?完美的藝術品懂不懂?聾了吧都!垃圾樂迷!眼淚剛風乾聽到全勝老師開口又哭了……我愛HAYA!
這麼好的作品,這麼好的樂隊!沒有進決賽。覺得超級可惜和遺憾,很多人都會這麼想。但是《樂隊的夏天》並不是HAYA的全部,拿了第一併不能證明什麼。
歐米娜預言說過,人類是一個精神的生物,等有一天我們離開了物質,回歸到大自然的時候,我們的身體和靈魂就會整體得到升級。而我們現在對大自然的過度消耗,對物質的追求,使得我們現在所存在的這個維度,所有我們能看到的,哪怕是被儀器檢測到的也只佔了宇宙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我並不覺得這是空穴來風,甚至我覺得HAYA樂團,他們的維度是真正到了這個層面,他們是在用行為,用他們的作品來轉達我們。
有的世界就在我們的身邊,只是現在的我們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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